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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友亮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多了,再说下去只怕又要和方宏宇争论起来了,谁不知道方宏宇的口才是出了名的,到时可能就会没完没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很难达到了,于是赶紧制止方宏宇再往下说,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行了行了,你也别给我上政治课了,我不说了行了吧。嗨,我这个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宏宇兄,你现在是堂堂信州特派办的特派员,是我吴友亮的衣食父母,我怎么能老骂当官的呢我,……”
方宏宇笑了笑,也及时刹住了自己的话头,恳切地看着吴友亮说:“友亮,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吴友亮正伸着筷子去挟菜,听到方宏宇的话大感意外,收回手奇怪地问:“你开什么玩笑!拿我开涮了是不是?请我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
方宏宇摆出一个非常认真严肃的表情说:“高速集团发起并控股的信州高速股份有限公司的财务报告是你们海天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吧?”
吴友亮点了点头说:“是,怎么了?”
方宏宇放低声音说:“这其中有没有违规操作,你能不能给我说句实话?”
吴友亮盯着方宏宇,似乎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着问:“你想让我给你提供一些线索和内情?”
吴友亮的表情很奇怪,方宏宇的心中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他还是试图说服吴友亮:“你是聪明人——”
话还没有说完,吴友亮“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你脑子没毛病吧?”
气氛瞬时就变得僵硬起来,没想到吴友亮的反应这么激烈,方宏宇就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忍住脾气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友亮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指着方宏宇的鼻子说:“什么意思!你这不是要我自己砸我的牌子、砸我的饭碗吗?我还讲不讲点职业道德?我还要不要在这个行道混下去?”
方宏宇没有生气,还是想耐心地劝说吴友亮与自己合作:“其实道理用不着我多讲。无论是会计事务所还是审计事务所,赖以生存的就是诚信两个字。没有诚信,那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有了诚信,也就会有效益……”
吴友亮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方宏宇的劝说:“你少给我讲这些大道理。别忘了,这不是国外,是中国……”
方宏宇也有些火了,自己好言好语地跟吴友亮讲道理,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儿账也不卖,比自己还冲:“中国怎么了?中国现在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要讲诚信……”
吴友亮冷哼一声,坚决地说:“你不用给我上课。实话告诉你,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职业道德和良心。”
见吴友亮一副吃了砰砣铁了心的样子,方宏宇也豁出去了,拉下脸冷冷地说:“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确实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情况,你要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好派人对你们会计师事务所进行执业审计……”
吴友亮“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方宏宇,几年不见,你真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主了啊!”
方宏宇铁青着脸答道:“你要认为这就是六亲不认的话,那我就是六亲不认。”
“好,方宏宇,你真够可以,真够朋友!你就这样对待几十年的友谊和兄弟情份。”吴友亮边说边用手指着方宏宇,“行,不过,我也要把丑话搁在前头,谁要是砸我的饭碗,我他妈也要砸他的饭碗。”说完,气咻咻地走出门去,方宏宇站在原地,冲着吴友亮的背影喊:“买了单再走!”
7。3 高速集团审计组住的招待所前,一大早就热闹异常,先是唐小建急匆匆地冲到马路上拦出租车,接着是董乐群扶着病泱泱的叶莹走了出来,叶莹捂着肚子,一边走一边痛苦地呻吟着。童北海跟在两人身后,边走边叮嘱着:“叶莹啊,你就安心养病,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叶莹也一本正经地答道:“童特,我病得真不是时候,……”
童北海大声地安慰着她说:“唉,人吃了五谷哪有不生病的……”
童北海可能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话,叶莹一听竟忍不住地想要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童北海狠狠地瞪了叶莹一眼,吓得叶莹吐了吐舌头。
可童北海他们没想到的是,正当他们扶着叶莹上演这一出好戏的时候,对面楼上也有一个人悄悄拿着望远镜在偷看,这位意想不到的观众正是孙立新的铁杆爱将白昌明。他缓缓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冷笑,拿出手机开始拨起号来:“孙总吗?果然不出你所料,审计组有人生病了,装得还他妈真像……”
此时的孙立新正在高速集团杜慧卿的办公室等着汇报工作,听完白昌明的报告,他对着手机说:“……好了,就让他们自己演戏去吧。”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止,杜慧卿就推门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材料往办公桌上一扔,没好气地冲孙立新说:“亏你现在还有心思笑!”
孙立新只好努力克制住,向杜慧卿解释着:“杜姐,我笑他们……”话说到一半,看杜慧卿脸色不对,立马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找我有事?”
杜慧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孙立新看,过了一会儿才严肃地问:“立新,咱们的账目到底有没有问题?”
本来杜慧卿的目光让孙立新心里有点儿发毛,但是她一开口,孙立新就松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说:“除非他们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杜慧卿对自己的这位属下也不是一点儿了解也没有,她沉声又追问了一句:“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孙立新故意装出一副心虚的样子,迟疑着说:“当然也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查出来的,也就是几十万块钱的招待费和礼品费。可如果连这个都是大问题的话,那这活就真没法练了。”
杜慧卿知道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自己也不会得到什么其它的答案,她坐到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对孙立新说:“你就那么自信?你不要忘了,这次来的是特派办。真要出了事,范省长也救不了……”
孙立新满不在乎地看着杜慧卿说:“杜姐,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问题当然会有,但那只是君达和何子扬的问题,跟我们集团公司没有关系——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们信州特派办又如何体面的撤走呢?……对了杜姐,你是不是担心信州高速的事?那上市的方案和包装都是海天一手设计和策划的。如果真查出什么问题的话,负法律责任的也是海天,跟我们没有关系。”
杜慧卿盯着孙立新说:“就这些?”
