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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犹豫挣扎后,太子猛地一捶桌子,咬牙切齿站起。
“娶娶娶!只要不让容定尘踩到我头上,只要能让他不痛快,要我做什么都行!”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27章 太子要相亲
东宫之行,白凤隐并没有达到目的,不是因为太子口风太严,而是因为……
太子就是个草包,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不过这也让她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草包太子看上,也就不用绞尽脑汁应付之后一系列可能发生的状况了。
“凤箫啊,过几天有批上等团茶运来,你带上几团亲自给太子殿下送去。要亲自去,记住没有?”
回去之后,白松元立刻开始着手把最疼爱的女儿推向太子身边,然而白凤箫并不领情,只是一直追着白凤隐询问她的想法。
但白凤隐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她也急于弄个清楚。
“爹爹看到我脸上伤疤消失惊讶万分,可姐姐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这是为什么?”白凤隐盯着白凤箫双眼,质问简洁而犀利。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在外面这些年没少见那些江湖人士易容啊、打架啊等等,又怎会为一道小小伤疤大惊小怪?再说那种场合,实在不适合说太多,不然太子殿下会起疑心的,于你不利。”
白凤箫回答得从容顺畅,看不出丝毫破绽。只是她越表现得完美无瑕,就越让白凤隐有所猜疑。
她可不相信有什么完美的女人,男人也一样,除非是妖魔鬼怪幻化的。
“行了,这件事告一段落吧,我走了。”白凤隐大大咧咧挥手,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白凤箫立刻追上前:“凤隐,你又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去打理琳琅阁的生意。”白凤隐一脸嫌弃加鄙夷,“我都不算白家的人了,当然得自寻活路养家糊口,难道要像大哥和四姐那样在家里蹭吃蹭喝混日子等死?”
如此无礼嘲讽,自然换来白松元一顿臭骂,白凤箫却还是苦口婆心极力挽留:“要走也得等过几天的,万一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过来,我上哪里找你去?好了好了,就一晚上还不行吗?我想与你说说话、聊聊天,明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看看屋外天色已晚,说不定赶回去已经坊门大关,白凤隐稍作思索后点头答应。只是还不等到晚上,东宫便来了一纸文书,再一次向白家人发出隆重邀请。
这一次,会面地点已然不在东宫供太子读书用的文华殿,改成了更加隆重的明政殿,且连明皇后也会凤架亲临。
“看,我就说吧?太子特地吩咐带上你的生辰八字,怎会只是见个面这么简单?”白凤箫表现得十分欣喜,拉着白凤隐笑个不停,“看来我们家要出只真正的凤凰喽!”
比起白凤箫的喜悦,白松元只剩下铁青面色和冷哼。
白凤隐没有理会态度截然相反的父女二人,盯着那薄薄一页文书许久,忽然死撕个粉碎。
那纸页上无它,满满都是阴谋二字,看着就心烦。
“别烦我。”大步走出白府之前,白凤隐冷冷瞪了想要上前阻拦的白凤箫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白凤箫站在门口许久未动,直到白凤隐的身影再看不见,她才如释重负松口气,回到屋中将细碎纸片一点点拾起。
“爹,你让大哥带些人看好凤隐,下次入宫她一定要去。”语气温软地给白松元下了一道命令后,白凤箫披上狐裘斗篷,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我要出去一趟,为了凤隐的终身大事。”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28章 多事型三姐
“几天不见他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过于冷清的院落内,白凤隐失望地抱紧双臂,在冷风中朝沈珏抱怨。
这一阵她忙着许多事情,唯独忽略了鬼帝,而他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出现的人。及至她烦闷了、无聊了,想来找他聊聊天解解闷,这才发现宅院里除了奉命等她的沈珏外,已经数日没有有人居住的迹象。
沈珏沉闷一如既往:“有事,忙着。有什么话我会转达。”
“没什么话,就是想找他继续教我内功,之前学到一半就停了。”
沈珏皱下眉头,从石桌上拿起一本书丢给白凤隐:“主子走前交代留给你的,让你照着上面修习。这段时间他可能都不会来帝都。”
白凤隐接过书草草翻看,一目十行,翻过后什么都没记住……她的心根本不在书上,早被乱七八糟一团事情给牵扯住了。
“既然人不在,那我就回去了。”白凤隐叹口气,却见沈珏露出欲言又止神情,“怎么,有话要说?”
