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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举在半空,呆呆的看着马车远走。等车彻底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依依姑娘终于转过身,望了我一会儿,才亭亭的向我走过来。
她在我面前两步的地方停下,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我不禁后退了一步:“我……我没有对不起他的事……我没有将配方的事告诉钱……”
依依姑娘打断我:“你离开他,转投钱诚的怀抱,还算对得起他?!”
“你说什么?那不是为了救你姐姐吗?!”
“你是救了我姐姐没错!钱诚因为有了你这个新欢,才能将我姐姐赶出来,我的确应该感谢你!”
“你、你怎么可以……”我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啊!
“元宝!你不该回来!我也绝不会让你回来!”她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异常冷酷,可神情却那么悲哀,“我姐姐本不该受这么多年的苦,她本应该嫁给他的,她在七……”
正说着,惜惜姑娘蓦的停住,用手绢捂住嘴,将头扭向一旁。
我接着她的话说:“她七年前就应该嫁给他的,他们早就有婚约的,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她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还记得那天么?我在依依楼爬窗户的那天,你那时失口叫了一声姐夫。那时我就知道,花潜跟你姐姐,以前一定有过一段故事的。”
她难以置信的说:“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答应救我姐姐?!”
“我知道他们曾经有婚约,可我更知道,依依姑娘所受的苦,我知道那不是能假装出来的……”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天依依姑娘跳水自尽的情景,她那绝望的表情。
她是真的想死啊!
直到现在,我仍为她的悲哀所摄,流下泪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地狱里,我能救她,就不能放手不管。”
惜惜姑娘也掉了泪:“那你不怕花潜跟我姐姐她……”
“我也怕啊,那天我从你那里离开,远远的见你站在夕阳里,那么那么好看……那时我就怕的不得了,我想你的姐姐一定也是这么美丽的人,我站在旁边,立刻就被比到泥土里,我凭什么让花潜继续爱我……”我紧紧捏着拳头,指甲也许刺破了手心,揪心的痛,就像那天,我打定主意告诉花潜这件事的时候一样。
我需要有人能给我信心,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对花潜的信心。
这个人只能是我自己。
因为我知道,不被所爱的人信任,是多么痛心的事。
我慢慢平静下来,松开握紧的双手,重新回到那时的坚定:“但我相信他,他说过他会爱我一生不变……”
“你相信他?”惜惜姑娘冷笑起来,“你可知道,刚刚他们两个去哪里了?他们去城东看房子,他们就要成亲了!而你!你是背叛他的人!他早对你恨之入骨了!”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晃了晃,胡乱用手扶住旁边的墙。
我原本不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如此无情的攻击另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并且毫不手软!
我看着她,许久,吁出一口气,轻轻问:“一定……要这样吗?”
“……是……只能如此……”惜惜姑娘咬了咬嘴唇,“没有别的选择,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
不是没有选择,只是我不愿意选择。
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花潜身边,可是,对依依姑娘来说,我的选择就将夺走她的幸福。
尽管我那样爱着花潜,我本不应该犹豫,可我无法弃她不顾,我怕自己将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我的幸福下面,或许是另一个人的尸骨。
我怕选择,怕责任,我的生命之中没有胆量担当。
选择的权力,就全部交给花潜吧,他的肩膀比我坚强,他的手臂比我更有力量,他是愿意让我一生依靠的人。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问:“我……可以拿点东西走吗?”
