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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克莉斯多的希望,她始终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脱离克林斯曼的掌控,无论是友人来救自己还是自己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不久的未来,她竟然真的能够成功……
008。Arcobaleno(彩虹)
四年后的今天,克莉斯多站在镜子面前,看着19岁的自己。
她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膝盖处,四年来她从没有剪过一次头发。她很珍惜自己的一头秀发,在自己的祖国,身为贵族的公主们都要留起长发。她的脸蛋变得更加成熟,身体也已经完全成长,只是那白皙肌肤上的一片班驳却相当令人恐惧。
克莉斯多抚摩着镜子上的伤口。昨天晚上她再次成功地拒绝了克林斯曼的要求,并且一如既往地受到了克林斯曼所谓的‘爱’的鞭打。
但四年日复一日的鞭打令她忍痛能力增强了许多倍,所以她能够在受伤的第二天平静地走在路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觉得今天平静得奇怪。
是的,她有预感。就跟当初预感Giotto和G两人会成功逃走一样。现在的她依旧预感到了,不久之后即将发生什么。
她换上了莱亚送来的裙子。这是克林斯曼最近的爱好,纯白飘逸的露肩长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参差不齐,当克莉斯多换上它时,白裙黑发,美丽得像个天使。
可是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与脖颈却满是红褐色的伤痕——狰狞邪恶与纯白无暇的绝配。
“所以我才说克林斯曼是一个变态。”
克莉斯多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一片安逸中,忽然有枪声响起!
克莉斯多一愣,立即打开抽屉取出了手枪。她犹豫片刻,又将非常宝贝的一个丝绒盒子拿了出来,一起带着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克莉斯多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一片血泊中的莱亚,她冲到莱亚面前蹲下,“发生什么事了?!”
莱亚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她,“少爷……和老爷……争夺权利……小姐快……快逃……”
克莉斯多怔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这个对她冷淡的女仆竟然在临死前叫她逃跑,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莱亚,对她说道:“谢谢!”随即转身离开。
莱亚看着远去的雪白身影,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
“不好了,老爷,少爷,敌人来袭!敌人来袭!——啊!!”
冲进大厅的人突然被一枪射杀。
举着枪的克林斯曼正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管家,“比德,你背叛我?!”
比德面无表情地颔首,“少爷,我从一开始就是老爷的人。”
“什么?!”
“你还太嫩了,克林斯曼。”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看着克林斯曼说道,“你的一举一动在这几年来我都清楚,你带回了个小女孩也就算了,竟然把家族的实验结果送给她!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你这个不孝子!”艾德里安老爷愤怒地看着克林斯曼,“今天,我得好好教育一下你这个混蛋儿子——唔!”
伴随着子弹破空的声音,艾德里安老爷瞪大可双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那里的衣服被迅速染上了猩红,他最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子弹穿透,他来不及说话就已惨死在自己的儿子手里,他到死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儿子,竟然会被自己的亲儿子杀死。
克林斯曼冷笑一声,面目却瞬间狰狞起来,“唔!!”
远处,比德正端举着枪,“比德,你这家伙!”克林斯曼愤怒地举起枪,扣下扳机,动作飞快得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比德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枪射杀。
克林斯曼的枪法闻名黑手党,就算是他的老师也自叹不如,完全是黑手党第一。
楼外传来枪击的声音,克林斯曼这才反应过来——敌人来袭。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美丽如精灵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
漆黑的发,雪白的裙,狰狞的伤口。
克林斯曼迷恋地看着她,突然她开口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却甜美得宛如百灵鸟在歌唱,“你受伤了。”
克林斯曼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大腿动脉被比德打中,此时正涓涓地流着血。他却毫不在意地抬头,看着美丽的少女,“有你这句话,就算受伤也没有什么。”
他的话让克莉斯多想起自己五年前为弄清地图而到地面送他离开,那时他对她说“能让你对我这么说,让你出来果真是正确的决定。”
此时眼前的情景仿佛与那时重叠,不同的是此时克莉斯多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胸腔的浓烈的恨意。
“我恨你。”她这么说道。
“我爱你。”
克林斯曼第一次对她这么说。
克莉斯多瞬间举起手,在克林斯曼举起手的同时——开枪!
