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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蹭着林绣香身上白净软绵的绢布裙裾,捂眼的缝隙看着王明修的脸色由白变青。然而,还没完……她捏着林绣香的衣裳再次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啜泣道,“直到昨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挺着肚子找到我……”
挺着肚子……?
王明修没料到她会画风一变来这一手,他自认拳脚不错如今却没了法子。眼见着这白桃花说得越来越不着调了,他才愣过神来一把拽过对方的胳膊远离自个儿的小娘子。
“绣香姑娘,这白桃花丑人多作怪,咱们别理她。”拽着白桃花推到一边,王明修立马恢复温柔公子形象安抚惊慌失措的林绣香。
“明修哥哥,我认得白姑娘。”林绣香缓了一阵,她又不是傻子。桃花村与荷香村两村相邻,白桃花与王明修这对八卦新闻的制造者,他们的事儿她也自然略有耳闻。沉默半晌,她离王明修远了一步又才道,“若明修哥哥当真有心仪姑娘,那绣香愿回去禀明阿爹阿娘,定不让明修哥哥为难。”
说完,这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竟笔直着纤瘦的身子径直走了。啧,这林绣香还挺有骨气。
王明修这回哪还了得,忙跟着就要上前去追。好不容易说了个貌美端庄的小娘子,他还手都没牵着怎地就让人跑了!
“白桃花你放不放!”王明修咬牙切齿用手掰着身上八爪鱼似的白桃花,这丑丫头死命抱着他还生生挂在他的身上让他半步都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家小娘子的倩影,越行越远。
见到林绣香走远了,她才满意的从王明修身上跳下来。你不仁,我不义。王明修这是自找的,只是委屈那娇生生的林家小娘子了。
王明修咬碎了满口银牙,愤恨转头瞪向事不关己模样的白桃花。他只不过掀了她半亩菜园,她就搅黄了他的良辰好事!这帐,他该怎么与她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篇文,很多不足的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由于女主在桃花村开启了掐架之风,然后,,,俩人掐架,多人群架开始在咱桃花村盛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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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花:怪我咯。
☆、云湖
她向来是见好就收,这穿越过来的身子才十三岁,还生了大病单薄得紧。再说王明修虽只十七八岁,但总归男子,年轻气盛有股子狠劲儿。她道了一句好女不与男斗,背对着王明修扬了扬手上一个碧绿的东西……溜了。
王明修气结,小娘子走的方向、白桃花溜的方向各自看了一眼,竟不知到底该去追谁。想他堂堂十里八村小霸王,竟然被个丑丫头给耍了!他恨恨的拿起小酒坛子猛灌了一大口,一坛子破酒还花了大爷五十六个铜板。
等等,那丑丫头手上的是……王明修只觉得酒劲儿刷的一下就上来了,半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呛得他满脸涨红,张老爷子好心给他递了杯水,他才憋着张猪肝色的俊脸勉强道,“我的玉佩。”
丑丫头竟然趁他不注意顺走了他的宝贝玉佩,那可是他费了不少口舌从杜家大公子手里忽悠过来的。还没把玩上两天,这丑丫头实在可恨。
张家爷孙识相全程静默旁观,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路没做停留回了茅屋,关好篱笆门,关好破木门。
“桃花做啥去了?去了这么久。”秀才爹看着闺女上气不接下气,赶紧倒了一杯水过来。
她没敢告诉秀才爹方才与桃面男掐了一架,自个儿还顺势摸了对方的宝贝玉佩。不过,回来的时候她仔细瞧了那块碧绿通透半月状玉佩,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反面刻有‘陌上闲花’的字样。还真是块上乘的玉佩,她起初还以为只是桃面男好面子弄的块残次品。
