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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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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梦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绝对不可能!”

“是么?那就走着瞧吧!”他一点也没有生气,仍然笑嘻嘻的,手却在我的小弟弟上用力一捏。

“哇啊啊啊——”我一点也没有防备,痛的大叫起来,眼泪横飞。

钱诚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走出去,声音却飘进来:“你们几个,进去伺候侧夫人更衣吧。”

话音刚落,就见进来三个小丫鬟,手里抱着衣裳和水盆。

我正光着身子,怎么能让女孩子看,忙大声嚷:“出去出去!衣裳我自己穿就好!”

三个小丫鬟停在门口,互相看看,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钱诚的声音又飘进来:“你可不要后悔哦!”

“我才不后悔!”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廉耻?!

“唉……”钱诚叹口气说,“那你们三个就出来吧……”

等她们放下衣物走出去,关好门,我才想起一件事,忙又大叫起来:“回来回来!把我的绳子解开啊!”

没有回音。

我气的破口大骂:“钱诚!你这个大混蛋!”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像一个大字那样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呜呜呜……花潜……来救我啊……

***

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人再踏进这个小院。

钱诚这个没人性的东西,竟然真的将我丢在这里不理不睬了!

我心里将钱诚的祖先和后代逐一骂遍,也不解气。

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淡淡的银白雾霭自窗口弥散进来。我盯着那缓缓舒卷的轻烟,幻想着它最终会化作花潜的模样。可它的变化实在太慢了,我等不到它幻化作人形,便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

慢慢变吧,等我醒来,就可以看见花潜了……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当我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心爱的花潜,而是钱诚那个禽兽!

他向我展露着与满室晨光一样温和的笑容:“早啊,昨晚睡的好吗?”

我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凶狠表情,然后很酷侧过头去不理他。

“哎哟夫人,没想到你一大早就兴致盎然呀!”他忽然大惊小怪的嚷起来。

我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一下子涨红了。

我的小弟弟正昂首挺胸的沐浴在晨曦里!

“别、别乱说!”我结结巴巴的说,想伸手挡住,无奈被绑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快放开我!”

“夫人别心急,为夫自然责无旁贷!”钱诚的手指轻轻在我的小弟弟顶端弹了一下,才开始解我身上的绳子。

等束缚一除尽,我立刻翻身爬起来,不料手脚已经麻木了,一个不稳,栽进钱诚怀里。

他顺势搂住我,笑嘻嘻的说:“夫人,你真热情!”

“谁是你夫人!”我恨不能将他一脚踢飞,“快放开我,我要去洗手间!”

这下他愣住了:“洗手?洗手做什么?”

“就是我要尿尿啦!”我憋的不行了,揪着他的耳朵大叫。

“哦……”他这才明白,搂我的手反而更紧了,“不行,你要吻我一下,我才让你去!”

内急逼人,我也没办法坚持原则,只好靠过脸去,打算匆匆在他脸上啄一下了事,谁知却被他按住头,来了个法式湿吻。我拼命拍打他的背,冷汗直冒。

混蛋!再不放开,我可就憋不住要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终于松开手。我直奔床后的马桶,摆好姿势,忽然发现钱诚正朝我看。

“我要方便,你出去啊!”我朝他嚷。

他反而走过来,双手抱胸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偏不出去,你又如何?”

我忽然发现钱诚现在的神情同花潜很像,都是一副气死你不偿命的模样。

这两人不愧是做过十几年兄弟的,果然有默契。

“你!”我红着脸朝骂他,“心理变态!偷窥狂!”

他的神色突然变了,用力捏起我的下巴,铁青着脸,狠狠的说:“什么心里变态!我说过我根本不爱奕!”

我被他捏的眼泪快流下来了:“谁说你爱花潜了!心里变态有很多种嘛,你干嘛对号入座……”

钱诚的眼睛深处闪着冰冷的光,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噤了声。他狠狠盯了我片刻,终于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我这才舒了口气,放心的解决民生大计。回想刚才的情形,我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不,这个人不像花潜,我的花潜在任何时候,眼底都是温暖的微笑……

仍然只有女装,我不想裸奔,只好凑合穿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形。果然不出我所料,院门口守着两个家丁,没办法偷偷溜走。

我心里盘算盘算,花潜大概不会知道我在这里,钱诚虽然说过不会逼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反悔?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拚个鱼死网破!

