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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睁大眼睛看着一旁的宋宇——他刚才是笑了吗?何皎皎简直怀疑自己是看错了。这位学霸师兄平日里严肃得像个工科男,很少见他那张扑克脸上显露出什么表情来。
果不其然,再一看,宋宇的脸又恢复了镜面般的平静与严肃。
“资料上其他东西都交代得很清楚,不过……地点是哪儿?”岳凝歌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发现上面并没有提及明朝那位跟她同名同姓的“岳凝歌小姐”她是何方人氏,家住哪里。
“直隶。”宋宇言简意赅。
“噢噢,应该是。我糊涂了,咳咳……”岳凝歌为自己刚才在学霸面前卖了一次蠢而感到羞愧,只好用两声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幸亏宋宇留了点面子,并没有在学弟学妹面前嘲讽她一番。
尚书大人不住在北京还能在哪儿?能问出这问题来也怪她脑袋短路。
这次穿越,史哲借用的身体是一位名叫“安韫卿”的年轻人,京城商人家的大公子,家财万贯。这倒是跟他自己的背景很像。只可惜“死”得太窝囊,是酗酒过度给咽了气儿的。史哲对这一点十分不满。
何皎皎的运气差点,组织给她安排的是个京城大户人家的小丫鬟,因为被主子说了几句心中承受不了就吞药自尽了,憋憋屈屈咽气儿在茅草房里,到现在都没人发现。
岳凝歌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安慰说:“没事啦皎皎,好歹咱们都在北京,相互总能有个照应。”
何皎皎乖巧地点了点头。
“虽然β时空的一年只相当于这里的一小时,可时间也不能浪费,你们每个人最多在那里停留八年。课题组的成员都应该知道,意识一旦借助机器穿越,你们现在的身体就会陷入睡眠状态。一个正常人睡得太久容易让人起疑。法律的空子……没那么容易钻。毕竟,师大研究所楼高风大,学术圈子内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宋宇强调,“这三样东西你们必须拿好——红石,录音贝壳,购物卡。”
红石是用来给他们在晚明所借用的躯体补充能量的。那些个身体的主人本已毙命,按理说他们的身体也应一同腐烂,如今注入了新的灵魂,就必然需要能量来维持机体的运转,否则穿越者也会因载体的衰竭而无法在β时空逗留。
“红石一定要随时放在身边,它是你们的能量源。”宋宇再三叮嘱,“录音贝壳是通讯仪器。你们把收集到的消息通过录音的方式载入进去,课题组可以在这边收听到。如果朱教授有了什么新的指令,我们也会用它来传达——贝壳一震动,你们就要拿起来接听。”
“好的。”岳凝歌把录音贝壳放在掌心上,只觉得它灵巧可爱。
“购物卡拿来干嘛?”史哲挑挑眉毛,“明朝也用不成这玩意儿吧……”
“京城东郊的云记脂粉铺是咱们的联络处,那里会给你们提供一些生活必需的补给,但每个月有一定钱数的限额。女生卡里一个月四千块,男生三千,可以在那儿消费。”
“凭什么!”史哲不乐意了,“这性别歧视也太明显了吧!”
按现在的物价来算,楼下一碗胡辣汤二十块,一千块钱的差距……足足少买五十碗呢!他不喊冤才是怪事。
宋宇瞥了他一眼:“女生的花费本来就比较多,一片贴片面膜就得七八十块。”
“学长内行啊!”史哲阴阳怪气道。
宋宇板着脸没再多说,两只耳朵却有点发红。
“学长,我们要多久领一次任务?”何皎皎问。
“头一个月先给你们适应环境,没有任务。”宋宇解释说,“以后每个月十五的晚上,需到京城的秭归桥集合一次,会有人把一些不方便在通讯设备上说清的事情当面告诉你们。”
“知道了。”岳凝歌掂着手里的东西,心中却有如坠着千斤舵。
“加油吧……”宋宇意味深长道,“还有,注意安全。”
******
作为研二的学姐,岳凝歌发挥出了尊老爱幼的大无畏精神,头一个上了机器。
穿越的过程并不快活,当机器启动的一刹那,她还没来得及害怕便陷入了触电般的颤栗和酥…麻,意识几乎一片空白。等再从混沌之中醒来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吴妈妈满面愁容地坐在岳凝歌床头,叹道:“老爷好狠的心!二姑娘顶撞了他是不对,可再怎么着也不能请这么重的家法啊!”
