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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仰起了头,也朝着白衣秀士望了过去。
唐真送去了一道目光,那道目光中没有轻蔑,没有愤怒,没有带着敌意的反击。
有的只是满意的微笑。
雄鹰俯视着蚂蚁,却发现对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而是赞美和满意。
它赞美这个巢穴足够舒适,满意它足够宏伟和壮观,不忘自己费力地攀爬上来。
而至于的天空上盘旋飞翔的雄鹰?
自己是来看这个巢穴的,又哪会去管这一大坨黑乎乎的影子!
白衣秀士看着那道微笑的目光,心中的不屑和嘲讽渐渐被点燃,燃烧成一股无名的怒火。
不过,他的怒火很快便熄灭了,因为他知道,胜利早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又何必为了无知的蝼蚁而动气?
“可以……”他满脸玩味地望着唐真的微笑,点头说道:“不过,若是你输了,他也要连你一起滚出长安城!”
“成交!”
不等唐真反应,算卦先生没有丝毫的迟疑,满口答应了下来。
“呵呵……”白衣秀士冷冷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那我们明rì再见分晓!”
算卦先生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好心劝你一句,最好别笑得那么大声……”
“我爱笑就笑,又与你何干!哈哈哈哈!”白衣秀士张开嘴,再次大笑了起来。
这道笑声听起来的确豪迈,爽朗甚至霸气,肆无忌惮的笑声似乎就好像是长了翅膀,它透过小巷,飞向天空。
可惜的是,这双翅膀没有飞上多远,便被硬生生地折断。
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算卦先生叹了口气,一脸无辜地说道:“早和你说过嘛,叫你别笑得那么大声的,这里风大……”
白衣秀士面如死灰,他冷眼看着算卦先生,嘴巴一直维持着大笑时的形状,开也不是,闭也不是。
一切的原因,就如同算卦先生所言,就在刚才,有一阵大风吹过。
普通的风哪怕是大风也绝对不可能打断他的笑声,但偏偏刚才那阵风却极其邪门,它毫无征兆地吹了起来,然后吹起了算命桌上厚厚的泥灰——一股脑钻进了白衣秀士的口中!
看着这一幕,原本在一旁波澜不惊的唐真,终于忍不住牵动了嘴角。这些泥灰都是从先生的脚底抖落下来的,不知道踏过了多少油腻和污渍,光想想就令人作呕。如今这些东西全部到了那个家伙的嘴里,顿时便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袭上心头!
不得不说,能见到心中不爽之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品尝到这么浓厚的一口陈年老灰,的确是一件极为解气的事情!
白衣秀士的脸sè越发难看,不过他并没有当场发作,白sè的秀袍用力地一甩,转身便带着一口老灰离开此地。
只是,他离去的脚步却早已经无法做到来时那么从容不迫,而一袭衣袍也被灰尘肆意侵犯,不复当初的纯洁雪白!
唐真望着有些狼狈的高大身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口。万一那些尖酸刻薄的词语迸进了那人的耳朵之后要找自己来拼命,那就真的是极其不合算了。
背影走远之后,他看着算卦先生问道:“几个耳光加五千两就是你所谓的拜师大礼?”
“错,大错特错!”
算卦先生摇着脑袋一口否定,笑得极其猥琐。
………【第四十三章【辩论】】………
。。。。。。
唐真望着算卦先生的猥琐表情,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道:“那它究竟是什么玩意,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你这么心急干嘛?”
算卦先生继续猥琐地笑。
看着那双不断转溜的小眼睛,唐真心想,这个老头虽然算得的卦都还算靠谱,但是这个人的本身却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极其不靠谱。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你早点把那所谓的拜师大礼告诉我,然后我好拒绝走人。”
“大礼是用来给你的,而不是告诉你的。我怕你兴奋地睡不着,所以不能告诉你。”算卦先生望着白衣秀士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地一笑:“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唐真顿时觉得这里很无趣,问道:“那现在没事了?”
算卦先生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唐真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什么问题?”
“刚刚我和那家伙立下赌约,如果我输了,你可是要和我一起滚出长安城的。”那双猥琐的眼睛再次望了过来,算卦先生有些诧异地说的说道:“我们在这个赌约中这么把你加了上去,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或者说一点也不生气?”
唐真淡定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你算卦算得那么准,本来就是必赢的局,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坏处?”
那双猥琐的小眼睛闪烁起玩味的光芒,他的主人微微一笑,问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输了?”听到此话,唐真愣了愣,然后又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道:“输了就输了,反正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打赌,到时候我假装没听到,直接赖掉不就可以了。”
在唐真一眼就看出来了,先前那个白衣秀士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不过,他觉得这个茬真是找得太不怎么地了。
莫名其妙地过来放一堆没营养的狠话,然后又拿明天的天气晴雨作为赌注,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让唐真觉得他是一个白痴中的白痴。
特别是哪个赌,更是有些莫名其妙。
无论是算卦先生还是那个白衣秀士,都只不过是口头上约定了一番,连个抵押字据都没有,到时候赖起账来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
所以,当唐真听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去的时候,一开始稍稍有些愠怒,但是这样一想之后,反而很淡定。
长安城大得很,到时候我躲在化生寺里不出来,你们能奈我何?
想到此处,唐真不由笑了起来。
算卦先生看着眼前那张清秀脸庞浮现着的得意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唐真见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容又是那么猥琐,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我笑,是因为发现你真的很无耻……”
算卦先生回答的声音很平淡。
他脸上的猥琐笑容却极其浓烈和满意,手指捻着那颗大黑痣继续说道:“不过,老夫最喜欢你这样的无耻!”
唐真不由来了兴致,问道:“原来无耻还分好多种?”