咱是男子汉,拚的是血性!

想到这里,我感到浑身热血沸腾,抄起一个花瓶,迈着悲壮的步伐冲出去。那两个家丁本来在聊天,见我过来,竟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伸出一条腿拦住我的去路。

士可杀不可辱!

我被这种公然的轻视伤害了自尊,高高举起花瓶,没有立刻砸下去,恶狠狠的瞪他。

喂!再给你一次机会哦,立刻给本少爷赔礼道歉,否则,哼哼——

其中一个家丁被我的杀气摄住,挑起眼皮看了看,慢慢站起来,巨大的影子一点一点将我罩住。我仰头看着面前的大汉,又努力举了举手里的花瓶。

个子大了不起么?咱手里有武器,才不怕你!

大汉看了看被举到他眼睛高度的花瓶,忽然低头猛地一磕,花瓶立刻碎成几十块,从我手中散落到地上。

我张大嘴巴,傻傻的瞧着他又若无其事的坐下,立刻决定改变战术,采取圣雄甘地倡导的非暴力抵抗策略。

咱是斯文人,拚的是意志!

绝食了两天,我的视力率先出了问题,看什么都像鸡腿。丫鬟端来饭菜,香味不断的钻进我的鼻孔。我用力咽着口水,两手死死抓住床柱,才不会扑过去。

好饿好饿啊……

我用被子蒙着头,心想,如果不是遇到花潜,大概我仍然是个挨饿受冻的乞丐吧……

花潜……疼爱我的花潜……对,想我的花潜,就能够忘记饥饿了!

我于是开始回忆,回忆那天被郑老板欺负,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回忆他捉弄我的种种,回忆他的拥抱和亲吻……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关于花潜的回忆。光是这些回忆,已经让我笑到嘴角发酸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花潜的脸,常常时不时变成鸡腿,忒杀风景。

第四天时,钱诚终于来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除非他答应放我,否则任凭他软硬兼施,也决不吃一粒米!

谁知他竟毫无英国人的人道主义观念,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撇下一句话就走了:“不吃刚好,省粮食。”

我几乎气晕过去,若不是饿的四肢瘫软,一定跳起来给他两拳!

绝食五天后,我再次改变策略,开始拼命大吃大喝。

看我把他吃穷!

哼哼,咱是读书人,拚的就是智慧!

***

因为出不了小院,我为了解闷,整天都趴在池子边上,拿着草叶逗金鱼。在钱府已经呆了快一个月,一点没有外面的消息。

离开这么久,花潜肯定快急疯了吧?他一着急就不吃东西,然后就胃痛,有时候痛的脸都白了。我以前总是想不通,人这么会这样苛刻自己,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一手拨弄着池子里的水,一只手按住胃部隐隐作痛的地方。

第三个策略只经过七天,就再次失败了。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是可以当饭吃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花潜,一点也不觉得饿,什么也吃不下,胃于是开始疼起来。

我想,以后如果再遇到花潜不肯吃东西的时候,我说什么也要把饭菜塞进他嘴巴里。因为胃真的会很疼,疼的我眼泪滴进池水里。

花潜花潜,为什么明明这么疼,我还不能停止想你呢?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钱诚忽然对我不吃饭的事紧张起来,完全不像我当初宣布绝食时,那种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最近似乎很忙,整天在外面,可人虽没来,却总送各种美食过来。面前摆满各色小吃,我看在眼里却吃不下,急的抓耳挠腮。

这天,我正支着下巴,瞅着桌上的荷叶鸡和冰糖鱼发愁,冷不防有人凑在我的耳边,阴森森的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倔脾气……”

“哇啊啊啊!”我吓的一跳三尺高,可这猛一站起来,立刻觉得头重脚轻,耳边嗡嗡直响,用力扶住桌沿才没有摔倒。

缓了缓神,我扭头一看,正是久不露面的钱诚。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菜,用手中的折扇挑起我的下巴,皱着眉说:“瘦成这个样子,你真想饿死自己么?”

