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方宏宇边上杜慧卿的车边对赵宝才说:“那就劳你费心了。”
车一开动,方宏宇就对坐在身边的杜慧卿说:“姐,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酒量。你手下的那些老总都不敢和你叫板吧?”
杜慧卿口气中有几许得意:“那是当然。不过,我这也是让他们逼出来的。省里第一条高速公路刚动工兴建的时候,整个工程原计划三年完成。可省里为了引进两个国际大项目,非要提前一年通车。范省长主抓招商引资,他给我下了死命令。决不能因交通问题而影响数十亿美元的项目落户信州。没有办法,我只好请分段承包的工头们喝酒。平时那些工头都是有求于我,我罚他们喝酒的时候多,那次一看机会来了,他们都想报复我,想把我当众放倒,出我的洋相。好家伙,他们在酒桌上一字摆开了十个高脚杯,就是喝葡萄酒的那种玻璃杯。每只杯子倒了大半杯白酒,十杯倒下来,满满两瓶五粮液都空了。整整两斤五粮液呀,还是五十三度的。一个包工头代表代表他们大家对我说,杜厅长,三年的活要我们两年干完而且还要保证质量,这可是个大人情呀。看在你杜厅长为人不错又是一心为公的份儿上,我们哥儿几个决定把这个大面子给你了。不过,我们也有一个条件,就是看你愿不愿给我们这拨穷兄弟一个面子,今天你要是能把桌上这十杯白酒全喝了,那就说明你是真心想交我们这帮穷朋友,就是看得起我们这些大老粗哥们儿。提前完工的事,全包在我们身上了。我当时故意反问他们一句,要是我不喝哩?他们说,不喝也行,我们也会帮你。不过,只能是尽力而为,能干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提前一年竣工的事怕是不敢保证。我当时就端起了一杯酒,说了声,你们说话可要算数。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把酒喝了,到时我们若不能完成任务,你怎么处置我们都成。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哥儿几个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这张大面子。到时若不能提前一年竣工,我就把你们几个放在白酒缸里淹死!”
方宏宇忍不住问道:“后来怎么样?你真将那些白酒全喝了?”
杜慧卿“哼”了一声:“当然,我当时连气都没喘一下,一口气将十大杯白酒全干了。”
方宏宇追问了一句:“那些工头哩?”
杜慧卿头一昂:“他们呀,全吓傻了。全场足足有两分钟没人敢说一句话。”
方宏宇佩服极了:“你肯定是将他们震慑住了。”
杜慧卿笑了笑:“那是自然。主要是他们没想到我会来真格的,更没想到我有那么大的酒量。”
方宏宇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这一喝,你肯定出名了吧!”
杜慧卿感慨万千:“可不,从那以后,整个修路大军和省政府机关没有不知道我杜慧卿的,也正是从那时起,再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喝酒两个字。他们还背着我给我编起了顺口溜:杜厅杜厅,白酒二斤,女中豪杰,不服不行。你看看,你看看,在他们眼里,我都快成酒王了。”
方宏宇听着听着笑了起来:“姐,你不像个厅长,倒像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侠。”
杜慧卿叹了口气说:“这也是被他们逼上梁山。在基层工作,光靠讲道理靠温良恭俭让是不行的。他文的时候你得比他更文,他野的时候也得比他们还野,否则,很难让他们服你。……哎,对了,光扯闲话了,肖肖和小方涛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好几年了,你妈老念叨着想孩子哩。”
方宏宇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只好掩饰着:“他们娘俩儿在北京,一个上学,一个上班,我一个人先过来踩踩点儿。”
杜慧卿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宏宇,你是姐看着长大的,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你肯定和肖肖出了问题,招了吧,就别瞒着了。”
方宏宇只好吞吞吐吐地招认:“姐,肖肖和我离婚了,儿子也被她带到美国去了。”
杜慧卿也颇感意外:“你们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离就离?”
方宏宇只有苦笑:“感情好?姐,这婚姻好比穿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杜慧卿很替方宏宇担心:“就算是要离婚,那也不至于非要去美国呀,把小方涛带到那么远的地方,老太太那里你怎么交待?”