那桃面男掀了她的菜园子,砸了她的地摊,如今收他一块玉佩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正好她今日所有家当都扔给了梅竹艳,眼下是一穷二白,王明修这块玉佩倒暂缓了她的财政危机。
这边,她简单塞了个理由就搪塞了秀才爹的求知欲。
歇了半晌,她便与秀才爹按照计划给门口的三亩桃树除虫。除虫当真是个技术活,虫子啃得不深的与梅竹艳一般用小木棍子捅一捅就能挑出条大白虫子,虫子深入躯干的,还得用黄泥封上蛀洞。隔三差五悉心照料的,这三亩巴掌地很快就能完事。然而秀才爹常年不见打理,白桃花到底不过是个未谙事的小姑娘,与她这个披着年轻外衣的成年人千差万别。她大致扫了一眼这三亩桃花林子,树下杂草丛生,大小的桃树都长得七歪八扭。由于多年未整枝除虫,有些桃树半边被虫蛀空,枝干开裂半死不活。
她叹了口气,和秀才爹在桃树林子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仅仅是用小木棍子捅了几条大白虫子。而后,两人分工,由秀才爹和稀泥封虫洞。她找了石灰弄了把猪毛刷子,给桃树一颗颗刷上白石灰。虫子怕石灰,这般一来也就不敢啃新蛀洞了。
直到桑榆伊始,两人才收了工具。
“桃花呀,看了你阿爹自愧不如。”秀才爹看着闺女样样身体力行,行为做事成熟稳重。就连从前柔弱软绵的性子也变了,能言善辩颇像个小大人。
“阿爹,桃花明白咱们家与别家不同,咱们无依无靠,只有靠自己才能闯出一片天。阿爹终日念书,未尝不是想有朝一日还能光宗耀祖。”啧啧,难得秀才爹还有自知之明,她也不想打击秀才爹的自尊心,索性一番慷慨陈词顺带拍了秀才爹的马屁。咳咳,到底现在也是她老爹呀。
“呵呵,桃花啊,待阿爹金榜题名之日,就在扬城置一栋大宅子,三进院子最宜……”秀才爹望了一眼胭脂色的晚霞,心里也跟着澎湃起来。毕竟,不用与老鼠同榻而眠确实是件乐事。
十多年了不过是个穷酸秀才,她对秀才爹实在不抱期待。倘若真有那等场景,还得容秀才爹攒足了秋试上扬城的盘缠。所以,眼下,还是踏实种田过日子吧。
蔚空半边的霞光盛着桃色,流光溢彩鲜红灿烂。眼前的茅屋在晚霞中斜长着影子,朦胧着带着乡村悠远的淡愁。秀才爹还在一旁嘀咕什么她没清晰去听,只觉得这等艳美斜阳、静谧村景,她还是头一回认真欣赏。
村子里晚上没啥乐子,她早早便烧了热水招呼秀才爹与雪色洗漱。雪色较往日乖顺多了,没想到这少年倒还有个知恩图报的心思。她也就颇为好心的执了油灯,将雪色拉到灯下好生查看了他的伤口状况。
摘了白绢布,她趁着昏黄的油灯光亮看了少年的伤口,只是黑绿的碎沫子贴了少年眼睛一圈根本瞧不见伤势,而且很是影响美观。不过就是这么些黑绿的草药沫子,这梅竹艳开口就是一两金子,这哪里是大夫,分明是老谋深算的资本家。她暗自感叹了一回,本来还想给少年上点葛老爹给的药膏,现下看来根本用不着,只得原封不动的又好生给少年缠好绢布。
“可还疼?”她边缠绢布边开口询问默不作声的少年。
“不疼。”他沉默半晌,良久才嚅嗫薄唇道。
她哦了一声便执了油灯出去了,才问个疼不疼,这少年未免太谨慎了还想了这么久。她摇摇头,深一脚浅一脚往自个儿屋里去。煤油灯,光暗,能见度低,与爱迪生的电灯泡真的没办法比。
翌日。她赶早便只身去了趟莲安城找了典当铺,果断将那块玲珑玉佩典当了一两银子四百多个铜板。她美滋滋的掂量着手里的银两,不劳而获的滋味当真是令人回味。
首先买了一堆被砸坏的摆摊器皿,毕竟摆摊成本小收益高,这块肉她是吃定了。其次,菜园子不成模样,但菜却不得不种。又去找了买蔬菜种子的老汉,这回买了四五包种子。有了前车之鉴,她决定四处播种,以防歹人作祟。
“彘肩,新鲜彘肩。”
刚转身,一个朗声叫卖猪肉的小贩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走近瞧了瞧,精肉淡粉紧实,触手温热有弹性。应当是半夜屠宰,清晨供应上市的新鲜肉。这鲜肉仔细切成片,锅里爆香葱蒜,将肉和进去一顿爆炒,起锅时洒上盐巴。香喷喷的鲜香葱爆猪肉就可装盘了。越瞧着越是眼馋,干脆小手一挥,割了三斤新鲜猪肉。
古代贵族多食牛羊,百姓食豕者众。故而,这猪肉均价并不算太高。她割的是上好五花肉,三斤一两,与小贩砍了一两的零头,共与了对方一百二十个铜板。小贩麻溜用尖刀挑了个眼儿,用棕榈叶子串好打结递给她。
