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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门外吟雪焦急的声音陡然响起,夹杂着众人慌乱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还有纷乱的脚步声阵阵响起。
将军府前厅,满堂宾客光华交错。一身大红喜袍的男子绝然而立,深邃的眉峰长而入鬓,双目轻启,似冰雪渐融,光华流转。如刀削般的面孔每一个轮廓都美的令人窒息,只是那么站着,便能吸引满堂的目光,令人不忍移开。
5。第四章:不要走
“小姐,小姐你慢点!”伴随着这声呼喊,一身艳红色衣袍的女子穿厅而过,那奔跑的身影就像是一团炽烈的火焰奔腾燃烧,更融化了那最后的一丝冰冷,萧肃注目凝望,像是在看着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温柔的似是能将一切都融化殆尽。 ()
这突然出现的新娘,像是无视众人的存在,径直奔向大厅前门的方向。季连城猛地呵斥出声“胡闹!方麽麽呢?这还没到上轿的时辰,怎的这般没礼数?”
“秋儿,快回去!”秦荷神色微凝,以眼色示意身旁的吟雪将季宛秋带回去。
吟雪接到示意,疾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姐,你就随奴婢回去吧,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
却不料,季宛秋猛地回过身来,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父亲,女儿不孝,但今天这件事,女儿一定要做,否则,我会后悔终生的!”
看着女儿的这副模样,季连城微露不忍,但是毕竟此刻的满堂宾客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断然不能让她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一生。朝身旁的管家德叔一挥衣袖,德叔便领着两名家丁疾步而来。
季宛秋见状,匆忙决绝地俯身一拜“请恕女儿不孝!”,艳红色的嫁衣在地上开出了一朵绝美的妖艳,那红,红的慑人心魄,那美,美的仿似那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魅惑无双。
蓦然起身朝厅外飞奔而去,她不在乎这满堂的人如何看她,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但是她却无法去直视那一道几欲破碎的眸光,像是千百根细碎的银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疼的撕心裂肺。
她努力地不去看他,努力地忽视那一道不解受伤的目光。努力到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她连一丝的停顿一丝的犹疑都不曾有过,因为她怕,只要她停下来,就再难迈动前行的脚步。
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匆匆而过的臂腕,那力道,紧的她似乎都能听到他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发出的咯吱声响,霸道而隐忍。
“不要走!”他几近卑微的乞求,仿似全身的力量都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只要一松手,便会万劫不复。
他是皇帝最钟爱的皇子,他是东启国翻手云雨的肃清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却在这一刻,显得那般无助,那般卑微。
金黄色的流苏隐约地遮住了她倾城的容颜,没有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却唯有她自己知道,眼角蜿蜒而下的液滴那般颓然地遍布了她的双颊,她多想停下脚步,多想告诉他,她有多么的迫不得已。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拿芙儿的生命做赌注,即使赔上她自己这一生的幸福,她也不能弃芙儿于不顾,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绝决地抽出臂腕,一寸、一寸,纵然他抓的再紧,也抵不过她此刻的决绝所带来的伤痛,如此汹涌澎湃的袭来,让他瞬间便失去了所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6。第五章:少陵等我
“少陵,等我!”她并未回头,只是将所有的悲伤和希望都悉数灌溉于这一句话中,她希望,他可以懂她!
“如果我……不放手呢?”萧肃呼吸渐重,却始终不愿松开手中的力道。那隐忍的语气,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缓缓地闭上双眼,无数的影像自脑海中频闪而过,耳边仿佛有芙儿绝望的求助和呐喊“姐姐,救我!”猛地睁开眼睛,脱口而出“我会恨你!一辈子!”
手中的力道豁然松开,萧肃自嘲地轻扯嘴角,原来他在她的心中,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而已!笑声渐欲扩大,他每笑一分,她的心便痛上十分,无休无止。
笑声戛然而停,萧肃倨傲地抬起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如果本王说,今天你若敢步离此处半分,本王定教你……此生难安!你走还是不走?”