“那是自然。”算卦先生显然浸yín此道已久,一脸高深地点头道:“无耻有狼心狗肺的无耻,有天地不容的无耻,也有无伤大雅的无耻,也有助人为乐的无耻。林林总总,反正世上的无耻种类之多,早已经无法用数量估计。”
唐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笑道:“照你这么说,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无耻来形容?”
“那是当然!”算卦先生极其认同地点头,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无耻的世界。”
他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穹,忽然有些悲伤地感叹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无耻地人,才能站得更高活得更好些。”
“那是他的能力不够而已。”唐真并不认同,摇头说道:“无耻只是没有能力的表现,因为要想办法逃避。而一般的办法无法逃避,那边要只能选择无耻。真正活得好的人,永远是最强大的那些人。”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却不是全部对的道理。”算卦先生伸出手将那卦铺的旗幡收下,说道:“所谓的强大,也依旧是建立在无耻之上。如果连无耻都学不会,那又怎么能成为最强大的那些人?”
唐真不解道:“变强和无耻又有什么关系?”
先生瞪了他一眼,八字胡越发飞扬:“因为要变强,首先要逃避那些无法战胜的强大对手,而逃避难道不是极其标准的无耻?”
唐真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反驳道:“那如果有一个人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之地,直到他变成了天底下最强大的那个人才出来呢?”
算命先生愤怒地说道:“那就不是一种逃避了?他明明可以出来,却偏要等最强大的时候再出来,那不是无耻是什么!”
“额……照你这么说,如果一个人不无耻的话,那岂不是很傻?”
“我早说过了,这本来就是一个无耻地世界,那么你无耻一点,这才能更好的适应这个世界。如果一个人连世界都适应不了,他又能聪明到哪去!”
“不过,我总觉得,这是叫做扬长避短。”
“扬长避短也是无耻地一种表现,只不过,人们总是太过虚伪和无耻,喜欢为自己的无耻加上一些假大空的理由。于是,就成了你口中的扬长避短。”
一番辩论之后,唐真沉默了许久。
他沉默着看着天,心中开始思考,思考着这个看似很无聊甚至很蛋疼的关于无耻地问题。
只是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的确很有意思。
唐真望向天空的极高处,可惜只有蓝蓝的天空和白白的云,他感叹着说道:“看来,只有成为世上最强大的那群人之后,才能有资格说自己不无耻。”
算卦先生在一旁摇头,纠正道:“你还是错了!”
“我不明白。”唐真极为疑惑地摇头:“那些家伙不需要逃避,也不需要理由。他们做得一切,无论是对是错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还要无耻干嘛?”
算卦先生也抬起了头,他朝头顶的那片蔚蓝望去,眯起的小眼睛却显然比唐真看得更远。
他悠悠叹道:“因为无论他们多么强大,却永远都强不过头顶上的那片天。”
算卦先生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和尚,你想知道天到底是什么么?”
“天?”
唐真笑着咂咂嘴,心想那不过是大气层和水蒸气组成的景观罢了。
算卦先生哪能知道他心中说想,他举起手指,指着那一片蔚蓝,说道:“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倒地什么才是天!”
看着他霸气外露的姿势,唐真微微一笑:“抱歉,我没兴趣。”
然后,笑而不语。
………【第四十四章【疲惫】】………
。。。。。。
闷热的空气在流动,熙攘的人群在流动。
唐真呼吸着流动的空气,穿行于流动的人群。
他走的很慢,慢慢行走于丝竹缓歌之下,行走于他在长安城中的第一个夕阳之下。
夕阳将大街的石板晒得滚烫,蒸腾气一阵阵蕴热,朝着远方望去,甚至能见到混杂着灰尘的空气被炙烤地微微扭曲。
可惜,扭曲的也只不过空气而已。
长安城内,一切依然端端正正。
不愧是世间的第一雄城,哪怕是闷热的温度也挡不住它繁华的脚步。城内居住的人们都早已经习惯,骄傲如他们,畏惧的对象中显然没有闷热的位置,哪怕身体已经大汗淋漓,高高抬起的脸上依然或淡定或微笑。而那些从城外来的人虽然还没有习惯这般的炎热,但是他们却同样努力地让自己赶上群众的骄傲水平,同样高高抬起着脑袋,脸上同样挂着淡定或微笑。
只是,仔细观察的话,那些远道而来人们,他们脑袋抬起的角度往往要高上一些,而淡定和微笑也往往更加深刻一些。
唐真走在骄傲和装作骄傲的人流之中,却实在是有些骄傲不起来。
在帮算卦先生收拾好摊铺之后,对方又让他在后天的城门处相等,言称到时候一定有让他心动的大礼相送。
唐真含糊地答应了一句之后,便告辞离开,来到了这里。
他此番一路向西,不是去西天取经,只是因为化生寺就在长安城的西边。
落rì的余晖无赖地挂在极远处的天空,迟迟不肯散去。他踏着艳红的光,踏着青石的地板,踏着别人和自己的影子,踏向那座唤作化生的寺庙。
唐真并不认识去化生寺的路。
可是,他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慌张,表情自在淡定甚至还有些悠闲自得。
他继续悠悠地走着,踏着缓慢的步子,每一步的距离虽然做不到步步相等,却能保证大致上相差无几。
挥动宽大的僧袍,拂去额头的汗水,他望着前方的路,便没了慌张的理由。
化生寺在长安城的西部,而离开小巷之后,往西边的街道就只有一条。
既然唯一的路在脚下,那又有什么好慌张的呢?
唐真走在那条唯一且宽敞的有些过分的街道上,开始打量四周。
四周来往的人极多,却又极有顺序,有点像是进出城门般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