接了肉又找小贩要了菜叶子粗略裹了下,她才搁到新买的竹篾篮子里。随后她又在旁边的菜摊前买了些葱蒜,放些佐料爆炒肉才会鲜香入味。比起第一回,有了赚钱路子,她花钱也就大方了不少。见到土豆也要了四五斤,这东西抗饿,做菜百搭,味道也不错。
抱了大堆吃的用的,好容易才挪到莲安城城北门。城门五十来步的杏花林传来好一阵喧哗之声,原本她也没啥兴致,只是那杏花林子后边正是莲安云湖。
莲安城是个小城,城中百姓日子寻常,而府衙却是扬城收税的大肥肉。原因无二,莲安云湖,盛产鳜鱼。这鳜鱼可是个好东西,肉嫩汁浓,炖汤烹饪养人味鲜。扬城贵族宴席上总不缺一道‘桃花雪’,桃花雪俗称清炖鳜鱼汤,用紫砂小瓮炖成奶白的鳜鱼汤上桌前洒几瓣娇嫩桃花。不仅瞧着好看,味道也是极佳。
而莲安云湖的鳜鱼之所以能深得扬城贵族的喜爱,也是因为这云湖花好水美,湖光秀丽,盛暑时节引了不少名人侠客前来泛舟游船。湖面遥望无际,丽水碧波,潋滟柔美;湖畔杏花环绕,绿堤白洲,翠色醉人。景美鱼肥,一时莲安云湖名声大噪。
云湖是块大肥肉,最先看在眼里的就是莲安杜家。杜衡远乃是皇帝亲自朱批的莲安城县令,他一上任便禁止云湖周遭百姓随意捕渔,有违者罚金十两。并张贴了告示,说云湖鳜鱼乃是贵族之鱼,珍而稀,升斗小民怎能轻易食贵族之鱼?这一做法,很得扬城贵族之喜,本显得荒谬的举措竟被默许了。
不过,这杜衡远也是聪明人。云湖油头若真全进了他的腰包,这莲安城县令他怕是也坐不安稳。故而,这老狐狸又贴了告示,每月放出十五容百姓捕渔,但捕获鳜鱼不得过十斤。平日若要捕捞者,需提前告知府衙支付一定银两才可准许下湖。
算一算,碰巧了今日就是十五。难怪云湖现下这般热闹,定是那些捕渔的争相在捞鳜鱼。全城捕鱼的盛景她还从没见过,加者今早出门也早,她便抱着东西往湖畔人群去了。
“你们几个今天给老子机灵点儿,多一个指儿老子就剜你们一块肉!”
刚拨开人群,就见一方脸男叼着一根柳叶子对着十来个官服佩刀的衙役放狠话。方脸男身着黄色兽鸟滚边织金锦长袍,腰际挂了一把镶金带银的长剑,说起话来威风凛凛目中无人。她不多想,必然是杜家的人。只是眼前这男子最多二十五六,而杜衡远应该五十好几了,这人应该就是莲安城一霸,杜家大少。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头一回码文,多有不足还望大家见谅。喜欢的记得加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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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安一霸,杜家大少其实是个可怜娃,每回都被三郎欺负~~
☆、吃肉
能穿得起绸缎的,在莲安城还是鲜少的。这杜家大少不仅老子杜衡远是莲安县令,祖上还是官窑烧瓷一把手。虽说从杜衡远开始不承祖业,但是老太爷为子孙可不光就攒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银子,老太爷烧窑期间网罗了朝廷各阶层的利害关系。杜衡远从中受益匪浅,就说这莲安城县令,官职七品,虽说是个小官,但杜家几代荣华富贵足矣。
她前身茶居曾开遍全城,竞争者、利害关系者、合作者疏通各种关系绝非易事。这杜家能在莲安城一手遮天必定是有后台撑腰,她一平民百姓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方脸男还在跟那几个衙役训话,围观旁众虽多但没人敢出声的。她觉着没意思也就默默退了出去,又往前方走了几步。几个打渔的抬船拖网正在湖边做准备工作。
“唉,都说莲安富庶,打渔的却不是吃鱼人!”一个整理渔网的汉子望着云湖叹了口气。
“哼,老子祖祖辈辈在云湖打渔为生,他娘的整出这么些幺蛾子,如今媳妇生娃连鱼骨头都看不到!”查看船身的粗壮汉子啐了一口,怒气了然。
她正在旁边听着,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回。刚打算回头,人就走到她的前边去了。蓝翠鸳鸯对嘴团花棉布上衣,下身着褐绿素裙,外边套了件暗红色大褂,是个十□□岁的姑娘。乌发简单挽了个螺髻用红头绳束着,剑眉微翘,星眸凌厉。眼光只扫了一眼,那俩汉子竟乖乖闭了嘴。
“有的这闲工夫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