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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山林,寻找一个半大少年,无疑是大海捞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辛夷又冷又饿,身体蜷缩的更紧。
她为什么要躲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怨念横生的辛夷,凭着感觉瞪向白衣少年的方向。
他的白衣在黑暗中,只剩下隐隐的轮廓,即使在这狭窄阴暗的地方,背依旧挺直。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辛夷思索着,到底是世家子弟还是王公贵族,为什么会频频出现在上河村。
不对,他也只来了两次,用频频似乎不太恰当。可是能在上河村这地界儿,见到此等风采卓绝的人物太过稀罕。
腹中饥饿难忍,辛夷只能靠转移注意力来缓解饥饿。
随着时间的延长,气氛变得尴尬,明明有两个在,可没一个人吱声。
洞外,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西移,灿烂的晚霞在夜幕之中逐渐消失不见。
残月悬挂半空,星子寥落,夜色中的凤鸣山,诡谲阴鹜,流露着不分明的气息。
憋了大半天,外面只剩下匝匝虫鸣,辛夷终于忍不住压低嗓音问道:“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柳元景没料到小丫头会主动开口,脸微偏反问:“你不害怕么?”
“害怕,害怕也没有用啊。”
辛夷有气无力的说着,在完全静谧的环境中,少年的嗓音清越如玉器碰撞。
看他模样,应该是处于变声期,没有成为公鸭嗓,真是万幸。
也许是错觉,小村姑太过淡定的反应,让柳元景莫名对她评价高了些。
但一个村姑,在碰上被人挟持之事,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后来能够不吵不闹,太过诡异了。
“嗷呜,嗷呜——”
狼嚎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辛夷啊了一声,身子往后退去。
柳元景从未在野外遇到过狼,听到狼群叫声后,同样紧张起来,握剑的手不知不觉渗出汗来。
判断出狼嚎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柳元景慢慢放松着身上的肌肉,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也松弛起来。
三更半夜,在蛇虫鼠蚁出没的山上度过,活了这么久还是辛夷第一次经历。
白衣少年少言寡语,让她的敬畏之心,少了许多,如今又惊又惧,她怒气上升胆儿肥了不少。
脑袋一昏,辛夷伸手朝白衣少年推去嚷道:“我要离开,不要待在这里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少年衣角,他身子一闪,轻松躲了过去,并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斥道:“别碰我。”
辛夷气结,挣脱他的钳固,气急败坏的吼道:“疯子,谁想碰你,我忍你很久了。不顾别人意愿,将人带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板着一张棺材脸,活像讨债鬼。”
不再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辛夷靠着理智维持了那么久的平静,在惊吓过度后,犹如火山爆发。
柳元景自幼被人宠着,何时听过这样的辱骂,神情为止一滞。
第七十九章 长夜漫漫
ps:
谢谢心已成城的打赏,洛阳最近天气凉爽,愿大家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一口气吼完之后,理智以每秒八十迈速度回归,辛夷讪讪往后一退。
黑暗中,完全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让她更加想掐自己一把。
万一这家伙心想狭隘,被她一骂,一剑结果了她,连坑都不用挖,直接能埋在这儿了。
太过紧张的辛夷,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差点被口水呛到。
为了补救刚才犯下的大错,她扯扯脸媚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大人您风采卓绝正气凛然,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你读过书?”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辛夷再次警铃大作,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干嘛要欲盖弥彰说这么多文绉绉的话。
三个成语全都不是现在的她的身份能讲出的,她假笑一番搪塞说:“没有,没有,兄长读书时,在旁边记下的。”
柳元景沉默,辛夷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他问道:“你很恨我,觉得我是棺材脸?”
尼妹,辛夷神经再次绷紧,在他低八度声音的冷冻下,汗都快吓出来了。
有完没完啊,一个男人,死咬着她情急之下说的话不放。
要不是他手里拿着剑,辛夷真想拔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是美男也没道理拐卖儿童吧。
她现在可是八岁,没有荷尔蒙支持,美男神马的都是浮云。
辛夷深呼一口气,继续赔笑,一字一顿的说:“您长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人的,但落在柳元景耳里,平白透出古怪来,或许是他没听过的乡村俚语。
他虽骄傲。但终究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在听出辛夷语气里的恐惧后,他态度平和的说:“你不用太紧张了,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的错,过后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二字分外暧昧,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处一夜,再提到补偿二字。
只是孤男刚刚十四,寡女才满八岁,想扣上点儿不良色彩都难。
寒气愈发深重,辛夷阿嚏一声,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用什么补偿,只要你能快点儿放了我。让我回家就行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
要不是理智尚存,辛夷真想反驳一句,你已经伤害我了。
试问,莫名其妙的把她带到这里来,又冷又饿还伴随着生命危险。这都不算伤害,她真要无语凝咽了。
洞内的确很冷,柳元景气血正旺的年纪,在这里待久了,凉气透过衣服直往骨头里钻。
离他约有半米远的小丫头一直打着哆嗦,他本想无视,又想起轻轻来。
这个小丫头跟他妹妹年纪差不多大,轻轻被风吹到,闹了风寒差点丢掉性命。她这样冻下去,恐怕明天也会发热。
柳元景闭上眼睛,总觉得小丫头在一旁打哆嗦,他鬼使神差般解下外衣扔了过去。
辛夷又冷又饿昏昏欲睡。劈头盖脸砸过来一件衣服,让她惊诧万分,犹带体温的衣服带来一丝暖意。
人不可貌相,辛夷十分怀疑,白衣少年会如此好心。衣服给她御寒。
为了保险起见,她谨慎问道:“这是给我的么?”
