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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殿下想要与我爹见上一面,并特地嘱咐我爹带上凤隐和她的生辰八字。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世子应该明白。”
太子二字让风南岸微微一震,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太子时常因招宫外女子入东宫被皇上训斥,而那些多数都是花街柳巷的风尘女子。索要生辰八字这种事以前倒也有过,但那是辰平侯长女,要生辰八字是为了结亲啊!怎么凤隐……太子究竟是怎么找上凤隐的?”
“怎么找上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凤隐与过去大不相同,以后还会有更多优秀的男人注意到她。”白凤箫端起茶杯,眼神平静,“太子为人如何,世子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只能奉劝一句,倘若世子不希望凤隐后半生凄凄惨惨,那么就该有所作为了。”
白凤箫的话如同一颗巨石,落在风南岸原本平静的心头上荡起激烈涟漪。在她离开后,风南岸立刻起身登上马车,直奔殒王府行去。
然而在殒王府,他并没有如愿找到容定尘,只看见数百禁卫将殒王府团团围住,一排排长矛寒光刺眼。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1章 倒打一耙
风南岸在巷口处停住,走下马车躲在墙后张望,隐约看见一道像是容定尘的身影登上宫中马车,在禁卫包围中从另一个端巷口离开。
禁卫营直接受皇帝指挥,皇帝要找容定尘只需派人通告一声,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还是说,容定尘惹上了什么麻烦,让皇帝觉得确实有必要给他一些威慑?
风南岸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惊慌转身,见身后的人是白凤隐,风南岸心有余悸松口气,低道:“凤隐,殒王他……”
白凤隐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嘘声示意风南岸不要说话,而后拉着他来到林记肉铺对面茶馆。
林慕染和夏班已在茶馆中等待,见白凤隐出现,急忙围了过去。
“白姑娘,王爷有没有事?他和你说了什么吗?”夏班焦急问道。
白凤隐摇头:“我去时王府已经被禁军包围,只能眼看着他被带走。不过我见那些禁军举止还算客气,目前状况应该不算太糟糕,至于之后怎么样,那就得看他如何应付了。”
“我、我该留在那里陪王爷才对。躲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真窝囊!”
夏班又急又气,狠狠给自己一耳光,林慕染急忙抱住他手臂,满眼都是心疼:“你在那里又有什么用?明明自己还在被追缉中,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见三个人都心事重重、面色紧张,风南岸愈发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禁卫营为什么要包围殒王府?殒王惹恼皇上了吗?”
林慕染和夏班齐齐沮丧叹息,唯有白凤隐还算冷静,回答言简意赅又很清晰。
之前白凤隐和夏班等人从两个皇宫守卫口中逼问出火药去向,为了能够揭发左靖楼罪行又不暴露容定尘,便把这个消息故意散播给几个与左靖楼不和的朝臣。
可惜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耽搁,白凤隐一时疏忽没有跟进这件事,以至于两个皇宫守卫突然失踪,再没有能够证明左靖楼罪行的人证。
倘若事情到此为止,那么也仅仅是失去一次攻击左靖楼的绝好机会而已。
只是白凤隐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左靖楼竟会突然对容定尘出手,利用这批不翼而飞的火药给容定尘戴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朝廷上,参奏容定尘私藏火药意图谋反的折子还未停息;背地里,又有人举报到内侍府,说在容定尘的授意下,以夏班为首的长门司下属将那批消失的火药藏于某处,伺机在帝都内滋事生乱。
“夏班的肠子比木棍还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再说以容定尘的性格能力,真想谋反的话绝对不会拉长门司下水,也不会粗心大意到被人发现。所以最初听到这消息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诬陷。”
白凤隐抱着茶杯,失神望向人来人往的门外,眉梢略略一沉。
“问题在于,那批火药居然真的在某处宅院被找到了。宅院主人表示那院子是别人租用的,而他拿出的租赁凭证上,租赁人写的是长门司,并且有夏班亲笔写下的名字。”
众所周知,夏班是容定尘手下。
当夏班与那批火药扯上干系时,最先遭到怀疑的人,自然就是容定尘。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2章 小窦公子
“林二,茶水来了。”一个少年提着茶壶来送茶水,悄悄瞄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夏班,面上带着不善神情。
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白凤隐精明双眼,接过茶壶的瞬间,突然抓住那少年肩膀反剪,疼得少年一声惨叫。
“姐!别别别……”林慕染吓了一跳,连忙向白凤隐求情,“他是我朋友,窦天斌,也是这茶楼老板的儿子,不是什么坏人,真的!”
