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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一直守在旁边,她在想很多的事情。
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一连昏迷了许多天,晴儿一直守在旁边,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摘下这张面具看一看究竟。
这一天,已是夜里,晴儿守在床前,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床上空空如也,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晴儿跑出大帐,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夜空里的星光依然灿烂,她隐隐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在艰难地向前行走,晴儿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别走了,好吗 ?
那人用低沉地声音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留下来。
晴儿说道: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要命了吗?
那人依然说道:你不要说了。
说罢,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这时晴儿把披风解下,说道:等一等。
她紧走几步,追了上去,说道:你一定要走,就把这件披风披上吧,它可以帮你御寒。
那人愣住了,停了下来,晴儿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别走了,好吗?
那人坚持还是要走,可他实在是走不动了,最后摔倒在地,又是晴儿喊来人把他抬回帐篷,放在床上,不提。
岳钟琪加强了沿途的警戒,一路上基本平安无事,但因为道路难走,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一晃便是冬至节,藏区早就开始下起了大雪,很多地方大雪封山,更加的十分难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冬季里的西藏异常美丽,绵延起伏的群山一览无余,在高原上,闪着青光的雪峰,太阳仿佛恒久地照耀着静穆辽阔的原野,天地无垠,让人震撼,从心底升出一种庄严崇高的敬畏。
而且西藏冬季的温度,因为高海拔,日照充足,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
那人还是一直戴着面具,但已经慢慢康复,他不怎么开口说话,也不告诉别人自己的来历,晴儿也不打听,反而总是拉着他陪自己一起出去看雪。
冬天的西藏;少了份喧嚣;多了些静谧;显得更加深邃;更有诗意。沐浴着日光的暖阳;静望白雪皑皑的纯洁;整个世界如此从容和迷人,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晴儿指着前面的一处大山说道:你陪我爬山吧。那人却说道:我看不早了,不如早点回去吧。晴儿说道:我今天突然好有兴致,你陪我去嘛。
说着,便拉着那人往前走,山势不是太陡,但很高大,人置身其中,简直就是沧海一粟,显得那么渺茫,晴儿兴致很高,那人一直不离左右。
就在他俩欣赏这沿途的景色,山上传来轰隆的声音,一股巨大的雪崩呼啸着从山上奔流而下。
那人拉着晴儿往一边的山坳跑,然而雪地里行走,可不像在平坦的地面上那样轻松,跑出没有多远,便被一股巨流裹住,晴儿感觉自己就要被推到无边无际的深渊,却在最无助的时候,被一只强大有力的手抱在了怀中,她却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从来没有这么安全过。
巨大的雪崩裹着泥沙向山谷倾泄,发出不绝于耳的轰隆声,最终停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静逸,天地茫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两人很幸运地没有被大雪崩裹走,而是被一股支流卷进了一处低洼的山坳里,进退维谷,他们试图走出来,可在经过许多次的努力之后,不得不放弃。
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有时显得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山坳里见不到阳光,温度下降得更快,人困在这里,很快就会瑟瑟发抖。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在这一望无垠的天地之间,便是喊破嗓门也无济于事。
晴儿开始瑟瑟发抖,她觉得很冷,而那个人还在试图走出去,晴儿说道:别费力气了,陪我坐一会儿吧。
那人这才看出晴儿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于是安慰道:一定会有人来就我们出去的。
晴儿勉强一笑道:你也别费力气了,陪我坐一会儿吧。
说完,坐在地上,那人犹豫了一下,也做在一旁,晴儿说道:靠拢一点吧,这样暖和一点。
那人往这边挪了挪,还是留有一点距离。
晴儿说道: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那人没有说话,晴儿又说道:其实死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你说是不是?
