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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同学在一旁说道:书勋,朱先生在圣上的御书房外跪了一夜,这个消息传到了广大考生的耳中,大家聚集在皇宫外,支持朱先生,彻查考场舞弊,还我们这些考生一个公平,后来圣上下旨彻查,我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通知你的,在路上遇见壮图,是他领着我们来找到你的。
张书勋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事情的确如那位学生所言,朱圭跪地不起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众多考生聚集在宫门外,要求彻查科考舞弊,乾隆顺应民意,下旨彻查。
然而主持彻查的不是别人,却是理亲王弘皙。
可想而知,由理亲王主持彻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几天之后,结果出来了,因为一名临时招募的眷抄人员失误,把张书勋误写成了吴泌。
那名临时工被解雇,有关人员受相应处理,吴泌落榜,张书勋第三名。
然而这份看似公正的彻查结果,却引发了更大的风潮,示威的考生们聚集在宫门外,指责不公,要求进一步彻查,并严惩相关人员,给考生们一个交代。
这样的结果,对于张书勋来说,真是失而复得,喜从天降,他可以继续参加殿试,实现自己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夙愿了。
朱圭一方面既为张书勋高兴,也为这样的结论愤愤不平,这分明就是避重就轻,搪塞世人,根本就没有触及到这黑幕的一角。
他于是和一些正直的大臣们一再上书,要求重查,乾隆也不相信这样的结果,他只是在权衡,外面示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民心不可违,最后,他下旨,由礼部尚书会同大理寺卿,理亲王作为这次的主考官,一同重新彻查。
领命之后的礼部尚书,大理寺卿一起来见理亲王,商议彻查之事,这一天,他们来到朱圭家中,从壁柜中搜出二十两银子。
然后诬告朱圭受贿,朱圭矢口否认,那些人揪住不放,事情闹到乾隆那里,于是便出现了这金銮殿上的一幕。
乾隆居中高坐,文武大臣分列两厢,朱圭也在其中,礼部尚书出班奏道:启奏皇上,微臣受命彻查科考舞弊,有人举报,在考试之前,考生张书勋携二十两纹银来到朱圭家,这是从朱圭家里搜出来的二十两纹银,分文不少,请圣上过目。
乾隆眉头一皱,问道:朱圭,怎么回事?
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临考前一天,朱圭家中失火,考生张书勋携带二十两纹银,说是扬州同学会的学生们募捐来的,朱圭当时坚持不收,结果张书勋留下银两就走了,朱圭当时没有追上,就放在壁柜里,等有时间送还回去,后来考完之后,自己一直待在贡院阅卷没有回家,紧接着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这银两的事情就淡忘了。
如今,礼部尚书突然拿这件事情出来说话,分明就是落井下石,朱圭于是辩解道:回皇上话,前些天,臣家中失火,张书勋受扬州学生会之托,送来二十两纹银,说是募捐得来的,臣当时不肯接受,张书勋就放在桌上离去,臣追赶不及,暂时放在家中壁柜,等有空时送还,结果后来就淡忘了。
这时,理亲王出班奏道:朱圭,你难道不知,你身为这次科考的副主考官,应当避嫌,张书勋送你纹银二十两,你当真不知道为何吗?
一句话,问得朱圭无话可说,这时,大理寺卿站出来说道:朱大人,你执意要点张书勋为第一名,是众多副考官不同意,最后你坚持非要点做第三名,莫非是你们早就暗通关节了?
