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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府长房嫡长子要看媳妇了，条件合格着速来，过时不候。
拜张老太爷大儒的名头，加上贾琏还头顶荣国府长房嫡长子的身份，又加上时不时参加一些才子聚会肚子里有点墨水长相也英俊，因此如今贾琏的行情很走俏，比之前的贾珠好多了，当然其实贾珠当年的行情也不错，不过被王夫人给拖了后腿。
就如王夫人想让贾珠贾宝玉娶一个和她心意跟她一条心的媳妇一样，张夫人也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她比王夫人的理由充分，贾琏日后是要去考科举的，娶一个书香之家的姑娘做喜欢有利于科举和日后做官的人脉。
很直白的话，但却异常的有理，贾母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给后代子孙定下最好娶书香之家姑娘做媳妇规矩的人是贾代善，即便是贾代善现在死了贾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跳出来反驳这话。
如此一来，贾母和王夫人想要在贾琏婚事上分一杯的想法就彻底的泡汤了，因为她们和文人的圈子不熟，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接触的多的还是功勋之家。
王熙凤嫁进来没多久就到了腊月，开始准备过年了。王夫人的情商很高，也知道王熙凤是什么性子，加之分家后她管了几年家，所谓不当家不知盐米贵，王夫人智商可没张夫人那么高也不知道被底下的人哄骗了多少。
王夫人智商不高但也不是傻子，看着一年比一年差的收成心里也是嘀咕的，只是管家的手段不够。正好王熙凤喜欢卖弄自己的才干，这等得罪人收拾人的事情便交给她做好了。于是直接王夫人和她明说了过年的时候让她观摩张夫人和她是怎么管家办事的，等着大年过后就让王熙凤管家。
王熙凤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虽然王夫人是她的姑妈，可别忘了王夫人的儿媳妇可不知会有她一个，日后贾宝玉长大了少不了人来和她争权夺利。不趁着这会儿有年龄优势多捞一些，日后分家或许他们还会吃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王熙凤也不理会，不过爱敛财的王熙凤和黑化了的贾珠相配，倒是绝配。
书兰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下人都说王夫人纯善，一般的婆婆包括贾母在内都没有放权放的这么痛快的。只有书兰一个人心里明白，王夫人看似放权将管家权交给王熙凤，但事实上她是在背后做幕后人了，不过只是不亲自处理家务而已。这二房的家务，小事由王熙凤做主，可大事还是得回王夫人，由王夫人一锤定音。
不过好歹王熙凤还是摸到一点权的，比如放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出去，王熙凤还是有这权利的，总的来说倒是比王夫人当年嫁进贾府来好的多。
***
“林姐姐怎么来了？”贾珠正歪腻在炕上，听闻大房有人来了，并不在意拿着一本书瞧着。
不过等人进来了，一看，他倒是多了几分热情，连忙让一旁伺候的丫头招呼书兰取暖“眼看着外面还下着雪了，林姐姐不在大太太那里伺候着，怎么上我这来了。”
王熙凤在一旁使了一个眼神，一旁的丫头会意连忙招呼书兰在熏炉边坐下，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太太昨天命人收拾宫中的库房，看看过年还缺些什么东西，却不想收拾出来一大箱子手炉，宫中的账本上也没个详细记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来的。正巧如今天冷了能用得着，太太请示的老太太后，便让人将手炉送到各房来。”书兰笑盈盈的说道，末了又调皮的说道：“我今可是好不容易抢到了这事，大爷和大奶奶可得给我一个巴结的机会。”
贾珠坐直了身子笑道：“林姐姐这可是打我嘴了，以前姐姐在太太那里的时候我不知得了多少方便，这会儿纵然有了妻子也不敢忘姐姐。”
书兰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笑道：“大爷可别打趣我，小心大奶奶吃醋，拔了我的皮。”说完便让身后的几个小丫头将托盘递给贾珠王熙凤房里的丫头。