白凤隐放开窦天斌,笑了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窦天斌揉着酸痛的胳膊,颇为委屈地看向林慕染:“林二,你招来这都是什么人?我好心好意给你们送茶水,上来就给我一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夏班心情不好,闷道:“白姑娘又不认识你,用得着说这么难听吗?”
“我说话难听?怎么不说你们动手打人?我跟你们说啊,给你们送水是看在林二面子上,不然谁理你们?长门司那臭名声,我巴不得在门上贴个条子,写上‘长门司与狗不得入内’呢!”
“你……”夏班一冲揪住窦天斌衣襟,愤怒却只在脸上停留片刻,慢慢化为沮丧与有苦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长门司的名声在百姓口中并不好。尽管如此,那里毕竟是夏班倾付心血之地,也是他的半个归宿,听到外人谩骂时少不得会愤怒,又觉得这火气没道理向别人发。
那些听起来令人憎恶的事情,的的确确是长门司做下的,无从狡辩。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风南岸见几人都不说话,叹口气拉了下白凤隐衣袖:“凤隐,跟我回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改天吧,现在不行。”白凤隐一口拒绝,“伴君如伴虎,容定尘被人栽赃意图谋反,稍有差池就会引来皇帝杀意,必须想个办法先帮他度过危机。”
“那是他的事,他自有办法解决。”
风南岸情急之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白凤隐微微皱眉,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默默看着他。
被她这样一盯,风南岸表情更焦急:“我的意思是,他能安安稳稳当这么多年王爷肯定有其原因,皇上不会无故滥杀皇族子嗣。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我好好的,没病没灾也欠人钱。”白凤隐莫名其妙。
有林慕染等人在旁边,风南岸不好转述白凤箫的话,无计可施情况下突然拉住白凤隐手腕,一路把她拖到茶馆外,迅速把太子的要求说了一遍。
与风南岸料想相反,白凤隐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丝相当愉悦的表情:“太子邀请我入宫吗?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风南岸听得心惊肉跳:“这算什么机会?凤隐,你清醒清醒!以你的低微出身,太子不可能立你为妃,至多是让你没名没分在东宫居住一段日子。这不是恩宠,而是毁了你的一生啊!”
“太子有什么打算,我不在乎,只要能进宫就好。”白凤隐笑笑,眸中一抹冷意掠过。
风南岸愈发不解,正想追问,她已经转身返回茶楼。
进宫,就有机会见到容萧夙!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3章 惊龙
紫微宫明镜殿内,南岭邵氏送来的熏香接近燃尽,残留一抹余香袅袅,甜中带着微微腻味。
宽大奢华的梨花木书案后坐着一个人,年纪约四十左右,方正面庞威严肃穆,黑亮胡须垂至胸前,一身紫金帝袍穿在健硕的身躯上贵气倍增。
这人正是风越国一国之君,容萧夙。
容定尘就站在距离书案五步左右的位置,双手自然下垂,头颅也微微低下,显得谦恭卑微。
容萧夙正提笔写字,头也不抬:“之前接连七位朝臣给朕上书,说你纵容手下在都城内闹事作乱,还偷天换日私藏一批本该上交的火药。朕因为相信你,所以把他们都呵斥了一番,谁知没隔几日就出现这种事……定尘,你说说,朕是该相信你,还是该问你的罪呢?”
“皇上若不信微臣,又怎会留微臣活到现在?”容定尘面无表情,平静盯着纯黑色的理石地面,“是有人妄图栽赃还是微臣蓄意谋反,想来皇上早有明断。”
笔锋一顿,容萧夙终于抬头,仗着容定尘低头看不见,一抹冷嘲似的笑容弥漫。
“自然,朕是信你的……倘若你真的想私藏火药,断不会做得如此粗糙被人发现。”
这句话是玩笑,是警告,还是对容定尘能力的赞扬,叔侄二人都不会往心里去。一如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的关系,表面平稳无波,其实都在背后较劲儿,从不理会旁人的挑拨离间。
收起文房四宝坐到椅中,容萧夙双手交叠膝上,王者威势显露无疑:“说起来,前些日子卓然向朕禀报过,说你蒙着面和一个女人夜闯内侍府,还险些一把火烧掉军械库,可有这事?”
