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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他说过吗?也许说过吧,在某本家庭杂志采访他的时候,为了搪塞自己出道多年却绯闻为零的事,才信口这麽胡诌,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撒谎,他的确讨厌没有感情的性交,只不过他期望碰到的对象性别为:男。
「既然是这样,你来这干嘛!?该死的!」Kane发出一声怒吼,按在季迦亭肩部的手也加重了力量,像是恨不得把他捏碎。
季迦亭呆住了,似乎自从中学毕业以後,就再没有人这样痛心疾首的对他喝骂过了,Kane的样子就像他的老爹,像在质问儿子为什麽跷课一样。
「Kane……我……」嘴唇翕张著,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辩解,而且他脑子里也隐隐觉得:他是我什麽人,为什麽我要怕他误会?
「还是说……因为本身就喜欢男人,所以才选择这种方式还债?」
「你……说什麽?」季迦亭不敢置信的望向Kane,现在他们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可以看到Kane黑色眼瞳里僵著脸色苍白的自己。
「因为正好喜欢男人,所以才来的,对吧?反正也是做,为什麽不和更专业的做呢?你就这麽想的?什麽反对滥交一夜情……都是胡编的!」
Kane的脸色也异样的苍白,和季迦亭相比,他反倒更像被伤害的人,「否则我实在想不出有什麽理由。一个毫无性经验的人,居然来拍这种……」
「砰!」
季迦亭挥出拳。Kane的左脸立刻肿起来。
季迦亭一向看不起那种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有些时候,气极的时候,挥出一拳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你太过分了!」季迦亭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
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死,泪水才夺眶而出。
他的确没用,没有找到另一种更体面的方式还清那笔债,但是在一桩接一桩的丑闻後,他可以利用的,也只有这个虚浮的名头──哗众取宠也好,物尽其用也罢,总之,不这样的话,怎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凑足那笔钱呢?
一个同性恋者,不管他之前多麽洁身自爱,一旦隐瞒性向的谎言被戳穿後,他就什麽也不剩了。
初次在摄影机前作出那麽不堪的表演,无数次的NG,赤裸的触碰,毫无尊严的发出淫荡的声音,这些,都没能击垮的心理防线,却在Kane的一句话下轻易决堤。
──「因为喜欢男人才来拍这种东西。」
这话真让人难受。
季迦亭抱著膝盖坐在地上,身後是锁紧的房门,没有开灯的房间透进窗外暗淡的月色,风吹得树枝随风款摆,几片巴掌大的叶子扑棱棱贴到窗上,过一会儿又自己掉落下去,季迦亭就这麽盯著乌蒙蒙的窗户发呆,身後走廊上传来走动的声响,过一会儿又重新归於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季迦亭才抖抖酸麻的腿,站起身来。
他现在已经後悔了,不该打Kane一拳又什麽都不说的跑出来,倒显得像是心虚一般,他该打完之後再和他讲一通,把他讲得哑口无言才对。
可是现在回去已经不可能了,跟找碴似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处理突发事件和冲突这方面,能力的确不够,可是又睡不著,他像暴躁的马一样绕著床铺转了几个圈後,决定去买几瓶酒,喝了酒就能睡著了。他记得在这一层的走廊上,电梯间附近就有一台自动贩卖机,数了几张零钞,季迦亭趿著拖鞋打开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该睡的都睡了,不该睡的也早就关起门来办事了,可能是阳台的门没有关,一阵阵风灌进楼道,季迦亭揉揉鼻子。
「我今天一定要你说清楚!」男人愤怒的低吼从大敞著门的阳台方向传来。
「Jim,你到底在想什麽?为什麽一再拒绝我?!」那人又道。
