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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雅也略带惊讶:“鱼露?”宓雅这才想起,她是玉修格格寿宴上献舞的舞女,没想到血色罗裙间,竟跳出如此一朵青莲。
“奴婢给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鱼露的声音也十分动听。
“平身。瑞妃这是什么意思?你想送一个舞女给太后吗?”茹雅嘲讽地笑了。
“鱼露可算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哪是本宫说送就送得的?妹妹是替姐姐出面,请咱们鱼露姑娘帮忙。”瑞雅隐秘地笑着。
茹雅转眼,看向鱼露:“你懂剪纸?”
“只是熟能生巧罢了。”鱼露小心翼翼地低着头。
“庄子说,谦虚的人,才算有大智慧。”说话间茹雅又转向瑞雅:“孙子谓田忌曰:‘善战者因势而利导之。’宓雅,是否有解?”
宓雅未料到茹妃会突然提到自己,不觉愣了一下,既而又答:“回娘娘,有解,真正擅战的人会将当前形势向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导。”
“此话,同你二姐姐说去。”语毕起身,朝鱼露踱了两步,“鱼露姑娘,随本宫去承乾宫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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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太监
茹雅好象很喜欢鱼露,甚至留了她在寝宫里用晚膳,没等来传侍寝的公公,两人便又坐下来叙话,一个多时辰后,门外突然来了人。
婉儿甚是慌张,眉头拧在了一起,喘着气,进门后跪到茹妃面前说:“娘娘!淑贵人那儿送来了个人……”婉儿压低嗓音瞟着鱼露。鱼露连忙起身道:“娘娘有事,奴婢先行告退。”
茹雅伸手拦住了她:“不必,你坐吧。”她又转向婉儿道,“什么人?”
见鱼露又回了位子,婉儿低头回话:“禀娘娘,是——是淑贵人在寝宫里抓到的一个小偷,是个小太监,说是潜入了淑贵人专用于存放皇上赏赐的宝物的房中,正准备行窃之际,被逮了个正着。”
鱼露一下子十分紧张,面色不变,心却开始猛跳,手中的丝绢被捏成一团,茹雅缓缓问道:“他叫什么?原本在哪个宫当班?”
“这——奴婢还没来得及问,不如娘娘亲自审问他吧?”
茹雅转脸望了望鱼露:“把他带进来。”
婉儿应了声,转而立刻将一太监带入寝宫,他一边脸颊青紫,嘴角红肿,显然是挨了一顿毒打,鱼露不必细瞧便知,他是小华子,心里赶紧盘算着如何救他,正在此时,茹妃问道:“你叫什么?”
“回娘娘,小华子,在中宫殿当差。”
“听你的口吻——你读过书?”
小华子毫无表情,冷冷地答:“回娘娘,太监,都不识字。”
鱼露一愣眼,茹雅已腾地站起身,大步跨到小华子眼前,用手掌整个托起他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道:“你懂什么?本宫根本不在意你搬走了淑婉宫里多少样东西!是你浑身散出的傲气,让本宫耐不住要杖责你一顿!来人,拖下去!没有旨意不准停!”
“是!”门外突然出现四个黄衣侍卫,利索地将小华子拖到了院子里。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啪!啪!”的击打声,但没有叫声。
鱼露完全乱了方寸,慌忙间跪到了茹妃面前,磕头道:“娘娘,是奴婢叫他去偷的!求娘娘责罚我吧!”
门外仗刑的声响仍在继续,茹雅凑到鱼露耳旁,说:“他不是太监。”
鱼露诧异,为何茹妃会如此发问,她故作镇定,答道:“不,他是太监!”
“本宫没在问你。”
鱼露一下被震住了:“娘娘……”
“太监的叫声太尖锐了,正常男子学不会,所以干脆不叫,本宫没有猜错吧?”
鱼露终是忍不住了,哭了,一面使劲磕头,一面求饶:“娘娘…娘娘求您了!放过他吧!他为了照顾舞班姐妹们的家人,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求娘娘饶了他吧!”
茹雅把目光落到鱼露双颊间:“算春长不老,人愁春老,愁只是,人间有。本宫愁的——是你的美貌,你说——怎么替本宫消愁啊?”