“有,不过事出有因。”危机既过,容定尘从容抬头,墨色眼眸看不出任何异样,“那女子是微臣手下之一,并不记录在长门司名录上。前段时间她处理案子时惊动了京兆府,因此留下犯案卷宗,微臣带她到内侍府,不过是想销毁卷宗不留痕迹罢了。”
“这种事你直接让卓然去做就好,何必与他冲突?”
容定尘淡道:“卓公公讨厌我到什么地步,皇上心知肚明。”
容萧夙长笑:“你们啊……你和卓然还有靖楼都是朕倚重的心腹,既然同朝为官,又何必互相看不顺眼?改日朕做东家请你们三个喝上一杯,借着酒意多聊聊就好了。”
“多谢皇上。若无其他事情,微臣先行告退。”
容定尘得到容萧夙允许后,躬身默默退出殿门,还没等转身,却又被容萧夙叫住。
“对了,定尘,卓然说的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容定尘顿了一下,飞快思索后刻板道:“凤隐。”
“谁?”容萧夙脸色大变,蹭地从椅中弹起。
这般反应没有让容定尘太过惊讶,但他还是故意露出不解神情,随口补充道:“凤隐,白凤隐。商人白松元的幼女。怎么,皇上认识?”
容萧夙有些恍惚,摆摆手呢喃道:“不,不认识。行了,你退下吧……”
容定尘恭敬退出明镜殿,走到无人之处时,单薄唇线勾勒出一抹莫测笑容,带着报复之后的微微快意。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4章 琳琅阁的夏姑娘
被上百名禁卫“护送”入宫的容定尘,离开时形单影只,颀长身姿投映在地面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显瘦削修长。
一出宫门,他就看见外面停着自家马车。马车周围还有三个女人,全都以十分不雅的姿势盘膝坐在地上,围成半圈不知在叽叽喳喳聊什么。
“看起来明明很轻,谁知道穿起来这么麻烦。”
“轻飘飘的就是简单的吗?蝴蝶还很轻呢,你给我像蝴蝶一样飞个试试?”
“我、我就是那么一说,干嘛呛我?要是王爷在就好了……”
熟悉的声音让容定尘微愣,在距离三人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三人听到响动纷纷回头,见他站在那里马上起身迎来,当中数穿着玉色夹袄、身材硕大的“女人”速度最快。
“停,别过来……”倒吸口气,容定尘后退一步,语气急促。
最前面的人停下,颇有几分委屈:“王爷,是我啊,夏班!您没人出来吗?”
“就是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才让你停下。”揉揉发涨的额角,容定尘长长叹息,“……真恶心。”
京兆府对夏班的缉拿还在持续,他想堂而皇之出现在街上,自然要打扮一番不让人认出。不过以他男扮女装的怪异外观,引起旁人注意的可能反而更大。
这种烂主意……不用猜,肯定是白凤隐玩心大起的结果。
白凤隐一身鹅黄长裙外面罩着朱红披风,款步走到容定尘身前,一副老鸨似的媚笑:“怎么样,王爷对我们琳琅阁新来的夏姑娘可还满意?喜欢的话,今晚就送到王爷房里,随便你怎么折腾。”
“白白白白姑娘你别乱说啊啊啊啊!进了王爷卧房的……活不了啊啊啊!”下班吓得脸色一白语无伦次。
容定尘伸出手臂坚持不让夏班靠近自己,侧头无奈地看着白凤隐:“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么折磨我?”
“没仇没怨就不能折磨你?”白凤隐一把勾住夏班脖子,挑衅笑道,“话说进了王爷卧房的女人活不了是怎么个意思?看来王爷以前风流韵事也是不少,对吧?”
白凤隐对男女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介意,时常开个玩笑“动手动脚”,与男扮女装的夏班贴在一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容定尘却皱起眉头,看上去颇有几分不满,左手推开夏班,右手拉过白凤隐,硬生生把两个人掰开。
“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
“王爷,你还没回答我呢,在你卧房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让我们夏姑娘如此忌惮?”
白凤隐开起玩笑什么都敢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