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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的书房里流畅地成功熬煮一锅魔药然后抿着嘴,矜持地望向父亲的我,和周日夜晚捱过了一场无聊的社交后蜷缩在被子里,望着透过窗棂落在墙面上的月光胡思乱想的我,哪一个更加真实,我始终无法下结论。
直到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二年结束,我都相当刻苦而专注,虽然早在第一年的暑假我就意识到,对于我努力得来的好分数,父亲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或者说他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我可以尝试一下,在某个学期发挥得惊人得差,但我没有。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我已经升到三年级了,并不想做这么幼稚的事。
也是正好从那一年起,我和我身边的人可以定期去霍格莫德游逛,这让我开始有些别的事情可做。
霍格莫德之行也让我开始留意到另外三个学院的人。包括我在内,斯莱特林的不少人都惯于独来独往,与此对比鲜明的是,格兰芬多的人往往聚在一起打打闹闹欢声笑语,金红色的袍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有一次我一个人坐在三把扫帚的角落,听到不远处格兰芬多的人坐了一桌子,有人在说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骑在飞天扫帚上像大猩猩。他模仿得太像,我当时正在啜饮着黄油啤酒,差点呛到。
我素来就不是擅长主动社交的人,但是马库斯·弗林特还是认识的。我低下头,轻快地抽出手帕揩了揩嘴角,又想到平时马库斯·弗林特的形貌,忍不住又笑了。
真的,虽然马库斯·弗林特跟我同院,但我一点内疚之情都没有。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开始会去看魁地奇。除了斯莱特林的比赛,别的比赛也会凭心情去看,多半是格兰芬多的。
发生在三年级后半段春夏之交的魁地奇决赛恰巧就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进攻无论力度还是气势都让人侧目,格兰芬多的反击看起来严密又灵巧,我依旧是端正地坐在看台一角,只有自己知道手心在出汗。
双方的局势很快白热化;随即“咣”地一声巨响,游走球狠狠击中了斯莱特林一个追球手,他被撞出了老远才艰难地稳住身体。观众席上一片嘘声,我身前有人一下子站了起身,大声咒骂。
他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急得揪紧了袖子,正打算是不是也学他一样站起身,他身边的同伴一下子把他跩了下来。全场突然安静下来,有女孩子在我耳边捂住嘴,发出低低的惊叫声。
一个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在扫帚上晃了晃,随即掉了下来,直直往地面坠去。
那一刻我脑海里掠过无数想法。要是给身边的人看见了——
但我最后还是把魔杖给抽了出来。可我不够快。
日后每次我练习魔咒,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坚持的时候,我都会逼着自己默默回想这一刻的感觉,再告诉自己,你不够快,再练下去。
那个击球手摔在地上。我嘴里的咒语才念了一小半。我们对面格兰芬多的区域一片哗然。
其实对于魁地奇比赛来说,有人从半空中摔到地上并非罕见。只是击球手少了一个的话,接下来的比赛会有点难办。所以对岸的观众席过了不一会就平静下来,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亲自带人把伤员抬走了。
我依旧维持着攥着魔杖的姿势,只是手腕发紧,嘴里一阵一阵地发苦。
比赛依旧在进行,周围人看起来像是专心致志,没有人留意到我。
如果我那个咒语来得及起效,众目睽睽之下,现在的我肯定会很后悔吧。但是它没有来得及起效,而我手臂的肌肉无比僵硬,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把魔杖收回衣袖,满心都是对于方才那一刻犹豫的悔恨。
我为什么要犹豫呢?就为了“我害怕被别人看到,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我”?
