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恐怕只有缪缪几人,莫非田兄未能成功引得岳不群和宁中则下山么?”心中突地如电一闪:“莫非是田兄提过的风清扬!”当下绕过崖壁,悄悄摸了上去。只见前方一道颀长身影在雪地间一起一落,片刻间便到了山腰之处,曲非烟见那人头发花白,却是一名老者,心道:“多半是风清扬没错了,看来他当真是一直隐居在华山!看来他就住在附近,我若要上思过崖调查,不知会不会被他所阻?”一时心中颇为踌躇。她听说风清扬剑法卓绝,亦不禁有些见猎心喜,心想:“若能与他对战几招,必会令我多有进益,但若被他发现我的身份……哼,魔教,魔教!却又有几人想过,日月神教又并无什么显著恶行,为何会被江湖中人称为魔教?莫非那些所谓的正派中人偷抢杀戮之事便做得少了么?”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日月神教几代教主都是江湖中人,对江湖门派只是一昧打压掣肘,却忘记了恩威并施的道理,其余门派自然不愿看着神教一家坐大,师父虽是智谋超群,却偏偏乏了雄心……若他日我继任教主,必不会令武林中人视日月神教为洪水猛兽!”
她正思忖之际,却见前方那老者骤地一个急停,缓缓转过身来,道:“随了我这么久,还不现身么?”曲非烟微微一惊,见那老者一缕花白胡须直垂到胸际,容颜清癯,面色却是一片煞白,心道:“这位前辈莫非身体欠佳?”她被人道破行藏,自是不好再躲,自树后缓步走出,躬身一揖,微笑道:“前辈,晚辈曲非烟有礼了。”
那老者挑了挑眉,道:“我已许久不覆江湖,你们这些后辈的名字,我却是没听过啦!”神色间颇为抑郁。曲非烟微微皱眉,心道:“看这风前辈脸色并不甚好,此刻看来,却多半是心绪不佳所致。再这般下去,恐怕他时日不多!”微一沉吟,道:“这世间之人多半身负枷锁,锁钥却在本心之中——前辈又何必强将自己锁住?”那老者目光一闪,忽地哈哈笑道:“你这小小丫头,懂得甚么人生之事?不过老夫还是承你一份人情!”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颔首道:“看你身法之间颇有法度,想来武功也是不错的,不过你的身法,却令我想到了一名故人。”曲非烟不由愕然,道:“故人?”那老者目光熠熠,直直对上她的双眸,一字字道:“我那名故人,叫做东方不败,你可认识?”
曲非烟默然半晌,忽然一笑,道:“原来前辈与家师相识。”那老者面色不动,淡淡道:“哦?你便不怕我与东方不败有仇么?竟如此直言相承?”曲非烟淡笑道:“前辈目中并无恨意,更何况——”笑容一敛,肃然接道:“人生在世,有所必为,便是前辈当真与家师有仇,晚辈代家师接下,又有何妨?便是因此事身死,也不过是因为晚辈武功不济罢了,须怨不得旁人。”
那老者面露嘉许之色,笑道:“好孩子。”目中闪过一丝怀念,缓缓道:“遇见你师父,也是十年前的事啦!那时他还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我也归隐不久,还不像如今这般耐得寂寞,偶尔还是会去到江湖上行走。”突然哼了一声,道:“甚么正教、魔教,又有何区别了?可惜我风清扬三十年前却看不明白。”
曲非烟忖道:“风前辈似乎有许多伤心事?这却是对他的身体大大不利,他既是师父故人,若能令他痊愈,却是最好。不知他是否愿意让我替他把脉?”却听见风清扬叹了一声,道:“你来到此处,可是为了思过崖上的那件物事?”曲非烟吃了一惊,心道:“他竟是知道的!莫非圣火令已落到了他的手中?”面上神色顿时惊疑不定,风清扬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几十年前的那件事,我也知晓,自是知道你们日月神教有重要物事落在了思过崖上。不过那件物事又与我无用,我又何必去寻?便是你的师父,多半也不将其放在眼中。此次让你前来,恐怕只是为了让你借此立得一功罢——你的师父可是有心让你担任日月神教的下代教主?”
(二十二)指点剑法
曲非烟不由大惊,忖道:“这风前辈好生了得!只听了我缪缪几言,便将事实猜了个十之八九。如此人物,竟而归隐在此,当真是可惜了。”索性也不隐瞒,道:“家师正有此意,不知风前辈可能就此事指点晚辈一二?”
