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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婴儿一到她怀里,就不哭了,打了一个哈欠,竟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筱竹的眼眸十分温柔,手脚极轻极细心,不光傅倾颜看的有点愣怔,连半睡半醒的王真儿看的也是彻底的醒了神,只顾呆呆的看着,眼眸中有留恋和羡慕,还有一些放心和不舍。
筱竹将婴孩抱到王真儿床边,道:“他睡着了,长的真像你……”
王真儿眼眸一酸,就流下泪来。她似乎想挣扎着起来,可是却连起身也不能了,只是看着萧沛和傅倾颜,喃喃道:“……皇上和娘娘的大恩……我,我永生永世感激不尽,愿……愿这个孩儿再不知道我的名讳,不知其生母是谁……我只愿他平安长大,一生无忧,不要……再被过去的血脉和一切所累……皇上,娘娘,还请往后多加庇护这孩儿,下辈子……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恩情,这一辈子,怕是……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断断续续,能说出这一大串话,已是十分不易,一说完就喘气,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的很。
傅倾颜忙上前帮她拍着胸口,见她半天回不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呼吸犹如纸片,老风箱一般已经没了多少头绪和规律,光看着都令人十分心疼。
“别说话了,好好养着……”傅倾颜眼睛一酸道。
王真儿似乎是想将自己的力气用尽一般,苦笑着道:“若是不说,怕是以后再无机会说了,娘娘,求您,答应我……”
“好,我保证,你放心……”傅倾颜道,道:“筱竹姑姑你也看到了,她待孩儿如亲生,虽不能如你所愿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姑姑心肠慈软,慕相人品贵重,这孩子以后定是不差的……”
王真儿轻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傅倾颜听的却是越发的难受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慰她会好的,也不对,说别的,只怕更加难受。
王真儿有些不舍的看着孩儿,道:“……有娘娘的承诺,我就放心了,这一辈子,最大的运气竟是用到了这里……没了我才好,没了我,他才有新生,一切的一切就都断在我这里吧,什么前朝血脉,全断在这里吧……他的新生,才是是旧的离去的开始……我很庆幸……自己有幸遇到了娘娘这样的慈和之人……”
“他是我生命的延续,就这够了……”王真儿道:“能将他生下来,是我一辈子的希望……”
“这样,我就很满足了……”王真儿喘着气,道:“……这一辈子活的不像个人样,这一生也没什么可提及的,那么微不足道,好在一生结束的时候……还有他,他是我最大的成就,活过的证明……”
王真儿抬起了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娃娃的手,却没多少力气支撑着她抓紧,最后手只好慢慢的放了下来,仿若力气用尽,再说不出话来。
筱竹和傅倾颜听的忍不住泪如雨下,哽咽起来。
王真儿再不说话了,只是将目光放到婴孩身上,眼中全是不舍,看向傅倾颜和筱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激。
筱竹低声道:“……你放心罢,我一定待他如亲子,慕相也会费心的教好她,叫他好好做人,不会叫你失望……”
王真儿感动点头,眼泪也流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伤感不已。
胡老太医摇摇头,叹着气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萧沛也适应不了这个气氛,跟着走了出来,道:“胡老太医,不知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左不过这几天了……”胡老太医道:“恐无法再长久。如今她心愿一了,也许……”
萧沛听懂了,便不再说话,只是有些心疼傅倾颜。
她面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与这个王真儿也有几分血缘联系,如今,又要面对她的离去,萧沛怕她受不了。
过了好一会,待王真儿撑不住睡了过去,筱竹和傅倾颜才出来。
