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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容定尘要忙碌长门司的各种繁琐事务,她多半时间是在夏班明着保护和沈珏暗中保护下,在各个热闹的街市间花钱、惹事、看好戏。夜里,她会点一盏烛灯安静等待,等鬼帝悄然出现,或许会和她交谈两句,又或者一句话不说,默默为她疏通筋脉后再默默离开。
日子过得太平淡,白凤隐反而不舒服了,总觉得无聊得浑身发痒。
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乐趣的人,是林慕染。
也不知道林慕染从哪里打听来她住在殒王府,一天下午突然出现在门口,说什么都要见白凤隐一面。
拦住林慕染的是殒王府园丁,和林慕染吵嚷半天也没个结果,只能气哼哼叫人去找夏班。夏班一头雾水来到门口,看见林慕染的刹那差点吓得跳上房顶。
“你、你干什么啊?”目不转睛看着林慕染单肩扛着一整头死猪,夏班心都要颤了。
“给我姐送肉啊,还能干什么?”林慕染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肩上扛的只是根微不足道的羽毛,龇起洁白贝齿朝夏班爽朗笑道,“呐,也有夏大人一份,明天我再送来。哎呀,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把肉送进去。”
那头刚刚被放血宰掉的猪足有几百斤,夏班自恃力气大也没把握扛起,可是看林慕染那股轻松劲儿,扛起来就跟玩似的。
这真的是女人,而不是女野人吗?
夏班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拦到林慕染面前:“不行不行,王爷交代过,不能放任何人进府。这猪你拿回去吧,府上酒肉青菜一应俱全,不缺你这头猪。”
林慕染眨眨眼,忽然一脸委屈:“不让进就不让进,干嘛骂我是猪?”
“啊?我、我什么时候骂你是猪了?我是说你这头猪,不是你……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是猪……”夏班也觉得冤枉,结果越解释越乱。
门口吵嚷很快引来闲得要死的白凤隐,看到林慕染眼睛一亮,嗖地窜出门口。
“慕染,怎么不进去找我,在门口跟这傻瓜吵什么呢?”
林慕染委屈得泫然欲泣:“姐,你不是说喜欢吃肉包子吗?我就想着给王府送头猪肉,这猪是我自己养的,吃的都是净料,味道可好了!可是夏大人不让我进去,还骂我是猪……”
“我没骂你啊!”夏班急得手足无措,“我干嘛要骂你?我只是说,府上不缺你这头猪,让你把它带回去!”
“你看,他又骂我!”林慕染嘴一咧,眼看就要哭出来。
白凤隐已经听明白过程,刚想解释,忽然眼珠一转,故意沉下脸瞪向夏班:“夏班,能耐了你?连我妹子都敢欺负?人家不就是送头猪吗?你不愿收就不收,干嘛要骂人?这事容定尘不管,我管定了!以后你每月初一十五就去趟林家肉铺取肉,别让我妹子亲自折腾,听见没有?”
“哎?啊?这关我什么事!”
不等夏班抱怨结束,白凤隐已经拉着林慕染走进王府,偌大一只死猪凌空抛给夏班。
噗通!
殒王府外一阵灰土蓬飞,悲鸣连连。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71章 离开殒王府
属于白凤隐的房间里,林慕染急匆匆掏出几张单据。
“姐,给你。这是原主转卖契,这是京兆府批章,这份是具体花销明细。我不认字儿,都是让对街酒楼家窦公子帮忙看的,他说没问题,姐你再仔细看看。”
白凤隐收好单据,却把剩下的一包碎银推还给林慕染,笑道:“你办事,我放心。这些银子你自己留着,以后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这些就当是给你的幸苦费了。”
“姐的钱我不要。”林慕染用力摇头,古怪精灵一挤眼睛,“我要什么你都知道,帮我掂量着就成了!”
白凤隐嗤笑:“我就不明白了,好男人那么多,你怎就看上夏班那根木头了呢?”
“他笨,可是他心好呀!那些地痞流氓到我铺子闹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旁人不出头,都是他跳出来帮忙。反正我这辈子是认定他了,非他不嫁!”
如此简单的爱恨让白凤隐羡慕,下意识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凤隐剑,笑容渐渐淡去。
“慕染,那边清空了吗?我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随时都可以,昨儿就都清出去了,我还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林慕染压低声音,不解道,“姐,你真要搬出王府啊?在这里住不是挺好吗?而且……搬出去的话,夏大人是不是就不会保护你了?”