鱼露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奴婢自当效忠于娘娘。”
茹雅朝婉儿一扬手,她立即跑至院中,止住了两个执杖的太监。茹雅双手将鱼露扶起:“回去歇着吧。”
“那——沈…小华子他……”
“婉儿。”茹雅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婉儿快步进屋道:“是,奴婢在。”
“去知会陆公公一声,等小华子伤养好了,就在承乾宫里当班,你把鱼露送回畅音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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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守诺言
“可是二姐姐,我不会剪纸啊,只是小时候剪过窗花而已……”景仁宫外的春风抚动着宓雅鬓间的细发,“这……姐姐绣的这副‘百鸟贺寿图’太难了……根本无从下手……”
“宓雅不必担心,姐姐让你来,自然不会害你,这副图——早已有人替你剪成了,你不必动手。”
宓雅终于明白了二位姐姐的用心良苦,绣品不论哪方面都远胜于剪纸,但茹妃与瑞妃不约而同地退而求其次,为的就是找个由头提拔新人,好在太后寿宴上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即使皇上看不上,讨好了太后的欢心也是大有用处的。宓雅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姐姐…您与大姐…是不是……有些误会呀?”
瑞雅转脸又将注意力投回宓雅双目上,依旧笑道:“呵…宓雅,你怎么会那么想那?茹妃——可是本宫的亲姐姐,有什么误会,本宫也不会放在心上啊。”
“可是……”
“可是本宫却将鱼露丢给了大姐,而不是你,对吗?”宓雅点头,瑞妃又笑道:“所谓树大招风,大姐毕竟与兰妃斗得人尽皆知,她与太后的关系也并不融洽,事事也都不会让着皇后,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把你留在本宫身旁,总比由她照顾更稳妥些,不是吗?何况鱼露可是宫中剪纸高手。”
此时,在承乾宫,鱼露按时到了:“奴婢给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玉修格格千岁。”
“奶娘,把玉修带回去吧。”茹妃一下失去了同玉修玩耍的兴致,斜靠在榻上,说,“起来吧。”
“谢娘娘。”一路走来,都未见小华子的踪影,可不知茹妃将他差去哪儿了。
“距离太后寿宴还有六天,你可得抓紧。”
“娘娘放心,这副‘凤凰贺寿图’只需三天。”鱼露已将自己的速度说慢了。
茹妃不以为然:“那最好,不过——慢工出细活,本宫对下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的,鱼露,你明白吗?”
“鱼露死而后已。”她别无选择,但语气仍是那么坚定。
茹妃端起茶笑道:“誓言听一千遍都不会腻,但如果做得到,大可不必花费这般唇舌。记住了,本宫不喜欢听诺言。”
“是,奴婢谨记。”
“去吧,到西厢房去,那儿已备好了一切,还有人等着伺候呢。”
“是,奴婢告退。”鱼露猜想着,也许是因为皇上给了太多誓言却不曾实现,所以地位越是高的女人,越是打心底里不相信男人,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鱼露走后,婉儿悄声道:“娘娘,这次淑贵人可是送了个大人情给您,以后有些事娘娘尽可以交由她去办了吧?”
“哪个淑贵人?”
“回娘娘,就是新晋封的叶赫那拉·淑婉,淑贵人啊,就是那个把小华子……”
“人情倒是人情,但这份礼送给谁,还言之过早,这个丫头,精明得很。”
无欲则刚
鱼露按着吩咐,寻到了西厢房,推开门,只见一个太监正低头将那副“凤凰贺寿图”在案上展开,闻得脚步声,开口道:“姑娘请进,请关上门。”
鱼露一听便知是沈华,心里尽是一阵激动,转身关上门后,轻轻坐到案前,接过小华子递来的殷红色彩纸,顺势抬头细瞧了他一眼,见他眼角的淤青仍清晰可辨,不禁满目惆怅,她低下头,望着手边的银制剪刀,说:“在这儿当差…习惯吗?”
