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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令他无奈的是……为什么长安城会那么热!
黝黑且高大的城墙在散发着热量,阳光和大地在散发着热量,还有那摩肩接踵的人流,也都在散发着热量。
就像被扔进了一个不断加温的蒸笼,每一处都热到了极致,哪怕你躲到了yīn影里,闷热的空气也依然会死缠烂打,直到你满头大汗脸孔通红也不肯善罢甘休。
简直是热无可避,无处不热!
“你妹的温室效应!你妹的绿化作用!”
满头大汗的唐真在心中不断慰问着另一个世界的砖家叫兽,辽阔大唐,莽莽树林不知几许,绿化覆盖面积绝对超越任何一个时代;但事实却是,这里的温度也超过了他曾去过的任何一个城市!
不过,当他通过长长的城洞,真正的来到了城内的时候,感受却陡然大变。
远离了电热毯般的城墙,人流也渐渐分散开,走了几步,城内的温度竟然骤降了下来。
唐真跟在张稍和李定的身后,开始真正地打量起这座雄城。
不愧是整个大唐的财富风流都集中在了这里,华丽尊贵的马车在道上悠悠行走,书生侠客来往于青楼酒肆之间,吃堂茶馆中不断有拍案和叫好的笑声传出,伴着不知何处的无丝竹之音飘散开来。
听着听着,唐真觉得连自己都要随着整座长安城一同醉去。
在另一个世界,科技发达,人们有太多的娱乐可供选择,只要躲在自己的一隅之地,便能度过一段又一段的冉冉光yīn。
而在这里,人们却只能从宅里出来,才能找些乐子。但是,这样做的同时也带出了无尽欢笑,带出了喧嚣热闹,那种浓烈的气氛让人兴奋也让人陶醉,让人感到,这座城不是忙忙碌碌死气沉沉,它是一座壮阔繁华有着自己呼吸的雄城。
天气闷热,长安城的女子穿着清凉,一片又一片的雪白露在胸前,美得有些耀眼。
唐真目开始不斜视地走在街上,俊秀的皮囊和从容不迫的风度迎来无数女子的侧目,眼波流转间的韵味风情瞬间便将他淹没。
若是目光哪怕有阳光十分之一的温度,那么此刻的唐真必定被烧得灰飞烟灭。
可惜此刻不是月黑风高的夜晚,而那些女子也没有到了yù火焚身需要唐真去拯救的地步,所以他没办法就这样燃烧起来,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收集着这番美妙的景致。
饶是腻人的熏香环绕周身,他的玉面上也看不到任何异样的情绪,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变得缓慢一丝。但张稍和李定却禁不住炙热的余光,面露羞意,步伐有些慌乱,鱼桶里面鱼儿“啪啪啪啪”甩着尾巴,就像是代表时间的鼓点在流逝。
三人就这样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唐真依旧平静,反倒是另外两人,越发慌乱的摸样像极了乡下远道而来的兄弟。
走着走着,绕过了几条小巷,街道的人流终于清静了一些,可唐真还没有缓下心思,又穿过一条蜿蜒小巷之后,一阵喧嚣再次扑面而来。
“到啦!”
张稍擦着脸上的汗水,指着那一簇最热闹的人群,微笑着说道:“这就是算卦先生的铺子,等一会你称呼他作袁先生便是,记得千万要尊敬一些。”
说完,他又转过身对唐真抱歉地说道:“玄奘小兄弟,劳烦你等我们一会儿,等我交了金鲤,李定算了胎儿,我们兄弟再带你去化生寺。”
在渔船上的时候,唐真和两人询问了化生寺的去处,发现正好也在城西的位置。长安人的客气热情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两人一听顺路,便一口决定要把他送到化生寺去;而唐真也不是扭捏的人,也就感谢着答应了下来。
他微笑着回答道:“两位大哥快去排队吧,其实小僧对于那位算卦先生,也很感兴趣呢,正好可以观摩观摩。”
一旁的李定提议道:“小师傅,要不你也来一起算算?”
