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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了你在学校呆几天,就你那点墨水不行。婷这次很坚决。她已经耽误不起了,找书就耽误了很长了时间。
在家复习父母不允,母亲开始骂人……在青年点复习更是不行,八个人的屋子白天晚上都有人。怎么办?还是年轻要是现在就是在大树底下也不会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高考近在咫尺,家里的远房亲戚病了,妈妈非让婷随她去……爸爸也说“自从离开了学校自从搬了家你早就应该死心。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干什么?早点工作早点挣钱,你还想当为五斗粮折腰的教书先生!还想让学生把你打出课堂?”
婷,真的回家回错了,目前脱不开身,想报名都找不到替她报名的人,随着母亲上路,等亲戚转危为安,高考已经进行了第二天。
就这样与高考失之交臂,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一生最难熬的时光……回到青年点和同学们交流着,有心的人将题目记住,那些题都是基础,婷都会,尤其语文更是顺手拈来,老知青告诉婷:“按你的回答,上大学没问题!可惜你错过了……小丫头,没想到你比我们老三届的强多了。”
她跌坐在地上痛哭着……
发榜了,青年点不少老知青入取了。临别时,他们告诉婷,这次错过还会有第二次,过年我们在学校等你……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还有第二次……人生只有一次啊!
人生啊!真是不公!!!
如果说母亲生病让她辍学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那么搬家就是一个比辍学更低的下滑点。高考呢?是婷人生的十字路口,是她自己徘徊,是她年轻没有主意,更是父母阻止了她刚要踏入坦途的脚步,生拽硬扯地把她拉到了泥泞小路!
惧怕父母不供读书,才必须得到父母的认可,如果父母不认可自己也无能无力,女孩子只有眼泪,没有别的。如今她也明白了,那时是公费,国家供的还有津贴……
一次失误,成千古恨!
高考,成了婷心中永远的痛……当看着同龄人,战斗在第一线,是恢复高考那拨人时,婷心里就隐隐作痛……这一痛就是三十年!
正是:临江仙高考
忆昔当年正年轻,经历圆缺阴晴。拨乱反正拂春风,十年寒窗苦,拼搏在五更。
三十年如一梦,往事回首堪惊。凭栏望远看春景,桃花依旧在,人面坎坷生。
上篇 (少女时代)14回城
14回城
从下乡那天起就没有想到过会回城,会离开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
因为刚下乡那天,在广场上开完誓师大会,到了青年点又连夜开了动员会,口号是:扎根农村六十年!婷虽然发言了,没有说扎根农村六十年。那次是必须人人表态的发言:她只好说把根扎在思想上,扎根在社会主义路线上。同学们说她狡诈,就是不说扎根六十年……
其实,说扎根在农村,婷真不敢想象,看到老知青扎根的那几家,哪个不是经常往娘家婆家跑,哭天哭地的。没有了往日的风光,那时的政策是给扎根的建房子,给安家费,还有口粮也高于农民,按着知青的标准每年六百六,比当地的农民是吃喝不愁了!然而风光过后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要生儿育女,还有一大堆生活的琐事……让这些虽然锻炼了几年,经历过八年抗战的人们还是有些接应不暇。
还是有不少老知青经不住宣传教育,便双双地在当地扎了根,过起了日子。
一切平安无事,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田园生活……
打破平静的是,七九年整个知青返城,婷她们开始打点行装开拔……当时的动静不少,惊动了神州各个角落,就连最闭塞的边陲,山寨都沸腾了。
婷,在整理着行装,与朝夕相处三年的黑土话别,虽然青春时光在这里虚度,那也是人生最闪光的年华!虽然伙房那个窗口经常是突发事件的战场,但那也是饥肠辘辘时最想闻到的米饭香!虽然天井的那口水井冬天经常是冰封的没有缝隙,但那也是一天收工后梳洗打扮滋润心田的好地方!虽然猪圈有时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味,但在农忙最累时却能及时补充营养!虽然河水没有长江黄河那样波澜壮阔,那也是一个绿意葱茏闲情逸致的所在!虽然青年点从来的那天起就不想一直住下去,可一但说离开便有千般的不舍万股的柔肠!
