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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龚明月,龙井的嘴巴就翘了起来,”小姐死了,夫人哭得那样儿,老爷却一眼不看的,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我忙一把捂住她的嘴,急道,”小姑奶奶,你少说几句罢,这样的话是我们做奴婢的人说得的么,可是想挨柳妈的大耳刮子了?”
柳妈是龚府里专门给丫头婆子们上规矩的人,相当于是内苑里的女管家,身体肥胖健壮,打起人来又凶又狠,这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没有不怕她不恨她的。
龙井吓得一吐舌头,再不敢吭声了。
才说到柳妈,只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管家就带着柳妈过来了,一见龙井在,管家狐疑的看了看我们姐妹,我慌忙向他轻轻摇头,示意我并没有说什么,他这才放心,找了借口将龙井支了出去,这才指了我对柳妈道,”从今儿起,云雾就不叫云雾了,她就是我们家的小姐龚明月,你选几个贴心听话嘴巴牢的丫头来服侍她,小心着点儿。”
柳妈有些吃惊又有些了然的,看了看我,点头应道,”是。”
我转过头去,心里明白,他不过是怕我变卦,怕我逃跑了而已。
毕竟,这可是欺君大罪呵!
半个月后,一辆马车从龚府的侧门载着我离开了扬州,龚老爷亲自随行护送,除了前呼后拥的家丁们外,我贴身使唤的只有一个哑婆婆。
看着哑婆婆,我实在佩服龚老爷的大胆,他将一切计划得极周密的,如今知道真正的小姐已经死了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小姐的尸身当天夜里就被偷偷的抬出去埋了,一场大雨过后,人神不知。外人看着马车出城,都以为龚府的小姐都还活着,如今,是去京城参加选秀去了。
许是将日后飞黄腾达的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龚老爷对我倒挺客气,马车里布置得舒适而又干净,有厚厚的锦垫被子,茶水点心,甚至,还有几本书,龚老爷传话来说,要我从现在起,要当自己是真正的龚明月,该使唤谁使唤谁,想要什么要什么,务必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
第5章 选秀 一
如此,一路上走下来,我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奔波之苦。
一路走得极快的,不到二十天的样子就到了京城,龚家在京城亦是有产业的,看房子的人早得了信儿,早将房屋打扫的干净了等着,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龚明月,是以,一进去,管家就给我派来两个年轻伶俐的丫鬟,换下了那个哑婆婆,我这才自在些。
接下来的日子亦是忙碌的,龚老爷见亲会友,逢迎阿谀,逢人就将我夸一遍,我却毫无喜悦之感,随着选秀的日子一天天的近,我的心一天天的沉重,每日里对着镜子里自己精致的面容,我第一次恨自己为何生得这样好。
双手合十,我暗自祈祷,苍天有眼,爹爹保佑,千万别让女儿入选,让我落选吧,一定要让我落选。
然而越是怕,事儿就来得越快,终于,选秀的日子还是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龚老爷逢迎阿谀的缘故,还是使了银子钱了,第一轮初选时,主持的太监只抬起眼皮看了看我,问了我名字,就摆手让我通过,我失望之余,只得期望三日后的再选,然而三日后的再选,虽然主持的已是内务府的大总管,亦严格了许多,却依旧将我通过了,哪怕在考我才艺时,我故意弹错了琴音。
到这个时候,我是真的慌了,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就是半个月的训练,然后,由皇帝亲自挑选。
而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呵,这几天我有意无意的打听,都说这个皇帝最是荒淫暴虐的,看见美貌的女子总要占为己有,然后,再弃如草芥。
按规矩,再选通过后的第二天,我就要住进宫里去了,若万一半个月后被选上了,就此生难有出宫的日子了。我的心里惶恐难受,想了又想,命人请来了龚老爷,我决定和他谈谈。
龚老爷亦是极紧张的,很快的就到了,屏去了丫鬟,我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如他所愿,此时我的已丝毫没有一个丫鬟面对主子时所该有的恭敬,我的脸色严谨端庄,不苟言笑,冷凝的看向他,”明儿我就要进宫了,我知道老爷是不想我出来的,只是,我一辈子不出来,我就一辈子都是你龚家的女儿,你想要的,我会努力去为你做,但是我也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好好儿的对待我的母亲和妹妹……,”说到这里,我到底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良久,我狠着声道,”我若得不入皇上的青眼,自然不敢说什么,依旧是你龚家的奴婢,若我留下了,你却又不能对我母亲妹妹好的话,那时,我身为天子妃,你是瞒不过我的……”
其实我很想说那时我是天子妃,我定不饶他,然而想到到底离着远,万一他心里生了恨,就算真做了什么对我母亲妹妹不好的事,我又哪里就能都知道呢,如此,唯有拿话先震慑了他再说了。
龚老爷看看我,”你放心,你只要专心的为我做事,我一定不会刻薄了你的母亲和妹妹,”说到这儿,他的唇角起了一丝不知是何含义的笑,”我龚家家大业大,你若当选,我龚家势必如日中天,更上层楼,别说是你母亲和妹妹这两个人,就算再来二百个,我亦一样能够好吃好喝的养活着。”
第6章 选秀 二
看着他的嘴一动一动,我微微的闭了眼,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了许久,不停的将事情掂量计算着,替选进宫为妃,荣宠时虽然荣华富贵,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个人都想将你弄死,那时防不胜防,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送了命,不得宠,亦同样是个人就能使唤喝斥欺负你,那时人不人鬼不鬼,亦是苦不堪言呵!