唰——
一颗子弹擦过克莉斯多的脸颊,带给她一阵强劲的风,却没有伤到她分毫。克林斯曼却对她扭曲地笑着,缓缓地倒了下去。她的子弹正中他的心脏。
克莉斯多的枪法是克林斯曼教的,她清楚的知道克林斯曼开枪时的一切细小的动作,包括他不自觉的坏习惯。就是那坏习惯让克莉斯多钻了空子,让她得以精准地计算出他的子弹会以怎样的方式怎样的方向向她打来,所以她只要微微移动脑袋,就能完美地避开子弹。
克莉斯多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克林斯曼的尸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有罪,我第一个杀死的人。我为你请求神的宽恕,但我将我的怨恨赐予你。
我也有罪,杀死他人的我。但我也不会为自己请求神的宽恕。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早在克林斯曼的教导下她就已经染上了血腥,但此时她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她生存下去。
克莉斯多离开了大厅。
她终于知道今天不仅是艾德里安父子相残的日子,也是敌人袭击这里的日子。她要逃出去,要逃离这里与敌人的手掌心,因为她必须活着见到她的好友,她想要将手里的戒指交给他们。
路过书房时,克莉斯多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从书房门口缓缓走出的,一个人的身影。浅金色碎发与清绿色的眼眸,冷漠的面孔。他看着克莉斯多,眼中的光芒嗜血般的灿烂。
克莉斯多因他眼中的光芒感到与克林斯曼一样的味道,然而那男子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名字?”
“……克莉斯多。”
“那么……就是你了。”男子走过来,不顾克莉斯多的警惕挣扎一把扣住克莉斯多的手腕。他的目光移至克莉斯多胸前暴露出来的伤口,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看来能够问到好东西。”
克莉斯多被他拉着走,她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像克林斯曼一样变态的人。于是她开口问,“你是谁?”
“阿诺德。”
那名男子竟然回答了她。克莉斯多原本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为什么带走我?”
“能够问到好东西。”他再次说了这句话。就在克莉斯多疑惑之时,男子又开口了,“我是国家情报组织首席。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克莉斯多不自觉地回答道。
“艾德里安家族的秘密实验室在哪里?”
“地下二层,入口是后花园的第一道石墙。”
“那里在研究什么?”
“以孩子为实验材料获取生命力,制造出有能量的武器以及人体改造实验。”
“是谁提的主意?”
“艾德里安老爷提议,艾德里安少主施行一切计划。”
“他们人呢?”
“在楼里的大厅……两者皆死亡。”
说话间,阿诺德已经将克莉斯多带到了楼下。“死亡了么……真可惜。他们的研究资料在哪里?”
“地下二层……尽头的行刑室里,主要档案放在软刑具架的密阁里。其他相关绝密资料储存于克林斯曼的卧室书桌后的暗阁里。”
“哦?”
阿诺德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找你果真不错……克林斯曼·艾德里安所珍藏的少女克莉斯多。”
克莉斯多因他的话一怔。她突然想起,克莉斯多这个名字是克林斯曼为她取的,而最初她只是为了骗过克林斯曼而默认了这个名字。
现在想来,克莉斯多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五年了。
而泽田佑未,在她的好友逃离这里后,也消失了四年。
时间一眨眼过去,原来,真正的她已经消失了四年……
问到了需要问的话,阿诺德放开了抓着克莉斯多的手,独自往后花园走去。克莉斯多喊住了他,“等一等!”
阿诺德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歪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
“如果你要去地下实验室,请将被关在地下一层的孩子们救出来!”
