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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阳别哭,我问你,是谁把你抓走的?”
木阳大惊“你知道了?”本来怕凡叔担心没打算说的。
“嗯,告诉我是谁。”
“严九慎”
听见这个名字,蒋振凡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双手无力的从木阳身上滑落,半跌半坐的倒在地板上,连口气都抽不上来。
“凡叔?你怎么了?你这是…你没事吧?凡叔?”
任凭木阳怎么拉扯蒋振凡,他就是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木阳。
“凡叔!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严九慎是吗?!”木阳怒了,看见蒋振凡这样子,以为他也被严九慎居欺负了。
听见这个名字,蒋振凡倒像是打了针兴奋剂突然咆哮起来“他跟你说了什么?啊?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木阳被蒋振凡这一举动吓到了,但还是知道保密这回事。
“不对!什么都不说干吗抓你?!”蒋振凡一把扯掉木阳的袖子,这件可怜的碎花裙经过了咖啡和汗渍的洗礼,又被木阳穿了一整天,现在终于宣告牺牲了。
看着凡叔手里的袖管,要是再不说,眼前的人就要疯了“是我不小心看到他杀人才被他抓的,啊不是,那人好像没死。”
“什么?你看见他杀人?”蒋振凡眼里充满了疑惑。
“嗯,我不经意间看见他和别人争执,他发现了才把我抓走要我保密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是被他查出来了。
蒋振凡松了口气,跌撞着走到长椅上躺下,双手捂在脸上揉搓了两把“还好不是”
木阳挑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事了,我们搬家吧”
原本以为叔叔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搬家公司真的来了,工人们把家里的东西横七竖八的堆进车里,蒋振凡不顾木阳的反抗将她强行拖离了那个家。一直将她带到离原来的公寓大概十几公里的西贡的一间破旧的村屋。
木阳很快明白了,凡叔是怕被寻仇才搬到这种地方的,只是严九慎已经答应了不为难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当然那是在保密的前提下,如今已经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还不快跑等着被人宰啊。只是这个地方交通很不方便,生活条件也差。上学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蒋振凡在未来的十几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木阳。可木阳却并不高兴,他叔叔整天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让人是在心烦。
与此同时,蔡佳真的慌了,那天跟木阳打电话突然被挂断,而现在又将近十多天没见到人,以为木阳已经遭遇不测,可是考虑到严九慎的恐怖,既不敢告知校方,也不敢报警。只好旁敲侧击的时不时提醒老师木阳失踪的情况。刚开始老师并不太在意,时间长了也渐渐感到不安。于是通知了校长。
这一切都被严九慎看在眼里,他知道木阳去了哪。可是他并不在意,怕死所以逃走吗?很好,那你就不要再回来!
出国是有出境记录的,所以蒋振凡自作聪明的把木阳带离了荃湾,以为只要不在原来的地方也不逃出多远,就能够安全。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不是吗?
没错,可是对于严九慎来说,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没有任何人是可信的,包括搬家公司。蒋振凡啊蒋振凡,逃命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人,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不行!不要!——”
木阳从床上弹坐起来,剧烈跳动的心脏好像要从喉咙蹦出来,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一口气起身洗澡。
“已经好久没做这梦了”木阳对着镜子说。
是啊,已经好久没梦见了。自从一年前摔坏脑子以后,几乎每天都要做这个梦,每天半夜都要醒来一回,然后再也睡不着,只能守到天亮才浅眠一会儿。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木阳不知道,甚至连梦的内容都不记得,无论梦里多么真实,醒来也全忘了。凡叔只是告诉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不过是后遗症。
她试着相信蒋振凡的话,过后竟真的不再做这个梦,只是半夜还会准时醒来。失眠,头疼照旧。为什么现在又开始了呢?
不去多想,越想头越疼。穿上睡衣继续睡觉。然而卧室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正躺在属于她的床上,侧卧着身子盯住她裸露的肩膀。
“你!”木阳拉了拉衣服收紧了领子“你怎么会来?”
