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蛔悖豢脊玫仁逄煲院蟛箍汲晒Σ拍芰旒菡誣(:з」∠)_不出意外,下个月我也是有本一族了。
☆、第六十七章
鸦青是在从学堂回来的路上遇到梁通的。
梁通的腿脚不方便,平日在下川村里就一向碍于腿脚的关系不能来去自由。这回赶来盛京,实在是花费了他不少功夫。可如果他再不来,梁通觉得,下川村他就要彻底待不下去了。
梁老太太出事后,梁通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使劲磕头,盼着菩萨和祖宗保佑,能叫老太太赶紧康复。老梁家比不上城里那些大户人家,还养着一些下人可以服侍老太太,梁通已经做好准备,减少出门的时间,多和梁连氏一道照顾老太太。可转个背的功夫,梁连氏不见了。
梁通哪里能想到梁连氏会往盛京跑,见儿子还瞒着他梁连氏的动作,气得梁通抄起家里洗衣服用的棒槌,拖着瘸腿满院子追儿子跑。狠狠打了一顿后,梁通才从儿子嘴里知道,梁连氏竟然丢下一家子人去盛京找老二家去了。
自己的媳妇自己最明白是什么脾气性子,梁通得知梁连氏去盛京后很想立即跟上把人追回来。可家里的情况就摆在哪里,女儿外嫁,儿子游手好闲,老太太躺在床上哼哼,梁通根本走不开。
下川村就那么大,任何消息不用一天就能传遍。梁老太太滑倒躺在床上等咽气的消息,连村里耳背的老人家都听说了,更不用提梁连氏丢下老梁家这些人,拿着家里的存银跑去盛京的事情。
梁老太太年纪到底大了,又摔了这么一跤伤了筋骨,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咽了气。老太太的身后事,是整个下川村帮着打理的。光是老太太最后的那段日子,梁通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老太太下葬后,梁通没有再等,带上盘缠,就踏上了去盛京寻妻的路。
他这一路过来,要比梁连氏更辛苦。而之所以能够和梁连氏前后脚赶到盛京,完全是因为路上有好心的商队瞧见他腿脚不便,一路带着进了城。可大概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被鸦青遇到的时候,差一点没有认出梁通来。
“大伯,你喝茶。”梁玉琢对梁通和梁连氏的态度完全是两样。上好的茶水和糕点被端上桌子,她又命人赶紧去厨房做菜,再烧热水找干净的衣裳让梁通洗漱了一番。
梁通有些拘束地穿着新衣,看着面前白净了许多的侄女,不知该说什么。
梁玉琢叹道:“大伯,奶奶她……是不是没了?”
这话问的突然,叫外人听着显然是要遭人训斥的。可看见梁通陡然变色的神情,梁玉琢知道,她没猜错。老太太果然是没能好起来,算算时间,只怕也就是在梁连氏离开后不久没的。
想起得知梁通回来,被她赶紧差人从马车上拉回来的梁连氏,梁玉琢的眉头拧起就舒展不开了。
“没了。老太太年纪大了,比不得年纪轻的,摔一跤就摔出了好歹。”梁通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还有嫌家里麻烦偷偷逃跑的梁连氏,更觉得心口冰凉,越发没脸在侄女面前开口说话。“你婶子……大伯在你面前丢脸了,琢丫头,你婶子在哪儿,是不是来找你了?大伯……大伯是来带她回去的。”
梁玉琢看了眼鸦青,后者颔首从大厅里退下。
“大伯,带婶子回去后,准备怎么办?”论理,她是小辈,不该插手长辈的家里事,可梁连氏做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了一些,再留下只怕日后还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梁通显然也是在这一路上想明白了不少事,当即道:“我准备休妻。”
休妻。
穿越前梁玉琢就知道这个词,穿越后读了些书,更明白这个词代表了什么。
休妻并非随意可为的事。女子需得触犯七出之条,男子才能要求休妻。七出,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梁连氏有子无恶疾,不淫不妒,若说多言,那也不算多大的问题,梁通要休妻拿的就是不顺父母这一条。
梁玉琢垂眼。
她并非不记恨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恶意。她从穿越起就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当初那个女孩可以自由自在的世界了,它有铁一般的律法,有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森严压迫。所以,她以女人的身份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抗争,仅仅只能从自身出发。
