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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还这么小,她的人生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他答应过雨涵的妈咪,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要好好疼爱她一辈子,她还这么小,才五岁的小人儿,怎么可能五年就是一辈子!
回到病房,雨涵已经醒过来了,她高兴的看着司俊以问:“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司俊以摸了摸雨涵的小脑袋,“你趁爹地不在家就生病,你真不乖。”
“人家也不想的嘛。”雨涵讨好的看着司俊以,“我现在已经好了,不头痛也不发烧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可以,医生说你的感冒细菌还没有全都杀完,所以还要再等几天。”司俊以准备继续用感冒这个幌子来骗司雨涵。
司雨涵很失望的说:“那好吧,我听医生的话。可是爹地,你一定要每天来看我哦。”
“一定会的。”司俊以跟司雨涵拉了勾,问她,“你想吃什么?爹地给你去买。”
“我想吃茉茉阿姨上次给我做的布丁。”
“我回去给你做,做好就拿过来给你吃。”曲茉桐一边说一边拿起包包,往外走去。
周沁雪在一旁说:“俊以,你刚刚回来,也回去休息吧,顺便送茉茉回去,我陪雨涵就行了。”
司俊以想了想,便说:“好。”他也想回去查一下关于白血病的资料。
在回家的路上,曲茉桐试探着问道:“雨涵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司俊以捻了捻眉心,很疲惫的样子,“是白血病。”
曲茉桐沉默了,虽然她从医生对于雨涵的种种迹象能够猜出雨涵这次病的不轻,可是听到“白血病”这三个字时,她还是被惊到了——雨涵还那么小,难道也要像彦彦一样,早早的离开人世吗?
莫非是报应
“茉茉,你说我是不是得到报应了?”司俊以极力克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紧抓着方向盘,手上青筋毕现,“我害你失去彦彦,我破坏别人的婚姻,我自私,我无耻,我道德败坏,所以老天故意要惩罚我,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曲茉桐下意识的去安慰他,“总裁,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知道彦彦的事你不是故意的,你和沈小姐本就是两情相悦,不算你破坏别人的婚姻,雨涵的病可能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磨难,她熬过去了这辈子都会幸福快乐不会有任何坎坷了。”
“雨涵那么小,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为什么要给她磨难,我宁愿我来替她接受这场磨难!”
“其实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觉,被医生宣告患有绝症的感受就像是无缘无故被判了死刑,当年医生告诉我得了癌症,只能活一年的时候,我很气愤,我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我尊敬师长,我学习优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当时也问过很多遍,后来我想通了,可能老天爷是想给我勇气去做一些我从来不敢去做的事情,比如说偷偷生一个沈焰的孩子,延续我对他的爱。”曲茉桐语重心长的说,“所以总裁,我们不要再怨天尤人了,老天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奥义,我们猜不透,只有勇敢的披荆斩棘,踏平这些磨难!”
司俊以很讶异的看向曲茉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得过癌症?”
“是乌龙。我怀了彦彦之后才知道原来医生把我的检查报告跟别人的弄混了。”曲茉桐很认真的安慰司俊以,“所以老天其实是公平的,他没有很残忍的夺去我的生命,所以我相信雨涵一定也会没事的。”
“多希望雨涵的检查报告也是医生搞错了。”司俊以说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只能是她的幻想,因为雨涵住的是私立医院,每个医生同时期只能有一个病人。
还有一个直系亲属
司俊以回国之后忧心的不只有雨涵的事,还有他和沈燃的事。
虽然旗帜的公关部替他打发掉了大部分的媒体,但每天还是有一些狗仔偷偷的跟着他,让他不厌其烦。
而且更重要的是,徐家在这个时候也发表了一份声明,表示徐遇安和沈燃取消婚约是双方共同提出的,原因是两人性格不合,徐遇安还在公开场合几次三番通过镜头隔空祝福他和沈燃,大度得简直让人害怕!
Tony的办事效率很高,司俊以吩咐他的第二天,就有一支医疗队伍从美国赶到了S市,其中有三名权威的儿童白血病专家以及三名专业的护士。
在给司雨涵重新做过检查之后,专家们给出的医疗方案是骨髓移植。
司俊以和周沁雪都去做了匹配检查,结果都没有匹配成功。
主治医师Jack问司俊以:“难道病人没有别的直系亲属了吗?”
司俊以想了一想,说:“有。”
Jack说:“那你赶紧联系他来做匹配检查,要知道,与病人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般匹配成功率要高一些,越早找到匹配的骨髓,治愈率就越高。”
司俊以当然明白这一点,他马上离开医院开车直奔那个直系亲属的家。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盘旋而上,终于在半小时后抵挡了一栋豪华别墅前。
门口的保镖看见摁门铃的是司俊以时,着实吓了一跳,忙一路小跑过来替他开了门,“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司俊以答非所问,“我爸在家吗?”
“老爷今天没有出去,在家。”
司俊以便往别墅主楼走去,他猜想,这个时间段,司耀棠应该在书房练字。
果不其然,他到达主楼的客厅时,司耀堂正从楼上下来,手上还有未干的墨汁。
司耀堂一步一步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用嘲讽的口吻说:“听管家说你回来了,我本来是不信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司俊以,你不是说你再也不会踏进司家半步了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当年的事
司俊以假装没有听出司耀堂语气中的不善,低声说道:“爸,雨涵生病了,我们现在很需要您。”
谁知司耀堂却像被刺到痛处一样愤怒的说:“我早就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孽种!如果不是为了她和她妈,你哥就不会死!”
司俊以很诚恳的说:“爸,我知道您认定是嫂嫂迷惑了哥,让哥宁愿跟您决裂也要和她结婚,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雨涵是无辜的,为什么您就不能宽容的接受雨涵呢?”
