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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儿叫温娘,姓傅……还记得你杀玉雪山庄庄主傅轻雪时我说过的话吗?”
稍作回忆,白凤隐点点头:“你当时有些失神,我问你,你说想起了一位故人。”
“嗯。温娘就是玉雪山庄的人。不过她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是玉雪山庄前任庄主的侄女,既不会武功,长得也不算漂亮,胆子又很小。可是她很……该说是惹人怜爱吧,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那么谨慎小心,生怕惹别人不高兴,仔细得让人心疼。”
容定尘看着越来越大的风雪,眸子里的温柔多了几分古旧颜色,唇角却抿出一抹淡淡弧度。
似乎,那段回忆于他而言,是很美好的存在。
“温娘身子不好,从小就很虚弱。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她四岁我六岁的时候,她因病得厉害被家人送去赵太医家里求药,恰好当时乳娘也带我去了赵太医家。我也说不清当时是怎么想的,看那么小的一个妹妹咳得厉害,就把赵太医给我的几只梨子给了她。她很害怕,摇头不敢接,我就硬塞进了她怀里,然后和乳娘一起离开。”
“也就是说,她从小就是个我见犹怜的丫头?”白凤隐插嘴。
容定尘点点头,眼神微暗:“听乳娘说,温娘的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很重,大概活不了多久。当时我也只是有些同情她,之后便不怎么在意。没想到几天之后忽然有人给我送来一样东西……当时我已经搬入王府,由乳娘和师父照顾着,除了他们两个,几乎没人愿意与我这个被嫌弃的人往来。乳娘代替我收了东西,拿回来一看,竟是一筐梨。我马上想到,也许是那个看起来很可怜的妹妹吧。”
听着听着,白凤隐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能让容定尘见过一面就念念不忘的女人……虽说是小孩子,但是还让她有些嫉妒。
不过她并没有明显表露,仍旧盯着容定尘,听他把故事讲完。
那一筐梨子让容定尘很是意外,也让他有了想要再见那女孩儿一面的冲动,不过当时他还不清楚那女孩儿姓甚名谁,又是谁家的姑娘。巧合的是,过了不到半年,殒王府新招入一位厨娘,恰好就是被委托照顾傅温娘的人,容定尘在王府后门又一次见到了傅温娘。
再往后,事情就变得明朗起来。
年少的容定尘并没有朋友,傅温娘几乎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伙伴,所以他给了傅温娘和厨娘十分优越的条件,让她们二人一直生活在王府内。两个孩子一起成长,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就连容定尘的乳母也经常开玩笑说,这两个孩子十分有缘。
到了傅温娘十四岁那年,她的病情开始加重。
从小到大的际遇让容定尘有些冷漠,尤其是在乳娘病逝后,他对所有人都是冷漠无情,唯独对傅温娘例外。
她病了,他会亲自煎药喂她喝下;她痛苦,他会陪在她榻边,为她讲故事解闷;她害怕自己会死,他便与她拉钩,说会保护她一辈子……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留住那个温柔而可怜的少女。
在遇到白凤隐的两年前,容定尘满十八岁庆生那天,傅温娘终是挨不过病痛折磨,倚在他怀中带着微笑与不舍泪水溘然长逝。
故事的结局,有些悲凉。
纵是心里有几分对傅温娘的嫉妒,白凤隐仍旧感到惋惜,唏嘘长叹:“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吧?她算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吗?”