她同情梁连氏将会被丈夫休弃,但也知道,梁连氏有这样的结局,只是因为自作孽。贪慕虚荣和富贵并不是什么错,错的是在老太太出事后梁连氏的那番举动。
那才是压断梁通心里最后一丝夫妻情分的稻草。
“大伯是长辈,长辈家里的事最小辈的不好说什么。不管大伯是要休妻还是如何,大伯若是需要我们帮忙,招呼一声便是。”
梁通连连点头。他一直知道,他这个侄女是懂事有主意的。老梁家的人不少,可有出息的到头来就出了他侄女这么一个,日后二郎在他阿姐的帮衬下怕也能出息。这么一想,再想到梁连氏干的那些个混账事,梁通越发觉得气闷。
老太太当初也差点被梁连氏撺掇的要往盛京跑,还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劝下来,准备等梁玉琢成亲的时候,再一家人一道去盛京小住几日。
可现在,老太太没了,她还……梁通叹了口气,握拳捶了捶腿。
梁玉琢留了梁通在家里住了几日,梁连氏虽然被放了出来,却也不敢当着梁通的面再在人前胡闹。梁通要休妻的事,除开梁玉琢外,暂时还没人知道,梁连氏也就有了机会喘口气,赶紧献殷勤。
可偌大一座宅子里,别说梁玉琢本就和这位婶婶生着间隙,就连府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下人,也都对梁连氏敬而远之。梁通住了几日,就决定回下川村了。
临行前,梁连氏老毛病犯,怎么也不肯跟着走。到底还是叫梁通捆起来,从后门塞进马车,这才把人带走了。
之后的事,梁玉琢没去打听,可下川村那头自然有人不断送消息进城。
不是梁通和梁连氏摊牌表示要休妻。就是梁连氏在村头村尾抓寡妇,到处说人跟梁通有首尾,所以才害得她要被休。
不过说来也巧,还真叫梁连氏抓着一个怀了孕的寡妇。只是这寡妇却不是梁通的姘头,而是当初想要侵吞梁玉琢家五亩田的亲戚梁鲁的。
于是乎,下川村里,因了梁连氏的胡闹,带齐了梁鲁家的鸡飞狗跳。
自然,这些对远在盛京的梁玉琢来说,都不过是茶余饭后和鸦青的笑谈。她现在要面对的事情,比下川村里的更多,也更大——定国侯世子汤殊把衡楼砸了。
盛京这么大,世家这么多,可一个消息要想传开来,却丝毫不比下川村这么个小村子来得慢。
定国侯世子怒砸衡楼的事,像是个故事,眨眨眼的功夫就叫人从城东传到了城西,又从城南传到了城北。就连蹲在街边乞讨的乞丐,也对这事张嘴即来。
梁玉琢到衡楼时,瞧见的是一楼大堂内一地的狼藉。衡楼的伙计们都低着头在收拾,门外挤满了指指点点的百姓,不时还有想要投宿的旅客在人群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尽管被砸得有些厉害,却没伤到什么人。梁玉琢见到汤九爷,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并没发现九爷出了什么岔子,这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了?”梁玉琢问。
“知道了。”
“所以过来砸了别人的酒楼泄愤?九爷,你家的小辈脾气不小。”
听到梁玉琢揶揄的声音,汤九爷哭笑不得地摇了头:“只是委屈了老赵。”
汤殊之所以跑来衡楼打砸,只因汤九爷在盛京里的动作引起了定国侯府的注意。等到发觉竟然是过去被逐出家门的九爷后,侯府就像炸开的油锅,顿时慌乱了起来。
当年汤九爷被逐出侯府,身上背负的本就是难听的骂名。而定国侯府自他离开后,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霸占了九爷夫人当年带进侯府的嫁妆,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次汤九爷的出现,自然就让安逸惯了的侯府众人担惊受怕,生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汤殊是定国侯府的世子,当年的那些事经由侯府众人的口,添油加醋后得知,心下越发对这个突然回来的九爷表示不喜。
而砸衡楼,是在侯府众人的撺掇之下,冲动行事。不用说也知道,这位汤世子,如今必然是心里后悔不已,定国侯府也定然是阖府懊恼。