是Ben的声音。Ben和Jim居然会吵架?这也太稀奇了吧。
季迦亭本能的放轻了脚步,他觉得这种时刻还是不要打搅比较好。
对於Ben的怒气,Jim像往常一样轻描淡写的用拖著长长气音的语气回答:「我在想什麽,关你什麽事。」
「哈?!关我什麽事?」Ben怒极反笑,「现在是你一直在拒绝我啊,我至少该知道原因吧!到底是因为什麽……」
「闭嘴。」Jim打断他,「想知道原因吗?那就是……我对你没感觉了。」仍是那种懒洋洋的腔调。
「没感觉?」Ben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之後是不短的静默,以及玻璃杯中的冰块被摇晃的声响。
季迦亭知道,这一定是Jim发出的,而且他并非表面上听到的这麽镇定,只有当他情绪激动时才会无意识做一些小动作,例如将剧本卷成筒状再散开。
「刚才我插何琦的时候你有感觉吧?」Ben忽然说。
「你……」
「我看到了,你很不自在,你在吃醋,还说对我没感觉?」
「啪!」
玻璃杯掉在地上,在它碎成数片之前,折叠椅发出不堪负荷的声响,Jim尖声喝道:「你干什麽?滚……唔……」
「对我没感觉?我倒要看看……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
两人的气息都变得紊乱,椅子持续剧烈摇晃著,甚至还传来衣物撕扯声,季迦亭尴尬的顿在走廊正中,他觉得今晚的啤酒恐怕是喝不上了,他尽可能轻轻的向後移动脚步……
就在这时,Ben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为什麽……」像是发现什麽了不得的情况。
「放开!」Jim怒不可遏的喝道。
「这种情形……多久了?难道就是从《豪门》之後就……」
「不是!」Jim否认,椅子发出空荡荡的摇晃声,又被一脚踢开,可见他是如何气急败坏的站起来。
Ben追问道:「怎麽会这样?」他焦躁的走来走去,「我不知道……抱歉,你有去看医生吗?医生怎麽说?我记得你原来……」
「我说过了,我对你没感觉,我对任何人都没感觉,现在你信了?」Jim的声音锋锐得像刀片,「信了就给我滚──」
「……对不起。」沈默了好一会,Ben才大步走开。
季迦亭赶忙靠紧墙壁,幸好Ben朝另一个出口走去,才没尴尬的相撞。
Jim仍留在阳台,时不时为自己倒上一杯,但摇晃冰块的声音也没有停止,他看起来很寂寞。
「原来你躲在这喝酒。」半个小时後,季迦亭装作偶然路过朝他走去。「我也睡不著,正要去买啤酒。」
Jim看看他,像往常那样微笑著点点头当作是打招呼。
「为什麽不一起呢?」他指指另一张折叠椅:「不过只有一个杯子,介意吗?」
「有免费的酒和酒伴,哪还敢介意?」季迦亭笑笑,踏过地上玻璃杯的残骸,在Jim身旁的椅子里坐下。
Jim为他重新添入冰块兑满一杯,递过去。
「别嫌弃,只是用来调咖啡的威士忌。」
「不会,我喜欢口感柔和一些的。」季迦亭浅啜一口。
看得出来Jim的心情仍未平复,尽管他已装得毫不在意,但没有了酒杯,他的手好像就无处安放,玩弄了一会麽指的指甲後就抱住膝盖发起呆来。
Jim鲜有安静的时候,但他一旦安静,就说明他醉了或是心情真的很不好。
季迦亭不希望他继续喝下去,便只能抱著酒杯小口小口不间断的饮著。
「今天感觉怎麽样?」Jim忽然说。
「啊?」季迦亭一怔,转过头去见Jim的眼睛亮晶晶盯著自己,眼里都是戏谑的神情,才明白对方指的是什麽。
「啊……实话就是,糟透了。」季迦亭说。
「我猜也是!」Jim大笑起来,随即又道:「第一次嘛,难免,不过你表现还算不错。」
「谢谢。」季迦亭小声答。
「和你正相反,我第一次时很兴奋呢。」Jim又说。
「呃?」
看来Jim真的是醉了,他双臂抱著膝盖,像小朋友那样在躺椅上摇晃自己的身体,滔滔不绝的说著。
「我上幼稚园时就发现自己喜欢男孩了,整个初中都在暗恋体育老师,初三毕业的时候我向他告白了,还企图把第一次奉献给他,结果他吓得落荒而逃……唔!」他点点头,像是对自己说:「就是那一年,我开始和男人交往……」
「来到辉豪我很高兴,真的!可以和优秀的男人做爱,还不用担心健康问题──呃!」他的叙述被一个响亮的酒嗝打断了,他开始瞄向季迦亭手中的杯子。
季迦亭把酒杯拿紧了些,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为什麽还会退出呢?」
这回问到了点子上,Jim晶亮的眼睛霎时笼罩上一层雾气,这令他看起来没刚才那麽开心了。
「因为……老了吧。」
「老了?!你在开玩笑!」季迦亭夸张的瞪大眼睛。