我手捂胸口,不停的问自己,这是我要的么,我以后就得过那样的日子么,我要离开我的母亲和妹妹,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们了么?
一想到母亲和妹妹,我的心就一阵刺痛,不,绝不,我一咬牙,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宫里有宫车来接,进宫是不能带侍女进去伺候的,我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就随着来者上了宫车,不曾想龚老爷却又塞了一个包袱到宫车上来,目光慈祥,语气亲和的道,”明月啊,到了宫里头,要小心谨慎,规矩守礼,万万小心啊。”
我看着,无声的点头,他眼里的希翼我怎能不知道呢,掂一掂手里的包袱颇有份量,我就知道这个包袱里装的都是让我用来打点的黄白之物了。
进宫半个月,说是训练,其实无非是教我们宫里的礼法和规矩,我每日漫不经心的跟着众秀女装模作样的学着,心里对于半个月后的皇帝亲选又盼又怕,盼的是早日了了这件事,我好早些脱身了不必再受这个煎熬,怕的是,万一我被皇帝选上了,可怎么是好?
要知道这次入选的三十名秀女里,我的相貌绝对是上上之品呵!
这让我再一次恨起自己的容貌来,女人生得太好了,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烦恼,宠也好爱也好,全是因了你的这张脸,而一旦有了什么事时,则女人就成了红颜祸水,不能原晾!
我这样的郁郁寡欢,却看在了跟我同住一屋的秀女的眼里,她笑着过来,拍着我的肩道,”明月姐姐,你怎么了,又在发呆?”
我忙露出清婉的笑,”清荷,你怎么还没有去睡。”
韦清荷笑得嫣然,”再过三日就是大选了,说真的,我这心里还真是很紧张呢,嗯,明月姐姐,咱们这群里,数你生得最好,这次啊一定是要占头魁的了。”
我笑着一拍她的手,”说什么呢,你生得就差么,昨儿我还听那个叫雪燕的秀女说,你的身段儿最窈窕,皇上必定一眼就看上你,目光再落不到别处去呢。””哟,那小蹄子的话,再不能听的,她嘴上这样说,心里还不定恨成什么样儿呢,我也听她说过,说姐姐你生得这样好,皇上见了你,必定魂儿就没有了的,不过啊,只怕皇后太后太后容不了你这样的狐媚子,所以生得再好也没有用,”韦清荷一脸愤慨的说。”哦,是吗?”我只淡淡一笑,心里已是厌烦了起来,早听说后宫的争斗极残酷的,可是我没有想到,都还只是秀女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有人在背后这样诋毁咒骂了的。
第7章 夜惊
韦清荷见我一副淡淡的样子,她有些着急的一牵我的袖子,”明月姐姐,你怎么一点儿反映没有啊,她那样说你呢。”
我站起身子,拂一拂衣襟上的流苏,”罢了,她爱说只管让她说去,你还能去封了她的嘴不成,左不过再熬三天,到时她为妃我出宫,也就没有了牵扯了。””什么,你出宫?”韦清荷一愣的样子,”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会出宫呢,你生得这样好……?””她不是说了么,皇后和太后容不下我这样的狐媚子啊,”我轻笑着,越过她的身子,向门外走去。”咦,你现在要出去么,很晚了啊?”韦清荷在后面叫着。”我出去走走,今儿晚上的月亮真好,”说着话时,我不再回头,后园有个花亭,在那边看月亮,再好不过了。
后园的花亭位处偏僻,或许是因为太偏僻了,所以来的人不多,到了晚上时,就更是无人敢来,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向来胆子大,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这里够安静,能够让我卸下人前的面具,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坐在靠栏上,我愣愣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像小姐的脸,明月,明月,你果然就如天上的明月一样,干净美丽,可是,为什么却有一个那样的爹呢?
