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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满地的铜板,半响,围观者鸦雀无声。
“你这货色不错可不足大家有目共睹,我给你九百个铜板,你应是不应?”她冷冷盯着那尖嘴商贩,说是商量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应,应,这小子姑娘领回去罢。”良久,尖嘴商贩才缓过神来。忙嬉皮笑脸的把少年一把推给她,难得还有人愿意出九百个铜板,这个烫手山芋总算是出手了。
旁众稀奇看着她,不是城里的官家小姐,怎地出手这么豪爽买个无用之人。
“跟我走吧。”她扶过少年,眼角心疼瞥了眼满地的铜板。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果真是真谛。
那天,烟花三月,草长莺飞,莲安城的一件趣闻。头巾姑娘左抱右提,身后跟着个扯着衣角衣衫褴褛的少年。两人走走停停,一路游街般蜗行半个时辰才走出城门。
一两银子,十来斤大米,一斤多砂糖,三包种子加上一个瞎眼少年。她这是败家呢败家呢还是败家呢?秀才爹对她买个人回去不知会作何感想。秀才爹后来是这么说的,坑她爹的白桃花。
出了城,晃晃悠悠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实在累得有气无力,寻了处树荫放了篮子坐下。少年一路安安静静,她叫站就站她说停就停,还真是个老老实实的忠犬。
“你叫什么名字?”她用手扇着风,盯着苍白面色的少年。
“……”。
“你有家人吗?”少年不答,她不死心接着问。
“……”。
“你不会是哑巴吧?”她心里咯噔一回,从来没有买过人,没经验不晓得验货,这小子不会除了瞎还是个哑巴吧?现在回去退货,那尖嘴商贩不知还在不在。
大槐树茂密着叶子,星点嫩黄碎花娇美如辰。细密绿油的尖草长满了路旁的田垄,飞燕忽高忽低翩闪而过。她也一时没了话语,退货不是带回家又哑又瞎可是个大麻烦,养个秀才爹就够头疼的了,偏偏又多张吃饭的嘴。
“雪色。”良久,少年清朗的嗓音如白花繁盛。
“呵呵,好名字。”她愣了半响,不客气干笑两声。雪色?叫个狗蛋,来福的还显得正常些。雪色,少年蓬头垢面,怪别扭的。倒是对方嗓音清越,雪色不辱其名。
少年马上会意对方半带的嘲弄之意,蹙着眉头别过脸再也不肯说话。她也不在意,好歹不是哑巴,声音也怪好听的。等到她摆摊的时候,让少年在旁边给她吆喝两声指不定还能引些桃花。
她美滋滋的想着,这九百个铜板得从这小子身上赚回来才是,商人哪能做赔本的生意。挎起竹篮,提起米袋,白桃花难得干劲十足的往回走。
虽说快了步子,但到底还得顾着瞎眼的少年。半个时辰的脚程,他们愣是走了一个时辰。但好歹是赶上晌午午饭的时候,她不下厨,秀才爹的手艺还不得掀了灶屋。
“阿爹,我回来了。”老远看到秀才爹盯着村口张望,她挥了挥篮子招呼秀才爹帮忙提米袋子。
白秀才看到闺女提了东西回来,屁颠屁颠跑过来殷勤帮忙拿篮子提袋子,早上就咬了俩闺女热的饭团子,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一步,后边跟一步;他再一步,后边再跟一步。
“桃花呀,这小子谁呀?”秀才爹警惕瞪了少年一眼,小声向着闺女使眼色。
“哦,我花九百个铜板买的。”她瞥了少年一眼,淡淡应了一句。
秀才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一眼干瞪着扯着自家闺女衣角的少年。九百个铜板?买了个瞎子?自家闺女就这么急着物色出嫁对象,昨儿才被退了亲今天就从街上买了个男人回来。只是,买男人也得买个有鼻子有眼的,这么个瞎子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忠犬买回家了,秀才爹默默叹息,坑她爹啊!!