他虽然不清楚Jim的具体年龄,但是在他看来,Jim无论皮肤还是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更别提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年轻人怎也学不来的风情了。
「呵呵……」Jim又傻笑著低头拨弄自己的脚趾,那双脚白白的,又窄又薄,从纯棉的睡裤底下伸出来,好像少年的一样。
说实在的,季迦亭真没想到Jim的睡衣会是这种款。
宽大柔软的两截式睡衣,印著兔子和胡萝卜的卡通图案,在这之前,季迦亭还以为和Jim最相配的应该是深色丝质睡袍才对,系带也要松松垮垮的,露出胸膛恰到好处的V型。但是棉质睡衣也异常相衬,尤其在酒醉的Jim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会对穿卡通睡衣的Jim忽然发情的Ben好像更强悍……
「是这里老了。」Jim出其不意的说,又指指自己的心口。
「是累了?」季迦亭问。
Jim笑笑没有出声。
季迦亭便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明天……是什麽安排呢?」
「啊,正好告诉你,你和Kane的肉搏戏改在外景拍摄了。」
「咦?」
「月牙湾,坐飞机只要一个小时,那里有弧形的海滩,大片的礁石群和岩洞,还有欧式风情的别墅哦,所有的外景戏都在那拍。」Jim摇头晃脑的说。
「可是你觉得狼人会居住在海边吗?」
Jim大笑,笑过之後喘了一大口气,说:「狼人不住在那,可是Kane住在那!」
又是一个不知道的讯息,季迦亭竖起耳朵。
「Kane的家乡就在那,曾经的旅游胜地,他家开旅店的,可以为咱们打折扣~你要晓得我的辛苦,上面就批下来这些钱,当然要计画著来~」
「好吧,住在海边的狼人族群……」季迦亭苦笑著点点头表示理解,下一秒又忍不住问起:「既然Kane家在月牙湾开旅店,那为什麽还、还要拍GV?」
好吧,虽然刚和Kane大吵了一架,但他还是想知道有关那个人的一切。
Jim看他一眼,缓缓说道:「其实每个走上这条路的人背後都有段故事,完全出於喜爱的人,大概只有我吧──哈哈!」
季迦亭静静等著,等Jim讲出Kane背後的故事,但是没想到Jim笑够之後,却话锋一转:「哎呀……背後议论别人真不好,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大概没这个机会了。」季迦亭握紧杯子喝了一大口。
Kane满脸怒气的样子仍浮现在他眼前,以及那些不堪的话语。
「咦?你问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你的。」Jim歪了歪脑袋,然後,又是那句:「他可是喜欢你很多年呢!」
骗人!季迦亭抬起头,脸上清清楚楚写著这两个字。
「你不信吗?」Jim讶异的说,「Kane半年前就不接片了,因为知道这次你要参演,才请我为他添这麽个角色的,难道你不觉得﹃暗恋者狼人表哥﹄这个角色其实可有可无吗?」
「……」季迦亭低下头,心里有些震动,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可是他连我有夜盲症的事都知道……
Jim仍在继续说著:「他啊,只要有你消息的杂志都会买,像不像少女追星族?」
但是他刚才还说了那样的话,真是气人……
「那条丑闻刚爆出来的时候,他可气坏了!那个鸭子,叫什麽来著?朗少是吧?」
「你怎麽知道?!」季迦亭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这个名字他绝对没和任何人透露过──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快忘了,那夜他实在太醉,还是後来楚乔帮忙联系付封口费时提过这个名字。
「怎麽会不知道啊……」Jim晃悠著脑袋,眼中露出好笑的神色:「Kane啊,他把人揍惨了,打得他几乎一个月不能开工,否则这种趁火打劫的家夥,怎麽可能不再找你麻烦……」
後面的话季迦亭就没有听清,他脑子里只回味著他与Kane相处时的每一项细节。
静谧花园里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一本正经的说「这只是演戏」的男人;手心相抵时渗出汗水的温热掌心……以及,就在刚刚,那个家夥还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