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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马氏从来弄不明白钟赣的意思,只觉得眼下事情似乎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你二人虽然是天子赐婚的未婚夫妻,可也不该私下密切往来,还……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钟赣显然并不打算回答马氏的问题。梁玉琢也没这个想法,只是听着方才的唉叫声变成哭泣,她的视线忍不住频频往房门那儿看过去。
马氏心里吊着一块石头,见他们俩这副模样,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下一急,有些话就脱口而出:“这里的事与你们无关,还不赶紧离开!”
“缘何和他们没有关系?”
钟轶一进内院,那些伺候外室的婆子丫鬟顿时从房间里拥了过来。有模样娇俏的丫鬟,更是嘴里哭着姑娘的名字,抹着眼泪往他身前凑。马氏又急又怕,脸色一片惨白,顿时明白方才钟赣的不言不语,不过是不想管这事,却又不愿叫她瞒住钟轶。
“景吾是本侯嫡长子,梁家姑娘是本侯未过门的儿媳妇,夫人,你倒是说说,这里的事缘何和他们没有关系?”
马氏连连摆手,可眼下已不知应当说些什么。
钟轶本就是个风流种,丝毫没能继承老侯爷的深情。当年未和常氏成亲前,房中虽没女人,却也是不时去烟花之地的主,更是有当时的魁首叫他捧过一段时日。同常氏成亲后他也不忘同人勾缠,不然也不会遇上马氏。
马氏自问不是个脾气好的,可遇上钟轶,为了开国侯夫人的位置,也为了能抓住这个男人,她生生压下自己的脾气,偶尔也将男人推向别的女人,可从未让那些女人有怀孕的机会。
这不是钟轶第一次养外室,过去那些女人无不是叫马氏花了银子送走的。倒是这次这个小妖精,不光把被养了两年都没能露出破绽,竟然还偷偷怀了孩子。这才惹得马氏一时气急,将事情闹得这般大。
她越想越恨,心下诅咒那小妖精掉了这个孩子之后身子好不来,巴不得明日天不亮就叫人发现她躺在床上咽了气。
见马氏脸上的神情,钟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胸口被个娇俏的小丫鬟抚了抚,这才压下火来。
“父亲既然来了,儿子就先走了。”
钟赣说话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根本不等钟轶开口,直接牵过梁玉琢的手,并肩往外走。老三和鸦青慢走两步,恭敬行了礼,这才跟上。
马氏心中生怨,恨钟赣多管闲事竟把钟轶找来,说出来的话当即有些难听:“还没成亲就这么勾勾搭搭的,简直不知廉耻……”
“啪!”
话没说话,马氏捂住脸,呆愣在原地。原本冰凉的脸孔,被钟轶重重地打了一巴掌,掌印留在脸上,滚烫得让她忍不住掉下眼泪。
“你当年勾引我的时候才叫不知廉耻!”
钟轶如今是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怒斥马氏的同时,也将当初的自己骂了进去。
他把话丢下,急匆匆就进了房门,去哄他那个还躺在床上痛哭的外室。
而另一边,梁玉琢上了马车,鸦青将车帘拉开一条缝,外头三五成群朝着方才那院子指指点点的人并不少。
钟赣骑着马走到车窗外,车窗上隐隐绰绰映出人影。
“侯爷他会把人抬进府里吗?”清晰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车帘拉开得更大,露出梁玉琢半张脸,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钟赣道:“小产前不会。如今小产了,会。”
梁玉琢表示不解:“为什么?”