沈珏左思右想,吞吞吐吐道:“主子和殒王……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要是真想跟着主子,那就别再和殒王来往,就算主子允许了最好也别这样做,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什么莫名其妙的?他们两个互相厌恶又不得不有所联系,这些我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声叹息让沈珏变得不太像平时的沈珏,那双写满无奈的眼中,竟有了几分同情之意:“你喜欢主子?”
白凤隐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喜欢个鬼!”
“不喜欢就好。”沈珏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最好你对他们两个谁都别动心,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沈珏为什么会如此纠结于鬼帝和容定尘与她的关系?白凤隐十分好奇,然而不等她发问,沈珏又变回闷葫芦,一言不发躲到角落里。
白凤隐百无聊赖在街市上乱转,愈发无聊无趣。
林慕染多数时间要忙着经营肉铺,容定尘和鬼帝都不在各自住处,就连夏班也在长门司忙碌,唯一能抓住的人就是沈珏,偏又是个闷葫芦。
除此之外她熟识的人,就只有风南岸。
想想风南岸最近反常举动,白凤隐最终放弃去找他解闷的念头,想要去往颖阳王府的脚步在半路调头。
而就在她折返的同时,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钻进颖阳王府,直奔风南岸书房走去。
“凤箫姑娘,你怎么来了?”磨蹭半天才打开书房房门的风南岸颇为惊讶。
白凤箫微微点头致意:“有些要紧事来和世子商量,方便进去说吗?是关于凤隐的。”
风南岸连忙把白凤箫请入书房。
白凤箫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一页被撕碎又费力拼凑到一起的纸放到书案上。风南岸困惑不解,低头细看,末了倒吸口凉气。
“看样子太子对凤隐动心了,但凤隐……只看这文书被她撕得粉碎,世子应该就能了解,凤隐心里有多不愿意。”
轻轻叹口气,白凤箫柔柔目光盯着风南岸,语气低微,近似哀求。
“世子真的忍心看凤隐一辈子不幸福吗?忍心让她在那孤独凄冷的神宫里做个白头宫娥?哪怕只是同情也好,请世子救救凤隐,不要让太子把她带走啊!”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29章 被拖下水
风南岸愣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真是太子要纳她入宫,我又如何能阻止?”
“别人做不得,世子却恰好能做得。”
白凤箫把文书放在烛火中,眼看文书一点点烧成灰烬,如花容颜淡然沉着。
“以凤隐的身份,要做太子妃自然没可能,至多是入东宫做个内官,名义上也是太子榻上之人。不过内官的筛选条件严格程度不亚于太子妃,至少不贞不洁、已有婚媒的女子是不可以担任的。”
风南岸蹙眉沉思:“凤隐洁身自好,不可能不贞不洁。凤箫姑娘的意思是……”
“很简单,只要世子对皇后娘娘说,凤隐已经与世子有婚媒在先,那么凤隐就没有入东宫为内官的资格了。”
风南岸低垂眉眼,又是许久无话。
见他有所动摇,白凤箫又道:“世子和凤隐说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亲近之人,更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如果世子不肯答应,那我只能再去找其他人帮忙,又或者眼睁睁看她入宫受苦。”
“你这是在逼我娶她。”风南岸哑然苦笑,眸中怅然闪动,“我一直把凤隐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也不介意继续保护她、照顾她,甚至把她迎入王府守护一辈子。可是凤隐呢?我若真的娶了她,而她的心不在我这里,那和被禁锢在深宫之内有什么两样?”
风南岸始终无法忘记,那晚他说愿意娶凤隐为妻时,她眸中那种惊诧不悦的眼神。
那让他时一旦想起就不时心痛,理由莫名。
一声轻笑驱散风南岸沉闷心情,白凤箫巧笑倩兮,目光明亮:“怎么,世子还真以为凤隐不喜欢你?依我看,那只是她羞涩罢了,在家时她可没少对我说世子好话,这些年她是如何依赖世子的,世子不是也看得清清楚楚吗?”
