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未晞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笑得轻快:“胡姐姐操劳了,偌大的东宫,全是由你过问,到底是累着了。”顿了顿,“不晓得七七在我不在之时犯了什么事儿,惹得姐姐这么生气,竟然都动刑了。”
胡氏额间冷汗顿时渗出:“妾身、妾身知罪。”
未晞全然不顾她苍白的脸色,含笑问:“姐姐有什么错?不过是替我管教侍女,算来,七七受了姐姐亲赐的针刑,来日一定会长记性的。我谢姐姐还来不及呢……”她说着,语气却愈发冷了,“今日未晞就好好谢谢姐姐怎么样?”
胡氏浑身一颤,整张脸已然失去血色:“太子妃……”
未晞还是端着温和的笑脸,若是眸中有些温度,那便有说服力的多了。她竟敢动七七!那是自己在楚朝唯一的亲人,她竟然敢动七七!
如斯想着,未晞低眉看着胡氏,淡淡道:“姐姐是觉得,我是回不来了吧?未晞也是奇了,就算我回不来,也轮不到姐姐作威作福吧?”她忽然笑出来,“我杨国,可不是你能作践的。”
听未晞已然搬出了杨国,胡氏双眼一翻,几乎晕了过去。就算杨国败在沈湛手下,但它还在。只要没有亡国,未晞就还是一国的公主。若是传回杨国去,后者施压,沈湛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送出去任由处置。
未晞冷眼见其晕在面前,抬眼目光扫过在场诸人,后者已然局促得拧紧了衣角。她轻轻一笑:“此事未晞也不愿意声张,单只一点,请诸位姐姐记着。”顿一顿,她的声音已然肃穆,“我夏未晞,是杨国公主,是楚朝太子明媒正娶回来的,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容忍有人骑在我头上。今日你们敢对我的七七下手,明日是不是就敢作践我了?”
她这话诛心已极,唬得诸人忙起身下拜:“妾身不敢。”
未晞见这几个生得花容月貌的女子战战兢兢的模样,知道效果已经达到,心中一舒,柔声道:“姐姐们起来吧。”又转头道,“烦请苏嬷嬷,将胡姐姐唤醒吧。”
苏嬷嬷颔首称是,上前猛掐胡氏的人中穴,不多时便见其悠悠醒转,一脸的冷汗,冷汗浸湿了碎发,将其绞在脸上,双颊的胭脂也是被汗水弄花,看着狼狈极了。
未晞看着她,颇有几分冷笑:“姐姐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怎么对七七的,我今日便如何对你。”说罢,对苏嬷嬷使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唤来人将其带了下去。
在场侍妾都是知晓七七受的苦楚,甚至有推波助澜在其中,一时也是打起冷战来。未晞看着诸人,微微笑着:“姐姐们别怕,此事与姐姐们无关,未晞不敢牵连无辜之人。”又道,“烦劳姐姐们为我涨了声势,各多领一月例银吧。”几人这才脸色稍霁,谢了恩。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她早早的就看过阿娘做了。
待打发了侍妾们,未晞这才起身到了七七房中,见她正含泪给自己上药,被忽然进来的未晞唬了一跳,道:“公主……”
“你以为瞒得住我?这东宫上下,谁没有眼睛?”未晞颇有几分心疼,坐在七七身边,“也是我的不是了,若我小心些,你也不至于被她们作践。”说着,捧了七七的手来看,一双白嫩的小手上全是针孔,青青紫紫的,甚至高高隆起。未晞心中一沉,狠狠说:“她竟这么狠?”
七七撇着嘴,一壁往手上抹着药,一壁含泪点头。未晞心中有气,耐着性子问:“身上的呢?是不是都这样?”七七摇头:“没有,身上的已经痊愈了,只有手上的。”
未晞喉中梗着,她在北疆,活得并不难受,而七七,在京中却受了这种委屈。不免抬手轻抚她的脸:“以后你放心,只要我在,绝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了。”
七七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还是笑得极为乖巧:“奴婢知道。”
午后便听到苏嬷嬷来禀,说是胡氏施刑已然昏过去几回了。未晞万分不上心的样子:“嬷嬷知晓轻重,别把人弄死了。”苏嬷嬷笑得颇有一分赞许:“奴婢果然没有看错,太子妃如今,委实像了皇后娘娘。”只有恩威并施,才弹压得住下面。
“苏嬷嬷谬赞了,我可不比母后。”她谦逊道,太子妃善妒成性,辣手杀死太子侍妾?这话她可当不起。
“太子回来了么?”收起心绪,她转头笑问。苏嬷嬷道:“太子去看侧妃了。”
“哦……”轻轻应一声,未晞还是觉得心中酸酸的,索性一笑,“侧妃如今四个月了吧?不晓得孩子可好?”