容定尘稍稍沉默,过了半晌才又开口。
“我也说不清对温娘是什么感情。那时我觉得,她就像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却又不是完全相同。我曾经动过心思,想要照顾温娘一生一世,但我不确定那是因为心疼她、怜惜她,还是你说的喜欢。”
叹口气低下头,容定尘轻吻白凤隐额头,凤眸长睫之上,几片雪花轻落。
白凤隐没有说什么,柔软掌心轻轻抚过他面颊。
曾在他生命里有过重要意义的女子……在意又如何呢?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即便自己没能成为他的唯一是那么遗憾,但终归看不得他再痛苦,受伤,为谁难过。
大雪中的仙岛冷冷清清,依偎在一起的怀抱则无比温暖。
“凤隐,你看,那是不是沈珏?”忽地,容定尘拍了拍白凤隐肩头。
白凤隐循着他所指望去。
果然,入岛的小渡口上,沈珏正迎着风雪,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379章 战争的味道
沈珏出现,自然是为了告诉白凤隐和容定尘,有关在风越国皇宫之中发生的蹊跷怪事。
白凤隐和容定尘归隐仙岛之后,能够联系上他们的人只有沈珏、裴少卿和舟不渡,因此容萧寂等人并不确定,在宫中残忍杀害浮余国太子妃苏氏的人究竟是不是白凤隐。
容萧寂等人当然不相信白凤隐会无缘无故夺人性命,为风越国带来这么一笔麻烦血债;可浮余国那边,太子简池轻而易举从几幅画相中指认出白凤隐,并且一口咬定凶手就是她,令得两国关系变得复杂棘手起来。
“浮余国本是马背上的民族,逐水草而居,天性好战且全民皆兵。自建国以来,浮余国迅速壮大,几次试图侵吞周边小国,可见其野心甚大。如今风越国刚刚从积贫积弱的局面里走出,浮余国若是想借机生事,趁此机会打压风越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容定尘的话让白凤隐一瞬明白了这件血案的巨大影响。
如果风越国查明真相交出凶手,浮余国顶多是埋怨几句,不可能说其他什么;如果风越国没能找到凶手给浮余国太子一个说法,那么浮余国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向风越国发动战争。
经历容萧夙一朝的混乱动荡,风越国再禁不起连年烽火,战争只会让刚刚走上复兴的风越国再度衰败。容萧寂刚刚坐上皇位,倘若案子没有解决,让两国是和,于他的君威而言也将产生很恶劣影响。
“我没有什么容貌酷似的姐妹,也不可能大半夜梦游千里迢迢跑到帝都杀人。要么是浮余国太子认错了,要么就是有人伪装我在挑起事端。”白凤隐咬着手指道,“这件事无论如何要查个清楚明白,我可不想替别人背黑锅,何况还要连累萧季。”
容定尘又问了问案件进展,得到的只有沈珏连连摇头。
那凶手来得突然、去得迅速,除了有人看见凶手与白凤隐样貌酷似外,其他任何线索都搜寻不到。
“假设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样,并且故意让人看见,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很可能不是刺杀浮余国太子妃。”容定尘扭头看白凤隐,不无担忧道,“我觉得,凶手是在逼你出现。”
白凤隐愣怔:“听你这么一说,倒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没抢谁媳妇,也没抱谁家孩子跳井,谁会这么无聊四处找我?”
“别忘了,左靖楼还逍遥法外。”容定尘意味深长。
提起左靖楼,白凤隐不再吭声。
“其实宗主那边也在怀疑是不是左靖楼暗中捣鬼,所以才派我来询问主子的意思。”沈珏认真道。
“我倒是想不理会这些事,反正与我无关。不过……”容定尘指指白凤隐,一副了若指掌表情,“事关皇帝,她一定会出面,哪怕这样就相当于中了人家的圈套。”
白凤隐翻翻白眼:“我不出面能行吗?要是真像你猜测那般,那人肯定不会就此罢手。萧季可是我兄弟,他有麻烦,而且还是因为我才牵扯上的麻烦,我总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那还是人吗?”
“好好好,你有理,你说的都对。”
容定尘朝沈珏摆出无奈神情,而后伸个懒腰,起身往卧室走。
“你干什么去?”白凤隐茫然。
容定尘回头,略一耸肩:“收拾东西。准备明早启程。”
“主子现在很自觉啊!”沈珏若有所思。
“我调教得好嘛!”白凤隐洋洋自得,“再不好好改造一下他的狗屎性格和臭嘴,他就真要从里到外彻底腐烂发黑了。”
“凤隐,今晚还要再努力努力吗?”
“滚滚滚滚滚!去收拾东西!不要偷听我和沈珏说话!”
许久没听到二人秀恩爱的争吵,沈珏万分感慨。
白凤隐见他露出淡淡笑意,忽而想到什么,推了推他手臂,趁着容定尘不在小声道:“沈珏,你认不认识傅温娘?”
沈珏一愣:“傅姑娘?当然认识,她可是主子……”
话说一半,沈珏陡然闭嘴,用力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我与傅姑娘也不是太熟悉。主子对您说傅姑娘的事了?”