方宏宇也是万般无奈:“我还没有想好哩,真不知道该怎样向妈开口,到时候再说吧。唉,不说我了,大姐,你怎么样?老一个人过也不是个办法。”
杜慧卿也跟着叹起气来:“老弟,说实话,你姐也过得并不怎么样。自从你姐夫去世之后,我的心里早已没装过男女情爱的事儿了。每天在厅长这个位置上,把自己搞得越来越不像个女人,……哎,不说了。你的这件事姐还真帮不了你,不过,你今天最好先别和老太太提肖肖的事。先搪塞过去,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老太太通情达理,会想通的。”
方宏宇点点头:“姐,我听你的。”
方宏宇的母亲为欢迎儿子归来正在举办一场家宴。只不过,今天掌勺的却是杜慧卿。
方宏宇一边为杜国明倒酒一边说:“杜伯,好几年没陪你喝酒了,今天,我要好好敬您几杯。”
二人碰了一杯,一干而尽。可是一放下酒杯,杜国明显得有些激动,连眼圈儿都红了。
方宏宇大感意外,讷讷道:“杜伯,怎么了?您……”
方母也有些诧异:“他杜伯,你这是……”
杜国明擦了擦红红的眼圈,可还是控制不住声调的哽咽:“没事没事,我这是高兴的,一高兴就想起了老方,可惜他走得太早了,看不到小宇现在这么出息。”
方母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声音低沉地说:“唉!也是他命薄啊,他杜伯,这些年多亏了你了。”
杜国明也很动情:“弟妹,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跟老方是患难之交,那叫什么?托孤啊,怎么着,我也得对得起我的兄弟呀。当时,他拉着我的手说:杜哥,这辈子兄弟拖累你了,可把他们娘儿俩托付给别人我放心不下呀,大恩大德,来生再还吧。”
杜慧卿端着一盘菜过来放在桌子,责怪起父亲来:“爸,挺高兴的日子你说这些干嘛呀,这不是招大家哭吗?”
杜国明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拍拍自己的头:“糊涂了糊涂了。慧卿说得对,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应该高兴,高兴才对。”
方宏宇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杜慧卿:“姐,别忙了,快坐下吧,弄这么多,又吃不了。”
杜慧卿拿起酒瓶,给方宏宇和父亲的酒杯倒满了酒,才在方母旁边坐了下来。
方宏宇看着杜国明满怀感激:“父亲去世时我还不到三岁,印象里我从小就长在杜伯家里一样。在我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和杜伯的形象是重叠的。”
方母也很激动:“是啊,你父亲给了你生命,而你杜伯却教给了你做人的道理和尊严。施教之恩,永世不忘啊……小宇,再敬你杜伯一杯。”
方宏宇连忙端起酒杯:“好嘞,杜伯,我敬你。”
杜慧卿也跟着举杯:“伯母,您这话就见外了。您不常说,我们两家不和一家人一样吗?再说那些可就生疏了。来来来,我们大家一块儿喝一杯,为宏宇这么有出息,干!”
家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方母也异常高兴,不断殷勤地招呼着杜家父女,还一个劲儿地往儿子碗里挟菜。
突然,方母想起了什么,不满地对儿子说:“宏宇啊,你怎么没让我的孙子一起回来?唉,要不说这人不能老,这人一老,念想就多,有时候,还真有些想他们。”
方宏宇看了一眼杜慧卿,故作轻松地告诉母亲:“他们娘俩去美国了,昨晚上不就跟您说了嘛,他们在美国挺好的。”
方母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儿子:“唉,好什么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哪。再说了,现在中国搞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得这么快,全世界的人都跑到中国来寻找机会。你说,他们娘俩跑到美国凑什么热闹?”