“侧妃一直很注意调养,只是身子骨还是不好。”苏嬷嬷道。
未晞颔首,表示知道了。
待到夜中,她本欲睡下,身后烛光忽然灭了,叫她一惊,难道又有人来劫!?还未转身,便被整个拥住:“阿凰。”
她不免无奈,笑着啐他:“你走路能出些声儿么?非得要唬死我不成?”又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扳开,“叫我猜猜,太子殿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内院之事,我不管。”他轻笑着,“倒是父皇命我好生琢磨出北齐公主的夫婿。”
“楚家妹子那么美,你要不就收了吧。”她一壁笑着,一壁躺下,“好生享受齐人之福。”
他笑得淡然,躺在未晞身边:“妮子这嘴,愈发的利了。”眸中忽又闪现一抹忧心,伸手揽住她,无声一叹。
但愿……北齐真的那么好打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承认我越写越烂了【哭ing】
☆、影凰
堪堪又是过了几日,秋意渐浓,似乎连风中都弥漫着一股子萧瑟和苍凉。
炉中青烟袅袅,未晞坐在镜前,执着青雀头黛,有一下没一下的描着一双秀眉。沈湛坐在其身后,含笑看着镜中的娇美容颜。眸中虽是淡然,却含着深深的依恋,连一瞬也不愿意移开。
造化弄人,他本以为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看着阿凰梳妆。
镜前的人儿似乎察觉沈湛的目光,转头一笑,说:“我就晓得,定是不能相信你们男子的。”说着,将手中黛一搁,“说得好听,如今就在那里坐着?”
沈湛晓得她在闹什么别扭,起身执了黛,托着她的下巴,唇边满是淡然的笑意,轻轻的勾勒着她的眉。那触感酥酥的,惹得未晞止不住的笑起来。落在他眼中,自然又是激起了一层涟漪。
待画罢,他伸手将她拉起来,道:“走吧。”
今日八月中秋,“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那一轮圆月,在夜空之中俯瞰着大地,月光清幽,洒在御道之上,满是一种朦胧。
素来,在这些大日子里,宫中都是要设宴的。往日的中秋,沈湛未曾大婚,都是玉华陪着出席,而今年,未晞入主东宫,玉华又是有孕在身,更不能前来。
方到了设宴的重华殿,便见其中灯火通明,甚至有阵阵香风而来,橘色的灯火摇曳,衬得重华殿更是平添了皇家的威严肃穆。
沈湛一袭玄色长衫,满是沉稳在其中,只是眉眼间又是那么的风轻云淡;身边未晞浅桃色宫装,温和却不失沉稳。待两人入殿,才见其中长几纵横,几案上觥筹交错。主位两侧已然坐了些人,尽是沈湛的兄弟们。
见沈湛来了,众人皆是起身一揖:“皇兄皇嫂金安。”待礼毕,这才坐下。
沈湛是长子,又是嫡子,下面的弟弟,沈澈是最大的,其他的无非是孩童罢了。未晞抬眼扫了一眼,见沈澈竟是不在,心中狐疑。仍是随沈湛坐在左侧第一首。
不多时,才见沈澈一袭月白,疾步而来,已然有小皇子们笑道:“三哥来的这样迟,一会儿可得多罚几杯。”
沈澈转头,笑得温润:“倒是为兄的不是,一会子凭四弟处置吧。”又对并肩而坐的沈湛未晞一揖:“皇兄金安,皇嫂金安。”
他笑得没有一丝牵强,只是目光微微触及未晞。她似乎什么地方变了,又像是没有变。她的笑容还是如往昔般温和从容,只是……这笑容不再是面具一般,多了几分真切的情感在其中。
沈湛颔首道:“阿澈客气了。”后者抬头,见未晞只是感激一笑,便不再看他。心中一时也是郁猝,行至右侧第一首。
虽说是家宴,实则就是帝后宴请皇嗣,并没有那些妃嫔的份。
帝后相携来时,一人身着湛蓝色团龙常服,一个身着驼色百蝶穿花长裙,满是雍容与大气。众人皆起身问安,末了才落座。
方才坐下,未晞的手已被沈湛握住。不解的转头,他眸中虽是风轻云淡,但她仍是读出了几分宽慰。当下轻轻笑着:“我没事。”
其实未晞大抵猜得到,今日在此全部是皇子,只怕是要宣布楚含岫嫁与谁的问题了。实则,只要不是沈湛,与她又有几成的关系?那日虽是笑语,叫沈湛收了楚含岫,只是她又怎是那样大度的人?
