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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生分说。”令狐冲一惊,道:“竟是如此严重?”曲非烟叹了口气,道:“你若再勉强与人动个一二次手,便会筋脉爆裂而亡,你说是否严重?”令狐冲怔了一怔,继而洒然笑道:“生死有命,非烟你也毋须为我担忧。”曲非烟见他竟是满不在乎,恨恨顿足,一时竟气的说不出话来。田伯光笑道:“令狐兄洒脱之极,在下佩服得紧。”林平之亦微微颔首,心道:“大师兄笑看生死,潇洒至此,我却是远远不及了。”
曲非烟忖道:“想来爷爷他们也是知道分寸的,绝不会令刘菁的身份透露出去,此事我却是毋须担心。”摇头叹道:“你准备一下,我们这便离开罢。每耽搁一日,你便多一分危险。人命关天,刘家和王家的婚礼,我们便不参加了。”令狐冲见难以推脱,想到:“按理我该向师父、师娘请辞,但非烟的身份却是不好解释……罢了,罢了,便是再行见面,也是徒增伤心。”又瞥了林平之一眼,心道:“非烟既然未曾避讳,想来这林师弟也是能够信任的。”略一沉吟,道:“好,那我留一封书信罢。”取出纸笔,忖道:“这信该如何写?听非烟的语气,我治愈的希望却是不大……师父和师娘的恩情,我大概是还不了啦!还有小师妹……她年纪还小,虽然喜欢亲近与我,恐怕心中更多的却只是将我当作玩伴罢了,若我就此不见,她总有一日能忘记我的罢。”心中暗自叹息,匆匆写就一信递与林平之,道:“请林师弟代我将此信转交给师父、师娘。”林平之颔首道:“大师兄放心。”将信笺收了。
三人出了王家,曲非烟想到:“我原本答应了刘芹留下,此刻突有要事离开,却是不好解释,与其被他纠缠半晌,索性便不回去了罢。”对田伯光道:“田兄,麻烦你去刘府一趟可好?令狐大哥身体不好,我们便走水路罢,我去寻一小舟,在黄河之旁相候与你。”田伯光点头应下,径自去了。令狐冲歉然道:“非烟,为我之事如此麻烦你们二人,实在是……”曲非烟截口笑道:“若视我二人为友,便莫要再说。”去码头雇了一艘小艇乘了,过得个许时辰,田伯光匆匆行来,一跃上船,苦笑道:“非烟,你可给我派了个好差事,刘芹那小子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曲非烟不由一愕,心道:“他怎地改了称呼?”却也不以为意,笑道:“是么?却是连累你了。”
小舟沿黄河而下,一路倒是平静,洛阳距开封原便不远,一日一夜也便到了,那船家远远见到码头,刚欲叫三人出舱,忽然看见前方一艘小艇行来,其上挂着一只青色的风帆,帆上竟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裸足,看着极是诡异。艇上数名女子并肩而立,均是身着锦衫,形容秀丽,身上衣衫虽是整齐,却偏偏不着鞋袜,一双双玉足引人之极,那船家不过是个粗汉,一时间竟是看的呆了。两舟交错而过,那小舟上突地有人嗤地一笑,抛了一件物事过来,那船家一听之下,只觉得心摇神驰,竟是看也不看,便向那件物事抓了过去,只觉触手滑腻冰冷,低头望去,惊叫道:“哎哟!”一下子将之甩了开来,那件物事竟是一条半尺来长的青色小蛇!
那船家虽及时将小蛇抛开,未曾被其咬中,但不过顷刻,整只右手便高高肿了起来,顿时忍不住惨呼出声,曲非烟在舱内听到那船家惨叫,走出舱来,皱眉望了那小艇一眼,提气叫道:“五仙教蓝凤凰可在船上?”对面小艇上有人“啊”了一声,娇喝道:“停船!”一名二十五六岁的蓝衫女子钻出舱来,向曲非烟盈盈拜倒,道:“不知少教主在此,蓝凤凰多有得罪。”提气掠了过来,向那船家一笑,道:“大哥,得罪了。”伸指在他手腕上一划,黑血顿时汩汩流出,片刻之后便转为了鲜红之色。那船家见她长得虽不甚美,偏偏一颦一笑都妩媚之极,一时间竟是连手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曲非烟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蓝凤凰,教主令你掌管云南分舵,你不在苗疆,来此处作甚?”