唐真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小僧没什么所求,所以也想不出有什么要算的。”
说实话,他心中倒还是蛮想去算一算,但根据张稍的形容,那个算卦先生实在是有些太邪门了,若是被他算出自己是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人,搞不好就会人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哈哈……差点忘了,小师傅你是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相比的。”
李定自然不知道唐真心中所想,他大笑着把肩上的柴火收拢着放下,然后和张稍排到了队伍的末尾处。笑声虽然爽朗,但却可以轻易地从这道爽朗的笑声中听出因为紧张而产生的颤抖。
想想也就是释然了,算卦的结果事关系到他的香火子孙,无论换做谁,都会如此紧张和不安。
算卦的摊子很小,但周围的人却极多,不过大多数都是和唐真一样,围在一旁看热闹的,显得有些挤挤杂杂,闹闹哄哄。
“你本命属龙,但你夫人属虎,龙虎相冲,寅辰巳亥,虽然似乎勉强维持和局,但不免rì犯岁君。如果你和你夫人谁也不肯能放下脾气的话,家中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是小,反目成仇,妻离子散是大。”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卦铺前,侃侃而谈:“这局是合是分,完全要靠你和你夫人自己,所以我就不收你报酬了。”
得到结果的汉子千恩万谢,但算命先生却面无表情,大手一挥喊道:“下一位……”
唐真看着这位传说中的能人异士,脸皮却微微抽搐。
抽搐,是因为他正使劲忍着笑意。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位算命先生抖着八字胡,jīng瘦的脸庞,米粒似得的小眼睛,整个人就好像是老天写下的“猥琐”两字,活脱脱的——贼眉鼠眼!
“袁先生您好……”
就在他感概之时,已经轮到了李定上前,他显然没有被猥琐的算命先生猥琐到,反倒是像一个小媳妇般拘谨地坐下,露出了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算命先生也同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回应,只是怎么看都闪耀着猥琐的光芒。
李定正要开口,就见算命先生掐着手指笑道:“你是来算你妻子的怀胎是男是女?”
“对对对!”
一见这位先生如此神通广大,李定心中大喜,脑袋也如同拨浪鼓般使劲地点头。
“不算!”
算命先生八字胡子陡然分开,从口中斩钉截铁地吐出了答案。
“先生……”
李定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算命先生抚了抚八字胡,猥琐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除非……”
“请先生明示!”
李定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追问道。
这个时候,唐真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他见到。
那双贼眉鼠眼。
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极其猥琐!
………【第三十八章【预言】】………
。。。。。。
上辈子加这辈子,如此猥琐的目光,唐真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当他刚刚上大学那会儿,从山里考过来的强子在兄弟们的怂恿下,有幸参观了人生第一部小毛片的时候。
依然记得,那小子恨不得将脑袋都钻进电脑屏幕的摸样,还有因为紧张而狠狠握住的拳头。
特别是他的目光,渴望的光芒拥有让人心颤的震撼力。
可惜,现在却不是去缅怀那一段青葱岁月的时候,唐真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躲过那一道猥琐甚至可以被称为贪婪渴望的目光。
算卦先生的猥琐目光迎面而来,其中的贪婪比当年的强子更胜,**裸且没有任何遮挡,光是被看上一眼,就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唐真不想和他的目光对视,也不敢和他对视。
他甚至觉得,在这道毫不掩饰的目光下,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人剃光了毛的大羔羊,毫无任何的秘密可言。
胜负在羔羊和灰狼在相遇的时候便已经胜负立判,面对这样的一道目光,唐真惨败。
但就在他想要逃遁的时候,算卦先生开了口,话语悠悠传来:“想要我替你算一卦也可以,不过……”
“——得让那个和尚答应做我的徒弟。”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立刻为唐真引来了无数道关注的目光。目光中有茫然,有好奇,有羡慕,但最为强烈的,还是李定的殷切期待。
当他徒弟?