“吴妈妈……”岳凝歌的贴身丫鬟心蕊也垂着头抹开了眼泪。
“要是夫人还在世,才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呢!”吴妈妈哽咽道,顺便用手绢擤了把鼻涕:“姓田的也忒过分了些,不仅不劝老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现在咱们二姑娘挨不住昏了过去,她指不定现在正躲哪儿偷着乐呢!”
吴妈妈一着急,不自觉换上了一口家乡的江宁土话。
“妈妈,莫要再说了……”心蕊生怕吴妈妈这番心直口快之言落入谁的耳中,再给自家小姐招致什么祸端。
岳家二小姐岳凝歌乃是吏部尚书岳友直的嫡女,可惜在她五岁那年母亲早亡,父亲又续弦娶了新夫人田氏。此举一夕之间便令她养尊处优的生活过得不痛快了许多。
这一日正是她生母王夫人的祭日,往年的此日父亲岳友直都会同她一起去祭拜母亲,可这次,他并没有。
原因是今天田夫人的小儿子岳清病了,缠着要爹爹陪在身边。
岳凝歌一听,这下可来了火儿——祭拜又花不了多少功夫,干甚么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花?
一怒之下,她顶撞了父亲一番。
田氏是个小女人,可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在一旁楚楚可怜佯装求情,可实质上句句话都是在把矛头指向岳凝歌。
岳友直在这一通煽风点火下大为光火,便请了家法。只不过下手实在太重了,打得女儿昏厥了过去。
“水,水……”
师大研二女生岳凝歌穿越到这个与自己有着同名同姓缘分的岳二小姐身上,最大的感受便是浑身疼痛、口干舌燥。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竟然被自己亲爹活活打死了,岳凝歌也只能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开始默默忧心,怕自己将来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姑娘醒啦!”吴妈妈凑了上来,涕泗横流地望着岳凝歌。她伸出两只粗糙的大手将岳凝歌抽起。
岳凝歌感到腰背、臀…部和大腿痛得要命,发出了“哎呀”的声音。
“姑娘哈痛啊?”吴妈妈歉疚又关切地握住了她的一双柔夷,“心蕊,快拿水!”
依旧是一口江宁土话。
岳凝歌听到吴妈妈的南方方言顿时有些发愣——怎么不是熟悉的京片子?
“小姐,水来啦!”心蕊捧着瓷杯。
岳凝歌接过了,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不知道那机器究竟是怎么搞得,她一穿越过来,喉咙都快干得冒烟了。
喝完水,岳凝歌定了定心神,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岳家二小姐的履历她在穿越前就已经搞清楚了,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和景,还是有种不可名状的陌生感。
她真的穿越了,和计划中所设计的一模一样。
岳凝歌的贴身丫鬟心蕊是个小巧玲珑的姑娘,一双三寸金莲小得像一对儿羊蹄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裹了小脚的女孩子,忙转开视线,不忍再多看一眼。
而吴妈妈则粗手大脚、膀大腰圆的,一看便是把干活儿的好手。
“姑娘先挺挺,郎中过不了多久就到。”吴妈妈道,“我这次多掏了好些钱,托人去请的可是南京城最好的郎中。二姑娘,你别急……”
岳凝歌从她那一串难以听懂的江宁方言中依稀辨识出了几个关键字——
“南京城?请的怎么是‘南京城’最好的郎中?”
吴妈妈一怔,方道:“瞧您说的,不请咱南京城最好的郎中,难不成去请北京城最好的郎中?”
“这里是哪儿?”岳凝歌深感不妙。
“您的闺房啊!”吴妈妈和心蕊面面相觑,怀疑自家小姐被老爷打傻了。
“我是问这里是哪个城?”岳凝歌有些急躁。
“南京城……”吴妈妈感觉小姐越来越不对劲了。
岳凝歌强压住心中情绪,以“想要好好歇息”为由将心蕊和吴妈妈打发了出去,这才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宋宇你这个骗子!”