双拳紧握,尖利的指甲瞬间便没入一半,殷红的血丝缓缓地渗透开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有心口处那无边无际的痛,痛的她的四肢百骸都跟着微微地颤抖起来。
脚步轻移,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走在了万千刀刃上一般,可是,她不能停!
她痛,他更痛!那一步一步的距离缓缓地将她拉离他的生命:
“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这里的早阳真的有那么好看么?”八岁的小女孩学着他翘首望向天边的云彩,那石板上的冰冷冻的她不禁哆嗦起来,却仍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他不答,仿佛整个世界安静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般。
“你不冷吗?”看着他单薄的衣着,她出声问道。
他依旧不答。
女孩起身,他嘲讽一笑,笑容冰冷。却在下一刻,一件淡紫色的披风轻覆肩头,那微末的温度缓缓地弥漫开来。
紧紧地靠坐至他的身旁,白嫩的小手来回地搓动着“娘说,天冷了就得穿衣服,否则会生病的!”
他依旧不答。日光璀璨,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有种几欲透明的虚幻,可是那种虚幻中却分明多出了一抹别样的色彩,光华夺目。
东启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冽,即使是艳阳高照,也总是能冻的人瑟缩不停。她就这样陪着他,整整坐了一日。
那一年,他十一岁!也就是那一日,母妃病逝,父皇决定将他送至西北边境随军历练。那一去,便是十年!
天冷了,就要穿衣服。如果没有人会亲自将衣服送进你的手中,那么你便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争取所有你想要的,所有你需要的!
那便是他在西北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支持着他撑下去的唯一信念!人只要有了信念,再大的磨难便只是将自己送往成功的踏脚石,步步维艰,却是离成功越来越近!
直到那一抹艳红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些什么从他的心中悄然剥落,鲜血淋漓。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去追!”似是恍然醒悟,季连城急声喝道。却被萧肃的一个眼神给生生地喝止住,任谁也不敢妄动半分。
“爹、爹,不好了!姐姐……”一个娇小的身影自内堂处飞奔而出,似是没有注意到那满堂神色各异的宾客,神情慌乱,气喘连连。
7。第六章:千倍于此的代价
季连城双目一闭,瘫坐于一侧的太师椅中,即使是见惯了战场中鲜血杀戮,却在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下,束手无策。 看来这镇国将军府……危矣!
明黄色的身影站定在人群深处,方才意识到此刻的情景般蓦然不知所措,手中紧握的信笺亦脱离指尖,几步翻转,翩然而落。
萧肃移步向前,弯腰拾起地上的信笺:
如若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秋儿,城西相思林,我等你!
短短两行的文字却似无数把锋利无比的剑刃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噗~!”一口鲜血自嘴角蜿蜒而溢,他紧抿嘴角,任刺鼻的血腥味在嘴里益发浓郁,双目似有一团炽烈的火焰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喷薄而出。
“季宛秋,这是你的选择!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千倍于此的代价!”手臂微震,信笺自掌中瞬间粉碎殆尽,如纷落的花瓣般自他的眼前飘摇而下,四散而开。
“还请王爷饶姐姐一命,宛芙愿替姐出嫁,一辈子侍奉在王爷的身边,为奴为婢!”季宛芙“砰~”地一声双膝跪地,急急说道。那模样诚恳至极,似真的只是为了姐姐的安危才不顾自身的终身幸福。
季连城惊的从座椅中腾然而起,怒目惊斥“芙儿,不得无礼!王爷面前,岂容你如此胡闹?还不快退下去!”
秦荷亦吓得睁大双眸,闻言方才惊醒过来,连忙上前几步跪于季宛芙的身边“小女年幼无知,得罪了王爷,臣妇在这里替她向王爷请罪!”
