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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百万两。”反应过来的姮儿,这下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这才是真正的千金贵体啊,别说一百万两,就是一万两,再给她十年光阴,她也拿不出来啊。
没有什么比给了你希望,顷刻之间又让你绝望,更令人痛心的了。
不过姮儿想,这还好,有了希望总比绝望来的好吧。
“嗯。”
“在我来赎你之前,你要好好保重。”姮儿上前一步,不知何时已经割下了九皇子耳鬓一缕发丝,她藏到袖间说:“这是契约。”
说罢,飞身出了九皇子的花船。
姮儿也不知他们还会不会拥有一个结局,然而无可改变的事实是,白瑕,宿体的原身是中毒身亡的,至于中的何毒,当然就是那日她轻薄了九皇子被暗卫追杀时所下的毒手。
也许是白瑕执念太深,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依然紧随九皇子左右,试图“救”他出府。
既然他能够杀了白瑕一次,当然也会有第二次。所以说,系统是让她来送死的,这个惩罚够味儿。
姮儿的记忆中,一直存留着白瑕暗中窥视九皇子睡颜时的心理想法:
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想告诉你,我的心里其实有你。
可又觉得,你既然不懂,我也无话可说。
为什么你想的总和我不一样,为什么我的深情在你眼里却成了心机叵测。
你不懂我的爱,就像是我不懂你的心。
姮儿想,也许白瑕内心深处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
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慕,还没有开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怪不得白瑕心中执念如此之深。
第二日,九皇子正在府中听曲,却听管家来报门外来了一个妙龄女子,想要自卖进王府,九皇子笑道:“这种小事,也用来烦我,看来你这管家是当到头了。”
管家头顶着巨大的汗珠,说道:“她说是主子您特意聘请她的。”看到九皇子不快的神情,管家赶紧说道:“她手中握有您的佩饰。”
昨日,姮儿趁于他近身之时盗了他的玉佩,他当然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果然没有看错她,有点小聪明。九皇子嘴角上翘,愉悦的说道:“那好吧,让她过来吧,我想听听她的价码。”
姮儿换了一身黑衣,见了九皇子不卑不亢的说道:“一百万两,十年。”
她准备用十年光阴换他一颗真心,不论成功,总想试一试。
话语虽十分简练,可九皇子却是听懂了,他哈哈大笑道:“你这身价也太贵了,要知道我可以用一百万两雇佣多少个比你更优秀的人,别说十年,就是一辈子,也值得起。”她要为他赎身,却把自己卖给他,有趣当真有趣。
姮儿看着九皇子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只有我。”天下之大,也只有我值得起这个价码,因为我给的不止这些,还有一颗诚意十足,永不背叛的心。
“好。”九皇子眼中似乎能射出利刃,就这样仔仔细细端详着姮儿,不久后中气十足喊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护卫首领。”
“哈哈哈哈。”
一句承诺,搅动了半池心湖,似愁云淡了秋意。
☆、侠女(完)
九皇子生性骄奢,好美色,府中圈养大批歌妓舞女乐士,每日沉浸歌舞丝竹之中,不闻他物。
因此,九皇子能聘用一个美女作护卫,其他人丝毫不觉得怪异。
就连皇帝听说了,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九儿什么时候正经过?”
九皇子的其它兄弟姐妹们更是意味深长的叹道:“小九好福气。”
皇城中人皆知他们有一个不正经的殿下,如纨绔子弟一般,天天带着俏美的女护卫流连勾栏画舫。
而他们口中不正经的殿下如今正懒洋洋的邪卧在睡踏上,一边举着酒杯,一边问道:“左中丞,可全都招了?”
