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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在伤这个心啊。小叶,别哭了,听你童叔说,你是最没有可能泄密的。要是你泄密,你爸不早就找我来了?行了,放下包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童北海恍然大悟,亲切地安慰着叶莹。
董乐群端着碗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童北海的最后一句,赶紧在旁边打岔:“叶莹,童特说得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就到我们商行审计组来吧。”
童北海狠狠瞪了董乐群一眼说:“怎么,你是不是嫌还乱得不够?是不是觉得没挨批脸皮有些痒痒?”
董乐群使劲朝叶莹挤挤眼说:“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想和童特一道帮助帮助小叶莹,好让她更快地成熟起来。”
没想到叶莹将饭盒朝桌子上一扔,大眼睛瞪得溜圆:“帮助,帮助你个头啊!你以为你是谁?自己碗里的稀饭都没吹冷,还想管人家汤圆烫人,你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董乐群一下子被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唐小建在后面“扑”的一声差点儿没把饭喷出来,说:“拍马屁一下子拍在蹄子上了吧!还想英雄救美。活该!”
董乐群讨了个没趣,端着碗,无精打采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嚷着:“这年头,好人难当,好人难当啊!”
从杜慧卿那里谈完话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孙立新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漫不经心地接起来,没听几句就警觉起来:“审计商业银行?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记住的,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再见。”放下电话后,他想了想,然后按动桌子上的对讲机:“李秘书,你让白副总马上进来。然后告诉财务总监,白副总会过去找他,让他先准备一下。”
放下电话后,他又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拿起了电话,拨了两个号码后又停了下来,想了想,把听筒放回了原位。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孙立新的副手白昌明走了进来,他快五十岁了,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一些,头发甚至微微有些秃顶了。在整个高速集团,白昌明也算得上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要说真才实干,他并不是最出色的,但他有一种其他人很难望其项背的本领,那就是察颜观色,而且在执行领导命令时特别卖力。白昌明正是靠着它,在短短几年间一步步从高速集团最底层爬了上来。很多人虽然对他的平步青云有意见,但是在这一点上也不得不对他表示佩服。他看了一眼孙立新的脸色,一脸小心谨慎的问道:“孙总,您找我?”
孙立新并不细说,直接命令道:“你立刻到财务总监那里去,你们两个今天下午只有一项工作,就是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和商业银行有关账目往来的财务报表。下班前要放在我办公桌上。”
白昌明试探着问:“是。那……您要多久的?一年的,两年的?”
“从第一笔开始。”孙立新立刻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白昌明还是有些迟疑:“那……”
孙立新拍拍白昌明的肩膀:“别担心,财务部有电脑记录的,手工部分不会超过一年,不会很久的,去吧。”
白昌明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孙立新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点点头出去了。
门一关上,孙立新就开始打电话:“孟大行长吗?是我……那些事是你干的吧?……别和我装了,那些匿名信你不写别人不会写,……你这一招是最臭的招,现在好了吧?把特派办的审计组招去了,自作聪明害死人呀……,躲起来?你能躲哪儿去呢?……行了,这事我替你处理吧……,不用谢了,记住这个教训就行了,……好,等我回话。”
孙立新放下电话后又拨通了范翔忠的电话:“范省长,您好,我是立新……商业银行有个叫孟昆的副行长你还记得吧?……对,他是个金融专家,是省里少有的人才,我听说省里最近有个出国招商引资考察团,范省长能不能考虑将他列入名单中去呀。对,什么,团里正缺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考虑,那太好了,那我在这儿就先谢谢您了。”
孙立新满脸得意地放下电话,自言自语地说:“搞定!”然后生生地往靠椅上一仰。
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夜晚的信州华灯璀璨,童北海却无心去欣赏这座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尽管它一天比一天更现代化,一天比一天更美丽。如同过去十几年一样,今晚下班后他又忙了一阵子,把手头的工作梳理了一下,才踏着夜色回家。
门还没有打开,童北海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幅画面:老伴在厨房里忙活着,饭桌上已经放着几个热腾腾的菜,女儿小霞正在摆碗筷,见他回了家,老伴会伸出头来说:“快,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我还有最后一个汤,马上就好了。”多年来,这幅画面不断重复上演,每当那时,童北海满身的疲惫就会一扫而空,心情异常愉快起来。一想起这幅场面,连童北海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总会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
童北海换好了拖鞋,抬头一看,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而是恰恰相反,老伴和女儿童霞正脸对着脸坐在客厅里抹眼泪,一见父亲进了门,童霞马上站了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屋。
期望的场景破灭了,童北海莫名就有些生气:“干什么这是?哭什么哭啊?怎么冰锅冷灶的还不做饭?”
