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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躲在角落的史官这时候终于弓着身子应了一句。振笔疾书之下,曾经风光一时的广文侯府必然再不会有过去的光景,史书之上,对其人的评价,再也不会逃离“谋反”二字。
“都散了吧。”永泰帝睁开眼,似乎有些不忍被血染红的两颗人头,无奈地摆了摆手,“把这两颗头丢给外头那些人看看。”
要说永泰帝带着钟赣等人解决广文侯的时候,德妃这边正在看二郎练字。梁秦氏在一旁给二郎赶制里衣,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红着脸虚心向德妃求教的儿子,一回头,德妃身边的宫女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梁姑娘呢?”德妃问。
“姑娘在外头呢。想来是在等钟大人。”
论理,像钟赣这样的身份,并不适合时常进出后宫。然而永泰帝考虑到梁玉琢的关系,允许他不时可凭令牌到德妃宫中探望未婚妻。
梁玉琢在得知永泰帝召见群臣后,就在宫门口站着了。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当中,前头的消息没有一丝一毫传到后宫,而闻皇后自缢的虽传遍了后宫,却因为闻皇后如今身份尴尬,后宫的嫔妃们谁也不敢前去看上一眼,就连身边的太监宫女也不敢往那边派上一派。
谁都知道,广文侯要倒了,闻家要倒了。与其同时要一起倒下的,怕是除了定国侯府,还有朝中不少大臣。
有小太监得了消息,匆匆跑到宫门口,见着梁玉琢,忙躬身行了个礼:“梁姑娘,小的是在陛下身前伺候的小春子,韩公公特地吩咐了,让小的过来给德妃娘娘和梁姑娘传个消息。”
刚巧从旁经过的宫女,忙在前头引路,将小太监领到了德妃身前。梁玉琢扭头看了眼宫门外空荡荡的甬道,转身跟上。
那小太监规规矩矩地给德妃见礼:“娘娘,陛下已经处置了广文侯和定国侯,梁姑娘这边已经没了问题。”他将殿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钟赣挥刀砍下两位侯爷的首级时,梁秦氏小声惊呼了下,被二郎赶紧抱住手安抚。德妃也拍了拍心口,有些心惊。
唯独梁玉琢,袖口之下紧握的拳头,却在这个时候渐渐松开。紧绷的神经也在这时候松弛了下来。
她缓缓松了口气,从房中慢慢退下。
宫女在附近走动,见她出来,纷纷行礼。长长的裙摆勾过路边一丛花草,梁玉琢弯腰去解,再直起身时,却撞见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那人似乎特地洗了个澡,发梢挂着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气味,彻彻底底洗去了那一身本该有的血腥味。
“事情都解决了。”他道,伸手抚弄过她的脸颊,“我想娶你了。”
梁玉琢愣了一下,迎着那温柔的目光,终是笑着点了头。
☆、番外
夏日酷暑,沿着绿荫山路往上,一直走,便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大的一处宅子。宅子内景致漂亮,平日里只住了十余个下人,负责日常的维护。每年到了盛夏,宅子的主人就会带着妻儿过来避暑,直至酷暑消,秋意浓方才回京。
这一年的夏日同样的酷热,才入夏时,便有马车沿着几年前重新拓宽的山路去了宅子。宅子边上引入山泉,挖了一处荷塘,如今荷花开得正好,听见动静,荷塘里便有水鸟扑棱棱地挥着翅膀飞到另一头去。
临近荷塘的围墙内这时候抛出了个小背囊,而后,从里头探出半个小脑袋,扒在围墙上偷偷摸摸地环顾了一番,摇晃着低头:“你撑着一些,别晃!别晃!哎哎,我要倒了,要倒了!”
如果往围墙后看,就能瞧见探出脑袋的小男孩正骑在一个十余岁的少年脖子上。少年吃力地一手扶墙,一手抓着男孩的脚踝,咬牙道:“阿娘叫你平日里少吃点心你不听,如今胖成这样子,我都快托不住你了。”
一上一下两相对视,分明是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只在年纪上差了那么几岁的模样。
“骗人!我才不胖!阿爹说了我这样刚刚好!”大概是真的撑不住了,少年一个晃悠,吓得小男孩哇哇直叫,“阿兄你当心些!别摔了我!”
“你别叫,小心叫阿爹阿娘听见了,抓你回去罚抄书!”
“那你赶紧托我一把!”
兄弟二人扶着墙废了好一番力气,终于叫小男孩得了助力骑上了围墙。
见他上了墙,少年揉着差点断了的肩膀无奈地松了口气。不料,刚翻身下墙的小男孩突然发出“哎呀”一声,少年一急,隔着围墙呼喊道:“怎么了?”
小男孩没说话,只嗡嗡地应了两声。少年不敢放心,正打算绕到围墙外看一眼情况,忽就见着一道黑熊一样的影子跃过墙头,稳稳地落在了面前。
少年愣愣地看着面前黑熊般粗壮的男人,再看了看骑在男人的脖子上正满脸不高兴地揪着他耳朵的弟弟,吞咽道:“老五叔叔……”
已经成了五个孩子他爹的老五对付小孩自有一套,耳朵虽然被脖子上的小男孩揪着,可也不觉得疼,看了看少年问道:“爬墙做什么?大门开着呢。”
少年无言,男孩低头抓了把老五的头发:“五叔叔你笨死了,走正门的话会让阿爹阿娘知道的!我是要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离家出走懂不懂!”