满头青丝如墨随意用一白玉簪子绾住,其它墨丝随意的洒在肩头,微微翘起的下巴,慵懒又高傲,不失一股贵气逼人。
姮儿不自觉的又看迷了,不管见过多少次,他对她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魅惑感,还是会被迷惑。姮儿叹口气回道:“全都招了。”
姮儿自从做了这人的护卫才知道,那日她无意中进去的青、楼竟是九皇子的暗中产业,这也不是单纯的勾栏院,而是一个巨大的情报交易中心,更是一座监牢。
大概也只有那些见过九皇子在街上相看猎物的人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九皇子不正经吧,姮儿叹了口气。
她该感激他的信任,让她接触到他最机密的隐私;还是该感激他的仁慈,让她只传递消息而不去做哪些血腥之事吗?
这九皇子,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九皇子微微皱眉,姮儿会意,将桌上放着的古琴悄悄送上去,九皇子将琴摆放在腿上,开始调音,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母亲平日最喜此琴,可我小时候贪玩却弄断了它的琴弦……”
九皇子脸上一脸落寞,姮儿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轻轻叫了一声:“殿下。”
九皇子却突然抬头看向姮儿问道:“你会跳舞吗?”
姮儿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看着九皇子更加落寞的神色,忍不住说道:“我会舞剑,殿下可愿……”
姮儿还未说完,不知九皇子从何处摸出一把剑来扔了过去,“开始吧。”
姮儿接过剑,九皇子的琴音一响,她便想着记忆中的招式,舞动起来。正到激烈之时,琴音忽然就停了下来,姮儿停下手中的招式,回头看过去,却听九皇子说道:“琴弦断了。”
姮儿见九皇子一把将那琴摔在地上,心中惊讶不已,不是说这是他母亲最喜爱的琴吗,怎么会这样毫不怜惜的对待,“殿下。”
九皇子突然站起身来,走进姮儿,挑起她的下巴,口中说道:“现在看起来,你还真是一个大美人啊。”
姮儿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进了他的衣领下,九皇子却固执的固定着她的下巴,不肯让她低头,姮儿眼眸低垂,却见衣服外渗出丝丝红叶,“殿下。”这是一声急切的惊恐的带着担忧的喊声,姮儿知道九皇子的手在滴血,一定是刚才被琴弦所伤。
然而九皇子却恍若未闻,他看着姮儿的眼睛说道:“母亲抱着琴痛苦,从今以后再不肯见我一面。她爱琴胜过了爱我。”九皇子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悲伤,像是在陈述一件可有可无的事实,“她死后,我把那琴修好,每天都要看上一眼,可每次弹起来,琴弦都会断掉。”
“殿下,你的手……”想比她母亲的故事而言,姮儿更在乎的是他正在滴血的手指。
“所以说,白瑕,你最喜欢什么?”九皇子悠悠说道。
姮儿一愣,当即回道:“是殿下你。”
“呵呵”九皇子发出愉悦的笑声,“果然如此,哪天你爱自己更多一点的时候,我不介意亲手毁坏你的琴,像母亲的那样。”,九皇子的手松开姮儿,慢慢转会了身子,再次邪卧在塌上,只是手上的血珠还在一滴滴下落。
姮儿赶紧附过去,撕了里衣,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殿下,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姮儿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位殿下的意思,斟酌着语句说道:“前日,五皇子的确说过要我到他府中去,我并没有同意。”
九皇子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哼”了一声代替回应,似乎在说:“算你识相。”
姮儿在九皇子府中已经待了大半年,平日只是静静的待在他的身边,他去哪儿都带着她,她也愿意跟着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关注她,只是五皇子的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听进了心里去,搞了这么一出,威逼利诱。
姮儿突然觉得她的九皇子殿下很可爱,也许他的心中是有那么一丝在乎她的吧。姮儿内心欢悦着,忍不住说道:“殿下,其实你心中是在乎白瑕的吧。”
九皇子好笑的看了姮儿一眼,“我只是怕你做错事,到那时再来求我。”
“殿下,您哪里不正经了。在我看来,您是天下间最正经的人了。”
“你说什么?”九皇子脸上有了薄怒之色,他突然拉过姮儿说道:“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吗?你越来越放肆了。”
“殿下,你说我。”而不是本皇子。姮儿说着,忍不住心里的悸动。
九皇子却突然凑近姮儿耳边说道:“白瑕,永远不要离开我,就算我赶你走,也不要走。说不定哪天,我就习惯了。”习惯有你的日子,习惯爱上你。
九皇子的气息喷在姮儿耳廓,痒痒的,姮儿笑道:“殿下,你可真是不正经啊。”
九皇子心中微动,俯身便吻了下去……
“叮。”惩罚结束,奖励翻倍。
宿主:姮
职业:类人体
情感值:90
生命值:100+飞行(技能)
在这个时候,系统竟然出现了。
不会吧,竟然所有的都翻倍了,姮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叮。”权限开放,可查阅此项。
系统:主上大人气消了,临时改变程序规则,作为补偿,奖励翻倍。
姮儿:这个不靠谱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系统:满足宿主要求,请做好穿越准备。
姮儿大吃一惊,虽然对于系统的不靠谱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显然还没有达到更深刻的程度,真是说穿就穿啊。
“系统,我离开了,白瑕呢?”