白凤隐耸下肩,漫不经心:“无所谓,我能保护自己。想在帝都生存下去并形成自己的势力,光凭靠山可不行,一定要有自己的家资。慕染,你继续开你的店铺,平时帮我多留意街头巷尾风吹草动,有事及时告诉我。”
林慕染用力点点头。
当天下午趁容定尘不在,白凤隐让夏班找来一辆马车,要带走的东西都搬上去后和林慕染一道离开了殒王府。
夏班倒是有阻拦,可惜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白凤隐一掌敲昏,直到容定尘傍晚归来才一盆水把他泼醒。
“走就走吧,殒王府只有这么大,留不住她。”听了夏班的诉苦,容定尘丝毫不觉意外。
“王爷,卓公公那边应该知道您和白姑娘有往来了吧?这样放任她出去闹事,不会对您产生影响吗?”夏班小心翼翼问道。
“问题不大。上次在内侍府中了卓然的埋伏,他肯定看出是我了,既然会放我一马,说明他并没有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单纯是看我不爽而已。至于白凤隐……她在帝都闹一闹也好,这样外人就会知道,我手里还有个专门掀风作浪的疯女人,要与我作对比以前更难。”
容定尘一番话,听得夏班越发茫然:“怎么听王爷的话,我们好像处境很不妙呢?”
“你才发现吗?比牛还迟钝。”细长凤眸微微眯起,容定尘拨弄着耳垂,悠然道,“年初开始,太子派系参奏我的折子一封接着一封,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看样子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尽管皇上还没有什么反应,我还是得做好完全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这颗棋子就要被抛弃掉。”
夏班还是不解:“这与白姑娘有什么关系?她没权没势只会惹祸,帮不上王爷什么忙。”
容定尘淡然一笑,缓缓闭眼。
“这可未必。就算她掀不乱这太平盛世,留在身边也不错,有她在,日子总不会那么无聊。”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72章 琳琅阁邀约
深秋已到,天气转凉,各坊的夜生活不再那么热闹,许多青楼因为生意清淡不得不提前关门。
正在这萧条时节,偏有一家青楼独树一帜,选在生意最差的时候开张营业,还起了个琳琅阁这种不温不火的名字。
据说,开张第一天,琳琅阁的生意凄凄惨惨,门可罗雀。
据说,开张第十天,想要进门的客人排队至街尾,人数多到竟将大门挤坏。
据说,这琳琅阁内的女子全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客人们连个腥味儿都嗅不到,却甘愿花数倍于其他青楼的价格在里面枯坐一宿,随便听上一支小曲儿、看上一场胡旋舞,腰包里就会少几十两银子。
还有人说,冬日里第一场雪降下那天,琳琅阁从未露过面头牌姑娘将会现身一展真容,并邀一名看上眼的客人共度良宵。
传说成堆,却都没能撼动容定尘的忙碌,直至一封请柬送到殒王府。
“我从没去过琳琅阁,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在花街柳巷,送这种东西给我做什么?”瞥了一眼字迹工整的请柬,容定尘面不改色,“烧掉。”
夏班低头看看请柬,又看看为成堆案件烦躁的容定尘,嘟囔道:“也不只是王爷,帝都内所有年轻多金的王孙贵族都接到了请柬。哦对,颖阳王世子也收到了,昨天在京兆府遇上,他还问我王爷要不要去来着。”
“都是一群闲人。少废话,丢进火炉里烧掉。”
“别啊,王爷!”夏班苦苦哀求,终于忍不住说出实话,“这请柬是白姑娘亲自送来的,她说琳琅阁的买卖有她一份,务必请王爷在初雪那天赏光捧场。不然……不然的话……”
一听到白凤隐的名字,容定尘隐隐感觉头痛。放下笔深吸口气,容定尘无奈道:“不然会怎样?有话直说,不然就别说。”
夏班挠挠头,怏怏道:“白姑娘的意思是,王爷若是不去的话,她就请琳琅阁所有姑娘告诉客人们,王爷不……不……不……举……”
咚。
沉甸甸的镇纸掉落地面发出巨大响声。
容定尘眉梢高挑,唇角轻扬,淡淡笑意看得夏班浑身发冷、牙齿打颤,背上一股寒气游来窜去。
“去把那件锦堂春用仙品蚕丝缝制的新袍找出来准备着,再去准备三千两银票。还有,这几天京兆府再有案子过来通通往后推延,就说我有事要忙,没工夫理会他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夏班忙不迭点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好像听到牙齿咬碎的声音……