懂,怎么不懂。就他家那几个小崽子前几天还闹腾过一次呢,还不是出去没两步就被锦衣卫的弟兄们给拎小鸡仔似的抓过来了。他媳妇是个能的,当下就拿了尺子硬生生一人给了几下,还怪他成日横冲直撞没教好儿子,连带着抱媳妇睡床的权力都被抹掉了。
这么一想,再看一脸尴尬的少年,和脖子上闹腾不休的小鬼,老五转身就要往后院走。
“行吧,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了。五叔叔今天送你回你阿娘那儿,想离家出走,还是先让你阿爹揍你一顿吧。”
话音落下,小男孩一顿挣扎,少年无奈扶额,只好跟着老五往后院走。
后院水榭处,年轻的妇人正和同样梳着妇人髻的女子说着话,腿上还趴着一个和男孩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听见幼子的吵闹声,扭过头来:“这是怎么了?”
广文侯及定国侯两府,自两位侯爷被斩杀后,府中诸人就依照律法,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不过才月余的功夫,就已经彻底在盛京之中消声灭迹。
开国侯钟轶心有畏惧,不久就上表朝廷,以年老体弱为由,请朝廷准长子钟赣继承侯位。钟赣拒而不受,朝廷也随之准许开国侯嫡次子钟翰继位。
次年春,在永泰帝的主持下,钟赣顺利迎娶梁玉琢。
当年秋,梁玉琢怀上身孕。次年,诞下长子,取名稹。又过五年,梁玉琢再度怀上身孕,这一回诞下的是龙凤胎。女儿取名瑛,儿子取名霈。
这些年来,梁玉琢和钟赣一直夫妻和鸣,家里如同一开始说的那般,始终没有通房妾室。即便有人想要攀附锦衣卫的权势,偷偷送了女子过来,也大多被钟赣转手扔了回去。
每年夏天,夫妻二人都会带着孩子回下川村的宅子避暑。如今的下川村,种的都是产量最高的粮,因有了当初和梁玉琢一道为黑谷捐粮的事,更是得了永泰帝的青眼。在赤奴被打出大雍国境后,下川村及周边几个村子都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因而,对于梁玉琢夫妻俩的到来,附近的村民们都十分欢迎。
再加上,有陪同前来的锦衣卫在,梁玉琢对于三个孩子的安全一贯是极其放心的。可这会儿瞧见骑在老五脖子上,满脸不乐意的幼子,她难免觉得惊讶。
“离家出走?”听完老五的话,再等长子老实交代了事情的前因经过,梁玉琢挑了挑眉,伸手揪住了小儿子的耳朵,“闯荡江湖?最近是不是又偷偷去看了话本?”
“没有!没有!”钟霈叫唤两声,又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却没能得到梁玉琢的同情,“阿娘,我真没有偷看话本!我就是……我就是想出去看看……”
梁玉琢笑笑,把儿子丢给老五,又对长子道:“作为兄长,不劝阻阿弟胡闹,反而帮忙爬墙,这回你同阿弟一道去书房,把你阿爹写的家训誊抄三百遍。”
钟赣因自幼经历,与梁玉琢成婚后,便手书家训,等长子开蒙就亲自教导。再后来,抄家训就成了夫妻俩教训孩子的一个手段。
长子钟镇孩提时也曾因顽皮被罚抄家训,如今十五,又有功名在身,不想因为这么桩糊涂事又被亲娘要求罚抄家训。至于钟霈,正是调皮的年纪,哪里能耐得住性子乖乖罚抄。
兄弟二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终于迎来了鸦青送来的晚膳。
“睡着了?”
哄着女儿睡下,梁玉琢直起腰看向站在一侧的钟赣。
“睡了。吵着想帮霈儿抄家训,好不容易才哄睡着。”梁玉琢笑了笑,身后的奶娘轻轻关上房门,小丫鬟提上灯走到夫妻俩的一侧。“稹儿和霈儿呢?”
钟赣牵着梁玉琢的手,夫妻俩缓缓走在后院中。
“霈儿已经跟着奶娘去睡了。”
书房的烛光还亮着,梁玉琢远远地看向敞开的窗子,屋内书案后,已经渐渐显出父辈英姿的长子扔在握笔疾书。
“稹儿已经知错,这会儿正替霈儿把剩下的几遍家训一起抄了。我也问过霈儿,缘何想要离家出走。你猜他是如何说的?”钟赣低头,看着身旁一如从前的小妻子,低声道,“霈儿说他要出去闯一闯,将来帮阿娘分担生意,省得阿娘辛苦。”
梁玉琢愣了愣,忽而笑了:“这孩子……我还怕他是得知我又怀孕了,怕我再不疼他所以生气闹出走。”
钟赣闻言,含笑看着她:“我们的孩子再胡闹,心性总是好的。”
他想起那年成婚,掀开的盖头下,如花似玉的娇美面容,再看着依偎在身边,似乎时光未曾流逝过的妻子,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见她眨了眨眼,似有些不解,又吻上眼角眉梢。
“能遇着你,能娶到你,能和你一辈子走下去,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好的坏的,我尽所能完成了这个故事。只希望,不好的烟消云散,有缘的下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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