蓝凤凰眨了眨眼,娇笑道:“属下有些私事,少教主非要询问么?”曲非烟心中冷笑,忖道:“连一名小小的舵主都敢对我如斯无礼,看来我还是威势不足!”淡淡道:“你既不愿说,那便罢了——两年之前圣姑亲上黑木崖为你讨得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是也不是?”此时任我行之事尚未传开,神教部众多不知任盈盈叛离之事,蓝凤凰怔了怔,道:“是啊,我受了圣姑大恩,日日夜夜都想要报答。”曲非烟淡淡道:“那‘三尸脑神丹’是教主赐下的,你这般说,是自承对教主心怀怨恨了?”
蓝凤凰吓了一跳,道:“属下并无此意!属下汉话……汉话说得不好……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对教主最是忠心的。”惊骇之下,竟更是语无伦次了起来。曲非烟忽地展颜一笑,道:“我明白的,你不必惊惶。”从袖中取出一粒黄色的丹药,道:“这是我所配置的‘断筋蚀骨丸’,全天下只有我和教主有解药,便是你毒术精深,恐怕也解之不得。”蓝凤凰微微瑟缩了一下,吃吃道:“少教主……你这是何意?”曲非烟冷冷道:“你不是说你对教主忠心不贰么?只要你忠心办事,每年的解药自是不会少了你的,而且这药丸对身体也大有好处,怎地?你可是不愿服?”
蓝凤凰幽幽叹了口气,道:“属下不敢。”接过药丸一口咽下,忽然轻笑一声,道:“我是苗人,不懂你们汉人那般千丝百转的心思。圣姑对我有恩,这次她传令让我来五霸岗相见,我自是不能不来。但东方教主曾救过我的性命,这般恩义,蓝凤凰更不敢忘!其实少教主你本是不必这般的。”曲非烟见她神态真诚,不由心中一动,忖道:“这蓝凤凰重情重义,功夫毒术也是不差,将来或可成我一重要臂助。”微微颔首,道:“抱歉,我亦是职责所在。”从怀中取出黑木令,道:“蓝凤凰听令!任盈盈背叛日月神教,已被教主除去圣姑之名,今后你毋须再听命与她。”蓝凤凰怔怔望着黑木令,道:“圣姑她……竟然背叛了?”曲非烟见她神色惶然,暗暗叹了口气,道:“是,你现在便回转苗疆罢,之后每年的解药我会派专人送去。”蓝凤凰默然半晌,忽然道:“那她请我们这些江湖朋友半月之后在五霸岗相聚,是为了甚么?”曲非烟皱眉道:“莫非她邀请的还不止你一人?”蓝凤凰道:“是……足有上百人,均是受过她之恩的。”曲非烟叹道:“你觉得她此举有何目的?”蓝凤凰虽是性子爽直,却也极是聪慧,微一沉吟,惊道:“莫非她想借我们之力对付……对付教主?”曲非烟淡淡一笑,却不说话。蓝凤凰叹道:“圣……任姑娘她居然这般?那些江湖朋友,对她都是真心佩服倾慕……”摇了摇头,道:“属下这便返回苗疆,少教主保重。”带着五仙教的教众们去了。
曲非烟待蓝凤凰离开,方一回头,却见令狐冲斜斜靠在舱边,满面俱是惊讶之色。曲非烟不由失笑,道:“令狐兄怎地像从来未见过我一般,这样惊讶?”令狐冲苦笑不语,心道:“她这般威势神色,我却真真是第一次见……非烟她毕竟是日月神教的少教主,这般恩威并施的手段,当真是厉害之极。相比之下,我一堂堂男儿竟落魄至此,却是羞愧得紧了。”这时船只渐渐靠岸,田伯光扶了令狐冲下船,见他神色微郁,笑道:“平大夫医术高明得紧,又和非烟素有旧谊,令狐兄不必担忧。”令狐冲心中一震,想到:“我一向乐观得紧,怎地突然怨天尤人了起来?”微微一笑,道:“田兄说的是。”三人沿小路而行,转入了平一指所居的山谷,田伯光当先一步,提声道:“平先生可在?我们是来求医的。”屋内先是静了半晌,随即一个男声道:“老子在制药,没时间,不医!”田伯光怔了一下,道:“故人前来,平先生当真不见?”屋内那人不耐道:“不见不见,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不见!”田伯光心中微怒,忖道:“这平一指怎地如此无礼?”曲非烟听见此言,嗤地一笑,扬声道:“平先生,连我也不见么?”屋内人啊了一声,推门而出,笑道:“我又怎会不见曲丫头你?你可是比天王老子还要稀罕些!”在曲非烟的肩上拍了拍,哈哈大笑。引几人进了屋,分宾主坐定,平一指道:“曲丫头,你贵人事忙,怎地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曲非烟微微一笑,道:“平先生,我此次却是有事相求。”瞥了令狐冲一眼,道:“平先生,你看他身上伤势如何?”