老伴的回答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做饭,做你个大头鬼,这日子没法过了。”
“什么没法过,不许瞎说。”童北海一愣,结婚这么多年来,老伴像这样发火倒是很少见的,怒气不自觉地就降了下去。
“你自己没本事帮女儿找一个铁饭碗,连老叶这样的老朋友都让你给得罪了,人家好心好意的帮小霞找工作,你可倒好,反而要去整人家……”老伴儿边哭边指责起他来。
童北海这才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由来,耐心地说:“什么叫整人家?我那是正常工作。”
“什么正常工作,这种得罪人的工作老早就叫你别干了……”老伴忍不住又提起了多年来两人每次争吵的导火索。
这件事不提则已,一提童北海真的生气了:“这是什么屁话,我说你个老娘们家的怎么老闹个没完,你知道什么?。”
老伴儿今天是豁出去了,把多年来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我啥都不知道,我就知道给你这副厅级干部当了几十年老婆还是一个农村户口,我还知道你的女儿要文凭没文凭,要工作没工作快三十岁了还嫁不出去,我更知道……”
“你闭嘴。”童北海再也听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断了妻子的话。
老伴儿一抹泪:“好好好,我闭嘴,你有本事对你女儿吼去。”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童北海呆站了一会儿稳了稳情绪后,推门进了女儿的房间,童霞也正躺在床上抹眼泪,见父亲进来赶紧一转身,只留给童北海一个后背。望着女儿抽泣的背影,童北海一下子涌起了对女儿的一种强烈的歉意,他默默坐在了床头,望着女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后说:“小霞,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我知道你一定特别恨我这个当爸的。”
童霞没吭气继续抹着泪。
童北海难得温柔地对女儿慢慢说道:“小霞,你应该明白爸爸处在这个位置上的难处,有些事情别人能做得,爸爸做不得,有些话别人能说得,爸爸说不得。小霞,你更应该明白,你爸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是最希望你幸幸福福愉愉快快地度过一生的,我是最希望你……”
童霞躺在那儿打断了背后父亲的话:“爸,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童北海尴尬地坐了一会儿只好起身:“好,好好,你看一会儿电视,我帮你妈做饭去,我给你炒一个你最爱吃的土豆丝。”说完出了门。
童霞躺在那儿哭得更委屈了。
3。1 按照原定的工作计划,童北海带着审计组的同志正式进驻信州商业银行。
刚一进商业银行的大厅,审计小组就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敌意,所有正在工作的员工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向他们行着注目礼。而商业银行行长叶挺元却在亲自往大厅的告示栏上贴复印的的信州特派办给商业银行的审计通知书,一副较劲赌气的样子。童北海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看见。走在后面的董乐群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扭头对旁边的唐小建说:“唐处,横眉冷对,千夫所指,说的就是眼下这情形吧?”
没等唐小建说话,童北海就在前面听见了,他突然转过身来,后面的人都一愣,跟着站住了。
童北海生气地说:“什么千夫所指?这里有一千个人吗?”
“我……我就是个比方。”董乐群有些嗫嗫地回答。
童北海的火更大了:“能瞎比方吗?千夫所指的那是独夫民贼,是我们堂堂正正的审计人吗?”
董乐群吐舌头连声说:“不是不是。”
一行人在一个挂着“行长办公室”的办公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尾随其后的叶挺元抢先一步跑过来给童北海他们拉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冷冷地说:“童北海特派员同志,请。”
童北海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叶挺元的办公室,审计组的同志留在门外。
叶挺元一把拖过自己的办公椅坐下,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童特派员同志,开始吧?”
童北海也没有一句废话:“叶行长,根据我们对贵行下达的审计通知书,请您配合我们完成审计工作。”
叶挺元“哼”了一声:“我敢不配合吗?”
对叶挺元的讥讽,童北海装作没听懂:“你肯定不敢,你是聪明人。”
叶挺元一下子泄了气,无奈地说:“搞不过你,好,去财务处。”说完站起来带头向门口走过去,当经过童北海身边的时候,胳膊猛然被拽住了,他不解地看着童北海。
童北海悄声地说:“虽然小叶莹根据规定需要回避,但我们相信她不是那个向你通风报信的人。”
叶挺元拿自己的这位老朋友是一点辙也没有:“老童啊老童,就你这样办事,现在居然能做副特派员,我真是奇怪。”
童北海有些得意:“这说明审计部门是最适合我这种人生存的地方了。”
叶挺元直摇头,两人不再说什么,一前一后地出了办公室。
童北海一行人被叶挺元直接带到了财务室,令童北海没有想到的是,商业银行的财务管理完全实现了计算机化,满屋子都是电脑。
叶挺元大声地对着自己手下的员工说:“各位,从现在开始,审计组的同志要进入咱们财务室进行审计工作,我们必须予以全面的配合。我希望大家毫无保留地为审计组提供一切账目资料和数字软件。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有半点隐瞒,一切后果自负,与我叶挺元无关。”说完转身对审计小组点了一下头:“请吧!”童北海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电脑实在是有点晕,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叶挺元不理会他们,对坐在门口的一位工作人员说:“通知食堂……”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回头问童北海:“对了,你们有八不准,那你们中午饭怎么办?”
童北海客气地回答:“费心了叶行长,我们已经订了盒饭。”
叶挺元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童北海一声令下,信州特派办对商业银行的审计工作正式拉开了序幕。
3。3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溜走了,董乐群从电脑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伸手拿过桌上的一次性的杯子去旁边休息厅的饮水机处接水。只见童北海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小厅里转来转去。
董乐群有些纳闷:“怎么了童特?”
童北海急得直搓手:“翻不着账本儿我着急。”边说边不由自主地转圈。
董乐群这下子乐了,笑着说:“那您还老批评唐处没事的时候老上网。没他不行吧?”
一提起这事,童北海直后悔,马上为自己辩解:“胡说。我批评他上网,又没批评他不懂计算机。哎,当初审计长反复强调过,这不懂计算机就会失去审计资格,好像就是专门针对我童北海说的。以后我得和你们唐处长学学。”
董乐群悄声道:“大家劲儿都攒足了,摩拳擦掌,肯定是一个大案要案,咱也争取去拿个审计一等奖。”
童北海马上告诫起来:“别瞎激动,有这劲头儿是好的。但是一定要实事求是、依法审计,要求准、求稳,告诉大家,严格按照咱们事先编好的审计方案操作。你和小建有另外一个任务。”
“请童特明示。”董乐群啪地一下敬了个军礼。
童北海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地说:“把有关高速集团的每一笔账目都打印出来交给我。”
“童特,您是……”董乐群一脸的疑惑。
童北海马上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叫你做你就做,问这么多干什么?”
一天的工作一结束,唐小建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特派办,方宏宇正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