我努力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跟周围人一样,又投入到比赛中去,只是眼眶有点发酸。
他们骑着扫帚飞来飞去的地方,看来真的是好高呀。
霍琦夫人的哨声响起时,我才如梦方醒。刚才的比赛我像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斯莱特林的看台上,穿着银绿色袍子的人们咒骂着纷纷起身。
我低头往下看,看到场边的地上坐着刚才摔下去的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子,有一个金发女孩子跑过去抱住了他,然后是男孩子的双胞胎兄弟,三个人抱成一团。
我的心像是一颗鬼飞球,从很高的地方,呼呼往下落,最后砸在地上。
格兰芬多区的观众们还在等着颁奖典礼,看起来兴奋又躁动;斯莱特林区的人已经走了十之八九。我孤单地坐在空荡荡的观众席上看完了颁奖典礼。
是的,那个摔下地的男孩现在看起来还好,但我还是很难过,为他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之后的整个周末,我无精打采地出入于寝室和图书馆,都一直感觉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虽然这个叫做乔治·韦斯莱的人,应该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很难说清楚,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人的。
大概自从某一日突然发现,走廊上擦肩而过的人当中,我总是可以一眼看到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
大概是因为每次在霍格莫德的路上遇见他和他的兄弟,他们俩都怀里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却又镇定自若的样子,每个经过打招呼的人都被弄得大笑不止?
又或者最初是因为好几次我穿过城堡前的草地去湖边,都遇见了这对双胞胎?有一次他俩没骑扫帚,就站在地上拿着球棒把鬼飞球打来打去的玩,另一次我遇上格兰芬多全队人训练结束往回走,他俩走在最前头,大家看起来都一脸疲倦,他们俩都还是在打嘴仗打得不亦乐乎?
几乎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带着一脸满不在乎、又有点狡猾的笑容,在跟某个人称兄道弟地说话。
每到这时我就故意板起脸,拿出从前学到的礼仪,端正自己的脚步,抱紧了怀里的书从他面朝的方向不快又不慢地经过,然后在恰好从他对面的人背后经过的瞬间,装作不经意地,望过去一眼,恰好跟他目光相接。
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也看到我。但光是那一眼已经让我很是心满意足。
我这么说,会不会让人觉得,其实我根本分不清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不不不,错了。
我很确定,就是他,而不是他的兄弟,在上年的圣诞节,送了我一颗糖。
那个早晨下了大雪,我起得很晚,经过门厅去吃早午饭的时候,望见门厅了多了一棵亮闪闪的缀着各式鲜艳饰物的圣诞树,不由得驻足多看了一会。
我自己家里是从来没有节日气氛的,我进了霍格沃茨之后,遇上节日父亲也从来没有让我回家过节的意思。父亲不喜欢鲜亮的颜色,家里全是冷色调,小精灵把一切都擦洗得干干净净,不阴沉,但清洁里泛着一种冷淡。
于是我很享受在这样热闹鲜亮的圣诞树前站一会儿的时刻。眼看又是一年,无数感慨在心头浮起,我甚至模糊地想到了他。
等我从圣诞树前转过身,他正抱着一大盒糖,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
“圣诞快乐!”他从盒子里掏出一颗来塞给我,轻快地转身走了。
我在他给我东西的时候本能地伸手接了;但是直到他走远,我依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才默默地将糖塞进口袋。事后我无论多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那一刻他的手指有没有碰到我的掌心。
“圣诞快乐。”我在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的门厅,低声说。背后的圣诞树上有轻轻的铃声回荡。
同样地,我也记不清我是在何时,开始能够在旁观中分清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
我模糊地认为,比起他的兄弟,他笑起来的时候再要认真一点点。一如他刚才站在我面前说,圣诞快乐,的时候。
其实我是一早听说过,乔治和弗雷德是很喜欢捉弄人的。刚才派给我的那一颗糖,很可能里边就大有文章。
但是不紧要,我把手伸进口袋,确定那颗糖好好地躺在里边。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打算贸贸然吃掉它的。
他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像一颗偷偷藏起的糖,时不时会来一小口的愉悦,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每次魔药课结束后,所有人垂头丧气(就连我也经常如此)地从气闷又难闻的魔药课地下教室里出来,穿行在走廊的时候,我经常一边吐出浊气,把涂了薄荷油的手帕拿到鼻边嗅嗅,一边默默期待着在那条长长的走廊上能够看到他,听听他跟别人高谈阔论的声音。
我知道他姓韦斯莱,据我所知,这个家族在我父亲的朋友当中名声不是很好。那么对于我来说,注意这个人是件堪称罪恶的事,不是吗?