“你为什么不去?”阿诺德反问。
克莉斯多一愣。
是啊。她深深知道那里的恐怖……所以即使疯狂地想要逃离这里,所以她才想要将那些作为实验材料的孩子们救出来……
克莉斯多忽然对阿诺德笑了,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阿诺德。以后,请叫我泽田佑未。”
克莉斯多是被克林斯曼创造出来的人物,她忍受着克林斯曼一切的变态行为,在隐约间已经变得和克林斯曼一般的冷血淡漠。但泽田佑未却不是。泽田佑未看重感情却不会为之拘束一切,她是一个头脑机灵并且富有行动力的人。
而就在友人逃离艾德里安家族,自己第一次受刑的那一夜,泽田佑未消失了,剩下的是被塑造得淡漠的克莉斯多。
现在,她深深明白,克莉斯多要消失了,也必须消失。现在的她,是经过四年锻造,看透克林斯曼变态本质却能够淡漠地忍受着的,即使被监禁在小小的屋子里却依然不乏希望的,富有行动力而头脑机灵的,看重感情的泽田佑未。
泽田佑未越过阿诺德的身影,先一步进入了后花园。
009。Arcobaleno(彩虹)
就在泽田佑未冲进后花园时,无数孩子解放的声音爆发出来。那些穿着类似于囚服的白衣白裤的孩子们欢呼着流泪着冲了出来,伴随着‘敌袭成功’的响亮口号,那些重见光日的孩子们涌了出来,只留下呆站在原地的泽田佑未。
身后阿诺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忘记告诉你了,早就有人去了。”
“这……”泽田佑未忘记了思考,她只是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花园,耳边还萦绕着那些孩子们喜悦的哭声。
“佑未?!”
就在她恍神之际,一个激动的声音从地下室的入口传来,泽田佑未还来不急思考就被紧紧地揽入一个怀抱中。
阿诺德向他们投去一个趣味的眼神,面无表情地下了地下室。
泽田佑未被紧紧地拥抱着,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却不知,她的眼角只看到了红色的发丝与半边有着狰狞纹身的脸,坚强了五年的她,终于不禁落下泪来。
“G……”
此时G终于放开了她,对她的哭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喂,怎么哭了……”
“见到你太高兴了。”泽田佑未哭着说,“真的太高兴太高兴了……”她时时刻刻想着他们四年,终于得以在这一刻重逢。
“你这家伙啊。”G无奈地笑了,“刚刚在地下室没有发现你我还吓了一跳,没想到你就在外面——喂,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话题猛然一转,目光灼灼地瞪着泽田佑未锁骨与脖颈暴露出来的狰狞的伤口。那些伤口因为刚刚用力的拥抱已经有些裂了开来,隐隐染红了泽田佑未身上雪白的裙子。
这时泽田佑未终于擦干了眼泪,“没什么,不过是克林斯曼那个变态的杰作。”
“那个混蛋,我去找他!”G咬牙切齿地就想冲进主楼,却被泽田佑未拉住,“不用去了,他已经死了。”
G一怔。
“我已经……亲手将我的怨恨还给了他……所以不要再去想他了。”泽田佑未忽然笑了,“克莉斯多也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我就是泽田佑未,我只想与你们在一起。”
“啊。”G也笑了,“我和Giotto那家伙一直都在等着你呢。”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应对G的话,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了,佑未。”
泽田佑未转过头,看到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向这里走来。他身姿俊朗,明橘色的火焰在他头上点亮,映照得他原本蔚蓝的眸子此时也变得荧荧橘黄。
泽田佑未呆呆地看着他走过来,最终咽下了眼泪,朝他亮出一个明亮的微笑,一如他们四年前分别之时。
“你终于来拉,Giotto,其实,还没有等到你们来救我,我已经自己走出那栋楼了哦。”
“是啊。”Giotto露出了与四年前一样的微笑,云淡风轻却满是温柔,“你很了不起,佑未。”
泽田佑未看着他充满包容的双眼,就像五年前,她第一次走出牢房,在小小的窗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