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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执拾了行囊,下得崖来。恒山距黑木崖并不甚远,不过两三日也便到了。两人来到山下,曲非烟见山脚下来往人群络绎不绝,人声鼎沸,不由心中大奇,道:“令狐大哥在江湖上的声名并不甚佳,为何竟有如此多的贺客?”
东方不败淡淡道:“定闲在武林中颇有威望,又精通佛理,因此和少林方丈方证也颇有交情,江湖中人冲着她的面子前来道贺,却也并不为奇。”路过的几名江湖中人见他直诉恒山掌门和少林方丈之名,竟皆怒目而视。对上东方不败冷凛的眸子,却一个个都忍不住垂下了头去,再不敢出声。
曲非烟低嗔道:“师父。”东方不败轻笑一声,道:“好啦,我知道的。”两人走到僻静之处,用面具掩住了本来面貌,方才向山上走去,沿路不时有恒山弟子相迎。又行出数里,便来到了恒山派山门之前,曲非烟见令狐冲被众恒山弟子环绕着站在门旁,虽是满面笑容,目中却有淡淡的忧色。心中一动,忖道:“令狐大哥这掌门做得似乎并不快活,莫非还在想念原来的师门?是了,他做了这恒山派的掌门,却是和岳不群并驾齐驱了,他却是担心原来的师父面上无光。”转目望去,却见令狐冲身旁的一名女子容颜甚熟,不由轻轻咦了一声。定睛望去,却见那女子身着恒山俗家弟子的服饰,虽是面色黑黄,却还是掩不住天生丽质,却正是易了容的任盈盈。
曲非烟不由心中惊讶,忖道:“她怎地堂而皇之地站在令狐大哥身旁,还穿着恒山派的服饰?是了,令狐大哥必是对定闲说了她的事情,并得到了定闲的首肯。”见任盈盈目中满是忧虑之色,心道:“她知不知道任我行之事?若如果任我行未死,一定会想法子联络她罢。若派人潜伏在她身旁监视,想必会有所收获。不过她现在既然住在恒山之上,此事却是不易办到。”耳边忽然听得东方不败轻哼一声,不由微微苦笑,寻思道:“师父也看见任盈盈啦!看此情形,令狐大哥与任盈盈的确是关系暧昧,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一名女弟子快步行来,向令狐冲道:“少林方证方丈亲自前来道贺。”令狐冲略略一惊,慌忙迎下了山去。任盈盈脚步微动,终究还是并未跟上前去。
曲非烟见任盈盈身边空无一人,心道:“留下她终究是个隐患,不若趁机给她下一副慢性毒,让她慢慢虚弱而死,令狐大哥必是看不出蹊跷的。”将药瓶握在掌心,想到两人幼时相交情景,却终究还是难以决断。便在此时,却忽地感觉到手掌一紧,已被身旁的东方不败握住,耳边听到他传音道:“她不过一孤弱女子耳,又能成何大事?若不想做,便不要做。”
曲非烟身躯微震,右手缓缓垂下,涩然一笑,低声道:“你却是要惯坏我了。”东方不败淡淡一笑,却不言语,只是又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
过得半晌,令狐冲引着一名老僧上得山来,众恒山弟子也扶着一名容颜和煦的老尼从大殿迎了出来。那僧人向那老尼合什一礼,道:“记得方证上次前来恒山,已是十年之前,今日得以再见,定静、定逸两名师太却已受奸人暗害,着实是可悲可叹。”
定闲轻叹一声,还了一礼,淡淡道:“出家人原本便不该理会红尘之事,贫尼如今武功尽失,唯有将这副重担交给令狐少侠这般的年轻俊杰了。自今以后,贫尼只修佛理,不习武功。”方证肃然道:“师太原本便佛学精湛,如今当可再进一步。”三人谈得几句,刚欲相偕往大殿行去。却又有一名弟子来报:“嵩山派左掌门、华山派岳掌门到。”
令狐冲听得此言,不由大吃一惊。方证亦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定静、定逸之亡,原本便与左冷禅脱不了干系,如今见他如此冠冕堂皇地前来道贺,便是脾性最好的定闲师太也是变了脸色。令狐冲心中虽也在不停忖度左冷禅之意,但想到要与岳不群相见,却更是忐忑不安。
