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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怎么好。”
柳青漠然，无法回答。
“你很聪明，这个给你，不要死掉。”
年轻人看着柳青，然后悄悄的在柳青满是鲜血的手中放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巧克力。
柳青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奢侈品，想要询问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走了，柳青看到了那个人后腰上别着的号码牌，是一号。
柳青把巧克力举起，然后闻了闻，虽然满手的血腥味，但还是无法阻止巧克力那股独特的香气。
柳青把包装的锡纸拆掉，然后放到了嘴里。
好甜。
巧克力很快的融化在柳青的肚子里，然后化成了热量。
那边的战斗很快进入到白热化，碰撞变得越发的激烈，直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然后，教练很快的过来了，举起了手枪，在二人呆滞的目光中给二人一人一枪，枪声清脆的响起，教练的大嗓门开始响彻在整个操场。
“我说过！你们这群弱鸡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听话！我让你们跑步，不是要看你们在这里猴子打架！”
“你们可以用任何的手段！但是不可以浪费我的时间！明白了没有！”
冲突在这事件结束后明显少了很多，显然所有人都不敢太过分了，毕竟那里还躺着两具鲜热的尸体，人们沉默的奔跑。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很多人的喘息声开始加大。
二小时后，一切体质偏弱的女生已经开始脚步趔趄了起来。
柳青也不好过，毕竟一块巧克力能提供的热量只有那么点，但是长时间的运动他的胃早已经处于休眠状态，只是让柳青觉得有些困顿而已。
终于，在快到了三小时的时候，有人开始不行了，那个给肌肉男舔了靴子的女生昏倒了，肌肉男指了指那个女生，然后说了声抬到医疗室。
两个男人上去抬起了那名女生，然后消失。
肌肉男的说话声音不大，还是被一些人听到了，然后开始陆续有人摔倒。但是并没有人去抬他们到医疗室。
第四个小时了，这时候天色开始昏暗了，柳青也开始扛不住了，脚步开始虚浮，场中只剩下了不多的几个人在奔跑，而在柳青身前，那个一号也同样在奔跑。
他的脚步也很虚浮，甚至比柳青厉害的多。
他被倒在地上的人拌了一下，眼看快摔倒的时候，柳青加快了几步上去扶住了他。
“你还好吗？”
柳青看着前方，低声的问道。
一号显然被这句话问的愣住了，笑了笑道：“还好。”
二人沉默了一会，一号恢复了脚步，柳青也松开了手臂，一号忽然问道。
“你不去躺一会？”
一号示意了一下，看向了场中躺着的那些人。
柳青沉默不语，二人正好路过那两具冰冷了的尸体，柳青忽然开口道：“我不想变成那样。”
一号顿时会意，笑了笑再没有说什么。
奔跑还在继续，这时候已经持续了快六个小时了，柳青只感觉肺快炸裂了，胃里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场中这时候还站着的只剩下了不到十人。
“好了！停下来！”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听到了解放宣言，顿时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让我看一看，三十六号、九十七号、八十五号……”
肌肉男报了一连串的数字，然后开始过来人把这些人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嘲讽我很有意思？弱鸡们，我说的是让你们跑步！而不是躺在地上乘凉！”
说着，他挥了挥手，那些被拉出来的人，随着一阵统一的枪声，齐齐的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柳青默默的看着那些人，他清楚的记得，这十个人全是那些最先倒地的，这时一号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果然，肌肉男又在那些后来倒地的人里面抽选了几个，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掏出抢射杀，简单而暴力。
“那么现在，惩罚结束了！开始奖励！最后站着的那十个人，晚上有大餐，而其他人，你们只能吃营养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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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餐
果然是大餐！
偌大的食堂里，只有这中间的一张桌子显得与众不同，充满着古典艺术气息的造型，上面铺着一张精致的丝绸台布，台布上布满了繁复的花纹，餐桌上摆放着银制的烛台，上面的烛光摇曳而昏暗，它是整个食堂里唯一的光源。
几个人落座后，有侍者上前，给他们放上了银质的餐具，又给他们胸前系上了洁白的餐布，然后退后消失到阴影里。洁白的餐布，闪烁着烛光而烨烨生辉的餐具，一切都显得和这几个全身泥污的人不搭。
柳青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布，这一切弄得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的目光顺着长桌看去，也有几个人和他状态差不多，但是更多的人则显得很从容，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
一号就坐在柳青的身边，看了看柳青，然后笑着说：“怎么了，不习惯吗？”
柳青点点头。
一号努了努嘴，柳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昏暗的灯光下，其他人坐在脏乱的餐桌前，桌上满是油污，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投向了这里，这些目光里有羡慕，有嫉妒，但是更多的则是敌视与怨恨，仿佛下一刻那些人就要上来撕碎他们，然后夺取他们的位置。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这里好多了？不要在意他们，好好享受你得到的，你不是很饿了么，快吃吧。”
这时那些侍者出现，在柳青身前放上了一道沙拉，这是开胃菜，在烛光的衬托下，那些蔬菜与水果显出鲜艳的颜色，柳青忽然想起了那天的那个苹果，忽然想起了老石头。
这些感觉没有来得及细细的发酵便被打断了，因为柳青开始吃了。
柳青笨拙的抓起了叉子，然后插起食物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这个开头之后，柳青的手和嘴便没有停下来过。
相比柳青，一号显得无比的从容，他优雅的整理了自己的餐巾，然后从容不迫的把食物送到自己嘴里，细细的咀嚼、吞咽。