“我才不想饿死自己呢……”我想争辩,可却没有一点力气。

我是很想吃啊,可就是吃不下,我也很着急嘛!

钱诚收回手,将扇子啪的打开,慢慢摇着,用很不经意的口气说:“既然你对奕这么忠心耿耿,我就放你回去吧。”

“你说什么?!你要放我回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放你去找他。”他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去,声音却悠悠的飘进来,“不过我打赌你会再回来的,你会自愿离开奕,到我身边来,就像其他人一样!”

这人在说什么梦话?!我怎么会离开花潜来找你?!

我觉得好笑,可也顾不上多想了。此时我忽然胃口大开,抓起筷子,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我伸了个懒腰便往外走。钱诚果然没有骗我,钱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拦我。等我顺利的走出钱府大门,像出笼小鸟一样忍不住欢呼:“花潜,我终于可以又见到你了!”

***

我直奔我们当初落脚的客栈,可在路上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原本随处可见的花记药铺却全部挂出了停业的牌子。

这是怎么回事?!花记的买卖出事了?!

我的心一沉,忙加快了脚步,等走到棋盘街的时候,看到花记在京城最大的那间药铺还在开门营业,只是门可罗雀,冷清的可怜。

先进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想到此,我停下脚步,转身进了这间药铺。

真巧,在柜台里面说话的,正是金子和银票。我在钱府里每天都想起他们,如今终于重逢,喜不自胜,兴冲冲跑过去:“金子!银票!”

“元宝?!是你?!你回来了……”金子回过头,猛然瞪大眼睛,好像看见我出现,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是啊,我回来了!”我笑着伸开双手,想要拥抱他俩,谁知他俩竟向后退了退,不愿我靠近。

我觉得不可思议,不禁硬生生的停住脚步:“怎、怎么……”

“你……”金子似乎很激动,想要说什么,却被银票拦住了。

银票按住她的肩,神情怪异的问:“元宝,你从哪儿回来?”

“从钱府啊,钱诚他……”

还没说完,银票就打断了我,重重的重复着我的话:“从钱府!你果真去了钱府!”

此时金子终于挣脱了他的手,冲到我面前,抓着我前襟的衣裳,激愤的大喊:“你为什么要背叛花老板?!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大家?!你为什么……”

说着,她便伏在我胸前呜呜的哭起来。我简直懵了,抬眼向银票求助:“什么背叛?我做了什么?”

银票将金子拉回身边,苍白着脸说:“你在装什么?!你将伟哥的配方告诉了钱老板,现在整个京城都说我们是在卖假药骗钱,花记药铺根本没有人来了!”

“什么?!”我后退了几步,“我、我没有说过啊……”

“你还不承认么?你刚刚自己都说了,是从钱老板那里来的!而且伟哥的配方,只有你和花老板知道!”银票咄咄逼人,说完这句,便扶着哭泣的金子进里间去了。

“我没说过……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被钱诚抓走的啊……”我呆呆的站在当场,喃喃的解释着,却已经没有人要听了。

第十四章

还是……去找花潜问个明白吧……

我愣了一会儿,终于抬起沉重的腿,往客栈去。刚拐过巷口,就见客栈门前停着一辆车,花潜同依依惜惜姐妹两个站在车边说话。我不禁停住脚步,远远望着他们。依依姑娘仍然那么孱弱,微微倚靠在花潜的肩上,美丽如一支弱梅。花潜的眉梢略带疲倦,明显的消瘦了。

我微微的有些心疼。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又不肯吃饭了。

然后,花潜便扶着依依姑娘上了车,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打碎了她,接着自己也跟着上去。依依姑娘留在车下,偶然偏了偏头,看见了我。我于是挥手朝她打招呼,她却扭回头,似乎在催促车夫。

我的手举在半空,呆呆的看着马车远走。等车彻底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依依姑娘终于转过身,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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