风清扬抚须不语,半晌才缓缓道:“你用何兵器?”曲非烟微微一愕,道:“晚辈习练的是剑法和擒拿功夫,不过——”玉箫自袖内滑出,淡淡接道:“平常惯用的武器,却是这柄玉箫。”
风清扬皱眉道:“玉箫?用此作为武器,倒是稀奇。”见那柄玉箫质地晶莹,圆润光滑,全无半分锋锐,哪里像是伤人的利器?点头道:“想来你是精通点穴打穴功夫了——”又扫了那玉箫一眼,忽地面色微变,急声道:“这柄玉箫可借我一看?”
曲非烟一怔,道:“前辈请便。”将玉箫递了过去,风清扬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箫身,终于停在了尾端的一小块玉瑕之上,只见那块小小的斑点色作殷红,向周围扩散开去,粗一看去竟宛若一朵小小的桃花一般。风清扬仔细端详了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果然,果然!小姑娘,你可知你这柄玉箫的来历?”
曲非烟忖道:“这柄玉箫是百余年前桃花岛主传下,莫非风前辈竟然识得不成?风前辈是前辈高人,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默然半晌,缓缓道:“这柄玉箫,是百余年前桃花岛主黄药师之物。”顿了一顿,道:“亦是晚辈的家传之物。”风清扬身躯微震,道:“家传之物?你姓曲,是了,你是曲灵风的后人罢!那你可会桃花岛的功夫?”
曲非烟不由愕然,心道:“风前辈怎地如此激动?便是见猎心喜,也不该如此!”她与风清扬毕竟还是初识,心中竟是隐隐生出了疑虑。只是片刻,风清扬便即冷静,笑道:“你看这是甚么?”抬指扣了一枚石子,轻轻一弹,只听见嗖地一声轻响,不远处的一株矮松被射了个对穿。
曲非烟大吃一惊,道:“弹指神通!”转首望向风清扬,满面惊疑之色,风清扬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在我老风百年之前竟可见到桃花岛传人!好极,好极!”他今日了却了一件大大的心事,一时之间竟是恢复了年轻时的洒脱不羁。
他年轻之时虽被称作“世间剑法第一”,却并非靠的是华山剑法之功。他乃是带艺投师,幼时曾得一异人相传了一套极为了得的剑法,唤作“独孤九剑”,相传是由宋时的一名唤作独孤求败的武林高人所创,又被宋末的神雕大侠完善了口诀而传承下来的。教习他剑法的那名异人自称为古墓派弟子,却是那名神雕大侠的后人。
当时神雕大侠曾受过桃花岛主黄药师之恩,得其相传了一套玉箫剑法和一门弹指神通的功夫,因神雕大侠携妻隐居多年,直至临终前方知桃花岛主已然去世,其女儿女婿一家亦已在战场身死,当下不胜唏嘘,因此百年之前留下训示,令其后辈传人寻得桃花岛后人,并将玉箫剑法和弹指神通相传,以延桃花岛一脉。那名异人在传给风清扬独孤九剑之时,也将此训示一并托付了下来。风清扬青年之时也曾花费了极大力气寻找桃花岛后人,却始终寻之不到,未料今日竟在华山上遇见了曲非烟。曲非烟听风清扬说了事情原委,不由心中暗叹道:“昔年多少风云人物,今日俱化作了一坯尘土,当真是可悲可叹!前生我原本自忖必死,未料竟来到了此处,今生百年之后,不知我又会去哪里?”一时之间竟是怔怔地出了神。风清扬叹道:“我原本还想将弹指神通和玉箫剑法传了给你,未料桃花岛武功竟而并未失传,我自是不必再多此一举啦!”沉吟了一下,接道:“非烟,你可想学我的独孤九剑?”曲非烟默然片刻,笑道:“非是不愿,实是不必。天下武功殊途同归,莫非桃花岛功夫练至巅峰,便不如独孤九剑了么?又何必贪多?”
风清扬愣了一下,大笑道:“你小小年纪便明白这等道理,实是不易之极!我原曾发过誓言,再不与他人动手,今日便破例与你拆拆招罢,想必你与我一战后,当在剑法一道上有所进益。”曲非烟淡笑道:“既然说了是拆招,自是算不得动手了,您这般也不算破了誓言。”风清扬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自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斜斜直指,道:“你先进招罢!”