怪不得资料上对于“岳二小姐”所在的位置语焉不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她怎么就忘了?这是明朝,不是别的朝代。其他朝代的六部尚书一定在京城,可明朝有俩“首都”,“尚书”“侍郎”这种官职,北京城有一套人马,南京城还有一套人马。
岳凝歌一拍脑门儿,只怪自己疏忽大意没想到这一层,学渣活该被人骗。
她感到自己被宋宇狠狠耍了一把。
“直隶”……?其实宋宇也没骗她,他只说是在“直隶”,又没说是南直隶还是北直隶。
完了完了。
岳凝歌原先还以为他们三个之中最惨的是皎皎,没想到自己现在比皎皎还惨。
再怎么说,皎皎和史哲都在同一座城市,她呢?和人家隔了十万八千里。
还说什么每个月在京城的秭归桥集合一次?怎么去?没有高铁动车和飞机的年代难道要靠走的?
而且她现在在南京,根本拿不到课题组给的生活品补给。这要是不慎来了大姨妈,卫生巾都买不来……
“宋宇,你连学妹都骗,活该单身狗一辈子!”岳凝歌用拳头砸着床,“人渣……人渣!”
正发泄着,藏于袖中的录音贝壳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的好,正愁找不到你!”岳凝歌愤然按下接听键,打算与罪魁祸首宋宇理论一番。
“喂?宋学长,我说你……”
“凝歌,听我说。”宋宇在通讯工具的另一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这么亲近的称呼令她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对宋宇的积怨与怒气。
“何皎皎那边出了点问题,原定的躯体不能用了。”宋宇公事公办的腔调中带有几分着急,想必这事情是有些棘手的。
“为什么?那她还来不来了?”岳凝歌听了,比他更急。
“来,但要先寻找到新的合适躯体。”宋宇说,“原先的那个小丫鬟被主人家发现,匆匆埋入土中,所以那具身体肯定是用不成了。”
寥寥数语,说得岳凝歌心中越来越没底了。
“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岳凝歌连忙追问。
“现在还说不准,我们正……”
“喂?喂?”
宋宇的声音消失了,录音贝壳转瞬间也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的贝壳——可能是讯号有些不稳定,他们的通话断了线。
岳凝歌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大大地写着“完蛋了”三个字。怎么才来没一会儿就遇见了这么多波折?
正犯着愁,就听得外面吴妈妈在唤她:“二姑娘,醒醒,郎中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学渣铁三角(面对宋宇):日出江花红胜火,感谢组织信任我!
宋宇(邪魅一笑):很好。
铁三角(转过身去):念书偷懒一时爽,沦为学渣火葬场。有朝一日做课题,收集资料悔断肠…
所以同志们还是要好好学习啊!
☆、古代与现代
“进来吧!”岳凝歌藏好录音贝壳,反复回味着宋宇的话,有种天高地迥身无所安的失落感。
门一推开,先进来的不是郎中,而是吴妈妈和心蕊。她们二话不说便在岳凝歌床前摆了一道矮小的屏风,连带着放下她的软烟罗床帐。
看来这古代的良家淑女真没那么好当,都伤得如此之重了还要顾虑恁多繁文缛节。
“先生请进吧!”吴妈妈招呼道。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领着一个身形尚幼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是老郎中的徒弟,每入闺阁出诊,老郎中总会带着她。
“迎迎呀,去瞧瞧。”老郎中道。
他的方言味儿比吴妈妈还要浓重,岳凝歌一句都听不懂。
那名唤“迎迎”的女徒绕过屏风来察看岳凝歌的伤势,老郎中则坐在一旁等候,顺便整理自己的药箱。
“孙先生,您喝茶。”吴妈妈欠着腰,笑盈盈招待道。一边儿还时不时地朝岳凝歌的方向瞅瞅,似是对那女徒不甚放心。
孙郎中看出了吴妈妈心中所想,捋了捋那烟雾般的银须,道:“我这女徒学医也五六年了,她的本事,不必担心。”
“那是自然,名师出高徒嘛……”吴妈妈赔着笑道。
岳凝歌趴在床上,以一个不大雅观的姿势被人察看着伤势。
这心狠手辣的爹下手果真没个轻重。
方才刚穿过来时岳凝歌满脑子都是乱码以及对宋宇喷礴而出的怨恨,故而一时忽略了身上的痛感。现在淡定下来了,简直觉得屁股跟大腿处火烧火燎的疼。
“啊呦……”岳凝歌又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