开国侯府一向对子嗣并不看重。毕竟,从老侯爷开始,每一代都有好几个儿子,到了钟轶这边,钟赣和钟翰无论是原配还是续弦所出,都是嫡子,就连庶子也都有了。也因此,这些年后宅的那些女人尽管都不曾怀孕,钟轶也并不着急。
只是,想起马氏那些年暗下的黑手,钟赣目光微敛:“开国侯府已经很多年没有女人怀孕了。父亲虽不在意,但也只是一时。这个女人这两年能有本事叫他藏这么久,父亲怕是上了心的。小产前,他定然能当外室养着,既然怀了孕,又叫马氏给弄掉了,不管是有意无意,那个女人必然会求着进门,父亲也一定会心疼她,答应这件事。”
踏焰不时地轻嘶,见风吹过帘子,还伸脖子过去咬住,将梁玉琢大半张脸全都露了出来。
她倒不在意叫外人见着脸,摸了块松子糖从车窗里伸出手。踏焰伸舌头一卷,吃到了糖,倒是乖顺了起来,不再闹腾他俩说话。
“其实……”梁玉琢喏喏地道,“我原先还以为今日这事,都是钟大哥你一手安排好的。”
其实也不怪她会这么想。
从认识钟赣开始,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面上看着冷清,但实际肚子里百转千回藏着许多主意。再者,既然是锦衣卫,自家老爹养个外室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被瞒了这几年,刚刚才知道。
钟赣似乎对她会这么老实地说话有些惊讶,见她如此,当即叫停马车,把鸦青从车里叫了出来,然后翻身下马,几步坐上马车。
帘子放下的时候,牵住踏焰的鸦青额角一抽,认命似的慢慢跟上马车。
钟翰上了车,坐下把人抱到了怀里:“这事我的确早就知道,但人不是我安排的,是他自己在路上遇见的然后被我顺势利用了。今天的事,也的确有我的手笔,不过是没料到马氏会在今天动手。”
他顿了顿,与梁玉琢五指交缠,淡淡道,“我是不愿让你遇上这些腌臜事的。我盼着你好好的和我在一块,我活着的时候你活着,我死的时候你也得活着,等子子孙孙都长大了再来见我。”
梁玉琢一时感动,抬起头。
双眼对上后,这个男人神色忽然变了变,眼神发暗,哑声道:“不过,你误会我的账,是不是该算一下?”
梁玉琢暗叫不好,可下一刻,唇瓣已经叫人吻住,摩挲她肩颈的大掌熨烫着她渐渐发昏发热,只能靠在男人的怀中费力喘息。
☆、第六十章
确如钟赣所言,那个小产的外室在出事后没几天,就叫钟轶抬进了开国侯府,还很体面地给了一个姨娘的名分。
尽管御史们为此又参了钟轶几笔,但开国侯的家务事,天子也不好伸长手去管,只在钟赣进宫的时候,抛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笑给他。
然,锦衣卫指挥使,仍旧是那张冰山脸,一本正经地汇报着最近的工作。
“继夫人就这么让那个外室进门了?”
国事处理多了也会生腻,天子如今闲来最乐意做的其实就是听一听朝中重臣们家里都发生了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情。
钟赣绷着脸,代替韩非为天子倒了盏茶:“父亲做的决定,她哪怕再不愿,也无能为力,只是人进了门,就比在外头好拿捏多了。想来,能热闹一整年。”
那个娇滴滴的女子从侧门抬进开国侯府的当天,钟轶就宿在了她的院子里。只是才刚小产不久,不能同房,那人就把身边最娇俏的丫鬟开脸推给了钟轶。
第二天,马氏听说了这个消息,就直接赏给那个丫鬟一堆绫罗绸缎,眼红的新姨娘差点撕了自己亲手推出去的丫鬟。
第三天,马氏又找理由敲打了新姨娘身边的一个小媳妇,直打得人牙都掉了好几颗,满嘴是血,这才给了一荷包的银子安抚了下。
之后接连几天,哪怕钟赣早早就分府别立,也日日都能听到开国侯府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过,比起开国侯府的幺蛾子,钟赣更注意的,是他和梁玉琢的婚事。
“臣想同陛下告假。”
“去哪儿?”
天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喝了一口茶,茶盏才刚放下,便见钟赣又自发上前斟满。
“内子在盛京买了宅子,想把家人从乡下接来。臣想告假回一趟下川村。”
一声“内子”把天子震得差点洒了杯子里的茶汤。他从前只道钟赣是个铁面无私、忠诚不二的臣子,却不想,这人竟也是个顺杆子爬的。亲事定下不久,改口倒是飞快。
“你将定国侯府的事处理完了,我就放你一个大假,等到你成亲,婚假也给延长。如此,你看怎样?”