那人说道:不会的,会有人来就我们出去的,你别说话,要保持体力。
晴儿却说道:有些话,我怕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她忽然问道:你这辈子,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那人没有回答,晴儿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有,当真正发自内心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没有道理,没有理由,只有喜欢,可是我爱上的那个人,从来都不说爱不爱我,不知道为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那人才说道:爱不是占有,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只会是希望她过得更好。
晴儿没有等他说完,便说道: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无论他将来是好或者坏,贫穷或者富贵,健康或者疾病,此志不渝,永不变心。
晴儿说完这一番话,往一边倒去,这时那人下意识地把晴儿抱住,只见晴儿嘴唇发青,瑟瑟发抖,已经开始意识迷糊,她梦一般地说道:我快要死了,希望在我死去的时候,如果可以被自己所爱的人抱在怀里,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
晴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一颗眼泪从他的眼眶流出,滴在自己的脸上,从脸颊滑落。
她问道:你哭了?
说完,就陷入了昏迷,那人抱住昏迷中的晴儿,发出低声的哭泣。
这时,漫山遍野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其中隐隐还有岳钟琪的呼喊声,不用说,是岳钟琪带着大队人马找来了,那人高声呼喊,过了没多久,一大群人出现了,他们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拉出了山坳,抬回营地,慢慢地苏醒过来,看着俩人终于化险为夷,岳钟琪及大家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队伍继续缓慢前行,晓行夜宿,半月之后,即将到达洛隆县,洛隆县从唐代起便成为历代中央朝廷重臣去拉萨或西藏使臣来内地朝见中央的必经之地,也是茶马古道中的一条最重要的道路
而要进入洛隆,必走加玉大峡谷,加玉大峡谷总长27公里,是洛隆连接外界的必经之道,谷中气候宜人,峡谷两岸陡峭险峻,素有洛隆“一线天”之美称,一夫当道、万夫莫开。
岳钟琪看完地形之后,不禁眉头紧皱,根据他多年从军的经验判断,如果有人在此处设伏,必然后果难料,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为了以防万一,他命人就地宿营,并去跟晴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岳钟琪的担忧不无道理,可这是必经之地,除此之外,再无他路可走,那戴着面具的人此时也在帐内,虽然此人的来历很是神秘,但这一路上并无恶意,而且还多次出手相救,因此岳钟琪对他甚是尊重。
岳钟琪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那人于是说道:我看这一线天虽然险要,但只要扼住两边险要地段,防止有人居高临下,如此一来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岳钟琪连声说道:我也是正有此意。
一旁的晴儿于是说道:那就有劳岳大人了。
岳钟琪忙道:岂敢岂敢,保护格格一路平安到达,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不敢说有劳二字,下官这就去办理。
说罢,辞去。
闲言勿絮,话说岳钟琪安排妥当,两边山头分别有重兵把守,万无一失,这才开始启程,峡谷两边高山耸立,壁立千仞,往上看,天空成一条直线,一线天的称号由此而来,山谷中道路崎岖,各种辎重,全靠驮马背负,岳钟琪走在前面,晴儿走在中间,后面是随行的队伍,那人一直跟在队伍之中。
话说岳钟琪骑着马,沿途观察地形,只见两边悬崖草木繁盛,怪石嶙峋,他深知如果有人在此设伏,堵住两边出口,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催促着快走,就在他指挥大队人马行进的时候,从悬崖峭壁之间,冒出一伙人来,脸上蒙着黑布,他们朝岳钟琪投掷飞镖,暗器,石子,岳钟琪大惊之下,指挥反击,可这些人身手矫健,在悬崖峭壁之间来回奔走如履平地,显然都是一些身手不凡的江湖人士,强攻之下,那些士兵根本就挡不住这伙人的进攻,山谷狭隘,空间有限,最厉害的是那些人往下面投掷土雷,威力极大,不少士兵纷纷受伤倒地,那些马匹受到惊下,撒开四蹄,一路狂奔,岳钟琪的坐骑枣红马也跟着狂奔,岳钟琪紧紧拉住缰绳,想停却停不下来。
前面的队伍一乱,后面便得到传报,这时那人嘱咐左右保护好晴儿,拍马上前,那些人正紧追着岳钟琪不放,一路围攻,好在岳钟琪久经沙场,并非全无还手之力,他左右躲闪,但还是无法摆脱追击,如果不是依仗着□□所乘坐的是一匹宝马良驹,早就一命呜呼了。
然而,岳钟琪渐渐体力不支,险象环生,就在这生死关头,那人飞马赶到,挡在这些人的面前,这伙人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人一摆手,撤了。
这伙人来去如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岳钟琪这才上前致谢,那人一摆手,说道:你不必谢我。岳钟琪道:恩公两次救我,怎能不谢?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问道:你平生可有做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情没有?