她想了想,侧过身子,跟在我后面走进客栈的房间。
我看着这间熟悉的屋子,眼泪不禁流下来。椅子上搭着花潜的一件衣裳,我曾把口水淌在上面。桌上那个牧羊小孩的木雕,仍然摆在我离开前的位置。我伸手去拿这个木雕,惜惜姑娘在一旁开口:“元宝,这个不……”
我朝她点点头,缩回手。我知道,她不想让花潜知道我曾回来过。
于是径直走到床前,趴在地上,拉出床下的行李,在箱子的小小角落里找到那把刻着“花”字的刀,握在手里,向惜惜姑娘看。
见她点头,我便将刀揣进怀里,把行李重新整理好,塞回床下。
“那么,我走了。”我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里所有属于花潜的东西,然后朝她摆摆手,往门外走。
“元宝!”她叫住我,我回过头,看见她流泪的脸,“对不起……对不起……可……可是你是男人,到哪里都有路给你走,而我姐姐……她没有别的路……”
“放心吧,我会活的很好的!”我为了安慰她,勉强挤出笑容来,“不过……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惜惜姑娘将身上所有银两和值钱的首饰都塞进我手里。我也不客气,全都揣进怀里,在她的目送下离开了客栈。
花潜,我等着你,驾五色祥云来接我。
***
该怎么办呢?
我边走边想,灵感突然现。于是我到别家药铺去,买了三十几粒药丸,看上去都和牛黄解毒丸有些相似。之后,我又到当铺,把惜惜姑娘的首饰当了。
可恨!明明是镶珍珠的纯金钗,那个掌柜非说是破铜钗,只给当二两银子!全部算下来,还不到十两银子!
怀揣着这些钱,我住进一家小客栈,然后拿出买好的纸和笔,刷刷刷写了十几张广告,跑到京城衙门的墙边去贴。
广告的内容就是——正宗伟哥,挽救男人绝望的生命!求药请到兴隆客栈天字五号房找元宝。
我一边贴一边得意的笑,嘿嘿,很有煽动性广告词吧!
贴完,我便诡笑着溜回客栈,等着人找上门来。
等了一天,并没有人上门,晚上我偷偷跑到衙门口去看,发现那些广告已经被衙门的官差撕掉扔了。
果然不出所料!
我暗暗点头,回到客栈又写了十几张广告,第二天早早爬起来,延原路重新贴了一遍。
中午,所有的广告再次被清理掉。
第三天,我估摸着官差和府尹的容忍度已快到极限,于是火上浇油,趁守门的官差不注意,将广告贴到衙门口的石狮子上。
这一次,等我刚回到客栈,还没站稳脚跟,就有人上门来了。
五六个官差一拥而上,将我五花大绑,又从我的行李里面搜出那一堆药丸。我明知故问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为首的官差啪的扇了我一个耳光:“臭小子,你赚钱赚蒙了头,竟敢到衙门去捣乱!”
“冤枉啊!冤枉啊——”我假意哀号着,跟着官差来到衙门。
府尹大人升堂,一手拿着我的那几张小广告,一手仔细端详着那一堆药丸,轻咳了一声问:“你就是这纸上的所写那个元宝?”
“是我没错。”我跪在堂下,大咧咧的说。
话音刚落,两边的衙役忽然“威——武——”的叫起来,吓了我一大跳。
“大胆刁民,你要自称小人!”站在我跟前的官差头目又打了一下我的头。
我捱了打,只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小人就小人,有什么了不起……”
府尹大人又咳了一下,继续问:“你这纸上写的伟哥,可是近来传闻的那种假药么?”
“什么?假药?”我大惊小怪的叫起来,“我……小人这可不是假药,这些药都是我……小人从花记偷出来——”
说到这儿,我假装捂住嘴,盯住府尹看。
府尹果然上当,追问道:“你说什么偷?你这些药是偷的?”
我连连摆手:“不、不是,是我……小人自己家的祖传秘方,怎么会是偷的呢?!”
府尹大怒:“看你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是良民!若不从实招来,可要大刑伺候!”
昏官!
我心里骂,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而且,元宝我可是一脸正气,怎么会是贼眉鼠眼?!
可是重任在身,我也不能跟他理论,只好假装害怕的弯下腰:“大人明鉴,我……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啊……”
府尹哼了一声:“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我吓出一身汗,连忙哀叫:“大人!不要!不要打!”
“那你招是不招?”
