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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谷雨和白露对看了一眼,果然还是市井之地消息多。谷雨顺着伙计的话道:“京城寸土寸金,柳府能在此地购得家宅,想是找到了什么发财之道?”
那伙计连忙弯下腰,遮住了半边口道:“诶,这话不能这么说,让人听到了可不好。这柳家原就是商户,近来他们家的姑爷也官路亨通。如此一来,财官两得,自是旁人羡慕不得。”
白露点点头,喝了两口茶水后道:“宅选的如此好,想必柳家极重风水的咯?”
伙计看了一眼柳府门口的石狮,两眼羡慕道:“那自然,做生意的,谁不求个风水兴隆。看柳府这宅选的就知道了,当时迁宅的时候请的可是附近最有名的风水先生。”
“咚”一声,白露扣了杯盖道:“什么时候迁的宅?”
“一年多以前了……”伙计说着,便看了两人一眼,狐疑道:“你们是什么人,不会在打听什么吧……”
白露和谷雨还未解释,伙计便有些不安地走开了两步,随即便离开去别的桌了。白露有些无奈,谷雨却起身,扇子一合道:“我们走吧。”
一刻钟后。柳府内。
管家一脸客气地笑,将穿着干净白衣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引入府内,到院子时,对守院的下人道:“去禀告老爷,有高人来访。”
他吩咐完,便弯着腰对两人道:“两位请。”
谷雨和白露坐下后,管家便暂时离开了一会儿,谷雨看了白露一眼小声道:“这一招还挺管用。”
白露点头应道:“是的,这种很看重风水的人家,宁愿被骗掏些钱,也不会轻易冒犯懂得风水之人。”
谷雨点点头,品了一口上来的茶水道:“嗯,好茶。”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冰蓝色绣着金边线宽袍的老爷跟着管家走了过来,谷雨和白露起身,那老爷一脸和气的笑容道:“两位无须多礼,请坐,请坐。”
此人乃是柳家的大老爷,也是柳家的当家之人,他询问道:“听说二位刚才看到蔽宅有风水不适之处?”
谷雨喝了口茶,白露看了眼院外起身道:“邻水那边可是卧房?”
“是啊。”
白露指着窗口道:“那窗正对着的有一排翠绿的松树。柳老爷应该知道,这门窗对松树,有刺面破财之险。”
柳老爷眉头一皱,着急道:“这应当如何化解呢?”
白露展颜一笑道:“老爷不用担心,只需在那屋内挂一面铜镜即可。如若有闲,可以在东方位的池塘里养些鲤鱼,将破失的财招回来。”
柳老爷面露喜色,“哦,谢谢指点!张伯,还不快些去办!”
“是,老爷。”
“两位若还有什么指点可以随时和我说,现在也快到晚饭时间了,两位要不在府里吃个饭再走?”
谷雨恭身谢绝道:“不用了,天色有些晚,我们还要快些赶回去,否则天晚行路多有不便。”
白露听言,默默瞥了谷雨一眼。
只听柳老爷果然热情招呼道:“那就更不能立刻离开了,如若不弃,可在我们府中借住一晚,我也好和两位多了解交流。”
白露低头,掩住眼中的笑意,谷雨已客气地应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柳老爷了。”
晚上饭后,谷雨陪柳老爷在前面一边聊天一边散步,白露跟在身后,一路目光四处扫,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没一会儿,柳老爷便将他们俩送到了客房,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白露凑近谷雨,小声道:“我们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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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一个月前惊蛰来,是因为他的外孙生病。惊蛰当时给了他一张神佛画,吩咐他们挂在东方即可,之后便离开了,也未曾留宿或吃饭。”
白露听后,也觉得似乎并无什么可疑的地方。谷雨也静想了一会儿道:“明天,我借机会去看看那张神佛画吧,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对了,你看了院子,有没有什么发现?”
“院子很干净,柳老爷确实是注重风水之人,府中一切布局都很好。就连柳树下也没有什么孤魂野鬼。”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一时毫无头绪。谷雨突然抬了头看着周围道:“对了,寒呢?”
