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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丑不拉几的弹弓,就这么承载着艰巨使命诞生了。
一片噪声中,蒹葭的敏锐听觉显然没什么太大作用,只能听着沈珏和容定尘的引导盲目向前。大概跑了有一段路程,沈珏忽然把她往旁边推了一下。
“是个山洞,前辈快进去。”
蒹葭摸索着钻进巨大山石天然形成的洞中,又听沈珏衣袂悉率,却是在往外走,而容定尘和白凤隐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听不到了。
“他们人呢?”蒹葭心头一紧。
“在后面。”沈珏舔了舔干燥嘴唇,“怪鸟飞得太快,刚才要不是主子和夫人在后面捣乱,我和前辈根本就没办法顺利走到这里。前辈别担心,现在看来,主子和夫人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蒹葭闻言,侧耳细听。
嗖……
嗖嗖……
哒……
愣了愣,蒹葭想到什么,稍稍安下心:“是弹弓吧?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凤隐最拿手的武器就是这个了。”
沈珏点点头,而后才想起蒹葭看不到,无声苦笑后,又满是担忧朝一边抵挡怪鸟,一边向后退来的二人望去。
粗制滥造的弹弓在白凤隐手中被使用得出神入化,加上与容定尘的默契配合,夫妻档二人一个负责输送石头,一个负责拉动弹弓射出石子,竟然仅凭两人之力,将那群蜂拥而至的怪鸟飞行速度极大拖慢。
每一块射出的石头,必定都会击中一只怪鸟额头。
每一次拉动弹弓,至少有两枚石头会激射而出,有时甚至是三枚、四枚……
白凤隐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可怕速度射出石头,与容定尘并排向后倒退。
忽地,她脚下传来一阵颤动,重心像是被激射而出的石头一样,瞬息不知去向。
轰……
一个巨大地洞突然出现在白凤隐脚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吞没。
第三卷 乱兮·展风华 第294章 地洞
“凤隐……”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容定尘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忽然没了踪影,立刻扭头看去,却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地洞和遗落在边缘的弹弓。
那一瞬,容定尘慌了神。
弹弓一停,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怪鸟又有了可趁之机,重新聚集后以锐不可当之势俯冲向容定尘。瞬间发生的巨变,沈珏都看在眼里,来不及告诉蒹葭发生了什么,便提起弯刀打算冲过去帮容定尘脱身。
脚还没迈出洞口,在半空生生止住。
落在沈珏眼眸中那抹身影,在怪鸟袭击到来之前,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跳进了深不可测的地洞里!
遮天蔽日的怪鸟并没有因此放过目标,怪叫着,一团一团冲进洞内,很快就连同白凤隐和容定尘一起彻底失去踪迹。
片刻前的嘈杂与危机重重,如今只剩下一片安静。
死寂的味道,又一次不详弥漫。
无法看见东西的蒹葭不能完全知晓发生了什么,她只听见扑通一声,仿佛有什么人落魄跪地。
而后,便是沈珏痛苦嘶吼,响彻云霄。
沈珏充满懊恼愤恨的吼声,陷入地洞之中的白凤隐有听见,只是没那么清晰。
事实上她无法度量掉落的地洞究竟有多深,甚至没办法目测……那地洞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好像蚂蚁洞一样九曲十八弯。
从地面跌落后,她翻了数不清多少个跟头,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好不容易跌落到某处平地止住滑落向头上望去时,能看见的就只有滚落的泥土砂石,以及很快就被遮蔽的微弱光亮。
地洞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有着和危机四伏的天麓山一样的死寂宁静。
白凤隐动了动腿脚,发现自己幸运地只是有些擦伤,筋骨并无大碍。
为了以防外一,他们几人随身都带着火折子和油布。白凤隐摸索着捡了一根枯树枝,把油布缠在上面用或者子点燃,举着简陋火把朝四周看去。
身处的山洞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足有百丈见方,呈现出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的穹顶状,而她站立的地方,正好就是穹顶的中心。在她头顶正上方是一处空洞,刚才她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现在那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
那样复杂又结实的地道,怎么看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白凤隐推测,那应该是人工开凿的密道,有谁故意把密道与她所在的这个穹顶形山洞连通。
为什么?
什么时候?
是谁?
