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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班,去为舟神医准备间客房。沈珏你也早些休息,明天送舟神医出城的事还得拜托你。”揉揉有些困倦的面颊,容定尘最后才转向舟不渡,“今晚我陪你喝酒,作为交换,如果你从凤隐口中打探出什么消息,务必要告诉我。”
回到房中的白凤隐也没闲着,一目十行看完账本,而后随手一扔。
“慕染,你再帮我做件事。明天你替我给咱们琳琅阁所有熟识的客商和官宦传个消息,就说我要找鬼蔓藤和瑶珠两种药材,千两一株,再送百匹上好的西蜀提花缎。还有,这件事你悄悄做就行,别张扬出去,免得有人坐地起价。”
林慕染认真点头,叨叨咕咕反复念了几遍,忽而露出茫然神情:“对了,姐,你和殒王爷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以后你真要嫁给殒王爷啊?”
“开玩笑,嫁给他我得少活十年!”白凤隐翻翻白眼,“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摆脱流言。倒是我家里那边你找几个机灵的人多注意些,我总感觉我三姐白凤箫有些问题。”
“哦。”
林慕染对白凤隐唯命是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离开王府去安排一干事宜。然而不等林慕染那边有什么消息传回,长门司先送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他们抓到了有嫌疑给容定尘下毒的人。
这次容定尘突然出现与以往不同的毒症,因此推测可能是中了其他毒,醒来后便让夏班带长门司的人暗中调查送入殒王府内各种食材、物品。很快,长门司便发现负责给殒王府输送茶饼的一对儿夫妇突然匆匆离开帝都,于是派人将其追回。
那对儿夫妇已经为殒王府输送茶饼多年,上没老人下没子女,在帝都赚的钱也不比其他地方少,没理由不辞而别。
“这两个人交给我审。”在容定尘插手干预之前,白凤隐毅然决然将这件事揽到了身上。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48章 冷酷的肉汤
深夜,城角破落染坊内,几只阴森森的白纸灯笼投映出昏暗光芒。
曾经发生过凶案的染坊早已废弃,只剩一排排染尘木架和大卷大卷颜色各异、随意丢弃的染布。一卷红色染布的尽头拴在木架上,另一端则捆着两个人,一对儿像破败风筝一样悬在木架上拼命挣扎求饶的中年夫妇。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凄惨讨饶声传进白凤隐耳中,却换不来她丝毫心软动容。
“究竟是谁派你们给殒王下毒的,还是不肯说吗?那人真值得你们如此维护?”白凤隐一身利落男装劲服,双手十指交错托着下颌,眯起眼审视那夫妻二人。
男人吊在木架上,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姑奶奶,小的只是带媳妇回老家探亲,从不知道什么下毒的事,姑奶奶冤枉小的了!”
白凤隐纹丝不动:“探亲需要变卖所有房产吗?探亲需要神神秘秘、夜半出城吗?你不承认可以,我陪你继续玩下去就是。”
话罢,白凤隐起身从角落里搬出一大卷染布,将那对儿夫妻捆得严严实实如同蚕茧一般,固定在木架上动弹不得,只有被踢掉鞋子的脚下留出约莫一尺多距离。
夫妻俩的求饶声还在继续,白凤隐仿若未闻,一派悠闲地拎出两只木桶放在二人脚下,双手落下,硬生生将二人压低两寸,迫使两双脚都浸入木桶内。
“这……这是……肉汤?”双脚浸入温热汤内,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男人浑身打颤,不知白凤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熬了大半个下午,特别浓。”白凤隐古怪一笑,淡而无味,随后将两只木桶拎走重新盖好。
正是寒冬时节,沾过热汤的双脚裸露在风雪中冻得刺痛,夫妻二人战栗更剧烈。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他们看到白凤隐牵着两只大黄狗返回时,眼中的惊恐已经濒临绝望。
牵着狗走到二人身前,白凤隐漫不经心道:“我再问一遍,究竟是谁派你们给殒王下毒的?”