天子的口吻听着像是商量,可钟赣明白,他并非是在同自己商量,而是明明确确的一个条件交换。
锦衣卫是历代皇帝手里的一柄刀。刀鞘有,可脱得比谁都快,因为锦衣卫直接对天子负责,天子一声令下,无须经过六部,锦衣卫可直接拔刀出手。有时,甚至可以未得天子明令,直接动手。
这也是为什么锦衣卫被称为朝廷的鹰犬的原因。
当年,定国侯府就是为了躲避锦衣卫的追查,才放弃汤九爷放弃,将人逐出家门。
天子开口,钟赣就没有理由推拒,索性定国侯府的事锦衣卫早有布置,并不会耗费多大的功夫,于是转身出宫,便同梁玉琢商量了一番,派了老三去往下川村。
再说下川村这边,等于媒官带着天子圣旨到的时候,整个下川村都沸腾了!他们下川村的这是要飞出金凤凰了,大官家的正头娘子啊,这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比的,更何况,这个大官还是侯府的大公子,日后就算不继承侯府,那也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人。
彼时,二郎刚从学堂放学归来,哒哒地往家里跑的时候,就瞧见家门外围满了人,一个个脸上兴奋不已,不知在讨论什么。二郎只当是梁家的几位婶婶趁着阿姐不在家,又跑来欺负阿娘,急得在人墙外满头大汗,嘴里哇哇叫着愣是没有一人听见他在叫喊什么。
还是俞二郎从山里回来,瞧见他这副模样,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肩膀上,这才挤进人群,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于媒官有些尴尬地看着呆愣的梁秦氏。虽然钟赣早已来这提亲过一次,可那一回惹出的麻烦事,已经叫人心底打鼓,自然没觉得梁玉琢这一次进京真能把婚事给谈下来。而且……
而且这次媒官过来,还是带着圣旨来的。
里正和梁家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见梁秦氏没能回过神来,忙又向于媒官和难得正经穿着飞鱼服过来的老三再三核实消息。得知梁玉琢果真叫天子赐婚给了开国侯府大公子,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钟赣,梁家过来的几位长辈顿时高兴地嚷着要看爱了祠堂,把这消息告诉列祖列宗。
梁连氏在边上听了这话,撇撇嘴,有些不大高兴:“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呢,梁家就要出大官夫人了。”
梁通也在边上,闻言,狠狠拽了下她的胳膊,低声呵斥:“闭上你的嘴!”
梁连氏瞪眼,见梁老太太激动的满脸通红,更是气不打一块出。
梁玉琢去盛京后,家里就剩了梁秦氏和二郎母子二人,梁连氏没少撺掇老太太上门敲打敲打他们,每回来都能顺走不少好东西。要不是山上的那些鸡有俞家兄弟看着,梁连氏早让老太太去那抢几只鸡过来自己养,然后跟着卖钱了。
老三家这些年日子越过越红火,前些年梁家还有人愿意跟着他们欺负欺负老三家的孤儿寡母,这几年因为梁玉琢在,对他家的态度也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想上门沾点便宜吧,老三这闺女是个厉害的,不好弄。想套近乎讨点赚钱的法子吧,又怕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还被记恨着。
于是到后面,也就只剩梁连氏还时不时地欺负欺负孤儿寡母。而梁通是个孝顺的,尽管知道自己婆娘对老三家不仅不上心还经常去欺负,也只能拉住人劝一劝,再多的事当着梁老太太的面,他也是不好说话。
可天子赐婚,梁老太太就像是突然发觉老三家的这个闺女能给自己长脸,兴奋得让梁连氏几次想冷嘲热讽都被打断了下来。
和圣旨一道过来的,还有老三带回来的消息。
“想请我们母子过去盛京住?”梁秦氏终于回过神来,把二郎抱进怀中,听到老三的话,有些迟疑。
老三忙点头,把离京前梁玉琢和钟赣私下分别交代的话又说了说,尤其是将买了房子的事重点讲了下。
梁秦氏还没答应,梁老太太却心动的不得了。盛京呐,像他们这种一辈子面朝黄土的平民百姓,哪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进京看看。她都这把年纪了,再过不久说不定就要去地底下见老头子了,能在那之前去盛京看看也是好的。
所以,老太太明示暗示的跟梁秦氏说,要她赶紧答应带着她一道去盛京住去。
祠堂已经开过了,列祖列宗们也吃过香火,听过消息了。梁老太太如今就天天拄着拐杖到梁秦氏跟前,张口闭口说着想孙女了,想要去盛京瞧瞧孙女跟孙女婿。
“盛京路远,大娘你就别折腾了,等明年琢丫头成了亲,叫她带女婿回来给你上茶就成。”徐婶说着,看了梁秦氏一眼,盼着她没一时糊涂答应了这事。
梁老太太早就对徐婶心生不满。自家孙女有了赚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