太多疑问对目前的白凤隐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容定尘身边,和他一起进入太一仙墓找到谓我草,解除他身上的蛊毒。
想到太一仙墓,白凤隐微微愣了一下。
神秘的墓穴。
离奇的密道。
诡异的怪鸟。
这些东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她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跌入地洞并不是件坏事,反而会为她寻找太一仙墓提供线索。
想到这里,白凤隐竟有了几分兴奋感觉,举起火把再次仔细打量四周,试图找一条能够行走的道路。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
除了头顶来时的密道口外,这个巨大的圆形山洞里再找不到任何出口,四周除了石壁还是石壁,仿佛这里是块被巨人挖空后倒扣的石头。
白凤隐压低身子,拿着火把往下面照了照。
脚下是一块不算大的方形青石板,边缘切割整齐,一看就是人工打造;青石板长宽各有两人长,石板之外是一片不知深浅的水潭,一直蔓延到山洞边际。
白凤隐把手伸进水中,立刻缩了回去……那水很凉,冰冷刺骨,并且有着一种无法看清的混沌感。
水下是否有东西,不得而知。
火把噼里啪啦燃烧,响声在空旷山洞内回响。白凤隐看着平静水面,一时有些犯难。
要下水么?
还是在这里等人来救援?
想起落下之前那漫天怪鸟,白凤隐又开始担心起容定尘的情况,微微有些失神。
天麓山处处弥漫着古怪气息,人为痕迹严重,极有可能是太一道人埋葬于此后产生的影响。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拿到谓我草给容定尘解除蛊毒,现在想想,话说得轻松,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正当白凤隐感慨万千时,某种细微声响传进她耳中。
咕嘟……咕嘟……
就像是气泡破碎的声音。
白凤隐屏气凝神,侧耳细听。
那声音十分有规律,并且在慢慢接近,有什么东西正从水面之下靠过来。凤隐剑悄无声息握在手中,白凤隐缓慢转身,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平静水面渐渐泛起涟漪,偶尔有水泡冒出,破裂。
起初只是一个,后来逐渐增多,两个,三个,四个……直到最后涟漪逼近青石板,水泡已经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眼看就要将青石板围住。
青石板就那么大,白凤隐握着剑无处可躲,眼看着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从水中涌出,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白凤隐被那股浓烈味道熏得干呕。
那些虫子一个个约有半只手掌大小,背上有着坚硬的甲壳,油光锃亮,椭圆形身子下长着十几对又细又长的虫足,爬行速度十分之快,不过眨眼间就爬过半个石板,逼近白凤隐脚下。
虫足和青石板摩擦出的响声令白凤隐浑身难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无意中踩到一只虫子。
叽……
虫子发出一声悲鸣,破碎的身子里流淌出一股浓绿汁液,腥臭味道更加浓烈。
也不知道是悲鸣声还是腥臭味道引起了其他虫子骚动,那些虫子甲壳突然从中间分裂开,两对半透明的翅膀飞快震动,成群向白凤隐冲来。
白凤隐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虫子居然还有飞翔这种了不起的能耐,情急之下挥动火把,试图将那些虫子从身边驱赶走。
比起顶着人头当帽子戴的怪鸟,这些虫子更具智力,专门盯准她的破绽冲击。是而尽管挥动的火把起到了一定作用,白凤隐还是很快就陷入被飞虫围困的狼狈状态。
几番纠缠,飞虫攻势愈猛,脸上被虫足划破的地方渐渐传来酥麻之感,白凤隐暗道不妙。
那些虫子,似乎有毒。
第三卷 乱兮·展风华 第295章 小情话
伤口麻木之感让白凤隐更加警惕,只是飞虫太多,她只有一根火把、一柄短剑,又能如何?
咬牙从衣衫上撕下一条,白凤隐点燃布条绕圈挥动,总算把那些飞虫逼退一些;不过细长一条布条支撑不了多久,等到烧光了,她还是要面对一群飞虫的恶意逼近。
正当白凤隐认真考虑要不要把衣服都脱下来烧掉时,一滴温热液体滴落到她脸上。
粘稠,腥臭。
白凤隐立刻意识到滴落在脸上的液体是血,猛一抬头,只见头顶被砂石泥土封堵住的密道口,正在一点一点松动,血滴就是从泥土中渗下来的。
那种腥臭的血腥味道显然不属于人类,白凤隐急忙挥舞火把和即将燃烧殆尽的布条,为自己向后腾出一块狭小位置,紧握凤隐剑虎视眈眈盯着入口。
谁,或者该说,什么东西要进来了?