白露也环视了一下周围,“他有其他事吧。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我旁边的。”
谷雨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道:“你休息吧,我也回自己屋了,我们明天再说。”
“嗯,师兄早些休息。”
“你也是。”
合上了白露的屋门,谷雨一回头,刚好看到院中正对着白露屋门的柳树下,有一缕浅浅的身影,定神一看,正是白露的那个朋友,寒。他正坐在树下的土地上,看着夜空。
谷雨一言不发,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直到寒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侧过头来淡淡地扫了谷雨一眼。夜色中,寒的眸子漆黑而安静,不带一丝浊气和浮躁。
谷雨心底微微一惊,然而寒只看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了。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要守住这小小屋前的一小方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第二天打卡~
这是最后一篇单元小故事了,以及,我们的男主即将归来
☆、真真假假(二)
第二天一早,谷雨和白露在柳府里用完了早膳,同柳夫人聊了一会儿。阳光熹微,府门前传来车马声,随即便有两声清亮的敲门声传来。
大门打开,一个浅绿衣裙女子正从门外的马车上缓缓下来,抬起头,只见粉黛淡拂,面目端丽。他们来之前,就听说过柳家小姐的才貌超群,这一看果然不假。
白露看了一眼,小声跟谷雨道:“看不出来,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谷雨一听,笑着道:“那个生病的外孙乃柳家大小姐之子,这是他们家的二小姐。”
白露“哦”了一声,看着这柳小姐步若生莲,走到大堂中。柳夫人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那二小姐颔首一笑道:“烟雨见过两位。”
烟雨,柳烟雨,真是个好名字。白露心里暗想,名字和人一样清丽。
柳夫人抚着柳烟雨的手,欣慰道:“小叶没和你一起回来?”
之前就听说柳烟雨的夫君乃新晋的吏部郎中,听说也是一表人才。这个小叶大概就是指他了。
只见柳烟雨笑着答道:“他今天有事,晚些再过来。”
听了柳府的大小琐事,二女儿也见到了,白露和谷雨也不好意多逗留,便准备先离开,再做打算。
柳府恭恭敬敬将两个人送走,白露和谷雨又回到了来时的那个茶馆里,商量了之后的事。他们目前准备在这附近住下,先观察他们家的举动再说。
两个人倒没等很久,当天下午,柳府门前便又来了一个轿子。
“是柳烟雨的那个夫君。”谷雨淡淡品茶道。两个人此时正坐在茶馆中,目光正朝着柳府的大门。
“我也觉得是。”白露看着轿子落下。
两个下人上前掀了帘子,隔着轿身,他们只看到一双锦靴从轿中下来,走到了大门。
然而,他没有立刻敲门,停了两步后,只见那鞋尖一转,绕过轿子,朝茶馆的方向走来。
白露和谷雨连忙收回了目光,都低下了头假装认真喝茶的样子。耳边脚步的声音由远及近,白露捏着茶杯的手不禁紧张地握紧,很快地,他们便听到了掌柜热情的招呼声。
“哎呀,叶大人!”
此时茶馆里人也不多,似是看见了这大人物,也有些兴奋的讨论声。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润而有力:“掌柜,上次我和内人来这吃的花生糕还有吗?她很喜欢,我想再买些。”
“有的!我马上让厨子去做,做出了就给您送府上?”
“嗯,辛苦了。”
白露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她没忍住,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只见一人穿着浅蓝色绣金袍,正面对着柜台,她只能看到一个笔直的背影。
谷雨此时也抬起头来,看着柜台前的人,表情有些微妙。
白露突然很想看清他的模样,无意识中便微微歪了歪身子,想从侧面看看他的长相。可他刚好说完,转过身往外走,白露便什么都没能看见。
白露心中莫名有了些不安和急躁,她猛地站起身来,谷雨立刻抓住她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道:“不要轻举妄动。”
正巧,那走在前面的人突然也停下了步子,白露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就这么转过了身子。
看见他的脸庞的一刻,白露浑身一震,谷雨抓住她手臂的手也骤然收紧,一脸不可思议。
这世上会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张脸?!