“呵,你就不能表现得害怕一点吗?”男人无奈道
“不能”说实话木阳应该害怕才对,可是面对这个人就是怕不起来。
男人腾地坐起身,一个箭步走到木阳面前,扳过她的身体扔到床上,再俯身压在上面。
木阳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嘴巴张开说不出任何话。眼角渗出一滴眼泪。
看见身下的哭了,严九慎愣。前一秒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下一秒竟哭了。本以为这个女人大声叫嚷着让他走开,然后他便可以趁机做一些挑逗她的事来羞辱一下。又或者这女人冷静到一动不动,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僵持。要说耐力,他敢说第二,看谁敢说第一!可偏偏她哭了,这是什么情况?
严九慎丧失了兴致,放开木阳,一个人从床这边磨蹭到对面。木阳则是一副被侵犯的样子,双手紧紧拽着领口,眼泪不断从眼角流出,却没有任何表情。
“喂,我什么都没干!”
“啊?”木阳恍然大悟“啊!”
“木阳?你睡了吗?在跟谁说话?我进去了?”第三个声音插进来。
“凡叔,我睡了!”木阳赶紧起身,一把拉过床边的人藏进被子里,自己也钻进去,右手紧握着严九慎的。
“睡了还说话”蒋振凡已经进门“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我听见有动静”
“啊?没谁,我。。我在打电话,呵呵”
“这么晚还打电话,又失眠了?”蒋振凡一脸担心的样儿,又走近两步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木阳的额头,一手冷汗。“又做那个梦了?”
“嗯,那个我没事”刚才做梦的冷汗已经洗掉了,现在这个是让你吓的。
“唉,行了,快睡吧,趁天还没亮多睡一会。晚安”
“晚安”
看见凡叔出了门,才松一口气。要是被凡叔看见这一幕,估计死比疯的可能性大点。然而被子下面的人要怎么处理呢?
木阳用左手掀开被子,右手已经变成严九慎握着她的,而且还没有放开的意思。头则是枕着木阳的肚子,眼睛死盯着木阳,别有一番深意。
“你到底来干吗”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整理好衣服“你能走吗?”
严九慎依旧是那副浪荡样子,双手枕在头下“为什么要跑到这来?我说过不杀你”
“不为什么,总之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我的事你也别管”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一定会找凡叔的麻烦。
“回来,否则…”
“不回来不是更能让你放心吗?”
“你不在我眼皮底下,你说了我也不会知道”
的确,起码现在他并不知道蒋振凡已经知道这事。既然这样,那还互相协议个什么劲。
“我得问我叔叔,他同意我才能回去”
“罗索,三天之内看不见你,就等着给你叔叔买棺材吧”说完便飞身从窗户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还傻愣着的木阳。
其实严九慎此番来意是想解决掉木阳,省得老看见她烦心。可这一来杀人的念头就灰飞烟灭,转变成了对木阳的恶整,结果没整到人家还让自己出了糗,好歹也占了点便宜没吃亏不是?这就足够了。本想多呆一会,却发生了件棘手的事。
第五章
两天前,严九慎的一个手下陈强将一批口径为9毫米的59式手枪销往芝加哥,与当地一伙规模不小的军火走私商Abby交易。地点定在西贡区郊野公园南区后的一个废弃的仓库中。虽然这批枪支的数目不大,但毕竟不是次货。严九慎还是想亲自去交货拿钱,只是荃湾的两个地下赌场还有一笔白粉交易,又必须他去处理。无奈他只好将这件事交给他最得力的手下陈强去办。
这个陈强是严九慎的心腹,早先受到过严九慎的救命之恩,又靠他提携。陈强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要是关乎严九慎的事,他都首当其冲,这次也不例外。
严九慎把这件事交付给他,暗自管那批白粉去了。陈强本以为这次只是普通的军火交易,不过是去拿钱交货根本不必大费周章,这种买卖做多了都当成家庭便饭了,于是他只带了三个兄弟就上了战场,却没想到是有去无回。
Abby一见到那批上等货顿时贪心大起,完全不顾道上的仁义信用,非但没有给钱,还仗着人多开枪打死了陈强的三个手下。硬是不懂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摆了陈强一道。陈强寡不敌众,从仓库后门逃出来时已经身中数枪,但没有伤及要害。说来这个陈强也真是条硬汉,好不容易逃走却又中途折了回去。Abby的手下被这一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好几人都丧命于陈强手中。最后还是Abby亲自开枪命中陈强颅骨,才将他打死。