“娘,我没有开玩笑!既然姐姐犯了错,那就让芙儿替姐姐赎罪吧!”眼看着秦荷伸手就要拉过自己的手,季宛芙侧身避了开来,执拗的语气与平常的恭顺听话截然不同。
秦荷不料女儿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惊的怔愣原地。
萧肃眸光轻眯,一丝危险至极的意味悄然弥漫,不待季连城、秦荷再度开口便沉声说道“扶王妃上轿!”他这一句话既应允了季宛芙的说求,亦承认了季宛芙肃清王妃的正位。只这一句话出口,便是季连城有再多的不满与无奈,亦没有办法再辩驳半分,只能眼看着陪行的麽麽将女儿扶至轿中,甚至连送嫁的话语也未来得及说上半句。
秦荷心中更是苦涩难言,她还没有亲手替芙儿缝制一件嫁衣,她还未曾教授过她为人妻子所要明白的道理和责任,就要让她去背负如此的重担,想到这里,秦荷背转过身,忍不住地抽泣出声。
季连城历经风霜的眼中隐含泪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语重心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从此天上人间,便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礼乐声响,阵阵锣鼓震天,送别了那一场匆忙的婚礼。
……
季宛秋沿着信中所说的地址,一路奔跑。汗水染湿了她额角的鬓发,蜿蜒而下。
有乱枝绊倒了她匆忙前行的脚步,“呲~”地一声,艳红色的嫁衣生生地划开了一道修长的口子,殷红的血丝透过月白的衬衣,使原本便艳红的嫁衣更加的鲜红夺目。
8。第七章:无一生还
努力地撑起身体,拾起两边的裙裾,继续奋力地跑了起来。她不能停,更不敢停!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此软弱无能过。
城西相思林,风吹叶动,偶尔的几丝虫鸣鸟叫越发的显现出此刻的宁静与不安。
“芙儿,芙儿!”季宛秋曲手唇侧,奋力地呼喊着。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纷沓而来,刺目的白光晃花了她的双眼。本能地转过身体,当看清面前数十个提剑的黑衣人时,恐惧感席卷而来。
“你们究竟是谁?芙儿人在哪?不是说好由我来交换她的吗?”季宛秋紧握五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回答她的便只有那愈发冷冽的杀意,数十人纷纷提剑而来,动作干脆利落。见他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季宛秋连连后退。她还不能死,芙儿还没有找到,她还没有亲口向少陵解释清楚,她不能死!
黑衣人步步逼近,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奋力地侧身避开,长剑侧开她的头顶上方狠狠地劈进她右侧的肩膀,入骨的疼痛感如锥心间,让她瞬间便意识混沌,摇摇欲坠。
风,静若寒蝉。寂静的山林小径上,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疾驰而来,悠扬的笛声弥漫萦绕,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阴森而诡异。
车上,一袭墨色衣袍的男子缓缓地睁开双眸,感受着腰间玉佩越发明显的躁动,马车蓦然而止,在离众人十余米的地方生生地停了下来。
笛声陡然转厉,如魔音贯耳。那声声笛音似无数根细密的尖针直插入耳,由耳入心,让人的心也跟着战栗而动。乐声愈发锐利刺耳,便是捂住双耳,也无法阻止那如地狱使者勾动生死的折磨,数十人纷纷掷弃手中的长剑,哀嚎一片。
那种痛,痛如撕心裂肺。
那种痛,痛似身心俱裂。
痛,无休无止的痛!到最后,竟相继有人倒地抽搐不止,嘴角鲜血四溢。原是再难忍受这样的折磨,咬舌自尽。
整整一十三人,有咬舌自尽,有持剑割喉,有撞树而亡,无一生还!
直到偌大的忘川林中一片凄凉的死寂,乐声方才由厉转温,似阵阵清泉,灌溉人心。仿似刚才的一幕诡异惊心完全不曾发生过般,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中惊愕。
却只有那十三具渐欲冰冷的尸体,血淋淋地昭示着那残忍的事实。
马车继续前行,生生地踏上那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地上那一袭艳红嫁衣的女子亦随着马车的远去悄然无踪。
……
墨绿的玉佩中心,一点殷红仿似有生机般四窜游走,焦躁不安。取过榻上女子的左手,指风轻划。
如玉葱白的指尖裂开了一道狭小的血口,一滴鲜红的血液沿着指尖蜿蜒滴落至玉佩的正中,瞬间便没入不见,与玉中原本的殷红相吸相附,合为一体。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