方宏宇哭笑不得,只好继续应付母亲:“方涛只不过是出去上学,学完了本事还得回来工作。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到时候他一回来,怕是你赶也赶不走,你别嫌他烦就是了。”
方母这才笑了,过了一会儿,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地对儿子说:“宏宇,特派员这个名字好像有点怪怪的。一说起特派员,就会让人想起电影里国民党时期那些个头上戴着礼帽、架着墨镜,手里还拄个文明棍儿的人,你们审计咋也……”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大家都笑起来了。
正在这时,方宏宇的手机响了。他赶紧起身接电话:“喂,你好,是我。哎,是你呀,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什么,待会儿你来接我?”
1。7 方宏宇钻进了于然那辆很富有特色的甲壳虫汽车,一抬腿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于然笑吟吟地看着方宏宇:“去哪儿?大特派员,是送你去特派办报到,还是先去其他地方蹓达蹓达?”
方宏宇笑嘻嘻地打趣起于然来:“你一个大老总,放着自己的大买卖不去做,偏要来给我当司机,你就不怕公司职工有意见?”
于然故意用一种神秘兮兮的口吻回答:“我现在谈的,正是一桩大买卖,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买卖。这笔买卖要是谈好了,说不定会给我和我的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效益。”
方宏宇似乎一下子从于然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但仍然装老成:“看看,看看,疯劲又上来了吧,有闲工夫在这儿磨牙,还不如拉我去环城高速上蹓一圈。”
于然心里一惊,奇怪地看了方宏宇一眼,然后淡淡一笑:“明白了。”
一听这话,方宏宇倒有些不明白了,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于然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不直接回答方宏宇的话,只是反问起方宏宇来:“你刚回到信州不久,就迫不及待地要去环城高速上蹓达,你说我明白了什么?”
方宏宇看着于然嘿嘿一笑:“几年不见,小丫头真是长成大人了,连说话都会绕着弯子了。”
于然这下不乐意了,气鼓鼓地说:“方特派员,我得严肃地告诉你,千万别把年近三十还待字闺中的老姑娘叫小丫头,这是第一。第二,几年不见是因为你躲着我不见而不是我不想见你。”
方宏宇被逗乐了,哈哈一笑说:“我躲你?我为什么要躲你?”
于然马上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知道,反正我每次进京,你不是出差就是开会,不是去东部就是到西南,天南海北的事儿没有你不忙乎的。”
方宏宇学着她的口气认真起来:“所以说,我从来就没有躲过你呀,我确实是在东跑西颠地忙工作。”
于然悻悻地说:“好了,你现在终于忙出了头,忙到我们信州当特派员了。”
方宏宇张口想说什么,想了一想又闭上了嘴巴,一声不吭了。
于然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我舅舅说我老嫁不出去没有人要,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太矫情,说话太咄咄逼人,好了,我不逼你了。”
于然这一说,倒提醒起方宏宇来,:“昨天晚上,你舅舅为我接风,他整个晚上都谈笑风生,精神状态很不错。”
于然一副“我不了解谁了解”的口气:“那当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如果不出意外,他副省长前面的那个副字用不了多久就能摘掉了。政绩显赫、仕途通达,你说范翔忠同去的心情能不好吗?哎,大特派员,你不会给他找不愉快吧!”
方宏宇也听出了于然的弦外之音:“于然,我听你这口气不大对劲呀?”
于然反问了一句:“是么?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一踩油门,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童北海正仰靠在自己的座椅上,紧闭着双眼,皱紧着眉头。特派办审计处的年青博士董乐群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慌慌张张地叫着他:“童特派,童特派。”
童北海缓缓地睁开了眼,问道:“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么火急火燎地。给你讲过多少次了,年轻人,无论遇上任何事,都要沉稳一些。”
对上司的训斥,董乐群有些不服气,急忙分辩:“童特,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下午方特派员的欢迎会怎么开?大家心里可是一点儿底儿都没有……”
童北海还没等董乐群说完,没好气地打断了:“欢迎会怎么开与你有什么关系?这事儿有办公室赵主任负全责,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少在这儿瞎掺和!”
童北海的语气是平日少见的严厉,董乐群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低着头向门口走去。但是他并不死心,迈了两步又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又回过头来:“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