☆、垦荒
“咳咳,桃花呀,阿爹知道你昨儿被退亲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可咱也用不着急着买个男人……”秀才爹颤巍巍的拉过闺女,语重心长开导道。
白桃花抹了一把脑门的虚汗,秀才爹未免想太多,敢情还以为她是急着要男人了。咳咳,虽然求嫁乃是她日程的重中之重,但找男人那是慢工出细活,急不得的。
“阿爹,我只是瞧这小子生的可怜,才将他买回来的。”她挤了个笑意,勉强淡定解释道。
“哦。”秀才爹哦了一声虽不再说话,但依旧疑狐的上下仔细打量了一回衣衫褴褛的少年。最终一把牵过扯着自个儿闺女衣角的少年,满脸嫌弃的引着对方进了空空如也的屋子。
她回了屋,急急忙忙灌了一口白开就又往灶屋去了。一个无能老爹,一个眼瞎少年,两张嗷嗷待哺的嘴,她若不麻利干活全家都得饿死。尽管她前身厨艺堪比小当家,可惜小当家也难为无米之炊,秀才爹没打理半亩菜园,她围着灶台转了几个圈圈,最终只能又煮了半锅土豆粥。
秀才爹心满意足扒了一大碗,瞎眼少年蹙着眉头一碗粥也半粒不剩。她惆怅摇摇头,扛起锄头挥着镰刀抓了三包种子苦着脸跟秀才爹招呼一声,头也不回到屋后垦荒去了。
桃花村倚君山,秀才爹的破茅屋恰在山脚,屋后便是蓊郁森密的林丛。她四下打量了一眼,选了一小块平坦的草林子。林子不深,都是些枝干纤细的灌木,她摘了额上的头巾裹在手上,扬起镰刀闷闷砍了约摸两捆杂柴。她抹了一把汗渍将杂柴捆好,抬手看头巾已经渗了血丝了。手里的活计却不能停,菜园子的土还没有翻,照这个速度还得一两个时辰。
她直起腰干望了一眼明晃晃的艳阳,只觉得口干舌燥。秀才爹也不是一般缺心眼,闺女在后山忙活了半天,半滴水也见不着。恨恨的从草丛里摘了几颗野莓,紫红清透,饱满多汁,真是解渴。她索性放了锄头,沿着草藤子一路寻了一大捧野莓。
嗯哼哦啊……
不觉,往林中走了好一段。这销魂浪荡的嗯哼声差点没让她被野莓噎死过去,这深山老林的,难不成还有野鬼不甘寂寞?她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刻意放低了身影循着声音看过去。
衣服凌乱堆了一地,一男一女正没羞没躁享受刺激。呃,令人喷血的活春《宫啊。她赶紧收回眸子逃离案发现场,人家找这么处隐秘林子得多不简单,她绝对不是故意当灯泡的。蹑手蹑脚,捧着大把野莓好容易才出了林子。男人没瞧清楚,那女人的面孔却好生熟悉,然而,她还来不及多想。
“桃花!桃花!”秀才爹瞧到她急急忙忙的扯着嗓子就喊。
她吓得一把野莓白白抖掉了几颗,秀才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倒真是一把好手。他那大嗓门一吼,里面的人不都听见了。正经夫妻哪有深山里寻欢作乐的,对了,那女人不是小叔子的媳妇萧容萧氏吗?那与她偷情的男的又是谁?
被秀才爹这一吼,她也不想留在这里节外生枝了。那萧氏向来尖酸刻薄不为好事,与这样的人交手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她想着赶紧一手拿了锄头一手捞起镰刀,拖着秀才爹一路朝着自家茅屋狂奔。
这边,白秀才的一声大吼成功让兴头的二人住了手。男人皱起漂亮的眉头,一双桃花眼深邃幽黑难以琢磨。一旁的萧氏慌忙捡起衣服往身上套,这白桃花真是阴魂不散,要是被她看到这幅丑态那她哪里还有活路。
“三郎,我明天再过来。”萧氏看着眼前罂粟般的男人,虽不清楚王明修怎么突然瞧上自个儿的,但当家的不行让她守了几年活寡,如今被王明修一□□,她当然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扫兴,大爷我不想再看到你了。”王明修淡然起了身慢悠悠的往身上套衣服,说完也再懒得瞥萧氏一眼,不紧不慢哼着小曲……走了。
本想着牺牲色相来搅得白家人不安生,偏偏白桃花来这么一出。他一想起今早入眼的那张粗俗丑鄙的脸,他就觉得胸闷难受做什么都毫无兴致。罢了,整那丫头,还得想其他的法子。
萧氏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华丽丽的从眼前消失,她恨得咬牙切齿。白桃花真是个扫把星,不出面就搅了她的好事!