岳钟琪想了想,说道:我平生南征北战,全都是为了天下太平,江山一统,自问无愧于心,只是有一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夜不能寐。
那人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夜不能寐呢?
岳钟琪叹口气说道:说来惭愧,只因我祖上是武穆王,江南书生张熙投书劝我起兵造反,可此一时彼一时,当今天下大局已定,民心思安,如果妄动干戈,只会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人民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间,岂是天下之福?
那人说道:你说的便是曾静張熙一案?
岳钟琪点头道:正是。
那人于是说道:你可知因为曾静張熙一案,引发文字狱,致使江南无辜受害者数以万计,你可有感到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岳钟琪辩道:当时的情景,容不得我有半点徇私,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是完全出乎我的所料,只是大错已经铸成,功过是非,就让后人来评说吧。
那人又问道:单是你身为地方诸侯,一言九鼎,却诱骗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难道称得上是光明磊落吗?
这一句话,一下子戳到岳钟琪的痛处,岳钟琪欺骗張熙说自己有心效仿祖先,驱逐金人,只是眼下还缺少一个可以图谋大业的军师,诱骗張熙说出幕后主使人曾静,之后食言,却命人将曾静抓捕,严刑拷打之下,曾静说出是因为看了江南名士吕留良的书,受到书里反清思想的影响,这才让学生張熙投书策反,岳钟琪收集证据,将曾静張熙打入囚车,发往京城交由雍正处置,雍正于是借题发挥,罗织文字狱,被杀的儒生达123人之众,吕留良剖棺戮尸,子孙被斩,家眷流放,曾静成阶下囚、張熙做了刀下鬼,数以万计的无辜者受到牵连。
别的不说,单是岳钟琪将文人书生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不说手段卑鄙,这也成为后人对其诟病的一大证据。
岳钟琪想要辩解,可终究无言以对,惭愧不已。
就在这时,后面的士兵追赶了过来,岳钟琪重整精神,指挥大家继续赶路,终于安全地走出一线天,抵达洛隆县城稍作休整。
洛隆县为茶马古道必经之处,因此显得比别的地方要热闹的多,这一天,在一处酒楼,一伙人围坐在一起,听他们的口音,像是从内地来,这些人身形彪悍,随身携带着兵刃,像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上的人物。
其中有人说道:最近江湖上传言,红花会陈总舵主无故失踪,红花会的人纷纷来到这苦寒之地,江湖上恐怕会有大的事情发生。
又有人说道:西藏郡王珠尔默特意图谋反,红花会大举来此,莫非跟此事有关?
就在这些人小声议论的时候,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人把一只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发出一声脆响,那些正在谈论的众人,朝这边看了看,只见这一桌子也坐了七八个人,一个个短小精悍,太阳穴鼓鼓的。
那摔杯的是个矮子,相貌古怪,一看便是火气特大的,他大声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红花会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说长道短吗?
矮子一声厉喝,那些人赶忙绝口不提,有个年轻人当时不服,起身想要理论,被一旁的年岁稍长的人用眼色给制止,其中一位老叟起身拱手说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们并非有意,在下给各位赔礼了。
说罢,深深一鞠躬,那矮子还要不依不饶,其他人劝道:算了算了,喝口酒消消气。
那矮子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