“这……”我犹豫着。
挨板子一定很疼很疼哦……
可是如果这样就招,岂不是显得太假了,哪里像个真偷了东西的人啊?到时候,别人一定会认为是我和花潜演的一出戏,达不到为花记洗脱污名的目的……
想到这儿,我心一横,硬着头皮说:“大人明鉴,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拖下去,打!”府尹扔下一根竹签子。
衙役上前,将我拖到外面,扒下裤子就打。
这可比在花潜家捱的板子重多了,我疼得又哭又叫,声如杀猪。
打到十二三下的时候,我实在挺不住了,哭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全招!”
可是,没人理会我,板子仍然带着风声,呼啸着抽下来,痛的我扭动着想逃走,却被衙役用力按住,动弹不得。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阻止住自己叫出花潜的名字。之前的嚎叫变成了闷闷的呻吟,鼻涕眼泪糊住我的整张脸。
我只能在心里拼命的大喊——
花潜!救救我吧!我快要疼死了!救救我——
终于打完了,我又给拖回堂上,被打的地方又烫又涨,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我觉得,这个屁股根本不是我的,不然它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府尹又问:“怎么样,你招还是不招?”
“招……我招……”我迫不及待又断断续续的招出事先编好的一套说辞,“我本来是……花府的一个小厮……因为花记药铺的伟哥疗效好……又抢手……我、我就偷偷用牛黄解毒丸……把真的药换了出来……打算自己偷偷里卖……”
“这么说,花记并没有卖假药了?”
“当然……没有……花记的药……在清水镇治好过很多人……不然……我也不会偷梁换柱……”
“嗯……”府尹想了想,对下面的官差说,“找花记的人来对质一下。”
我一听,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花潜啊花潜,你可千万要配合我啊,否则我这顿打就白挨了……
不一会儿,官差领来了两个人,我偷偷看过去,原来是惜惜姑娘和银票。
花潜没有来。
我松了口气。
惜惜姑娘看到我,轻轻的惊叫了一声。
府尹问:“你们谁是花记的老板?”
惜惜姑娘说:“回大人,花记的老板是我姐夫,他外出办货,还没回来。他叫银票,是花记的伙计。”
“嗯,一个是亲戚,一个是伙计,那你们两个看看,认不认得这个人?”
这次是银票说:“回大人,我们认得他,他也是花记的……伙计,叫元宝。”
“他招供说,将你们花记的秘药私下换成牛黄解毒丸,自己拿了真药买钱,你们可知道此事?”
银票和惜惜姑娘对看了一下,说:“呃,这我们不清楚……不过元宝一个月前忽然离开了花记,然后就传出了花记卖假药的传言,我们查了所有配好的药,确实被换成了牛黄解毒丸。”
我心里暗暗感叹,银票真是机灵鬼,脑子转的快,说谎话不脸红啊!
府尹点点头,向我喝问:“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讲?!”
“没有……我认罪……”我俯首说。
我不是早就招认了嘛!快点把我带下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痛死了啊……
府尹又罗里罗嗦的说了白天,才叫人将我收押,听候发落。
衙役拖着我,经过惜惜和银票旁边的时候,我抬起头想朝他们两个笑笑,可他们谁也没有看着我。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花记的名声就可以挽回了吧!
我在心里,对自己笑了笑。
花潜……其实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笑容……
***
古代的牢房一点都不讲人道,竟然不给看大夫!
我一边骂一边哭,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昏沉沉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我该不会死在这个可怕的笼子里吧?我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花潜?
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叫起来:“花潜……花潜……花潜……”
现在不用怕被人听到了,因为我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谁也听不出我说的是什么来。
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念我最喜欢的名字了。
第三天,阴暗中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的牢门口停下。铁链哗啦啦的响了一阵,有人走进来。我努力抬起眼皮,看见一双月白色的鞋,一尘不染。
我所认识的,最爱穿月白色的只有一个人。
钱诚弯下腰,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扯起来,冷冷的说:“没想到,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