曲非烟心中一动,忖道:“如今左冷禅和岳不群尽皆来此,若能将这二人杀死,五岳剑派便再不足以为虑。”望了东方不败一眼,见他唇边含着一抹冷笑,目中冷意凛然,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过得半晌,只看见山腰处两名持着黄色大旗的汉子直奔而来,一面旗子上书“嵩山”,另一面上书“左”,两人在山门处分立左右,齐声喝道:“恭迎五岳剑派左盟主!”众人见左冷禅如此做派,都不由大皱眉头。
(二十三)悬空古寺
过得片刻,一名身着土黄色布袍、神情冷肃的中年男子在数名黄衫汉子的簇拥下上得山来,定闲和方证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向那中年男子合什一礼,方证笑道:“左掌门,许久不见。”左冷禅抱拳还了一礼,道:“劳得少林方丈和恒山掌门亲自相迎,在下实不敢当。”虽口出谦逊之言,语声中却满是傲然之意。冷冷瞥了令狐冲一眼,道:“想必这位便是即将接任恒山掌门的令狐少侠了?真是青年俊彦。”
令狐冲见他语带讥讽之意,却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便欲上前见礼。刚跨出一步,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了左冷禅的身后,颤声道:“师……岳掌门。”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岳不群、岳夫人并肩自山道上行来,身后零零落落地跟着七八人,有男有女,看衣着打扮俱是华山派的弟子。令狐冲快步迎上前去,便欲向两人俯身下拜。曲非烟见他如此,不由皱了皱眉,心道:“令狐大哥马上便要接任恒山派的掌门了,如此这般岂不是自取其辱?”
岳不群冷笑一声,伸手虚扶了一下,道:“令狐世兄何必如此多礼,岳某愧不敢当!”令狐冲如遭雷殛,颤声道:“师……您老人家莫要这般说。”岳夫人定定注视着令狐冲,眸中神色却依然温柔慈和,低声道:“冲儿,莫要这般,你如今也快要是一派掌门啦。你这般出息,师娘高兴得紧,你的心思,师娘也是明白的。”
岳不群听到此处,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面上多有不满之意。岳夫人扫了他一眼,轻叹一声,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不再开口。令狐冲见岳夫人待自己依然一如既往,心中更是感动,勉强站定了身躯,双眸已是一片通红,忖道:“前些日子我在路上偶遇六师弟之时,他便说师娘险些因我之事与师父反目,想不到事到如今,师娘竟然还待我如亲子一般……这些日子我日夜遭异种真气折磨,恐也是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得师娘如此相待,我死也瞑目。”目光落在岳不群身旁的岳灵珊身上,身躯又是微微一震,正欲张口招呼,却又想到:“我该如何称呼她才好?叫小师妹是决然不成了,若要叫灵珊……我这华山弃徒又如何配直唤她之名?莫非要叫她岳姑娘?”思及此处,心中不由一痛。转目望去,见岳灵珊和林平之并肩而立,宛如一对金童玉女,好不相配。又见岳灵珊自上山以来,一直低垂着头,根本未曾看过自己一眼。他原本对林平之构陷自己之事颇为怨怼不满,本想上前与之对质,可此时看见两人这般,心中却只余下满满的涩然。
曲非烟站在一旁,定睛望去,见令狐冲神色恍惚,面色不豫,心道:“令狐大哥似乎还并未对岳姑娘完全忘情。”转首望了任盈盈一眼,见她低垂了头,看不清神色,右手却狠狠攥紧了衣角,不由心中暗叹,想到:“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感受着右手传来的熟悉温度,心中渐渐柔和了下来。
岳不群瞥了令狐冲一眼,径直从他身旁绕了过去,向定闲三人抱拳笑道:“定闲师太、方证大师、左掌门,岳某有礼了。”左冷禅一向心胸狭窄,见岳不群最后才招呼自己,不由心中不悦,面上却丝毫不露,淡淡道:“今日却要恭喜岳兄了。”岳不群微微一怔,道:“恭喜我甚么?”左冷禅笑道:“岳兄的高徒当了这恒山派的掌门,自此恒山、华山同气连枝,结为同盟,可不是该恭喜么?”