面对突然起来的奇怪要求,唐真也是微微一愣。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做出这番举动。
若是换做其它的世外高人,他或许会高兴甚至很无耻地满口答应下来。
但这却是一个看上去能无所不知的人,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能够被图谋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无论对方有没有能力看穿自己的秘密,他都不愿意接近这样一个能掐会算还长相如此猥琐的家伙!
唐真想退,可是,事实上他的双腿在对方发言了之后便没有移动过。
因为,在某些事前,他似乎退无可退。
平心而论,唐真可以无视茫然、无视好奇、无视羡慕,甚至可以无视那道猥琐的目光。
但是,他却无法无视那道殷切的目光。
“嘿嘿,小师傅,我来带你过河!”
“嘿嘿,小师傅,化生寺正好顺路,我来带你去!”
一句句诚恳的话语,一道道憨厚的微笑,将他原本后退的步伐拆解地支离破碎。
人情是世间最为奇妙的东西,也是能让人最为纠结的东西。特别是唐真这种平rì里无耻至极但却唯独将人情看得极重的人,更能让他的纠结发挥到了极致。
“不算了!我不算了!”不过,就在唐真进退两难的时候,李定突然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一脸愤怒地说道:“你个臭算卦的,连人都分不清楚。明明是我来算卦,非要牵扯到我的小师傅朋友身上去干什么!”
“走,老张,你的金鲤咱也不给了,以后靠着自己打渔便是!以前没他算卦的时候,你也不是活得好好的!”
说着,他拉着张稍的手便要离开。
“诶……以后又要早起晚归了……”张稍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笑骂道:“要是以后哪天我没有捕到鱼,你得请我喝酒!”
他想了想,似乎还是有些亏了,于是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对了……你娃儿出生百rì的份子钱,我也得赖了!”
“你赖就赖呗!搞得好像你老婆以后不生娃儿了似得!”
李定黝黑老实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狡黠。他虽然品xìng憨厚,但作为一个曾经的进士,耍点花花肠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张稍失算的模样,他大笑道:“好了,老张,我们先把小师傅送去化生寺,然后去好好喝他几盅,今天我请客!”
张稍迈着步子,认真纠正道:“明明是你今天打赌输了,这酒本来就应该你请!”
“好好好……你个臭打渔的,那么较真干嘛!”
唐真默默看着两兄弟的笑骂情景,心中一阵温暖,但也不免生出一丝愧疚,毕竟结果变成这个模样,和自己也有一定的关系。
看着三人快要离开,算卦先生却并不挽留,他悠悠地坐在竹椅上,用拇指抚摸着唇下的大黑痣,斜眯着眼睛叹道:“长安李氏,其妻贾氏,正月怀胎。母子今rì有劫,若无破法,一尸两命……”
他说的语调很轻,却极为清晰,明明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却让听到之人纷纷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冷风从心脏处呼啸而过。
三人的脚步僵在了原地,原本闹哄哄的卦摊安静的有些可怕。
李定沉吸了一口气,脸sèyīn沉地回头骂道:“你这个该遭天杀的死算卦的,竟敢诅咒我的家人!看老子揍不死你!”
“哎,真是忠言逆耳,好人难做啊……”看着李定气势汹汹地冲过去,算卦先生却并没有任何惧意,坐在竹椅上摇头晃脑地感叹道:“本来二息之后你也有一劫,但是今天遇到了我,所以大劫可化。”
话音刚落,突然只听哗的一声,李定的肩头,束缚木柴的草绳突然崩断开来,无数的柴火毫无征兆的如同雨点般淋漓而下,四散滚落。
李定来不及反应,右脚踩在了木柴上,整个人摔了出去。
“小心!”
周围的人纷纷皱紧了眉头失声提醒道。
只见在他身体前倾的一刹那,腰间的砍柴刀竟然也顺势飞了出去,并且抢先落地,刀刃朝上,横卧在街道之上。
李定自然也看到了把横卧的砍柴刀,可此刻身子已经失去了重心,早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也只能眼睁睁地按照这样的趋势继续摔倒下去,看着自己的额头朝着刀刃撞去。
“完了,要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