生生的逼死了你。
双手合十,我忍不住轻声的祷念,”苍天在上,明月有鉴,爹爹和小姐都保佑我,千万别让我当选,让我能有机会回家去见母亲和妹妹,一定一定。”
月亮自然不会有什么反映,依旧静静的散着月光,我突然就流下了泪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我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家人,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的感知让我的身子渐渐的发软,靠在围栏上,我双手捂脸,哭出声来,我是真的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呵!
不知道哭了多久,又仿佛是很久,远远的有更鼓声传来,二更了,我知道宫里的规矩严,抹一抹泪,我再看一眼天上的月亮,扶着花亭的栏杆往回走,风声簌簌,吹得树叶哗哗的响,我心里多少有些怕了起来,正想着要加快脚步时,突然,就听身后有”咔吧”一声,分明是树枝折断的声音,那样清脆的响在我的耳边。
这一声响在这样静深的夜里,那样的清楚那样的近,我一愣僵住,突然就想起之前宫人暗底里的传言,深宫里外表堂皇,暗底里却处处都是冤魂野鬼,这也是入夜之后她们不再走动的缘故,我到底是个女儿家,浑身的寒毛顿时全都炸开,只直得连头皮都要麻了。
身后响了这一下,却又没有什么动静了,我深喘一口气,急急抬脚往回走,摇晃惊急中,手里的绢子挂在了一根树枝上,只听”哧”一声,撕成了两半,我也不敢去捡那一半了,只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去,心里暗悔自己大胆莽撞,不该深夜跑平出来。
第8章 谁去了花亭 一
终于回到寝室里时,韦清荷已经睡下来,听见我回来,她迷迷糊糊的嘀咕道,”姐姐真是好雅兴,虽是秋天,夜里却也是极冷的了,你居然还想着要去看月亮……,”说完翻了个身,就又睡去。
我勉强应了一声,双手死死的捂着胸口,生怕心会像兔子般的,从嘴里跳了出来,许久,我方才平静了些,当夜,却又是辗转反侧的,再睡不安稳。
第二天起来,韦清荷问起我看月亮的事,我随口敷衍了,正在用早膳时,突然就见管事的王嬷嬷领着两个老嬷嬷过来,找到服侍我们的老嬷嬷说了几句后,那个老嬷嬷就在院子里喊道,”请各位秀女出来一下,上面有话传下来。”
我们一听赶紧放下筷子,齐齐来到了院子里,那位王嬷嬷生得慈眉善目,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我们都知道,她的心肠其实极歹毒,并贪婪,秀女们进来若不进贡孝敬她,她三下两下就能找到茬儿将你算计了,那时若退出去了还好,只怕大选之后,就要被她寻了由头留下来做了使唤之人,那时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龚老爷给我那包黄白之物,我生生的给了她一半儿。
就见王嬷嬷也不啰嗦,只道,”昨儿晚上,有没有人到后面的花亭里去?”
说这话时,她脸上半点表情没有,看不出问此话的意思来,大家都一愣,继而都摇头,我心里一跳,紧张的看着她的脸,心里边仔细回想着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径有无不妥,一边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王嬷嬷的眼睛却凌厉的,在我们的脸上来回冷冷扫了两遍,这才又道,”那将你们用的帕子都取出来吧。”
她这句话让我更是吃惊,立时就想起那被树枝挂去的半边帕子,竟然真的就是冲着我来的,可是我想了又想,昨儿晚上我不过是在那边坐了一会儿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是那亭子我不该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