他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变了脸色。曲非烟心道:“怪不得左冷禅要亲自前来,表面上虽说是为了道贺,实则是摆着五岳剑盟盟主的架子来找麻烦啦!”岳不群养气功夫甚佳,却不动声色,淡笑道:“左兄说笑了,我五岳剑派一向便是同气连枝,哪里有两派结成同盟一说?更何况令狐掌门也早已不是我的弟子了。”
定闲淡淡道:“左掌门有所不知,贫尼前些日子已禀明了先师,欲代先师收下令狐冲为弟子,只是尚未行过拜师之礼而已。不久以后,令狐少侠便是贫尼的师弟了。”众人听得此言,均是心中一惊。曲非烟见令狐冲的面上亦有惊疑之色,寻思道:“想不到这老尼姑竟是如此有心计,这般先斩后奏,令狐大哥想来是无法拒绝了。”见几人言语中均是绵里藏针、勾心斗角,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累得很,不如我们先去后山游览一番,再返回来观礼可好?”
东方不败垂首望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拉着她向后山行去。走了几步,伸手指向远方,笑道:“那边的翠屏山顶建有一座悬空寺,传说是北魏年间所造,实乃天下奇景,颇值得一游,不若我们便去那处游览罢。”曲非烟点头应下,两人相偕向翠屏山走去。此处山势虽是奇险,却远远可看见两座楼阁,楼阁当中以浮桥相连,陷与云端,宛若仙境,没的是美轮美奂。曲非烟一见之下,精神不由一振,笑道:“此处果是好景,我们便上阁一游罢。”
两人方走到阁前,却听见楼上传来女子的轻声啜泣,不由均是一怔。只听见那女子低声道:“他今日继任了掌门,师伯又说要代师祖收他为徒,以后他便是我的掌门师叔啦!我虽知道应该替他高兴,可心中不知为甚么,却还是难过得紧。哑婆婆,你说我该怎么办?”
曲非烟听得这声音甚是熟悉,怔了一怔,心道:“这似乎是仪琳的声音,她在跟谁说话?听她言中之意,她竟是对令狐大哥生了情愫。她年纪尚轻,动了凡心也是寻常。不过令狐大哥对岳姑娘尚是余情未了,又有任盈盈相伴在旁,这件事却是为难之极了。”
东方不败听得此言,不由摇头失笑,传音道:“想不到令狐冲那小子竟是如此受女子的青睐。”曲非烟转首瞪了他一眼,再侧首倾听,仪琳却只是低声哭泣,再不开口说话。便在这时,只听见阁楼右侧传来一声长笑,一个男声道:“你的令狐大哥有佳人相伴在侧,哪里还能分心他顾?小尼姑你还是莫要多想了,若是不想再念经礼佛,此时还俗嫁人,却也不晚。”仪琳“啊”了一声,颤声道:“田……田伯光,你怎会在此处?”
曲非烟不由叹了口气,忖道:“田兄虽一向性子浮躁、纵意人生,这次的事情却是做得有些不妥了,你听便听了,又现身作甚?女子的心事被人偷听了去,哪里有不羞愤欲死的?便是开玩笑,也未免太过了。”东方不败嗤地一笑,低声道:“这田伯光也真是有趣,若想安慰这女子,直言开口便是,干么要如此扭扭捏捏?”
曲非烟奇道:“你说田兄是想安慰仪琳?我怎觉得田兄只是在戏耍她罢了……”对上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目光,面上不由微微一红,心道:“他自是比我对男子的心思了解更深,我却是问了傻话了。不过田兄也并非喜欢多管闲事之人,莫非当真是对仪琳生了好感么?”
只听见田伯光突然咦了一声,沉声道:“一名仆妇居然有如此功夫,你究竟是甚么人?呆在此处有何意图?”随即楼上连连传来气劲交击之声,似是有人在阁内动手。又听见仪琳惊呼了一声,道:“哑婆婆……你居然会武功么?”
曲非烟不由心中大奇,忖道:“这人能与田伯光过得这许多招,想是武功不弱,恒山派自三定之下,居然还有如此人物么?”向东方不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身跃到楼上,隐在窗边向内望去。却见田伯光手持单刀与一名仆妇打扮的老年女子斗成一团,两人身法俱是极快,招式亦极尽凌厉,却都是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仪琳所站的方向。
曲非烟看得半晌,见这仆妇的武功虽比田伯光稍弱,却也差得并不太多,两人没有千余招想是难以分出胜负,若是其中一人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横尸当场,忖道:“这仆妇所用武功虽是繁杂,大多却还是恒山派的招式,想必是恒山派的前辈高人,田兄又并非是对仪琳怀有恶意,何必看这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扣了两粒石子向二人的腕脉弹去。两人不由一惊,双双跃了开来。田伯光自是识得曲非烟武功路数,环目一扫,向窗外笑道:“原来是曲姑娘到了。”那仆妇听他之言,只道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