周围已被飞虫占领,倘若上面再落下个什么怪物,她只有一击将其解决,否则……
死的就会是她。
燃烧的布条很快就要熄灭,入口的封土也松动得差不多了。在一声闷响过后,封土彻底坍塌落下,与其同时落下的还有一只人头怪鸟,正掉在白凤隐脚尖前。
白凤隐根本无暇细想,举起凤隐剑就朝那怪鸟脖子上扎去。
扑……
一蓬腥臭血液溅飞,白凤隐不小心嗅到那股味道,又止不住一阵干呕。还不等她胃部翻涌消退,有一道黑影突然从自然而降。
白凤隐吓了一跳,想也不想,扬手就朝黑影砍去。
“干什么?谋杀亲夫么?”熟悉的嗓音响起,一只手将她手腕紧紧攥住。
“定尘?”白凤隐定睛一看,那道黑影居然是容定尘,登时喜出望外。
容定尘放开她手腕,赶在布条彻底燃烧完之前将地上的怪鸟抓起,将表情狰狞的人头一剑斩断。腥臭鲜血从怪鸟脖子里喷涌而出,在容定尘甩动下洒遍四周,将小小一块青石板染成暗红色。
白凤隐不明白他的举动有什么意义,刚要开口询问,忽然发现那些嗡嗡作响的飞虫一沾到怪鸟的血,纷纷扑棱着翅膀猖狂逃窜,飞出没多远就软绵绵落下,再也不动。
“不知道这怪鸟什么来头,反正对付虫子很管用。”容定尘懒懒松口气,随手将已经死去的怪鸟丢到一旁。
借着火把微弱光芒,白凤隐发现容定尘满身灰土与血迹,比她的模样更加狼狈。
“你这是跟什么东西大战三百回合了吗?”白凤隐颇为心疼地擦去他脸上血痕,不满抱怨,“要是敢弄伤这张脸,信不信我跟你没完?”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这张脸?”眉梢高挑。
“要是没你这张厚脸皮,我们两个能落到这种田地?”
“夫人教训的是。回去我就把脸皮厚度再加二寸。”
白凤隐捅他一下,狠狠翻个白眼。
顺便,把他浑身上下检查个遍。
“没受伤。那些蠢鸟只是爪子发达而已,完全没有脑子。”容定尘居高手臂任她上下其手,看到她脸颊上长长一道伤痕时,蓦地皱紧眉头,心疼得不行,“疼不疼?被那些虫子抓的?”
白凤隐摸了摸自己脸颊,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
“我的脸是不是肿了?我只知道被抓伤了,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些虫子有毒,我在上面已经遇到一波。当时那群怪鸟就跟在我后面,我无意中发现,虫子很害怕这些鸟。”容定尘在怪鸟尸体上抹了一把血迹,轻轻在白凤隐受伤脸颊涂抹,“大概我和你掉落的地方不同,我找了一会儿,之后顺着你的脚印才找到这条密道,随便抓了一只怪鸟就下来了。”
怪鸟的血液虽然腥臭无比,对付虫毒却十分有效,不过片刻功夫,白凤隐的脸颊就恢复了知觉,开始火烧火燎地疼。
有怪鸟的血液驱赶,那些虫子全部缩回水下,偌大的洞穴湖泊又恢复平静。
平静之下,则是随时随地可能到来的死亡。
一番折腾消耗二人不少体力,坐在怪鸟血液围成的圈内稍事休息。
“密道口太高,上不去,而且又被泥土堵上了。”容定尘把白凤隐的头摁到自己肩上,漫不经心撩拨她秀发把玩,“有虫子在等着吃肉,肯定不能下水。你打算怎么做?”
“沈珏和蒹葭肯定会来救我们。不过密道错综复杂,他们要找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谁知道是他们先到,还是那些虫子等鸟血干涸后先冲上来?我看,还是我们自己尽可能想想办法吧。”
容定尘唇角轻绽:“果然,坐以待毙不是你的性格。你知道么?你越是要强,越是好胜,我就越舍不得让你辛苦。”
白凤隐抬头看他一眼,又闷头缩回他怀里。
劳累一番,听他说些小情话当作犒赏,不过分吧?
“知道你要闯天麓山时,我是真的想过要放弃,我不愿用你的危险来换自己性命。对我来说,这世间一切加在一起都不如你重要。”
“你就没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会怎么样?”白凤隐低低呢喃。
“想过。但我知道,你不会轻生,因为你的仇还没有报。”低头轻轻吻过白皙脸颊,容定尘略显惆怅,“说句老实话,要不是你那一耳光,可能到现在我还保持着那种想法。是你打醒了我,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