“小的……不知……”滚动在唇齿间的颤抖细碎不安,男人紧咬牙关否认,却无法掩盖眼眸里的惊恐与动摇。
白凤隐点了下头:“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块破布塞进那对儿夫妻口中,白凤隐又将两条大黄狗分别拴在木架两侧。那两条黄狗已经饿了一整天,嗅到肉汤香味儿几乎发狂,狂吠着冲到两双传来浓郁肉香的脚下,上蹿下跳又舔又咬。
奇痒与剧痛交错的滋味自然生不如死,被堵住嘴连痛苦呼声都发不出的夫妻二人很快就被折磨得脱力,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木架上。
只是被捆成粽子的他们,此时连寻死都做不到。
肉汤被舔干净,白凤隐就舀出一勺再浇上去,饥饿的黄狗一遍遍啃食已经皮肉模糊的双脚,直至白色雪地被肉汤与血色染脏。
白凤隐就坐在哪里静静看着,眸中波澜不惊,冷得像是最坚硬的冰川。
谁让他们想害容定尘性命呢?
既然有暗下毒手的勇气,那么就要承担生不如死的后果。
两盏茶功夫过去,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渐渐微弱。男人虚弱地扭头,看见身旁另一根木架上的妻子已经人事不知,终于发出一声崩溃闷哼。
白凤隐轻笑,起身。
她知道,答案呼之欲出了。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49章 铁公鸡请客
容定尘得知有重大嫌疑的夫妇二人被白凤隐劫走时,白凤隐已经带着逼问出来的答案归来。
“是左靖楼在幕后捣鬼,想要下毒置你于死地。那两夫妇收了二百两银子,在送到王府的团山茶里加了毒粉。只可惜他们没想到你的身子如此抗毒,那么凶的毒药都没能要了你的命。”白凤隐说得轻描淡写。
容定尘看看空荡荡的门口:“他们人呢?”
“放走了。应该守口如瓶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想不必我们出手,自会有人给他们惩罚。”白凤隐扬眉,“左靖楼已经对你起了杀意,现在继续选择明哲保身、低调行事,是不是不太妥当?”
“你是想逼我主动出击么?也对,若是能扳倒左靖楼就相当于解除了你的最大威胁,而且还能让皇上不痛快……按你的性格,倘若要复仇必定会闹得对方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才满意。”
容定尘对她的揣测已经到了极其准确的地步,白凤隐有些暗暗吃惊,面上仍不动声色:“怎么,你不想?在一国之君提防暗害之下拼命躲闪、苟延馋喘,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我认识的容定尘应该有仇必报,更加有魄力才对。”
容定尘定定看着她,忽而轻笑:“听你口气,好像与皇上对抗很轻松容易似的。”
“容不容易,不去做怎么知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到了这种时候还隐忍不发、坐以待毙。”
长舒口气,容定尘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烦闷:“真到无路可退的地步,我自然会反击。现在我除了你和夏班外再没有信得过又可靠的帮手,去与皇上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是等等再说吧。”
白凤隐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忽然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
“后天午时来琳琅阁找我,到这间房。我请你。”
容定尘看了眼字迹,不动声色:“又想捣什么鬼?从我这里坑蒙拐骗的银子还嫌少吗?”
“小人之心。我是真心请你吃饭,你爱来不来。”
白凤隐丢下话转身去找舟不渡,想要询问些有关鬼帝和九幽的事情,却被夏班告知舟不渡前一晚就已经离开,无奈之下只好返回琳琅阁。
琳琅阁的生意早就步入正轨,即便没有她看着也能顺顺利利经营。白凤隐大概看了下账目,开张这才几个月,琳琅阁纯进项就已经有三四万两了。
从所有进项中拿出一千两打赏楼中姑娘后,白凤隐又强行塞给林慕染五百两,算作为她准备的嫁妆钱,另外拿出一万两让林慕染兑成银票,随时准备在找到鬼蔓藤和瑶株后做支付费用。
一万两买几株药材,她自然会肉疼,但并不后悔。
容定尘的性命,显然比一万两更值钱。
想要寻找世间罕见的奇珍药品当然没那么容易,两天过去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唯一能让白凤隐比较满意的事情,也就只有容定尘按时赴约这一件。
而容定尘也没想到,她与他见面的房间居然是紧临大街的一间,当他推门走进时,白凤隐朝他回眸一笑,出乎意料地翻身坐到窗沿上,作势欲跳。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50章 演错戏
白凤隐的身子一半已经悬在窗外,眼看就要掉下去。
容定尘心头一沉,全然忘了以她武功即便掉下去也不至于受伤,飞快冲到窗前将她一把抱住。
“干什么你?找死吗?”
情急之下力气难免把握不好,白凤隐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差点透不过气憋死,连着捶了他好几下,龇牙倒吸口气,紧贴他耳边低道:“演个戏你别这么激动行不行?憋死我你赔得起吗?”
