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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一愣,此时应该不需要回什么礼的,只是听着二夫人后半句的时候才是正理,二夫人的意思便是自己很是喜欢鹤玄公子,很是有意与宇文家促成这喜结连理的好事,只是这大夫人也不是愚钝之人,所以不甘落下的接着说道:“妹妹说的极是,三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堪比安公之貌。姐姐也即是欢喜。”
听着这两位夫人貌似夸赞,实则争锋相对。芙雅道是偷眼望了一下鹤玄的表情,而此时的鹤玄依然恭谨的立在一边,拱手而听,不急不躁,不轻不蔑。
老翁主哈哈一乐道:“鹤玄,还不快谢过两位夫人的夸赞。”
鹤玄点头称是道:“晚辈谢过两位夫人的谬赞了。”说着退回自己的位置之上。鹤玄在回座位的时候眼角不经意的扫过芙雅那边,眉头锁了一下,不再言语。
芙雅正好瞥见了鹤玄的这一表情。心中闪过一丝难过,但是转瞬间又是恢复了刚才的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告慰似的想到,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
宴会继续,芙雅还在愣神之际,忽然抬眼之间望着眼前的却已经是两个家丁将芙轩制的那架檀木刺绣的屏风抬了上来,红布盖着整个屏风的大半,只能依稀望见一丝小角。
芙轩制的这个大小来看没有安公子帮忙制作的那个大,但从那露出的一脚也可雕工是极细的,相比来说安公子的那架是大气磅礴的,但是芙轩的这架却是细腻婉转的。
老翁主微微一笑,一个家丁将红布撤去,瞬时间一幅福如东海的意象苏绣图露了出来,整体的针法细腻,山水之间表露着的是婉转轻扬之气,足可见女子的钟灵秀婉之气。
对面的长孙媳妇望了一眼,神色也是为之所动的。
老翁主自是富贵之命,对好东西也是有鉴赏的,况且她这次鉴赏的不是东西,而是人。望着这个屏风,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三小姐绣的?”
芙轩的眼睛亮了一下道:“回老翁主的话,正是我的拙作。”
左侧的宇文松青接着说道:“老祖宗真是好眼力,一见屏风就知道是谁绣的。”
老翁主连忙笑着摇摇头道:“松青,你看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不细心,不妨问问你大哥与三哥,他们也是都瞧得出来的。”
宇文松青似乎真的就有一股子由内而发的娇憨劲儿,接着赖皮的向着鹤玄问道:“三哥,何以见得呢?”
鹤玄顿了一下,望了对面的芙轩一眼,又扫过芙雅说道:“这个,其实我也是没有看出来,只是听着老祖宗说起,才觉出些端倪来,大哥聪慧,四弟不如去问大哥好了。”
宇文墨竹似乎察觉出来鹤玄的的谦虚之意,也是摇摇头道:“愚兄也不便说明。让你嫂嫂来讲吧。”
长孙媳妇似乎不是很矜持,巧笑一下说道:“此幅绣品上尽显钟灵毓秀之气,而且在画幅上,少量点缀着鹅黄色,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正是恰到好处,可见绣品的主人对这色的欢喜程度,所以我说这在座的只有三小姐一人穿着鹅黄的衣衫,可见这绣主人便是这三小姐。”
宇文松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嫂嫂说的即是,看来还是我粗心大意所至。”
宇文松青这么一懊恼的摸头惭愧而讲,左侧的几人道是都哈哈笑起来。
芙雅望着其乐融融的一侧人,心中有些忐忑,这家子果真善于权术,观人于细微之处,不枉是权臣之家。
老翁主仔细的将这扇屏风观摩一番,含笑点点头。之后宇文家的几个家丁便将这屏风抬起挪到了后面,芙雅望着这边有些吃力的家丁,心中暗暗想到这大叶紫檀,密度极高,分量极重。可谓之寸金寸木之重量,芙家这次前来也是下了血本的。
过了一阵子,六个人抬着安公子绣的那幅屏风走了上来,光这抬屏风的人便比芙轩的多了两人,足可以看出这架屏风的珍贵来。的确,芙雅的这架屏风用的是小叶紫檀,质地上也是要比芙轩的昂贵一些,二太太在此事上是功不可没的,小叶紫檀,密度比大叶紫檀的还要密,重量还要重。所以价值也更高,而且这小叶紫檀多中空,只有皮处一圈可用,而且树干要较大叶紫檀细,所以可用的材料自然也是更加珍贵,价格更加的昂贵。二夫人可是将东苑的私库掏空了才寻得如此多的材料,这自然是芙雅所不知道的。
二夫人望着这家屏风似乎很是满意,就连底座上也没有一处是它木拼凑的,皆是小叶紫檀木所雕刻而成。