平一指望了令狐冲一眼,咦了一声,道:“奇怪!”伸指搭上他腕脉,沉吟道:“嗯,你这小子是华山派的!唔,你身体里居然有六道……不,七道异种真气!是谁恨极了你,要让你不死不活地受这般折磨?”令狐冲心道:“平先生只把了下脉,便甚么都知道了,当真是神医。”苦笑一声,刚欲开口,曲非烟已急声道:“平先生,你究竟能不能治?”
平一指奇道:“咦,你怎地这般关心?”上下打量了令狐冲几眼,点头道:“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非烟你也到了这般年纪啦,哈哈!”曲非烟见他犹有心情出言调谑自己,心中一松,暗道:“令狐大哥却是有救啦!”哼了一声,嗔道:“老不修,我要告诉伯母——”平一指苦起了脸,道:“千万莫要!拙荆是最疼爱你的,若被她知晓,定要拔掉我一身老皮!”两人相视一笑。令狐冲见两人犹有心情互开玩笑,心中一喜,想到:“看来我是有救的啦!”平一指轻咳了一声,道:“我虽知道如何救治,但这治法却是有些麻烦——那七道异种真气的主人武功都是不俗,因此也必须要找七名高手,同时出手将他体内的真气化去。若不救治,恐怕这小子撑不过一年。”曲非烟微一沉吟,道:“无妨,最多我去请神教的长老们出手便是。”
令狐冲心道:“我虽与非烟相交,但……我又怎能受魔教之恩?既然今日知道了方法,不若回转华山派,请师师娘邀些江湖上的好友,助我疗伤。”开口道:“多谢平先生告知,令狐冲感激不尽。”转首向曲非烟道:“今次之事实在多蒙你费心啦!我回转洛阳,请师父师娘助我便是——”
平一指冷笑一声,道:“你看不起日月神教,是不是?便是被你凑齐了七名高手又如何?他们知道从哪里输真气么?知道怎么治能让你痊愈、怎么治会要你的命么?滚罢滚罢,你这病我不治了!”令狐冲吃了一惊,心道:“平先生的脾气竟如此古怪,怪不得被江湖中人称作‘杀人名医’。”见平一指目中满是鄙视厌恶之意,心中傲气一生,想到:“他不愿治,我又何必求他?”方欲站起,却忽地觉得头脑一昏,几乎一头栽倒。
(二)回转神教
平一指笑道:“你这小子却还有几分傲气!怪不得……”瞥了曲非烟一眼,目露戏谑之色,田伯光不由眉头大皱,心道:“这平一指当真是为老不尊!”曲非烟哼了一声,道:“平先生,你若再这般,我当真恼了。”转首向令狐冲道:“令狐大哥,平先生就是这般性子,你莫要生气。你既决定如此,我便让平先生将那医病的法子细细写下来给你。”说罢狠狠瞪了平一指一眼。平一指苦笑道:“好,好,我不说啦!当真是女生外向!”田伯光再忍不住,怒道:“平先生,请你慎言!”平一指奇道:“咦,我在和非烟说话,你着急甚么?”侧头想了想,笑道:“原来如此——”田伯光见他神色诡异,目光在自己和曲非烟身上团团直转,面上一红,冷哼了一声,闭口不言。平一指取了纸笔将方子写好,递给令狐冲,笑道:“伤势未愈之前忌饮酒、忌女色、忌与人动手,我可没有藏私,若这小子找不到那七位高手而病毙,须是怪不到我头上。”
令狐冲一听到“忌饮酒”三字,暗暗叫道:“苦也!这可怎生受得了?”小声道:“少少饮一些不妨事么?”平一指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小子也是无酒不欢。”骤然敛了笑容,厉声道:“你若想死,尽管去喝罢,今后莫要对别人说你是我的病人,我平一指虽然时时见死不救,不过还从未医死过人!”令狐冲吃了一惊,心中颇为感动:“此时看来,这平一指倒的确是个称职的大夫。”恭声应道:“平先生叮嘱的话,在下记住了。”
曲非烟想到:“明日便是刘菁大喜之日,如今赶回洛阳也是来不及了,不若直接回黑木崖罢。”转头向令狐冲道:“令狐大哥,你身体有恙,按说我们应该送你回洛阳才是,但以我两人的身份,却实在是不便。”令狐冲笑道:“我只是有些小恙,又不是成了废人,有甚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