朱圭如今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了,不是屎也是屎,可终究还是有些正直的人为朱圭说话,几位大臣挺身而出,为朱圭辩解,可附和理亲王的一方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就在在真假难辨之际,有人带来了张书勋,张书勋被带到了大殿之上,他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接下来便是带扬州学生会的同学,一些学生被带了上来,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有些人已经像筛糠一样浑身发抖,当问起这些银两是否为募捐得来的,结果这些考生一发推得干干净净,一切与自己无关,纯是张书勋个人行为,张书勋也很不明白这些学生为何事到临头便如此胆小怕事,推得一干二净,事已至此,没有人会相信了。
乾隆的脸色甚是难看,虽然他知道朱圭颇有清名,可今天这事朱圭犯了忌讳,不该考前受礼,现在理亲王和一帮大臣们揪住不放,他也不能徇私,于是,乾隆一声令下,把朱圭,张书勋收监,等候判决。
古人云:祸福相依,人生无常。
张书勋一下子又从云端掉到了谷底,现在已经不是遣送,而是身陷囹圄。
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异地他乡,一个小小的问候都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温暖,然而从来就是锦上添花的有,雪中送炭的无,人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楚身边的人,平素里人家对你乐乐呵呵,那只不过是交情而已,没有几个人会为了你去两肋插刀,那只不过是小说中的情节罢了,现实往往是很真实的,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接受还是不接受。
自从张书勋入狱之后,来看他的也就尹壮图等几个正直的考生,他们平素并非和张书勋交往甚密,许多平素和张书勋交往甚密的考生此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其实有些人可以交心,有些人只可以在一起吃吃喝喝,仅此而已。
尹壮图暗地里告诉张书勋,那些参加募捐的考生被人威胁,不敢站出来证明,自己和一些正直的考生努力说服这些人把真相说出来,还他和朱贵一个清白,让张书勋安心,这些话,不禁让张书勋泪流满面,尹壮图鼓励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管这个世道如何的不尽人意,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其他几个考生也鼓励他不要放弃,张书勋含泪答应。
可是,总有人希望张书勋能够招认,要他供认贿赂了朱圭二十两纹银,可张书勋一口拒绝,他向威胁他的人说道:你们要我张书勋承认贿赂朱先生,分明就是诬陷,不仅是诬陷我,还要借我诬陷朱先生,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就算死,也不会供认的,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张书勋的这一番话,令来人恼羞成怒,他们先是威胁,后来用刑,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滚钉板,张书勋被他们严刑拷打,可张书勋拒不招供,他把递到他面前的招供状一把撕得粉粹,换来的是更加残酷的严刑逼供,张书勋几次昏死过去,却又被用凉水泼醒。
他几乎已经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就在眼前了。
尹壮图好不容易花点钱才得以进来探监,当他看到张书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他一介书生,能有什么办法,当天夜里,他把张书勋在监狱里被严刑逼供的遭遇写在一张张白纸上,连夜四处张贴,尹壮图文笔俱佳,写出来的东西又极具煽动,当时就在京城里产生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张书勋先前所写的那篇策论已经在人们的口中争相传诵,大家都在议论这篇策论里所反映的问题,正是许多老百姓所迫切关心的问题,而人们也知道了写出这篇策论的叫张书勋的考生现在正遭受着严刑逼供,舆论的力量有时是巨大的。
☆、正文19
每一次科考,无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而科考舞弊更是为人们所深恶痛疾,此次还牵连到名望甚大的朱圭,其关注程度可想而知,现在人们更加知道了一个叫张书勋的考生,张书勋的知名度一下子超过了当时所有的名人,成为当下的热点人物。
事情像疯长的野草被传播得沸沸扬扬,最后,连乾隆也知道了,他召来办理此案的几个大臣,理亲王,礼部尚书,大理寺卿都一口否认严刑逼供,最后乾隆告诫了一番之后,让他们退下。
理亲王他们走后,乾隆还是放不下心,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让人连夜把大内总管召来,秘密交代了一番之后,这才睡下。
张书勋的名字也终于传到了一个人的耳中,她就是张书勋的邻居,现在的王妃,在家待产的李思凡,消息是从一个侍女的口中说出来的,考生张书勋贿赂副主考官,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张书勋和她家比邻而居,张书勋更是认李夫人作干娘,张书勋从来对她们家照顾有加,虽然她不接受张书勋的爱慕,但深知他的为人,说他会行贿,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如今他已经落难,怎么样才能帮得到他呢?她想让永琪帮忙,可永琪对她一直不冷不热,敬而远之,她开不了口,她现在只能找干爹理亲王帮忙,可结果却是大出所料,理亲王不但不帮忙,还警告她不要插手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李思凡思来想去,只有置身事外。
最后她也只能是尽一尽自己的心意,这一天,张书勋昏昏迷迷地躺在角落里,他隐隐听见有人叫唤他的名字,看时,是看管监狱的狱卒,见张书勋醒来,说道:有人来看你了。
好久都没人来看自己了,尹壮图也被人刻意盯梢,又会是谁呢?