顶上的绸子红布一下揭开的时候,左边连同右边几个人的眼睛全部都直了,芙雅也是一怔,这屏风虽然不是自己亲手绣的,但是也是在眼皮低下完成的,此时看着却是有些不同的。
大夫人蹙眉望着屏风,不禁一怔,这屏遒劲有力,格外有些风骨在里面,只是这大的也是出奇,无论料还是里面的绣活儿都是没得说的,只是不甘心的是芙轩这边的就这样被比下去了。
左侧一众也皆是惊叹,而且惊叹的皆是男子,惊叹过后。有两人却是蹙起了眉头。
☆、004
一位便是主座上的老翁主,一位便是左面的长孙媳妇。两人眉头紧皱,颜色微微露出些不愿来,只是相互对视一眼。中间的宇文松竹似乎没有感觉到老翁主与三哥的异样,任然饶有兴趣的望着那扇屏风,一边啧啧称赞道:“笔锋遒劲,丝毫没有小家女子的纤柔之意,看来四小姐不愧是大家闺秀,之后,胸怀可鉴。”说着望向这边的芙雅。
芙雅迎着四公子的目光大方的说道:“多谢四公子的夸奖。”
二夫人连连笑道:“四公子过奖了,小女本是拙笨之人,受不起公子的夸奖。”
两座皆是客气笑之,过了一会儿飨宴齐齐的摆放上来。
一桌子的饭菜已经上的齐齐的,各色美味珍馐皆以齐全了。芙雅环望一下,三位公子已经开始文雅的开始动筷子了,长孙媳妇也小心的品尝起饭菜,一边小心的观望老翁主的神色。
老翁主似乎拿着筷子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往里面送,只是目光来回在芙雅与芙轩之间扫了一下。
这心思似乎已经被宇文家的长孙媳妇看了一个明白。只是齐家的这个小姐不像齐修远齐公子一般,毫无心思,胸无城府。而是心细如尘,观事极其通透之人。宇文墨竹娶得的这位齐家的小姐,是齐大夫人嫡出的大小姐,无论身份,还是性子也皆是摆得上太面的,而且袭成了齐夫人的睿智性格。
老翁主摆的这场寿宴,虽然没有明确的授意,但是这聪慧的长孙媳妇道是看得出这是老翁主给这芙家的小姐摆的一场鸿门宴。这宇文齐氏的嘴角划上了一丝笑意,将这边的芙雅与芙轩瞧了个仔细。
寿宴将近的时候,宇文齐氏假以托词离开,然后轻轻的划了一下旁边的宇文墨竹。两人夫妻之间自然是有一番默契在的。妻子刚刚离开一会儿之后,宇文墨竹也离席了。
老翁主望着离开的这两人,不禁哈哈大笑一下道:“瞧这两个不懂事情的孩子。”望着的眼神也是满脸的疼惜。
二夫人此时道是敏捷,望着老翁主的颜色连忙说道:“老翁主好福气,这孙媳同心的,一家其乐融融的。”
老翁主握着旁边的檀木龙头拐杖,笑的满脸喜气的说道:“哪里,哪里,这家子责任重啊,还有两个孙儿尚未成家呢。”
“哪里。哪里。”大夫人接话道。“老翁主满门英才,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如此好命能够嫁入宇文家。”
芙雅望着大娘的神色,暗暗笑道:看来这场寿宴。紧张的不只是自己与芙轩,大娘与二娘都是下了血本的。只是鹿死谁手她不知道,只是一定不能死在她手中。
过了一会儿,宇文墨竹两人走了回来,后面两个小厮手中端着红彤彤的两盘子东西来。上面罩着红色的丝布,看不清是什么物什。
老翁主望着两人来的架势,却是哈哈大笑一下道:“知我莫若妤哥儿啊,这东西都备下了。好吧,好吧。”说着看着这边的芙雅与芙轩道:“芙家的小姐,你们费心费力的拿来那么好的东西。老生我也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看看这大孙媳妇的礼物你们喜欢不喜欢。”
话毕,这边的两个檀木盘子已经被揭开了。露出了一个摆件,一件首饰。皆是翠绿的沁色带着白玉相间,质地光亮通透,雕工细腻华彩。
二夫人是将军家的嫡女,好物什也是见过许多的。目光凝视一下这盘子中的两样东西,不禁啧啧称赞道:“好东西。也得好做工,这相爷家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老翁主哈哈笑道:“二夫人谦虚了,镇南将军家的物什才是不一般的。休要客气,只是看看这两样东西能不能过两位小姐的眼。”
芙雅此时没有注意这两边的老人在客气什么,道是注意到这盘子上两样迥异的东西,为何不统一一下,这样更好的选择一下。心中暗暗盘算,这应该也是一道题,只是怎么选,才能不过这宇文家的眼,然后逃过这一劫。
芙雅此时正在斟酌之中,却是想来想去都是猜测不到这意图,不禁抬眼望了一下这边的长孙媳妇,只见宇文齐氏面色坦然,丝毫没有往对面投注眼神,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神色的。
芙雅正在为难之际,忽然,听见前面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方向是从大娘的方向来。
这一阵咳嗽顿时间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去了。
老翁主连忙关切的说道:“大夫人,你怎么样了?”