曲非烟道:“是!”玉箫横胸,在空中划了个圆弧,刺向风清扬胸腹,风清扬既也学过玉箫剑法,自是识得此招,点头道:“这一招‘棹歌中流’使得极好。”若旁人见到此招,或是后跃相避,或是抬剑挡格,风清扬却是不闪不避,手腕一转,手中枯枝斜斜弯向曲非烟右肋,若她手中招式不变,固是可以点中风清扬穴道,自己却也难免身受重伤。曲非烟不由微微愕然,心道:“这剑法怎地似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功夫?不对!我所点之处并非要穴,即便点中了也无大碍,他这一招却可要了我的性命。这独孤九剑果然好生厉害!”玉箫倏地上抬,竟是硬生生地变招,划向风清扬的喉头。风清扬笑道:“不拘一格,很好。你的剑法已算是小成啦!”却忽地听见远处思过崖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竟似是兵刃交击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怔。
曲非烟也不由一惊,心道:“是甚么人在思过崖上过招?糟糕,莫非是田兄和令狐大哥动起了手?”不及向风清扬解释,只向他躬身一揖,便转身向思过崖上飞掠而去。
曲非烟方拐过山崖,便看见思过崖之上积雪纷飞,两道人影团团斗成一处。曲非烟一眼便看清了其中那名蓝衫男子的容貌,却不是田伯光又是谁?当下恨恨跺了跺足,心道:“他难道不知我与令狐大哥相识么?怎地还如此胡闹?”只听见田伯光哈哈笑道:“令狐兄,我好心来与你报讯,你不信也便罢了,又何必定要与我动手?却也不想想你真打得过我么?”语声轻松,却是犹有余力。令狐冲怒道:“你出言辱及我小师妹,我自然饶你不得!”田伯光道:“咦?我不过只是问了你一句方才给你送饭的美貌女子是谁,哪里又辱及了你的小师妹?我若当真有此心,方才又怎会不现身出现,任凭她离开?莫不是你们卿卿我我被人看见,想要杀我灭口罢!”说罢哈哈大笑。
令狐冲心中更恨,忖道:“我与小师妹虽是无甚亲昵之举,却也说了几句贴心之话,殊不料竟被这贼子在一旁听去了,这贼子在江湖上胡乱宣扬一番,却不知会将今日情形说成甚么样子,若因此毁了小师妹清誉,我便百死莫赎了!若不敌这贼子,被他杀了便是,又有何惧哉!”他曾亲眼见到田伯光戏弄仪琳之事,自是将田伯光当作了恶名昭彰之辈,又怎会相信他的言语?当下手中招式使得更急。曲非烟不由暗暗苦笑,田伯光或只是随口一问,对于令狐冲而言却恐是奇耻大辱。令狐冲武功虽不及田伯光,此时情急之下,一招一式极尽凌厉,田伯光起初虽是不愿伤及他而未下重手,渐渐却也不耐,沉声道:“令狐兄,你若再不停手,我便要下狠手了!”
曲非烟见田伯光目中杀意一闪,暗道:“不好。”闪身而出,喝道:“住手!”令狐冲和田伯光二人双双一愕,同时后跃收招,令狐冲喜道:“非烟,你怎会来了华山?”田伯光见曲非烟微露为难之色,心中苦笑,忖道:“今日之事恐是我做的过啦!平常口花花也就算了,那女子可是令狐冲的心仪之人,岳不群的女儿,又怎是我开得玩笑的?”他虽然心中后悔,但要让他如此便开口道歉,却也是万万不能,一时间竟是僵持了起来。
曲非烟叹了口气,道:“令狐大哥,其实田兄他并无恶意……”令狐冲愕然道:“田兄?你竟如此称呼这恶贼?”曲非烟默然半晌,微微颔首,道:“之前之事,你们或有误会,但田兄如今已是日月神教之人,亦是我的属下。”她虽不喜向人解释,但令狐冲在她心目中却又与仪琳有所不同,当下将田伯光之事向他说了一遍,见令狐冲垂首沉吟,心中一沉:“若是令狐大哥不信我之言,又怎生是好?”转瞬心中又生出了些许傲气,想到:“若他当真怀疑与我,我便也不必视他为友,又有甚么了不起了?”虽是这般想来,心中却仍是惴惴不安。令狐冲忖道:“依非烟的说法,田伯光的恶名竟是江湖上以讹传讹,但此人毕竟声名不佳,此时又入了魔教,我若与此人相交,岂不是将师父的训诫抛到了一边?”又转念想到:“大丈夫行事,当图一个痛快,若因些许小事便瞻前顾后,未免活的太过无趣!我与他们相交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