为什么……那个叶大人长着一张跟寒一模一样的脸!
那人回过头来往回走,只几步,重新回到了柜台前道:“对了,忘了说,糕点里多放些糖。”
“好嘞!叶大人慢走!”
那叶大人客气一笑,目光也扫过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白露,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极其陌生和坦然。
看着他消失在了视线中,白露跑到掌柜处着急问道:“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掌柜扫了她一眼道:“刚才那个,叶大人啊。”
“我问名字。”
“叶寒生。”
……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
“嗯,我叫白露,你叫什么啊?”
“我叫叶……”他突然一顿,随即道,“我叫寒。”
***
叶寒生第二天一早便出门了。柳烟雨昨天说她想吃附近街市上的东西,他早上趁她还没醒的时候出来买。
早上街上还带着寒气,他走到一家卖糖枣糕的店铺前,掏了银两,买了四个热气腾腾的枣糕。身后的下人要帮他拎着,他摆摆手拒绝了。
买完枣糕,他又拐到了一家药铺,买了一些老人补身体喝的药茶。
之后,他便往回走,走到离柳府还有一个拐弯的地方,他突然停了脚步,回过头去,目光正捉着一个突然回头躲在一堆纸风车后的身影。
“这位姑娘跟着叶某这么久,不知有何事?”他的声音依然温润清晰,和寒的声音是那么像,可是和他却是两种感觉。
白露有些尴尬地转过身来,正对上他的目光,她上前几步,叶寒生身边的下人便紧张起来,拥簇到了叶寒生面前。
白露看了他的脸良久,发现寒比他要瘦一些,眼睛比他要清晰,她抬起头道:“你叫叶寒生?”
叶寒生微微一笑,点头道:“是。”
“生辰八字。”
叶寒生目光沉静而好笑道:“姑娘问这个是不是无礼了些。”
“我是京城的阴阳先生,昨日也曾造访柳府,今天见公子面上发黑,似有阴灵附身,所以问……”
“在下已经婚配。”他这话打断地莫名奇妙,但是很快,白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了些人,听见这话也偷偷地笑了起来。白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有话要问你。”
“你有何话要问他。”白露身后一个清晰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音让她更为惊讶,她回过头去,只看到一人坐在枣红色的马上,正立在她身后。马儿的蹄子还在不断踢动,鼻子出着粗气,看起来像刚行了远路刚停下来不久。
马上那人一身白色单袍,手还紧紧攥着马的鞍绳,风尘仆仆却难掩风华。
“陆子晟?!你怎么回来了!”
陆子晟脸色刚才就有些黑,听了她这话,更是一脸的不高兴道:“看来我回来太早了。”他说着就下了马,看到白露眸中难掩的兴奋,语气才稍稍缓和一些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在这柳府。”
他顺其自然地揽过白露的肩膀,对着那边的人道:“原来是叶大人。”
人群中自然有认识陆子晟这曾经的驸马的,此刻看到这场景,都窃窃私语起来。白露抖抖肩膀想甩掉他的胳膊,小声道:“干什么啊?这么多人……”
陆子晟脸色更黑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边叶寒生客气道:“陆,公子。”
白露一怔,一时也忘了问叶寒生的事,抬头惊讶地看身边人。他虽然被贬,但仍有官职,按说叶寒生也该称他一声陆大人啊,难道他……
陆子晟心知辞官的信必已回朝了。当时他在酆都想请调回去,可是信件一来一往要十几天,他有些等不及。每次他和白露告别,再相见他们之间都会有不快的事,何况这一次,这么远的距离,他总害怕她又消失不见。于是他擅自辞去了官职,直接回来了。
谁知道一回来,竟看到她当街缠着另一个男人。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这般缠过他!
白露看着周围围上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便想着还是以后再问叶寒生的事。
“叶大人,今天打扰了。”白露对着叶寒生道,叶寒生嘴角轻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