“我一向很宽容。”司耀堂很傲慢的说,“要不是司俊恒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司俊以忍不住冷笑,说的好像自己是圣人一样,如果不是他阴险狡猾,哥哥怎么会飞车带嫂嫂逃跑,然后出了交通事故!
只是轻轻一声冷笑,却被司耀堂听见了,他不依不饶的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做了多大的让步你不是不知道,我甚至亲自派人去接那女人回司家,可是俊恒他却偏偏与我做对,偏偏要带着她连夜搬走,搞得连命都没了!我真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恨我这么多年。”
“您的让步就是让哥把嫂嫂当小三一样金屋藏娇,然后娶你选定的正室人选,你想让嫂嫂一辈子无名无分,生的孩子都要交给正室养,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很霸道很残忍吗?”
“这是我对一个陪酒小姐最大的让步,难不成我司家要娶这么一个下贱的女人做长房长媳!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嫂嫂不过就是在酒吧工作过几天而已,你就认定她做的是不正当行业!说你是老顽固一点都不为过!”
司耀堂气道:“对!我就是老顽固!做我们司家的媳妇必须跟司家门当户对,而且必须身家清白,所以不管你想娶那个小秘书还是沈燃,我都绝对不会同意!”
司俊以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不服输的说:“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我只会跟我喜欢的人结婚!大不了你也赶我出司家,你也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删掉!
救不了她
司耀堂气得胸口不住的起伏,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摆了摆手,蹒跚着往楼上走去。
他不是不想好好跟司俊以说话,只是他们的想法差的太远。
待司耀堂消失之后,司俊以才恍然想起,他来是要求司耀堂去救司雨涵的。
他真想打自己一耳光,居然在这个时候跟司耀堂赌气,被他骂几句又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雨涵的病,不是吗?
司俊以于是往楼上走去,预备给司耀堂认错,然后再跟他说下司雨涵的病情,他相信,司耀堂如果听说雨涵生存下去的希望在他身上,不会真的不管。
他走到司耀堂卧室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他推门,已经推不开了,应该是司耀堂生气了,把门锁上了。
于是他站在门外,很悲伤的说:“爸,雨涵得了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请你跟我去一趟医院,救救她。”
里面没有人回应,司俊以又重复了几遍,司耀堂还是没声音。
司俊以着急了,他用力捶门,“爸,怎么说雨涵也是你的孙女,她也是你的血肉至亲,难道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
门锁咔哒一声,司耀堂走了出来,他很冷漠的看着司俊以,“对不起,我救不了她,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司俊以疯狂的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相信你这么狠心!”
“你不相信?我记得十五分钟之前,你亲口指责我自私、霸道、残忍,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司俊以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是在气头上,我说的都是气话,爸,从小你就教导我要心存善念,你一定会救雨涵的,对不对?”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司耀堂重新走进书房,然后关上了门。
司俊以愕然的站在那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居然对雨涵的生死置若罔闻,原来他不仅顽固,而且无情。
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办……
擦头发
司俊以开车下山,这一趟司家之行让他非常绝望,他绝望的不仅仅是雨涵可能失去了一个可能匹配的骨髓,他绝望的还有司耀堂的态度,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变成了这样冷漠狠心的一个人……
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司耀堂了,以前虽然他也恨他,但是他也知道,司耀堂不是刻意要哥哥和嫂嫂死,可是现在,他竟然见死不救!他真的无法接受!
车子开进市区,离他自己的家还有一条街道的时候,突然熄火了。
司俊以麻木的走下车,往家里走去。
天已经全黑了,路边的夜市开始热闹起来,不断有人向他兜售自己的货物,他看也不看,像个游魂一样往前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Kao!怎么好好的下雨了!”
然后,就像是快闪一样,所有的小摊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回到家反倒把曲茉桐吓了一跳。
“总裁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外面下雨你也找地方避一下啊。”曲茉桐扶着摇摇欲坠的司俊以走到他的房间,然后说,“我去给你放热水,你好好泡个热水澡。”
司俊以泡完澡,换好干净衣服出来,正好看见曲茉桐端着一碗姜汤进来。
他喝了口姜汤,问道:“雨涵今天怎么样?”
“还好,今天幼儿园老师带小朋友们去看她了,她很开心。”
司俊以喝完姜汤,把碗放下,大字型躺到了床上,然后疲惫的闭上了眼。
曲茉桐在旁边提醒道:“总裁,你头发不擦睡觉很容易感冒的。”
司俊以全身无力,不想再动弹,于是耍赖道:“我不是已经喝了姜汤了吗?”
“可是……”
“我好累,我想睡觉,你也回房吧。”说完不到十秒,竟然真的睡着了。
曲茉桐无可奈何,自己拿了一条干毛巾替司俊以擦头发,现在雨涵很需要他,所以他不能生病。
她轻轻的把他的头发放在毛巾里按压,直到水分都被毛巾吸收,一缕一缕的全都搞定之后,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要离开,突然……
我们结婚吧
曲茉桐正要离开,突然司俊以拉住了她的手,他在梦中呢喃着:“不要走……”
曲茉桐突然就很难过,她从来没有看见司俊以这个样子,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眉头紧锁,就像陷在一个可怕的梦境,怎么也走不出来。
如果司俊以失去司雨涵,一定也会像她失去彦彦一样那么痛不欲生。
感同身受的曲茉桐蹲下身去,反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你好好睡,我不会走。”
司俊以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换了个姿势,但是仍旧抓着曲茉桐的手。
曲茉桐就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坐在司俊以的床上,坐到后来实在太困,便趴到了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