可我从来没有打算过接近他。更准确地说,我不打算让这世上的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这种秘密的感觉,让我每次在走廊遇见他的时候,愈发心跳加快,感觉若不是用力控制,自己要忍不住傻笑起来。
那么,就让我自己时不时地,偷偷舔一口那颗糖吧。
按照我的计划,我会在自己的五年级结束的时候,混在人群中去观看他七年级的毕业典礼。典礼结束的当晚我大概会躲在自己的被子里哭一场,之后的一个夏天都心情低落。
我已经想好了,我是不会在典礼上走到他面前说傻气的话或者送他什么礼物的。且不论他身边的人,甚至他自己,对于斯莱特林有什么样的观感……不需要太多理由,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胆怯的人。
这个计划,虽说实行到了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五年,却没有如愿完成。
因为第五年的秋天,我后来的好朋友克莱尔,在魔药课上从我身边的走道经过时,一把接住了我险些跌到地上的药瓶。
☆、第三章
就像很久之前就知道乔治一样,我也早就知晓克莱尔这个人的存在。她就是那场魁地奇决赛结束后,冲到乔治身边的追球手。
有一次我正撞见她在走廊里跟乔治面对面说话,我故技重施,从她背后经过,偷偷一眼望向乔治的时候,她忽然一下转过身来。
大概由于心虚,我感觉她似乎就在盯着我看。我涨红了脸,连忙加快脚步匆匆走开。
不过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此刻我站在她对面,那种熟悉的羞愧感又上来了。我本不应该如此毛手毛脚,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理论上我们素不相识,但我绝对不想在她面前出差错。
“给。”她把药瓶递给我,我接过,知道自己的耳朵大概已经红了。
“对不起,”我反而比平时更为犹豫,“非常抱歉……幸好这瓶药剂的盖子我拧紧了。”
说完了又突然想到,她可能不明白我最后一句,但再次出言补充又似乎会显得奇怪,对方若是早已听懂,可能反而会觉得我失礼;我思忖了短短一刻,随即意识到补救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又比方才更沮丧了几分。
是的,我经常会觉得,跟人说话实在太累了。
我和我父亲朋友的子女们,从小都被教育要措辞得体;十几年过去,我觉得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已然无师自通,而我依旧停留在“知道要措辞得体但不知道怎样才能措辞得体”的水平。
这一切胡思乱想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女生说:“没事,要是它没盖好,我也不会伸手去接。”
她笑嘻嘻地对我说:“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我看着她的笑容,习惯性地也露出一点笑。
她继续主动地说:“我叫克莱尔·冈特。”
我听到她的姓,随即想起斯莱特林的创始人,不禁迟疑了一下。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迟疑,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耸耸肩:“我老早以前就听说你的魔药学学得很好,眼下这个配方我能看着你做一次吗?我没有头绪。”
那时候的我,是觉得克莱尔很特别的。
她第一次跟我打交道时,看起来大方又镇定;说要向我学习,真的就一整堂课都待在我身边,斯莱特林的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眼神,她也像是全不在意。
这种做派甚至让我有点羡慕。
魔药课结束的时候她主动跟我约定,今晚在图书馆见面,有些功课上的问题想要跟我请教:“我今晚要跟我男朋友一起吃饭,所以可能会晚一些,八点半的时候我去图书馆找你?”
她的话落在我耳里,我只听到了“男朋友”三个字。
我连忙答应了,转过身装作整理实验用品。我很害怕她会留意到我的异样。
之后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我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想要开口向周围人探问,格兰芬多的前任追球手克莱尔·冈特的男朋友,究竟是谁。
我是无法拒绝克莱尔的邀约的。第五年的时候,我已经见不到她和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