何况,纵使沈湛有那心思,楚昀也不会答应。一国的公主,能嫁为皇帝妃嫔,却断断没有嫁给皇子为妾侍的,那又是怎么样的耻辱?
而今日,楚含岫的夫君,要么是嫡皇次子、皇三子沈澈,要么是皇四子沈灏。
酒过三巡,皇帝已然有些微醺,一一看过在场的儿子们,轻轻一个酒嗝,道:“北齐不日便要将长公主嫁过来,北齐乃是我楚朝的劲敌,绝不可以慢怠。”顿了顿,目光已然落向搁下酒杯的沈澈,“澈儿。”
后者也不知是如何,瞥了未晞一眼,朗声道:“儿臣在。”
“你年岁不小,早应娶妻了。”话中没有一分商量的语气,而是斩钉截铁。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沈澈,似乎若是这个儿子只要敢说“不”,就要当场打杀了一般。
整座宫室此时已经全然安静,众人连呼吸都屏住,只是看着父子二人无声的较量。未晞见状,心中已然明白,皇帝定是与沈澈说过此事,而当时,沈澈全然回绝。
只是和亲之事,先是国事,后才是家事。
沈澈目光低垂,看着那杯中澄清的酒液,酒不醉人人自醉,于他而言,醒醒睡睡又何妨?当下平静的迎上父亲的目光,笑得温润如玉:“儿臣遵旨。”
皇后看着小儿子,似乎对其的反应很是满意,当下只是浅笑。未晞转眸看向身边的沈湛,他一脸的平静,似乎此事与他无干一般。待沈澈应下,殿中气氛立时缓和,比沈澈年岁小的皇子们皆是起身,预祝沈澈与楚含岫和睦。
未晞转头看着沈湛,他那么平静,只是眼中满是她读不懂的情绪,似乎有几分松惬。她不知他为何会有这般神色,轻轻笑着:“你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他娶她之前,是不是也是被弟弟们这般恭贺?
沈湛扬起浅薄的笑意,握紧了她白嫩的手。那时,他一心所想,却是,阿凰已经死了。现下,他满心牵挂的女子坐在他身边,对他温和的笑,怎能一般?
未晞一笑,转眸却见沈澈温润的笑容中颇有一分苦涩,那目光瞥向她之时,还有几分发痴。未晞也不与他目光相接,而是紧紧握住沈湛的手。
沈湛疼她,她亦是爱沈湛,这就够了。
夜渐渐深了,沈澈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皇后都看不下去,出言斥责了才算是完。未晞酒量本就浅,几盏下肚已有几分醉意。皇后吩咐了煮来醒酒汤。喝了醒酒汤,未晞这才清醒了些,对身边关切看着自己的沈湛笑道:“我可不敢醉了,不然谁晓得你又要装作是谁?”
沈湛不免轻笑。端午那日她喝醉了,揽着他说了好些话,懵懂的模样可怜极了。伸手理顺她的碎发,淡淡道:“你酒量浅,也不必再喝了。”她笑着,微微颔首。
这副情态落入帝后眼中,夫妻两人不约而同都是松了口气。沈湛与未晞,原本用“相敬如冰”四字形容并不为过,何况沈湛新婚那夜弃了未晞而去,帝后还忧心着两人,现下见其感情笃深的模样,也是松了口气。
夜渐深,宴席自然也该结束。待帝后离去,诸位皇子也不再多留,纷纷告辞。不多时,便只剩了沈湛夫妻二人与沈澈。
沈澈喝得可谓是酩酊大醉,一张俊脸火红,坐在位上颇有几分发痴。未晞心中不免一叹,就算沈澈心中那个女子已然死去,但娶妻生子,这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事,他何必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