而之后的几天,容定尘都表现得勤快又火大,本来应该用一个月处理完的案子只用几天功夫全部解决,还接连几次把几宗很简单的案子卷宗直接摔到京兆府少尹脸上。
所幸的是,这年的第一场雪像是听到了夏班祈求似的,不等入冬就早早到来,没有让容定尘的冰冷怒火持续太久。
初雪落下那天,容定尘平静得有些吓人,换上崭新长袍带着夏班来到琳琅阁外。阁外早有小厮数人忙于招呼宾客,见容定尘落轿走下,连忙分列两排恭敬行礼,客客气气将他请入前堂。
一进门,容定尘就皱了皱眉头。
第一个看见的熟人,居然是风南岸。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73章 神秘老板
风南岸为人和气温润,在帝都众公子中算是人缘最好的一个,却不知怎么,始终与殒王容定尘合不来。每每看见他,容定尘都以视而不见为主。
正当他又想转过身坐到别处时,风南岸主动走了过来。
“王爷也是接到请柬过来的吗?”风南岸客气如故。
容定尘不答,面无表情:“听闻颖阳王世子洁身自好,从不来这种烟花之地,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
风南岸笑了笑:“是凤隐叫我来的。她说对帝都内达官显贵并不熟悉,让我帮忙引见一下,以后也好照顾照顾这边生意。正好这些时日我比较清闲,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哦?那还真是辛苦世子了。”
毫无客气可言的寒暄到此为止,容定尘在小厮引路下落座于贵客席,却没有半点高兴之意……把他安排在最尊贵的席位他没意见,可为什么风南岸里里外外忙来忙去就像是半个主人?他倒宁愿风南岸老老实实坐着,哪怕和他同坐贵客席也没关系。
“王爷,这是我们老板特地为您准备的。”
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走来,身后跟着的几个丫头分别端着时令瓜果和精致糕点,流水般排放在容定尘身前桌上。那些糕点瓜果每一样都极尽精美,就连盛放的碗碟都是出自城中最有名工匠之手,可谓奢侈得令人咋舌。
小丫头屈膝施礼,柔美娇俏,一扬手,将一卷宣纸铺放到桌上,脆生生道:“我们老板说了,王爷今晚在阁中所有花销全算在她头上,只求王爷为琳琅阁亲笔题匾一幅,也让我们琳琅阁沾沾王爷的贵气。”
清脆话音落地,立刻引来旁边客人纷纷议论。
容定尘不是什么书法大家,下笔还没到千金一字的珍贵程度,但有他盖章落款的牌匾往门面上一挂,哪怕一个破落鸡窝也是没有人敢来捣乱的,更别提什么保护费。
开玩笑,有他这黑白两道通吃的冷王爷做靠山,谁来闹事不是自寻死路么?
因此,他亲手替的牌匾意义非同一般,所有人都再盯着、等着,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答应琳琅阁老板的请求。
容定尘面对沉鱼落雁的漂亮丫头仍没有半点表情,冷眼瞧了瞧平铺的宣纸,长眉微皱一下……旁人或许不清楚琳琅阁的老板是谁,他却清楚得很,而且也只有白凤隐会跟他玩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狡猾把戏。
见容定尘迟迟没有点头答应,众人都觉得这突兀请求八成是没戏了。
不料,在淡淡目光掠过那些瓜果糕点之后,容定尘突然点了下头,接过狼毫笔牵起衣袖,沾了沾黑亮新墨,想也不想在宣纸上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每一碟瓜果,每一块糕点,都是他平素喜欢吃的。
他竟不知道白凤隐还曾在意过这些。
只冲这点,为她写块牌匾便也值了,毕竟能从她手里讨得一星半点便宜,要比被万民称颂、流芳千古更加困难。
“多谢王爷赐字。”
再次利落施礼后,小丫头小心翼翼收好宣纸,留给容定尘一个带着神秘感的浅笑。
“我家老板还有句话托我转达王爷……今夜我们琳琅阁头牌姑娘乃是天香国色、世间尤物,王爷若是有心,那就把兜里的银票早些掏出来吧!”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74章 王爷的醋坛子
白凤隐行事作风不循常理,突然离开殒王府又突然开了这么一家青楼,容定尘完全摸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猜不透,容定尘索性放下困惑,在各种复杂目光中旁若无人安坐,百无聊赖欣赏歌舞小曲儿,以及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