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芙轩连忙伸手,孝顺的给大夫人一阵子的抚背,过了一会儿之后,这阵猛烈的咳嗽方才平静下来。
大夫人一边捂口,一边说道:“还好,还好,可能是喝这甜酒喝的过猛了。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老翁主连忙点点头道:“羽儿,快扶大夫人到后堂的软塌上休息一下。”待大夫人与芙轩三人离开之后,老翁主接着说道:“二太太,齐公子,大家也都累了,休息一会儿,老人家这边还有礼物要送。”说着摆摆手,拄着檀木制的龙头拐杖被丫鬟搀扶着往后面走去。
此时两个丫头从前面走过来,一个眉目清秀的丫头走到了芙雅面前,有礼貌的说道:“二夫人,四小姐,这边来。”
一路行去,蜿蜒的廊坊尽头,带着水光,到了一处亭台水榭。
二夫人一到此处似乎有些急躁,望了这处的丫鬟,连忙追问着一些宇文家老翁主以及长孙媳妇的性格,试图摸出一些门道来。但是几个丫鬟的口风似乎是很紧的,只是客气的回复一下,却是任何信息都不会带出来。导致二夫人极其的郁闷。
芙雅心下也是着急的,而这边的丫鬟口风却是极其的紧,再套话也是无用的,反倒会给宇文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芙雅望了一下楼台外已经是月上柳梢头,脉脉深水中浮着一轮圆圆的月亮,时而被对岸扫过的杨柳打乱了影子。而水中似乎投射出一个朦胧的身影来,一瞬间觉得很是熟悉。
芙雅定睛望去,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齐修远,齐公子。再望那人似乎在朝自己招手。
芙雅望了一下软塌之上的二夫人,二夫人阖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芙雅提着裙角轻轻的沿着这段的路途往前面走了一阵子,顺着白玉石的小桥到了对岸之上。
齐公子面色依旧,月光之下泛着淡淡的白色,负手立在一旁,望着芙雅说道:“四小姐,我知你的心意了。”
芙雅愣了一下,抬头望了齐修远的明眸道:“我的心意?”说的坦荡但是心中却是打了一个寒颤,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寿宴,飨宴之上自己似乎没有做出什么表示,怎么这齐公子却知道自己的心意。
齐修远接着说道:“这一场宴会之上,道是让我看明白了,以往做的那些都是徒劳了,看来芙家上下已经属意鹤玄兄了。鹤玄兄与四小姐的确是一对璧人,修远只能成人之美了。”
芙雅听完心中道是明了了,这齐公子以为自己是很愿意嫁入宇文家的,看来自己要走的目的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接着说道:“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定会找到自己属意的女子的。”
齐公子坦然答道:“就借小姐的美意了。”说道这里望了一下四周,接着说道:“小姐,我想你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有关老翁主与家姊的事情了。”
芙雅抬眼望去,只见此时齐公子的神色极其的明澈。
齐公子接着说道:“家姐,性格好强,况且宇文大姐夫不是嫡出,而是庶出。所以~~~”
芙雅听到这里不禁愣了一下,接着回话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我在芙家的时候听人说,大公子本是嫡出。”
两人刚刚谈到这里,忽然远处二夫人休息的亭台水榭中有人轻轻喊道:“女儿,你到那里了?”
芙雅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