……
急冲火燎一溜烟回到茅屋,路旁的桃花被惊起旋了好几个圈圈。她顺手把锄头镰刀扔给秀才爹,忙趴到井边捧了几捧清水,没有化学污染,井水倒也清凉可口,味道鲜美。
“桃花,快进屋看看去。”秀才爹满脸严肃一把扯着流连井水的闺女就往屋里拖。
咳咳。
不会吧。她顺了顺被井水呛住的胸口,瞪着安静坐在屋里的人吓了不轻。
“我稍微给他擦拭干净换了身衣服。”秀才爹得意拍了拍胸脯,十分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方才蓬头垢面的少年如今整齐衣衫,唇红齿白,干净面庞如花绝艳。尽管被布条覆了眼眸,但眉梢颦蹙间,宛如白花盛放。玉塑般容颜,带着出尘魅惑的绝色,不过十五六岁的身子,却生了颠覆众生美丽面孔。若是长大,那还得了。只是擦洗白净的手臂上,狰狞的伤疤愈发触目惊心。
父女俩完全一副模样,各怀鬼胎死盯着眼前少年。
秀才爹想,这丫头眼光不错选的娃子嫩得掐的出水来,早前嫌他是个瞎子,不过自家闺女有个男人就不错了。罢了罢了,生的娃要是有这男娃的半分姿色,桃花娘也就泉下知足了。如此一想,他竟还挤了两滴眼泪。
“阿爹,你看他这眼睛还能不能治?”她把秀才爹拽到门外,若有所思问道。
“倒是可以去葛老爹那里瞧瞧,只是……”咱们没有钱。秀才爹想了想,未来女婿能治还是要治滴,只是嘛,囊中羞涩家徒四壁,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自动忽略了秀才爹的转折点,没等秀才爹的下文,她扭身进了屋,搬了个小板凳紧着少年坐下来。
“雪色呀……”她与他促膝而坐,慢条斯理的语调拖着令对方不悦的尾音。也不管对方紧蹙的眉头,她接着又道,“你要不要我给你治眼睛呢?”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狐狸尾巴摇啊摇,摇啊摇。
“……”雪色依旧不说话,身影却不禁顿了顿。
“你说我给你治眼睛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早上给你赎身就花了九百个铜板。我和老爹住在乡下,一年半载也攒不了多少银子。再说雪色你治眼睛又是迫在眉睫的,晚一天得危险一天,本来不严重再拖三两天要是真瞎了可就麻烦了。”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顿了片刻见对方还是没有开口,她酝酿了情绪又道,“早前,咱们村有个瞎了眼的老头,瞒了儿子出去遛弯,结果一头栽倒了院子里的井里。哎呦,那个惨啊……还有隔壁的……”
秀才爹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瞎眼的老头栽到井里?他怎么没听过这回事……刚要开口问,自家闺女一记眼色抛过来他才会了意。
“你要我做什么……”良久,就在桃花晕头转向接着瞎掰瞎子各种惨死的例子的时候,雪色缓缓开了口。
“治好了眼睛你听我的可好?”暗自舒了一口气,她笑眯眯的掂量着自个儿打好的如意算盘。
“好。”
“我说东你不可往西。”
“好。”
小伙子态度挺好她满意点了点头,具体条件日后再议,而且还得拟一个卖身契,否则这小子治好了眼睛跑了怎么办。这么一幅漂亮皮囊,她还得靠他赚钱生财。
“哎呀,这屋里啥时候添人了?”正说着,萧氏扯着嗓子摇曳着腰肢风情万种的扭了进来。
她没说话,方才林子里的人还真是萧容,这么快就寻到屋里来了。看萧氏这幅嘴脸,摆明了来者不善。
再说那萧氏正窝着火,前脚刚踏进篱笆门眼尖就瞧到屋里多了人。见到是个哥儿,生的俊俏,眼睛却蒙着麻布。她眸里沉了一丝讥讽,想必是这爷俩刚被退了亲就在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萧容过来啦,勤雁最近可好?”白秀才忙起身寒暄,一边还给闺女使眼色奉茶。
她瞥了眼趾高气扬的萧氏,还是乖乖到里屋去拿茶叶。对着小瓷罐子瞄了许久,哪里还有半片叶子的。庄稼人多半没钱买茶叶的,春上给种茶的大户做几日帮工,工钱就抵几两茶叶。往往自己还舍不得喝,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招待宾客。
那茶叶还是去年春初她做了两日工攒的二两下乘茶叶,一年到头,如今哪里还有剩的。再说,平日他们喝水生冷不忌,古代也没有保温措施,来个客人还要现成烧热水沏茶的。
没料到简单一个奉茶倒还难住她了。
她瞥过方才着急搁在桌上从后山摘的野莓,灵机一动,又拿过一个大壶。首先在大碗里捣出汁水,简单兑了凉水便装了壶端出去。天然野莓果汁,她计划的摆摊主推特饮,萧氏可是她第一个顾客,哦不,第一个小白鼠。
咳咳,萧婶子,莫怪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