筱竹将孩儿递给胡老太医,胡老太医小心的抱着,眼露慈爱,将他放到另一屋的小床去睡了。
“娘娘,怕是就这么几天了,这估计是最后一面……”筱竹道:“她心愿已了,她的后事,有我为她操心,娘娘只管放心,不必再伤怀……”
傅倾颜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放心。这母子就交给姑姑了……”
筱竹应下,见时间不早,傅倾颜和萧沛匆匆告辞,出去回宫。
想到这是最后的见面,傅倾颜的心情略有些沉重,发呆之余见自己的手被萧沛给紧紧的捏住,心中便是一软。
“颜颜,尚还有我……”萧沛道:“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傅倾颜心中一暖,天下之寒凉,幸而有你陪我度过这生离死别的一切时刻,我才能如此淡然。
☆、第624章 后怕
过了不过四天功夫,王真儿在睡梦中阖然长逝。
她的葬礼无声无息,悄悄的拉出去,找了个地方给埋了,却连碑上的字也没有,甚至也无法祭奠。
筱竹心中难过,给她备了上好的棺木,待一切都处理好了,才出了府,去给她上了坟。
新坟不过是一处小山坡,一块无字石碑,其它什么也没有。
“虽不能留下只言片语,但我会记得对你的承诺,你放心的走吧……”筱竹一面烧着纸钱,一面低声道:“待他长大了,我会叫他每年都来给你烧纸,虽不能告知他你的身份,可我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他的亲生母亲……”
说罢,已是泪如雨下。
阴阳相隔,是这世间最伤感的事。
心腹的丫头低声道:“夫人,回去吧,在这呆久了,未免引人注意……”
筱竹点头,这才下了山回府。
这座荒山少有人踏足,想来她也不会受人打扰,如此才好,她本就是爱静的女子,在此处安息,也算是个好去处。
回到府中,胡老太医正抱着婴孩满院打转转,筱竹上前道:“义父,你哪儿抱得动他,别累着了,我来吧……”
“无碍,不过不足月的婴儿,能有多重?!”胡老太医笑着道:“有他在,府中也不寂寞,也热闹些……”
筱竹接过来婴孩,眼眸转柔,道:“是啊,若是无双见到,定也喜欢,瞧他长的多可爱……”
“可惜他还不能现于人前,在府中还是要小心一些……”胡老太医道:“这孩子,还不到能见天日的时候……”
“以后闭门不出,”筱竹道:“能省许多事,也不会叫旁人知道了他的存在,一切,等无双回来,他会安排妥当的……”
“嗯。”胡老太医笑着道:“少不得又要给他编织个来历才可……”
“其实旁的不怕,只怕他的身世给他造成困扰,就像娘娘如今还困于是傅太尉之女一样,我什么都不在意,只怕这个,我看着娘娘虽然不在乎,可是却深受名声所累,所受的诽谤,心里难过的很……”筱竹叹道,“这个孩子,平常一些才好,长的太出色,又要像娘娘一样深受其苦……”
胡老太医道:“一定要瞒住的,他的父母这样敏感的身份,养父母又是你和慕相,倘若叫上皇知道,只怕没人能容得下他……”
筱竹手一紧,喃喃道:“我一定会护住他,绝不叫他受任何伤害……”
她的眼中带着一股坚定,流露出的也是母性的慈爱眼神。
胡老太医摸了摸胡子,虽然有点担忧,可是,看义女如此喜欢这婴孩,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府中有个婴孩是不一样的,她的眼神都变得灵动多了,整个人更是活灵活现,灵光了许多许多……
这样的筱竹是胡老太医乐意看到的,这样的状态,才是一个人该有的精神状态。
可是,他又怕她对这个婴孩寄托了太多的情感,万一这婴孩出了意外,对筱竹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子女对于父母来说,也是一柄双刃剑吧。胡老太医想,为父母者,为子女计深远。
他对筱竹何尝不是如此。事未临头,就已经想到各种她会受到伤害的可能……
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将一切伤害杜绝于外。
消息报到傅倾颜那里,傅倾颜一时也有点接受不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有点烧心的疼痛感觉。
傅倾颜坐在帐内发呆,萧沛听了消息就知道她肯定难受,抛下政务就过来了,进来看到她果然在发呆,便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道:“别难过,颜颜,还有我在……”
傅倾颜眼睛有些发红,手紧紧的纠住了他的衣袖,有点哭不出来的呜咽声涌出来,听的人更加压抑难受。
萧沛万分心疼,可他嗓子就跟被堵住了似的,他无法阻止王真儿的逝去,更无法感同身受她的难受,可他也是万分的后怕,心里像是被插了一刀。
原来,女子产子是如此凶险之事,但有半点不好,就是踏进鬼门关……