小华子毫无表情地答道:“她不会将我一直留在这儿,所以要习惯,还为时过早。”
鱼露突然站起身,满眼泪光,凝视沈华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留在这儿!茹妃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她总有一天会把你我逼死的!与其到了那时后悔莫及,不如就今晚,你漏夜离开紫禁城,保命要紧啊!”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留在宫里,好歹我们两也有个照应,你以为我沈华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吗?你太小看我了!”沈华也全然不顾彼此身处何处,斥责的声响震住了鱼露。
片刻沉寂之后,鱼露的泪水已夺眶而出:“…你走吧!她要利用的人是我!与你毫无关系…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走吧……”
“图还未剪完,谁要走?”茹妃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接着门被打开了,茹妃搭着婉儿入了房门。
“茹妃娘娘吉祥。”二人跪地。
茹雅朝着桌旁的圆凳走去:“本宫差人办事,只有差事办妥了,人才可以离开。平身吧。”
“谢娘娘。”
茹妃坐下后,直视沈华道:“沈公子,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有聪明人做事,说话的方式,本宫也不想拐弯抹角,本宫想留你在这承乾宫里伺候,你看如何?”
沈华也直勾勾盯着茹妃,丝毫不带迟疑:“茹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奴才不是,奴才自问没有能力辅佐娘娘。”
“沈华,谦虚是智慧,但不合时宜的自谦,可就有些愚昧了。你有没有能耐伺候本宫——本宫心里最清楚,你五年来留在紫禁城中的所作所为便可见一斑。”
沈华依旧冷漠地说:“娘娘只知庄子说自谦者乃智者,却不知四书五经中曾有一句‘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沈华留在宫中是无欲,偷取宫中宝物私卖乃有容,仅此而已。”
茹妃颇具赏识地笑道:“好啊,好一个不识字的小太监。不过——本宫想告诉你,本宫知道你恨我,但你若不帮本宫,鱼露,会恨你。”
鱼露湿着双目转向沈华,沈华只是垂下眼帘,思索了一阵,最后极其平静地说:“奴才遵命。”
“看来,你也不是最刚强的。天下莫柔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茹雅说完,起身离去,走至门前,又突然想起些什么,转身说,“无欲则刚,在你眼中,‘欲’是自己,但在本宫眼里,‘欲’是自己,亦是他人。”
赫舍里·蒻忻
秀女的生活总是乏味的,学规矩、练仪态,困在景福宫中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挥霍着她们的青春,一日又一日。当然,宓雅是个例外,她比其中任何人都早一步窥探到后宫某一个神秘的角落。
“她们不懂得手中的青春有多少价值,所以才成天花心思在这些无聊的游戏上。”纶雅与寰雅并肩在景福宫中踱步,见远处一群叽叽喳喳的秀女正玩着蒙面抓人的游戏,纶雅突然来了兴致,忆起当年,“三年前,才三年,一晃眼本宫已是十七岁,当年和姐姐一起住在景福宫,没日没夜地练舞,只盼太后寿宴那日,能博皇上一笑,结果一舞,就是个贵人。”
“由谁送的?大姐,还是二姐?”
“大姐,用我的一支舞献给太后当贺礼。”
寰雅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为什么,如今你要与她作对?”
纶雅也笑答:“这并不叫作对,她是本宫的姐姐,但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仇视、敌对是自然的,也是必要的。”
“那…如果是我呢?纶嫔娘娘。”
纶雅笑笑说:“二姐那边最近怎么样?”
“我成天跟着她,别的倒也没什么,但她已完全掌控了宓雅。”
两人边说边朝前走着,无意间走入了一群秀女游戏的范围。蒻忻一人在圈子中央被蒙上双眼,两只手始终伸在面前,在空气中乱抓着什么,圈外庄雪正以言词指引着她追寻其他秀女逃离的方向。
纶雅瞧见了不远处的蒻忻没头没脑地在原地打转:“本宫也曾扮过那样的角色,如今——换作宓雅了,如果是瑞雅站在这位置上,她可有翻云覆雨的能耐,因为——这游戏的关键就在于,你对旁边那个人的指引信几分,本宫懂这一点,但当年的大姐并不懂。”
见了纶雅,所有秀女都收敛起笑容悄然跪地,只剩下蒻忻和庄雪杵在一边。这时,只闻一声:“左边!”蒻忻却在慌乱间向右转去,乱摸乱抓间修长的手指划过纶雅的一侧脸颊,纶雅猝不及防,向后退了数步,赶紧提手捂住右侧颊间,寰雅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冒犯纶嫔娘娘!可知重罪!”
“奴婢赫舍里·蒻忻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