容定尘嘶地一声:“你又胡闹什么?”
白凤隐不答,低头看看楼下已经聚齐一群围观百姓,忽而抬头给了他一个古怪笑容。
“自然是为了保住王爷您的贞洁啊!”
一会儿说什么宴席,一会儿又扯什么贞洁,容定尘完全搞不懂白凤隐那只古灵精怪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发愣的短暂功夫,白凤隐已经脱离他怀抱,一手揪住他衣领,一手揉着眼睛“声泪俱下”。
“容定尘!你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骗子!说什么要娶我都是谎话!你这大骗子!混蛋!你不是还惦记那个什么小姐吗?不是嫌我碍了你的好事吗?好!我死给你看!”
不着边际的话从白凤隐口中源源不断冒出,下面围观人群里也唧唧喳碴传来议论声,什么始乱终弃,什么薄情寡义,什么朝三暮四……
但凡能用来形容男人滥情的词语几乎被用个遍,所有人都以鄙夷眼神望向容定尘,甚至有人开始推测这是一个多么曲折复杂、催人泪下、人渣王爷玩弄痴情平民之女的悲惨故事。
容定尘脑袋嗡嗡作响,脸色瞬间发黑。
砰,一把将白凤隐揪回房中,容定尘用力关上窗子。
一进屋,白凤隐立刻收起凄惨兮兮的抹泪表情,笑嘻嘻指点他胸口:“呐,这回你不用犯愁在明政殿说的话了。以后有谁问你为什么没娶我,你只要像现在这样拉下脸装生气就可以,他们会懂的。”
容定尘依旧沉着脸,隐有怒色。
出身高贵的皇族迎娶一个平民女子本来就很荒唐,容定尘之前也没准备向其他人解释什么,打算任由旁人猜疑,置之不理就好。现在白凤隐这么一闹,那些猜疑倒不会有了,可他总觉得心里很不舒坦。
因为名誉受损么?
作为长门司首领,专门为皇帝做见不得人的事的“走狗”,他何时在乎过声誉?
三番两次被她公开戏弄,他也都忍了下来。
不舒服,愤怒,只是因为……
“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在为自己说过的话犯愁?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想要搅黄这桩婚事?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众目睽睽之下演这出无聊透顶的戏?”
一字字,一句句,平静平淡,却潜藏着无形怒火。
白凤隐发觉他是真的在生气,不禁也动了怒,娥眉蹙起:“不然你想怎么样?等容萧夙给你指婚?我们之间是有过约定,但我让你帮我、保证我安全,不等同于让你为了这约定吃哑巴亏,我也没兴趣占你便宜。”
“那是你的想法,别拿我做借口。”
容定尘怒而转身,走到门口时稍稍停步,语气不似刚才那样冷硬,却带着几分黯然。
“如果你不反对,或许……或许我并不介意娶你为妻。”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51章 他,赶走噩梦
容定尘的话含糊其辞,白凤隐一时猜不透他真正含义,眼睁睁看他沉默背影消失在门口,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有种无法言喻的不安,在她心底渐渐扩散。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白凤隐心绪不宁,想外出散散心,不知不觉又走到鬼帝那间偏僻安静的宅院。
他还没有回来,就连沈珏也不在。
偌大的帝都,她竟然无处可去了。想着回到琳琅阁也是一个人枯坐,白凤隐索性留在宅院内,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由小变大,竟然不知不觉倚着门廊睡去。
梦,依旧是噩梦。
她总是在梦中看见狰狞的容萧夙,看见他挽着明皇后笑得冷酷,忽然提剑向她胸口刺来;又或者是她从九幽高塔一跃而下那一瞬,视线中远去的容萧夙突然化作恶鬼张着血盆大口追来。
她愤怒,她不甘,却无法止住无尽的下坠,手中也没有足以抵挡恶鬼的武器,就那样不停不停往下掉落……
不知何时,仿佛有谁将她轻轻托住,背上的温暖那样熟悉。
就在那份温暖传来的刹那,恶鬼不见了,阴霾天色也不见了,噩梦,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是他吗?
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总会梦到他?
“姑娘?白姑娘……你醒醒啊……”忽远忽近的呼声将白凤隐从噩梦终结之处唤醒。
缓缓睁开眼,晴朗天空里暖洋洋的阳光正落到眉睫上,白凤隐下意识抬手遮挡,而后才看到夏班和林慕染一左一右站在自己面前。
“姐,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吹风寒。”林慕染手臂上搭着那件狐裘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