“可她最近……”
“世子就别再犹豫不决了。明天午后我爹就要带凤隐去明政殿见太子,倘若到时候凤隐被皇后娘娘相中,世子再想帮忙都来不及。是否愿意救凤隐,就看世子明天行动。”
白凤箫全然不给风南岸拒绝的机会,盖上厚厚的裘衣风帽,转身开门走入风雪之中。
无可奈何的叹息盘旋在书房里,经久不息。
风南岸关好门,视线望向白鹤屏风,低声道:“你都听见了吧?凤隐有难,这次就算我想躲都不行。”
“嗯。听得一清二楚。”
屏风后,一道去颀长身影负手走出,居然是容定尘。
低头看着地上文书灰烬,容定尘眼神复杂难明:“你呢?打算怎么做?是按照白凤箫请求出面承担,还是继续明哲保身?要知道,太子身后的人是左靖楼,得罪左靖楼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也明白。”
风南岸哑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不希望我出这个风头。”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颖阳王会怎么想。”冷笑一声,容定尘踢散灰烬,“你倒是想与世无争,但颖阳王这些年从未消停。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人抓住把柄,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知父莫若子,看似平庸的颖阳王为人如何,风南岸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很清楚,贸然帮助白凤隐与左靖楼对抗,极有可能为全家招来杀身之祸。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30章 擦肩而过
风南岸长出口气,深深望向容定尘:“难怪一向对我避之不及的王爷会主动登门,你早知道这件事,对吧?”
“帝都之中,有多少事能瞒得过我耳目?”容定尘不答反问,表情淡然,“就算白凤隐什么都不说,该知道的事情我还是会知道。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这趟浑水世子是否会趟进去。”
“如果王爷是我,会如何选择?”
容定尘微一耸肩:“我毕竟不是你,也没有一个处处都要限制我的父王。”
容定尘的话精准地砸在风南岸软肋之上。
沉默许久之后,风南岸拉开书房门:“时辰不早,王爷请回,该怎么做我会谨慎考虑。”
拖沓磨蹭不是容定尘作风,略一点头算作告辞后,悠悠闲闲离开颖阳王府。
深夜细雪,长街之上寂静无人。容定尘漫无目的在风与雪与夜中慢慢行走,不知不觉走进仍热闹的坊间,抬头看见客人络绎不绝往一出走,方才惊觉自己竟然到了琳琅阁门前。
琳琅阁生意兴隆一如往昔,丝毫没有因前些日子左靖楼的“造访”有所改变,二楼高悬的那块牌匾还是出自他的手笔。
莫名地,容定尘唇瓣微扬,笑容浅淡而无声。
车水马龙,盛世繁华,却只有这一寸土地能让他稍感温暖。
只是这温暖,不可能永远长存。
在琳琅阁对面站了片刻,他转身往回走,因风冷低头咳了两声。
却不知就在那一瞬,就在一人之隔的另一侧,白凤隐正仰头望着琳琅阁牌匾,与他相对错过。
一夜风雪过后,次日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白凤隐早早回到白府,一身价格昂贵、裁剪细致的水蓝色广袖石榴裙看得白清轩错愕不已,接连几次向小厮确定,刚才走进家门的美丽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白凤隐。
听说白凤隐再次得到东宫召见,而且要与皇后见面,白家大夫人、二夫人像变了个人似的,满面笑容不说还万分慷慨,把白府最好的胭脂粉黛、衣衫罗裙纷纷拿出,嚷嚷着要给她打扮成全帝都最漂亮的姑娘。
白松元和两位夫人不同,不仅没有和白凤隐见面,还托辞说得了疾病,让白清轩和白凤箫代替自己入宫。
白凤隐对两位夫人的殷勤马屁不屑一顾,对白松元的小心思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冷笑连连……白松元非但不愿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甚至还有几分惧意,毕竟他和白清轩曾有买凶置她于死地的举动,他是怕白凤隐地位身份一跃而上后向他复仇。
另外,派白凤箫一同前去,也是为了能再次给白凤箫创造机会,上次见面时太子对白凤箫表现出的兴趣远远高于她。
白凤隐早就确定这一切都是左靖楼的阴谋,但她还不清楚为了什么。虽然见过一面之后觉得太子就是个废物没什么利用价值,不过今天这个局,她说什么都要盛装赴邀。
见不见太子都无所谓,她要和一位“老朋友”碰碰面,给自己的仇恨再加一分重量。
当初容萧夙将她逼死,为的是能够名正言顺娶当时明家独女。
如今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