这也难怪他,跟着严九慎时间久了,自然也学会了他一点皮毛,只是这功夫还没学精,自己就先丢了命。
严九慎一直处理白粉的事情,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当他看见陈强那极其凄惨的死状时,发誓一定要杀了Abby那混蛋给兄弟报仇。可是为时已晚,两天,足够人家逃跑几个来回了。如今Abby的住处已经是人去楼空,想要找他,恐怕真的要挖地三尺了。
然而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至于报仇的人除了严九慎以外还有陈强的弟弟,陈辉。
这个人和他的哥哥比起来是绝对够聪明的,而且行为谨慎并不像陈强那样大意莽撞。他派人仔细调查了Abby,发现此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贪婪。因为这个原因Abby得罪了不少军火商,严九慎所属的唐家不是惟一一个,但却是最后一个。
Abby在整个香港可算是臭名远扬了,很多人都憋着想除掉他。只是他狡兔三窟,狡猾至极,竟没人能找得到他。于是陈辉想了个办法。他不是贪婪吗?他贪什么,咱就给他什么。
木阳与蒋振凡协商以后,决定搬到学生公寓去住。而蒋振凡明白严九慎找上木阳并不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于是他坚持了一开始的理念,只要不和木阳呆在一起,引开敌人的注意力,木阳就是安全的。
另一方面,由于蔡佳同学和老师的帮助,木阳刚提出要住宿,第二天就搬进了公寓。得知了这个消息,严九慎当晚就找上了木阳。
“帮我个忙怎么样?”
“我能帮你什么忙?”这人还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
“帮我卖枪”
“呵呵呵呵”
这种时候,傻笑是最能蒙混过关的,偏偏到了严九慎这就宣告失败了。
“笑死也得卖”
原来,陈辉是想借着Abby贪得无厌的弱点跟他进行一笔交易,等见到人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要想引Abby这只老狐狸出来就得有够多够好的饲料才行。这并不是什么问题,陈辉已经联系了所有上过Abby当的冤大头们。那些人一听报仇的机会来了都纷纷自告奋勇的把家里的‘存货’贡献出来。有的甚至连压箱底的宝贝M1917型左轮手枪都搬来了,这份苦大仇深的样儿各位就担待点吧。
可问题是那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骗的,否则也不会在江湖上混迹那么多年,还是一骗一个准。要想蒙过他们就得找个生面孔去。按理说香港这么大,找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来干这事在容易不过了,可是严九慎不愿意。他偏要木阳去充当这个‘卖枪小弟’。原因无非是公报私仇,严九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拿人无可奈何的感觉。对于这个两次让他丧失杀意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不就给木阳准备了很好的坟场吗。
将垂到腰际的长发盘起,在头顶打上几个圈,再带上礼帽。隐藏好女人的特点后,把两撇八字胡黏在嘴唇上方,彻底变成了一个男人。
木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这种无理的要求,却也没办法拒绝。既然他提了,想来会言出必行。与其等着人家硬来,不如自己乖乖就范,还省去了争执的力气。
一切准备好后,就轮到木阳出场了,当然这位大腕旁边自然得有严九慎和陈辉这样的小弟陪着,还有十几个小小弟紧跟其后,那阵仗不禁让木阳自豪起来,顿时挺起胸膛,向前迈着大大的步子,这趟是来对了!
其他等着报仇的兄弟们都躲在仓库外面准备随时伏击,一雪前耻。打不死你也得打残你!
整个仓库里只有一盏吊灯,诡异的气氛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这些个人也是各怀鬼胎
木阳在想待会如何开口才会显得很有身份,要知道这里的都是大人物,可不能说出轻浮的话,丢了自己的脸也就罢了。给严九慎摸黑就不好了。
而严九慎则是在观察对方的战斗情况,以这个人数呆会势必会有一场血拼,到那时就把木阳推到敌方阵营,乱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