萧沛的手也搂的越发的紧,心中的后怕却无法与傅倾颜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萧沛是真的被吓到了。
一个生命,因产子,就这么去了,无声无息,不过一个月不到的功夫,就这么消失在世上。
这样的结果,萧沛有些不能接受。他也缓不过神来,只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十分堵的慌。
两人宽慰了许久,过了好几天,才缓过一些神来,傅倾颜能随着时间慢慢的忘却,可是,萧沛心里却留了不少阴影,总觉得产子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想到颜颜往后也要如此,他就心里万分害怕……
可他却无法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只有小豆子天天在他身边,联想到那天他的反应,猜到一二。
见他心情不顺,才会劝解两句,然而这些劝解,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月华公主很快就感觉到了傅倾颜的情绪不对,她没有劝解,只是却天天陪在傅倾颜身边。
傅倾颜也察觉到了她的担心,这才主动提起。
“皇嫂,我只是担心你,”月华道:“……可是那女子有什么事?!”
傅倾颜道:“她去逝了……”
月华吃了一惊,脸色微微变了,道:“怎么会?!那婴儿呢?!”
“婴儿好好的,在慕相府上……”傅倾颜道:“长时间的颠沛流离,她心中甚是惶恐,在这个阶段产子,的确是为难她了……”
月华一脸的可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倾颜道:“她与我长的有些像,我与她算是有些血缘关系吧……”
“傅家血脉?!”月华道。
傅倾颜摇头,道:“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我母亲,其实是前朝血脉,前朝灭国后,她就流落民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嫁与了父亲为妾,生下了哥哥和我……王真儿也一样,只不过她却是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的,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惶惶不可终日,每天背负着这样的秘密生活,太累了,她能熬到现在,已是奇迹,有这些恐惧在,又怎能长久?!她的离世是意料之中的……”
月华公主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傅倾颜。
“这件事情,你皇兄也是知道的,你将要嫁与哥哥为妻,你可在意?!”傅倾颜道。
月华摇摇头,道:“只是有些震惊……”
“娘亲并不知自己身世,她才能少背负一些东西,至少比王真儿命好一些罢……”傅倾颜道:“若叫王真儿选,只怕她也是不想知道的,可惜……”
月华忙拉住她的手道:“既是如此,皇嫂也不应被这所累才是,不管这秘密有多大,有我,有皇兄替你背负,你不必这样累,这样为难自己,可好,皇嫂,你天天如此,我心里真的很担心……”
“我没事,只是王真儿乍然走了,我有点伤感,过两天就好了……”傅倾颜道:“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我已经渐渐习惯了,都是要走的,人活着,总有离世的一天,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皇嫂……”月华道:“还有我在,你别想这些了,不管皇嫂是什么身份,如今你只是我的皇嫂……”
“嗯。”傅倾颜笑了笑,道:“此事你父皇也不知道的,不过他应该心里清楚,只是不肯戳破罢了,这是他对你皇兄最好的爱。他知道你皇兄心里有我,假装不知道……”
月华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皇嫂口中所说的宣帝,与她印象中的是同一人吗?!
不过父皇对皇兄与对她终是不同的,这一点,勿庸置疑。
傅倾颜缓了缓,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徒增伤感,你的鞭子送与了哥哥不曾?!”
月华乍然一听就红了脸,扭着帕子,低声道:“……他最近未进宫,”
“是吗?!”傅倾颜笑着道:“明日我召他进宫……”
月华公主还是有些扭捏,道:“我有点送不出手,做的时候没有多想,做好了以后才觉得有点丑,不合时宜,也不是什么好物件,只怕不及名家所做,我……皇嫂,要不就算了吧,我再做一样就罢了,这鞭子实在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