眼前一望无际的原野曾有多少欢乐,有多少伤悲……那摇曳的野菊知道,那逐渐发黄的小草深知……
就在婷她们依依惜别的时候,那些扎了根的老知青们也开始不安了。焦急的步履奔走在公社、区一级的土路上,这次可真急了望着昔日的战友同学打点行装,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双知青的还好说,上头也有政策可以双双回城,可是一头沉的就完了(一头沉:在当时很流行的词语。就是知青和当地的农民结婚,被称之为一头沉)。不能回去……
爱情在这个时候变得廉价了,离婚成了风潮,女知青望着襁褓里的婴儿还是狠心地离去,男知青不顾爱人即将临盆也将一纸休书抛到女人眼前……
婚姻自古是门当户对,在那时才显出老祖宗的英明……知青大返城,不像六八年那样浩浩荡荡,有专列有欢送的人群;也不像七六年那样开着车打着红旗开着誓师大会,锣鼓喧天地风光无限。多少有点像溃败的逃兵,留下一片狼藉……
婷,是轻松的没有什么羁绊,顺利地回城了。
通过考试,她成了一名小学校的老师,当老师圆了她儿时的梦!每月二十四元的工资让她满足。因为G才二十一元。
在学校里,她疯狂地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进修课她是最刻苦的那个,校图书馆的书被她读遍了,一生中最美的时光,就是那个时候。
老教师说她真是学习的料,接受新生事物要比别人快……进修课主要是以文学和数学两门,每周六下午上课,有些人根本学不进去,可婷却一头扎在书本里……
记得第一次公开课是讲六年级数学,工程题,有些难度,教导主任和校长为她捏了一把汗!开课前,教导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翻看了婷的教案,再看婷提前预备的小黑板,板书工整让教导主任放了心,事后夸奖婷的板书写的好,教案也不错!
上课了,看见那么多的老师还有校长、主任。婷有些紧张,可是随着老师你好、同学们好的开场白,紧张的心开始慢慢松弛!讲着讲着就把有听课老师这个茬给忘了。那一课讲得好,得到了大家的好评!
在学校的日子里,多少抚平了七七年没能参加高考留下的遗憾……
婷,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喜欢上课时孩子们的求知欲,那时她恨不得倾其所有满足孩子们,喜欢下课时孩子的活泼,望着孩子们跳皮筋、踢口袋……她都快乐的加入!“十二打点叮叮当,战斗英雄黄继光,还有海军安业民,他们牺牲为人民!”和孩子们跳着皮筋让婷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熟悉的歌谣,伴着童年成长……
在课堂上她是一丝不苟的,清晰工整的板书,让学生感到汉字就像一幅画那样美。她们班的字体要比同龄的孩子好。孩子阶段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意书写任意描绘……婷根据自己的经验让学生们每天写一篇日记,她都会及时批阅,鼓励学生们从日记起记录着生活的点滴,当长大成人那天也是美丽的回忆……
就这样在这块净土上耕耘……哇!听到同学们喊着老师你好!让婷感觉自己已经飘飘欲仙……儿时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学校的工作是繁忙的愉快的。让婷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婷要进师范进修的时候,上面来了文件,没有学历的老师下到工厂。七七年高考那拨人毕业!婷在学校呆了两年,还是含着泪离开了学校来到了工厂……
不管怎么说也是当过先生的人,没有学徒就做起了保管员,保管员的工作让婷也感到了满足,每月的工资比老师多!三十八元六角就容易让人满足……
这个工作一作就是几十年,一直到工厂变成公司,再由公司经理把好端端的厂子搞黄……
正是:满庭芳回城
层林霞云,天连碧草,阡陌古道扬尘。停掉农耕,长亭饮离尊。多少峥嵘岁月,难回首、泪眼纷纷。夕阳外,紫燕盘旋,流水绕西村。
伤神!在离别。孔雀幽怨,东南纷飞,漫赢得恩爱,薄情实存。此去何时重逢?罗衫上、泪染啼痕。忘情处,凭高望远,岁月已黄昏。
又作:
层林霞云,天连碧草,阡陌古道扬尘。停掉农耕,长亭饮离尊。多少峥嵘岁月,难回首、泪眼纷纷。夕阳外,紫燕盘旋,流水绕西村。
失魂!在此时,悠悠黑土,三年情分,朝夕相处中,友谊长存。君去也何时见?香帕上、点点泪痕。怎能忘,蹉跎岁月,闪光的青春。
上篇 (少女时代)15订婚