孙立新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杜姐,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慧卿以一副老大姐的口吻教导起孙立新来:“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我百分之百地信任你,你也应当百分之百地对我讲老实话。你个人私生活上有点什么问题我可以不管不问,但这条原则你我都必须坚持。”
孙立新笑着说:“杜姐,赵欣过几天要回来,她告诉你了吗?”
杜慧卿没想到孙立新会说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愣了一下,酸溜溜地答道:“没有呀。她告诉你了?”
孙立新点了点头说:“杜姐,你听我一句劝,她这次回来不管对你说什么,不管用什么样的口吻说,你都不要急,不要跟她生气。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亲母女,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吵下去,一辈子敌对下去。”
杜慧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立新,这回我听你的。不过,你也得好好劝劝她,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亲生母亲。她总不该老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也不该老纠缠着过去的事不放,也该朝前看看不是。再说了,这几年我也为她办了不少事,她总不能一点良心也不讲吧。”
孙立新诚恳地说:“其实,你为她办的事她都记在心里,只是嘴上不说罢了。杜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的,相信有一天你们母女俩会重归于好,血,毕竟浓于水……”
杜慧卿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董乐群和叶莹上了出租车之后,并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叶莹家,而是吩咐司机到海天审计事务所。两人下车后刚走到大门,童霞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董博士叶小姐请,我们吴所长正等着你们呢。”
叶莹诧异地问:“童霞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童霞乐呵呵地说:“工厂让我下岗了,是吴所长把我安排到了事务所。请吧,董博士叶小姐。”
董乐群和叶莹面面相觑,两个人心里都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来时那股志在必得的劲头儿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面对着快乐的童霞,他俩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让她带路去见吴友亮。
吴友亮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童霞推开门把董乐群和叶莹领了进来。
童霞看吴友亮还在电话里闲聊,用满含歉意的目光看了董乐群和叶莹一眼,走过去低声提醒道:“吴所长,董博士和叶小姐他们到了。”
吴友亮仿佛如梦初醒的样子,立刻放下电话很热情地走了过来,握住董乐群的手说:“哎呀董博士,好几次想请你吃饭你都不肯赏脸……”
董乐群不冷不热地说:“吴所长不必客气,反正我们要在这儿工作一段时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
“那是那是,说句心里话董博士,每次见到审计特派办的人,我都是一种见到娘家人的感觉。”吴友亮说着说着就突然转向了叶莹,“这位漂亮的小姐过去没见过,猛一见我还以为是那位大明星光临寒所呢。董博士,真没想到你们特派办的姑娘一个个都这样让人赏心悦目。”
叶莹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谢谢恭维。不过,你这可是一点创意也没有。”
吴友亮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呵呵,叶小姐的嘴可真够厉害的。回头我请你吃饭,你叶小姐敢吗?”
叶莹最是受不了这种激将,立刻把头一扬说:“有什么不敢!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吃大户吗?吴大所长的饭不吃白不吃。”
说话间童霞泡好了茶端了过来。
等童霞退出了房间,董乐群马上换上一副办公事的表情,严肃地说:“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吧。吴所长,听说你本来要出差,是为了专门等我们才留下来的,谢谢你的配合和支持。吴所长,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吴友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热情地说:“有问题尽管问。不过,咱们不能老站着说话吧。坐,董博士和叶小姐请坐。”
看吴友亮那副坦然的样子,董乐群心里那股不安的阴影逐渐扩大了,他看了叶莹一眼,她也抛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两人只得在吴友亮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叶莹掏出记录本和笔,朝董乐群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董乐群问:“吴所长,信州高速股份有限公司筹备的时间是哪一年?”
吴友亮想了一下答道:“大概是99年吧。”
叶莹忍不住插口问道:“可他们主要的利润来源蓬江大桥的收费却从96年就开始计算在内了,这是怎么回事?”
吴友亮故作惊讶状:“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董乐群把吴友亮的装糊涂全看到了眼里,看来问他是不会得出什么来,于是按计划实施第二步方案:“吴所长,我希望你能提供你们事务所对信州高速财务报告审计时的原始凭证,复印的也行。还有,我们想核实一下你们对信州高速主要资产报告评估的时间。”
吴友亮想也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好说好说,这件事我因为没有具体经手,所以有些细节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董博士,我把具体经手的人叫来,你还是直接跟他谈比较好。”接着开门把外面的童霞叫了进来,“你去把粟副所长叫来。”
趁着童霞去找人的空档,吴友亮有意活跃一下气氛,热情地招呼道:“董博士、叶小姐,来来来,先喝点茶喝点茶,董博士、叶小姐一看你们就是明白人,说实在话,现在市场竞争特厉害,像我们这种没有官场背景的民营事务所混碗饭吃也很不容易,凡是干我们这一行都有个不成文的行规,那就是要绝对对客户保密,否则就会砸自己的牌子,丢饭碗,希望你们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董乐群客气地说:“吴所长,我们也并不想为难你,更不想砸你的牌子,我们只是按法律规范办事,你也是从审计系统出来的人,也知道《审计法》中关于对会计师事务所执业质量的检查的规定,只要你好好配合,早日帮我们弄清情况,我们便可早日结束检查,不然,于组织于个人都不好交代。”
见董乐群一副水泼不入的模样,吴友亮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讥讽道:“董博士,都是老熟人了,何苦要跟我打官腔呢。不管怎样,《审计法》我是不会违反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吴友亮干审计的时候,你董博士还在穿开裆裤呢……”
话还没有说完,童霞正好走了进来报告说:“吴所长,粟副所长出去办事去了。”
吴友亮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