被提到名字的赵巩抬眼看了下他,低头继续拨着算盘。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响,梁玉琢听着,想起大堂那一地的狼藉问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这事儿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梁玉琢早在来的路上就盘算了不少,汤九爷更不会白白让定国侯府的小辈打了自己的脸面。而赵巩,衡楼是他的产业,没道理被人砸了,连点赔偿都没有。
三个人把各自心里头的想法一说,再仔细合计,转头便做出了决定。
定国侯府众人既然知道了汤九爷归来的事,也知道他回来冲的是什么,却拿出这般态度,那他们也就无须再顾念什么。那些被侯府吃进去的东西,那些蛀虫是怎么吃进去的,就合该怎么吐出来。
再说开国侯府那边,钟翰请了汤殊在自己院子里喝酒。
酒水是衡楼前段日子酿的果酒,时间足够了便端出来成坛的卖。他本就喜欢小酌两杯,又得知是未来大嫂亲手酿制的,于是二话不说买了好几坛回家就埋在了院子里。
今日邀了汤殊喝酒,钟翰颇为大方地挖了一坛出来。
“听说你昨日跑去砸了衡楼?幸好我动作快,早一天买了酒回来藏好,听说昨天你去过之后衡楼就暂时歇业了。”
昨日衡楼的事闹得还挺大的,起码整个盛京都听说了这件事。汤殊并没有回答钟翰的话,只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水,看得钟翰直心疼手边的酒。
“若是有一天,我死在你大哥手里,你会不会帮我报仇?”
钟翰正要品酒,舌尖沾上酒水,还没来得及喝下,听见汤殊莫名的这一句,顿时咬着舌头,疼得眼泪汪汪。
“谁?谁要杀你?我哥?”
汤殊颔首:“你哥是锦衣卫指挥使,手上的刀子可都沾过血。说不定将来,不止是我,连整个定国侯府都会希望他能饶过我们。”
钟翰虽纨绔,也并不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汤殊既然将话已经说到这里,背后的意思自然不同凡响,可锦衣卫是什么身份,又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
“你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叫我大哥知道了,等来年清明,我自会去你坟头为你倒杯酒水。”
大概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汤殊有些愣怔,回过神来连说了几个“好”,而后怒而起身。
还没等钟翰松口气,叫人去送汤殊,就见自家管事领着定国侯府的下人走了过来。
那下人一见汤殊,顾不上世子脸色难看,噗通跪地:“世子,快回去吧,宫里来人了,请您和几位老爷都进宫去呐!”
☆、第六十八章
永泰帝的心情近来不大好。
尽管宫中后妃刚为他诞下了皇嗣,可仍旧没能叫这位天子展开过笑颜。子嗣对皇帝而言,贵精不贵多,如嫡长子,养好了能当个好太子,当个好皇帝,余下的就再养几个能协助小皇帝的小王爷,这才是最好的。
只是如今对于永泰帝来说,钟赣那边的事才更加要紧。
当然,眼下先得处理的还有定国侯世子砸了衡楼的事情。
论理,九五之尊,成日里光是政务就要忙活上好些时候,像世家子弟砸别人酒楼这类事,应当有盛京的京兆尹负责。可这事还就是京兆尹慌里慌张递了状书呈上龙案的。
盛京说大不大说小自然是不小的,这样一则茶余饭后的谈资消息,只是叫人嘴皮子上下一搭,就传遍了街头巷尾,从城东到了城西,又从城南递到了城北宫城之中。
寻常世家子弟闹出这些幺蛾子,京兆尹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两句,便找闹事者赔点银子,或是叫被祸害的忍气吞声算了。可这一回,定国侯府的这位世子算是踢上了一块铁板——
衡楼老板赵巩虽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人,可耐不住人家酒楼里那位半只脚踩在灶房里,半只脚踩在锦衣卫指挥使家里的“厨娘”是个厉害的。
那一位领着赵巩,找到京兆尹,状纸一递,往人前就这么一跪,再瞅见不远处时不时虚晃而过的飞鱼服,京兆尹即便还想同往常那样推诿开,也愣是没那份胆子。
于是这一份状告定国侯世子汤殊无故打砸衡楼的状纸,就这样一层一层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自然,同时递上去的不仅是衡楼的状纸,还有另一份早已收集了不知多久的证据和陈情书。陈情书末尾的署名,是汤允。
定国侯府汤允,行九,字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