15订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婷也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
这时候妈妈开始急了,老大不小的,身边总有一个G围着,好说不好听!妈妈的好朋友也说这样下去姑娘会嫁不出去的,恰在此时就有旧日的好友特意从山城来,为婷做媒……
据说:“那家人不错,男方和婷也般配,山城又是婷从小呆过的地方,一定能适应,况且离家又不远,这样的好姑娘给了那个G可惜了。不能让姑娘跳火坑……”
妈妈的旧日好友在婷家逗留的时候G来过,她才对G这样的评价……
家里来了妈妈的好友,动机是什么婷一点都不知道,她以为叙旧来了。当送走那人,爸爸发火了:什么年代还听媒人的,“别听她说的天花乱坠的,媒人两头瞒。”妈妈被爸爸一通埋怨也没有了主意,不过G这个小孩她还是不讨厌的,从心里喜欢!就是讨厌他妈妈,嘴大舌长的有的没的胡说,骂人像蹦豆,讲究人像说评书。
爸爸对妈妈说:姑娘还是和G吧,虽然小孩喜欢打仗,但是本质不错,没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没有和哪个女孩牵扯不清,你还没看明白吗?他围着咱姑娘多年了。那是真心的喜欢,我想日后错不了。就是不知道姑娘的心思……
姑娘的心思……
婷也不是铁石心肠,虽然第一印象不好,但在漫长的接触中还是感觉了对方一颗火辣辣的心!没有回应不说明他没在婷的心海荡起涟漪过,许多个不眠的夜晚也想过此事,难道今生的冤家就是他了?
在青年点的一幕幕也映入了眼帘,那金黄的稻田旁,那落叶飘零的小树林都有G帮助自己干活的身影。那欢腾的小河岸,那蜿蜒的田间小路都有G注视自己的目光……
虽然自己连正眼都没有好好地看着人家,可他却一如既往……记得有一次爸爸带她和弟弟到单位看电影,那时正热播《冰山上的来客》!G到家里看到只有母亲一人在家,就赶到单位,那时电影已经散场,婷刚到家,G也风尘仆仆地来了……一路追赶就为了看一眼,没有承诺的单恋一定很辛苦吧!婷能感觉到!
可是一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婷没有安全感,不知怎么就有种被卷入漩涡的感觉……
她也明白G是那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单从这漫长的单恋就能看出,一般人早就打退堂鼓,逃之夭夭了。何况妈妈也常说心脏病的事,很可笑,和心脏病八杆子打不着了,妈妈还在说着……其实妈妈也在左右摇晃。
爸爸是看着G在单位一点点地出息的,如今G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桂冠戴在头上,很得爸爸的赏识……
年底了,辞旧迎新的喜悦充塞着东北大平原;新年将至,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一桌丰盛的家宴,迎接八十年代第二个年头……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昨夜的雪花还在今晨飞舞,昨夜的钟声还在今晨回荡……婷的家里开始热闹,各路宾朋在那举杯欢笑,{奇书手机电子书网}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是婷订婚的日子!
前天爸爸就问婷和G订婚怎么样?婷没有说话,爸爸说: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好!新年就订婚……
在举杯痛饮中有G的师傅,有爸爸工作单位的搭档,还有……当然了还有G的母亲,婷未来的婆婆,婷的婆婆可不是一般人,口才一级棒,还是念过书的人,据说是伪满时期的国高生,那可是说书讲古一套一套的。就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语塞了,她看着儿子恭恭敬敬地给师傅斟酒,给单位的领导斟酒,给婷的父亲未来老丈人斟酒……还听着儿子在大家面前发誓要好好的珍惜婷,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婚姻……
大家也教导婷,今天订婚了以前朦胧的感觉没有了,要和G好好的相处,不要太清高了,所谓的爱情就是那么回事,要珍惜有人这么爱你!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绝对的般配那是神话!
大家说着,笑着……突然G的母亲放声大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