系统:白瑕根本就没有死,当初的□□不足以致死,因此宿主离开后,白瑕便可回来。其实你和白瑕一直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性格会确定的原因,那是代表白瑕的一部分。
再也没有比这更惊讶的了,所以说,她是被系统给耍了吗?在姮儿的不可置信中,她脱离了宿体,看到地面上的白瑕依偎在九皇子怀着,幸福的流着眼泪。
你也许永远都不可能说爱我,但你却只想要我陪着你,一生一世。
姮儿有了意识的时候,她发现她一点都动不了。更令她吃惊的是周围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
在对面那个巨大的镜子面前,她终于知道了这次为什么系统没有提示说接到新的灵魂,那是因为她穿越到了自己身上。
确切的说是穿越到了,她枯萎以后的残破机体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马上就要进入繁忙的考证季了,不想坑,也不愿留坑。因此,此文会加快速度,早日完结。
还有大概两个故事,就可以完结了。
全文免费,多谢支持。(呜呜,表拍砖)
☆、类人(姮)
姮儿枯萎的时候,她的内置器官开始萎缩,血管爆裂,身上、脸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斑斑驳驳的血痕纵横交错。
那双无神却总是睁得大大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桑昆抱着这样一具破败不堪的身体,找到桑拉星球上最权威的科学家,那个创造“姮”的鼻祖,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说过从不再接手关于“姮”的任何事务,没有什么比得不到回应更令人绝望的了。
桑昆抱着姮的身体,紧紧的抱着,站在他的门外,外面吓起了酸雨,那些雨滴落在桑昆的身上迅速腐化了他的衣物,他看起来和姮一样狼狈。
老人终是拗不过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姮的机体,而后叹息般摇了摇头,“她的机体是最原始的,已经很老旧了,就算她没有枯萎死亡,这具机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或许东方之溟可以救活她。”
“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宇宙中最原始最自然最纯洁的力量。应该最东边会有吧”桑拉星球的最东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桑昆将姮儿放在海岸边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让她靠着一块巨石。
谁也没有想到那残破的机体里,竟然住着一个灵魂,或许说是隐匿了一个灵魂。她不能动,不能说,什么也干不了,却能听到,能看到。
她听到那个老人的徒弟对着老人问道:“师傅,那只姮明明已经没救了,她的血液已经无法流动,心脏已经衰竭,全身稍微一动就会出血,您为什么还要骗她的主人?”
她看到老人摇头,她听道他说:“的确有那样一种东西,可是存不存在就不知道了,没有人见到过,更没有人找到过,也许他会知难而退,转而放弃了呢。”
在桑拉星球的最东边,那一望无际的海洋面前。
姮儿看桑昆像疯了一般,拿着铁锨在海岸边疯狂的挖着沙子,从涨潮到落潮,从日出到日落……
海岸边,到处都是桑昆挖的坑坑洞洞……
他形容枯槁,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发丝凌乱……
姮儿却只能像一具玩偶一般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桑昆陷入疯狂,渐渐走入绝望……
在最后一个日光升起的时候,桑昆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她痛哭流涕,“我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