看沈珏谨慎模样,白凤隐意识到,大概在沈珏看来,容定尘和傅温娘也是有着某种情愫的,所以他才会闭口不谈。
白凤隐微微有几分沮丧。
她既不是容定尘的第一,也不是他的唯一。
“夫人别胡思乱想,如今主子心中只有夫人一个,绝不会有其他人。”沈珏极力安慰道。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就越说明傅温娘在容定尘心中地位之重要。
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傅温娘,那天晚上白凤隐心情糟糕透顶。虽然表面上看她仍旧风轻云淡,就寝时被一脚踢下床榻的容定尘却知道,她这是真吃醋了,心正烦着呢。
次日一早,顶着黑眼圈的白凤隐拎着包袱出现在沈珏面前,身后的容定尘也是一脸困倦。沈珏似乎猜到什么,又似乎没猜到,只是默默地给了容定尘一个同情目光,而后摇摇头叹口气,接过白凤隐的包袱大步走向渡口。
从风越国西南到帝都凤落城路途遥远,及至三人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到,已经是浮余国太子妃被刺杀后第四个月。
再次见到白凤隐,容萧寂没有太多激动欣喜,只是闷闷憋了一句话出来。
“回来干嘛啊?要打就打嘛!总比看你被人为难好。”
“打?打什么打?”白凤隐愕然。
“浮余国认定他们的太子妃是死在了你手中,在紫宸殿大闹一场,非要皇上把你作为凶手交出去。皇上说需要一段时间查明真相,浮余国那边却不肯,他们的太子回去之后就嚷嚷着要开战。这不,战书都送来了。”风南岸晃了晃手中书信,无奈苦笑。
白凤隐看了看战书,言辞激烈,似乎战意已决。
叹口气,她抓了抓耳朵:“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杀了那么多人都没人来找,从良之后连只鸡都舍不得杀,反而有人要诬陷我犯下血案,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吗?”
容定尘蔑视斜眼:“舍不得杀是因为想养大吧?天天流着口水蹲在鸡舍旁边,不停抱怨鸡长得太慢的不是你么?”
“说真的,容定尘,你干脆休了我吧。”白凤隐咬牙切齿道。
“咦?关系破裂了?要解除婚约?”容萧寂眼眸一亮,满脸认真神情,“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正好,后宫还一个女人都没有呢!”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380章 猜想
容萧寂是个不分场合气氛、随时随地都在开玩笑的人,他说喜欢白凤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谁都没有在意,就连容定尘也只是轻描淡写搂紧白凤隐,而没有一刀丢过去砸他个满脸开花。
与一年未见的挚友们笑闹一番后,白凤隐很快转入正题。
“我和定尘一直在西南仙岛,这一年来从未踏出岛外半步,杀死浮余国太子妃的人肯定不会是我。定尘和九幽裴宗主都认为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目的在于逼我出现,并且事情可能与左靖楼有关。萧季,南岸,你们有什么其他发现或是猜测吗?”
“大家的猜测都差不多,我和皇上也是这种想法。”风南岸带着几分沮丧,“这一年多,皇上从未停止过对左靖楼的追缉,然而根本得不到半点有用消息。”
“左靖楼阴险狡猾,身边还有栖颌那样的高手在,想找到他难如登天。”白凤隐看向容萧寂,“萧季,你打算怎么办?不可能真的与浮余国开战吧?”
容萧寂满不在乎一撇嘴:“为什么不能?浮余国要我交出凶手,可是凶手我还没找到,难道要交给他们一坨屎吗?”
“皇上,虽说这是朋友间的小聚,但也该注意些言辞才对。”
“干嘛这么严肃?你和凤隐又不是普通朋友。”容萧寂不以为然,“反正我是不可能答应浮余国条件的。他们想打那就打,我们又不是没有精兵良将,怕什么?”
容萧寂的话让容定尘有些不悦:“说得倒是轻松。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又不是不知道战争的遗害。”
“一打仗就要乱,一乱百姓就要流离失所,皇朝根基就会动摇。这些我当然明白,不过要是你有更好的办法,说出来我可以去做啊!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容萧寂一副咄咄逼人态度,竟然让向来不输嘴仗的容定尘无言以对。
有些话说说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都是目光明亮的人,很清楚一旦与浮余国开展将会给风越国带来怎样的灾难,也明白一个女人和一个国家、无数百姓之间孰轻孰重。可他们就是做不出那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牺牲白凤隐去换取风越国的和平。
而白凤隐,自然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整个风越大地陷入战火之中。
深吸口气,白凤隐脸色罕见地凝重:“萧季,别玩了,说正经的。浮余国那边你想办法拖一拖,这边我和定尘马上着手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