柳青开始了他的战斗，食物不断的送了上来，被柳青头也不抬的送到了嘴里，最后他嫌弃刀叉太过于碍事，干脆用起了手。
侍者从容而淡定的把食物一盘盘的端上，柳青也一盘盘的消灭，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而食物也仿佛无休止的供养，在柳青的感觉里这些食物是如此的美妙，柳青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吃过这些东西，他忽然想起了飞船上的小白看见他吃营养膏的神情，心中了然了许多。
一声呲笑想起，在这吞咽声中显得极其刺耳。
“你是没有吃过东西吗？你这样粗鄙的行为让人很倒胃口，你知道吗？”
柳青下意识的被这句话打断了动作，抬起头，茫然的看向了那个嘲讽者。
那是一位姑娘，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柳叶般的眉毛，精致而挺拔的鼻子，粉嫩的嘴巴，脸上的所有组件都恰到好处的拼合在一起，形成一张美丽而动人的脸，即便是脸上的泥污，也无法遮挡。
此刻，这张动人的脸，神色冷清，皱着眉头，目光里全是厌恶的看着柳青。
“没有。”
柳青看了看这个女生，淡然的回答，因为他真的没有吃过，忽然想起了朱莉丝，然后低下头，不再理会，继续吃着东西。
女生看着柳青满是油污的嘴巴，说出了这句话，显然被气的不轻，正要继续说什么，却听见一号开口了。
“不想吃就滚出去，我想有很多人愿意接替你的位置。”
一号冷冷的话语，语气满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气。
女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号，目光同样的冷清，回道：“你确定？”
在二人的对视里，杀气开始弥漫，下面围观的人注意到了这里，满是兴奋的看着他们。
气氛升级到了一个顶点，一号正准备做一些动作，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量是那样的巨大。
一号看着柳青，柳青微微的摇了摇头，又复之低头进食，一号了然。然后对着那女生笑了笑，继续进食，女生则盯着他二人，回之以一个冷哼。
大餐整整的持续了一个小时，其实，在半个小时的时候便可以停止了，但是柳青却一直在埋头战斗，所以其他人也只好放下了餐具看着柳青一个人在进食。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不敢想象柳青的肚子到底有多么大，因为柳青进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是端上来盘子就空了，而这个过程，稳定的持续了一个小时。
高冷女生目光里满是厌恶，一号则是一脸的兴趣，所有人就这样等了柳青一个小时。
“吃饱了吗？”
肌肉男忽然出现在了柳青的身后，这时候柳青已经停下来了，柳青抬起头看了看肌肉男，然后点点头。
肌肉男皱着眉头盯着柳青平平的肚子，低声咒骂了一句。
“见鬼了。”
其实如果他们的眼睛带着x光，就可以发现，柳青的胃几乎是以一种鬼畜的速度在飞速的蠕动，不断的释放出强大的胃酸，然后把所有的食物消化，把养分输送到柳青的全身，整个过程高速而极具效率。若是现在带着柳青去化验，就可以明显的看出，他的力量又增长了，仿佛发育中的孩子。
躺在床上，饥饿感彻底的消失，柳青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吃饱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好，他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这让柳青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与满足感。
躺下后柳青的身体还是感觉到了疲劳，他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觉，他必须保持充沛的精力，白天那些具尸体，还是带给了他极度的震撼。
饱食的满足感让他很舒服，可是的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那是老石头的那张沧桑的老脸，脸上全是细细皱纹，带着胡子的大嘴朝他裂了裂，露出了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过的还好吗？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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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梦魇
一股悲伤忽然不可抑制的出现在柳青的脑中，这股悲伤压抑到了极点，让他无法呼吸，他脑中开始不断的闪过那些人的画面，有老头，有布隆，有带着奇怪眼神看着他的艾利。
这些人出现，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一些什么，他努力的想听清楚，可是始终没有办法。
眼泪忽然的出现，然后变得澎湃，泪水无休止的流出，柳青的整个身体蜷缩在小小的铁板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
那些人给与了他最不恰当与莫名的关怀，甚至为他慷慨付出了所有，包括生命。
愧疚，不，痛苦，不，悔恨，不。
柳青只是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也来不及说些什么。
无力感蔓延到了柳青的整个身体，柳青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声，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一直滴落。
他或许永远也回不去。
柳青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的质疑一些事情，他过去的十多年里生活单调而枯燥，忽然出现的一些幸福与快乐像风一样的吹过，迅速的消失不见。
他无力握住那些东西。
长久的哭泣让柳青的头一阵阵的抽痛，他却愤怒的想通过这些痛苦缓解自己的压抑。
他终于昏睡了过去。
画面里的人们开始离开他，柳青还是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他知道，他们在告诉他，活下去。
人影消散，黑暗蔓延到了柳青的整个脑海里。
铃声响起，天还完全没有亮的征兆。
柳青还在死死的昏睡中，脑海里的那股黑暗死死的包裹着他，让他无法挣脱，他依稀的听到了铃声，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让自己醒来。
啪！
一个巴掌毫无征兆的打响在柳青的脸上，睡梦里的柳青被这一巴掌打醒，迅速的蹲靠在墙角，双手死死的扒住墙壁，目光里满是慌乱与警惕。
肌肉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柳青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