“如果你认为这里还有别人。”
柳元景难得幽默一次。
诡异的对白,让辛夷想起阿飘来,深山老林中流传着各种鬼怪传说。
她将宽大的袍子裹到身上,脖子缩在肩膀上,身子偷偷往少年身边靠,寻找一点儿安全感。
夜越来越深,辛夷眼皮沉得厉害,慢慢闭上了眼睛,身子慢慢朝着旁边倾斜。
柳元景亦是半睡半醒,朦胧间,一个小小的身子靠了过来,他眼都没睁,倚着墙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时,辛夷浑身酸痛。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竟然伸手搂着一个暖暖的身子,如同树懒一样,在傲骄少年身上挂着。
她小心翼翼的将两只胳膊慢慢抬起,试着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把姿势给调过来。
其实辛夷不知道,柳元景比她醒的更早,他本想推开挂在身上的小丫头。可在碰到她细如麻杆的胳膊时,心一软,将手又放了下来,并且维持着两人相依的姿势。
察觉出身边人苏醒后,柳元景睁开眼睛,默默望着洞口方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很难推断出时辰来,他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深夜,或者已经天亮。
辛夷伸手揉着脖子,晃动着快要僵硬的四肢和肌肉,脑袋也从睡梦中慢慢清醒。
她竟然和只有两面之缘的人,在荒郊野岭之中过了一夜,外面甚至还有人在追杀他们。
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的长夜,她还能睡的如此踏实,心也太大了。
按摩之后,掌心发热的辛夷四肢终于不那么僵硬,身边人猫腰起身,吓了她一跳。
“你,你醒了啊。”
她结结巴巴的问了句,收敛了下身子,刚才她兀自忙活半天,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还有,昨天她将他当人肉抱枕,不会被打击报复吧。
柳元景嗯了一声,继续往外走,转过一个小弯,光亮在洞口处隐约可见。
原来天已经亮了,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经历的最长黑夜。
辛夷个子矮,半低着头,跟着走了过去,看到外面微光,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天亮了,天终于亮了。”
她语气中的欣喜,让柳元景为之侧目。他不明白,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她为什么能笑出来。
她已经不害怕自己了么,柳元景对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哑然失笑,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劫持村姑的地步,人生如戏。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辛夷鼓足勇气问到,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跟着他一直逃命吧。要是黑衣人已经被捉住,她们也该分道扬镳了,要是黑衣人没被捉住,她更该脚底抹油。
只有圣母才会愿意跟陌生人一起同生共死,辛夷可是很爱护她的小命的。
柳元景眉头打结,这个小丫头好像吃定他了,他不过是说不会伤害她,她已经敢向他提条件了。
这不是好现象,作为世子,柳元景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
“该让你走的时候,我自会说明。”
又是说跟没说没差别的废话,辛夷双手握拳,真想突生神力,一拳把他打倒。
接着,一口气跑下山,天崩地裂都不回头。
第八十章 高冷的柳某人
ps:
踮脚,谢谢老黑兔子的打赏。
大雾起,今日陵子即将踏上火车,小说全靠草稿箱了,挥手,大家要过的开心,等我回来。
沉浸在幻想中的辛夷,两眼放光,仿佛她此刻已经大发神威,摆脱掉了白衣少年。
狭窄的山洞,在清晨湿气犹重,柳元景径直往外走去。
熹微的晨光的投射在他身上,原本洁白的中衣,沾上了不少尘土,青阳剑上血迹干涸,反射着微芒。
辛夷跟着走了两步,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连忙把外衣递了过去。
柳元景接过被草木汁液沾染,颜色斑驳的白袍,连身子都没转,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陌生异性在眼前更衣,辛夷尴尬的把脸移向一边。
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结束,她才抬起头,努力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说:“天亮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了,我可以先离开了吧?”
她边说边观察着周围地形,身子朝着反方向移动,打定主意待会儿逃一下试试。
柳元景背对着辛夷,面无表情的来了句:“不行。”片刻后他补充道,“等你知道我的身份,会后悔现在行为的。”
辛夷非常肯定,哪怕这臭小子是天皇老子,都没办法改变她对他的讨厌。
她真是活该,十里坡那次,根本不该救他,让他曝尸荒野才对!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辛夷气极反笑,反问到。
“不知道,庶民的身份不值得好奇。”
“那就好,后会无期,落魄公子!”
既然……她请求了这么多次,都没结果。辛夷握紧拳提了一口气,将裙子下摆往腰上一缠,转身没命似的跑向来时的方向。
身后动静让柳元景错愕转身,他扭头时。只瞧见小丫头提着裙子飞奔的样子。
他提身一跃几个纵身,便挡住了小丫头的路。
一把长剑横在眼前,辛夷身子后仰,来了个急刹车。差点再次跌成狗啃屎。
持剑人似笑非笑,静静望着她,幽深的眼眸如一汪深潭,俊美的面容在这一刻如同神降。
要不是时机不对,辛夷一定会犯花痴的,这样的人就该裱在画里,不该出来魅惑众生。
“我说过了,你不能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辛夷仰起头,自暴自弃的说:“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痛快,让人提心吊胆的跟着,很好玩儿么。难道你学了武艺,就是为了拿来欺负老弱妇孺。”
柳元景收起剑,挑眉道:“我会给你银子的。只要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