这时,狱卒退去,一个人走了进来,戴着斗篷,整个脸都遮住了,看样子像个女的,后面跟着一个侍女,提着食盒,张书勋看这女的甚是眼熟,那女的走上前,喊了一声:书勋哥。
多么熟悉的声音,张书勋知道是谁了,他没有想到李思凡会来看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李思凡看着张书勋,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眼窝深陷,形容枯槁,唯有两眼还是炯炯有神,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张书勋当初离家之时,发誓一定要考取功名,结果却是功名无望,还身陷囹圄,李思凡如今来看他,他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最后只是化成淡淡的一句话:思凡,你来了?
李思凡说道:书勋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张书勋苦笑一下,说道:那又怎么样?
李思凡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会没事的。
张书勋已经不作太大指望了,却劝李思凡道:从前算命先生说我命大福大,我想也不会有事的。
李思凡反而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她打开食盒,说道:书勋哥,我带来了一些吃的东西,你多吃点。
张书勋好久也没吃好东西了,这散发着香气的食物太诱人了,他也顾不得,就当着李思凡的面狼吐虎咽了起来,李思凡看在眼里,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李思凡又说道:书勋哥,我不方便来看你,以后我会让人来给你送东西。
正在狼吐虎咽的张书勋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李思凡忙掩饰自己的神情,强颜装欢,说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张书勋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继续吃东西,之后两人都沉默不语,张书勋吃着东西,忽然问道:思凡,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也许这次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思凡大概也知道他会问什么,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说道:你想问什么?
张书勋看着李思凡,说道:你其实知道我要问什么。
李思凡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把头稍稍转向一边,说道:我不知道。
张书勋低声说道:你其实一直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来呢?
李思凡神情有些慌乱,她几乎是用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道:书勋哥,我要走了。
说完,她掉头离去。
张书勋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面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就在张书勋被羁押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此次科考舞弊的黑幕被揭开了一角。
这次科考的同考官李振邺、张我朴等人,把充任同考官看成是谋取私利,大发横财的良机。
在入场前,他们或是巴结权贵,馈送榜名,或是使人招摇,贿卖“关节”。其中,尤其是李振邺售卖“关节”最来劲,他嫌单靠自己卖的太少,还找来一个叫张汉的考生帮忙。
原来,李振邺与张汉早就认识,张汉一向景况不佳,便依附在李振邺门下。某一天,李振邺忽然接到家书,说夫人将来北京。这可叫李振邺慌了手脚,因为他在京城又私养一妾,担心夫人到京后见他纳妾而撒泼,于是就把小妾转给张汉,但暗中藕断丝连,仍有往来。
一天,那小妾向李振邺抱怨,没给她找一个富家儿郎而让她跟了个寒酸鬼,免不了一辈子都要忍饥挨饿。李振邺便答应让张汉帮他寻找三个想要贿买“关节”的士子,每卖出一个就给他们一千两银子的报酬。
张汉与这女子合算:与其为别人转卖关节,何不自己谋利呢?如果能多要一些关节,高价卖出,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实惠。
一番盘算之后,过了两日,李振邺又来幽会小妾,那小妾便央求多给张汉一些关节,李振邺一开始不答应,但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