王熙凤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托盘里面的手炉，有紫铜花卉纹的、有白铜烧蓝的、有珐琅彩花蝶纹的、有掐丝珐琅鎏金团鹤的、有翡翠雕花纹的、有铜制黑漆描金夔凤的……大大小小方方正正十几个了，还有配套的外套子。
“麻烦林姐姐这么冷的天还亲自送来，不过林姐姐可别打趣我了，仔细老太太太太听见了捶我了。”王熙凤脸上的笑容不变，是丝毫没有被打趣的尴尬。
书兰说的就是之前才发生的事情，贾府的规矩爷们成亲之前都要放两个通房丫头伺候，贾珠这里也不例外，还是两个从小到大伺候贾珠的丫头提起来的了。可没想到王熙凤进门了找了一个理由就将那两人打发出去嫁人了。
虽然有借口，但明眼人说看不出来其中的真相了，不过因为贾珠身子的确不好，王熙凤刚刚嫁进来就被人给了一个尴尬，贾母和王夫人这才没有动作，不然搁在其他人家那里这就是善妒的表现了。
即便是这样贾府下人里面也流传着珠大奶奶善妒的流言。
“老太太素来疼你，你瞧瞧自从你嫁进来之后连两位太太都退了一射之地，哪里会舍得捶你呀！”说着书兰故意叹了一口气，一脸疑惑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有哪里好，整个府上的主子都说你好，尤其是老太太别人说你一句不好老太太还和那人急了。”
王熙凤闻言十分受用和得意，大笑道：“我呀，就是哪哪都好，老太太可真是慧眼识珠。”
“真不害臊。”书兰羞了一下王熙凤。
害臊！？
在王熙凤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她一向都是厚脸皮。
“行了，不和你闹了，我还得回太太那里回话了。你要真哪里都好，我可就在一旁等着瞧了。”书兰喝完热茶，起身拿起披风就准备往外走。
王熙凤忙拦着她“来都来我这了，只吃了一杯热茶就走，这不是打我得脸吗？姐姐对大爷有恩，我们都记着了，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着也的用了膳再走。”说完王熙凤就吩咐书兰身后的几个小丫头让她们去回张夫人，留书兰在自己这里吃饭。
“这可使不得，哪有主子请下人吃饭的理。”书兰可不敢受，嘴上打趣是亲密，可真受了王熙凤的摆宴那就是有大逆不道之心了“珠大爷的事情我不过是多嘴了一句而已，还是太太的功劳，再说太太都已经赏我了，怎能再受。”但也不能不给王熙凤的面子，因此便笑道：“大奶奶要是疼我，就将新进的果子点心赏我两碟吧，我可嘴馋的紧。”
王熙凤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成成成，你都点名要了，我又怎么会吝啬了，平儿安儿快去将昨个送来的果子点心蜜饯等捡上两盒拿来。”
书兰啐了她一口“刚刚是谁大方的要留我用膳的，这会儿又说的好像是我赶着上这打秋风似得，你若是不愿意，不给就是了，何苦败坏我声誉。”
“好姐姐，都是我的错，我说话没个遮拦，你可千万被生气。”王熙凤连忙告罪。
书兰白了她一眼，才拿着食盒走了。到了张夫人院里，书兰将一盒分给了跟着她去送手炉的几个丫头，另外一盒散给了张夫人院里的人。
☆、第78章 晴天霹雳
给贾元春过完生日，又过完大年小年后，贾府紧张忙碌的气氛总算是挥走了，书兰也松了一口气，这过年最累的人不是上头的主子，而是他们这些底下的下人。
将张夫人送回房休息后，书兰才回了家，还好她现在已经不是主子身边的贴身丫头了，不然这几天真会被累趴下。回家后，雪盏、友岚赶紧上前来伺候，书兰净了手，没瞧见林之孝的身影，便问道：“爷了？”
“大爷还没回来，还在贾府的。”友岚回答道，又问道：“奶奶是这会儿摆饭了，还是等会儿大爷回来一起用？”
“先呈一碗粥来，等会儿爷回来后，在摆饭。”书兰捏着肩膀说道。
“是！”
书兰本以为只是临时有些小事找到了林之孝的头上，却不想等到半夜了都还不见林之孝的踪影，正准备派人去找了，就见院子里的小丫头紫烟进来了“奶奶，大爷派人传话，说张家老太爷突然逝了，让奶奶快去贾府。”
“什么！？”书兰闻言一惊“怎么回事？”
紫烟摇摇头“小的不知，问了贾府守门的大哥可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奶奶，张家老太爷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如今去逝了也算是喜丧了。”
不是人人都是贾母能活八十多岁了，张老太爷能活七十多岁已经算是厉害的了，这会儿死了也没啥阴谋没啥遗憾的。要硬说有遗憾的，那就是贾琏还没参加科举考试，没了张老太爷这座大山庇佑或许路要走的艰难一些。
不过张夫人的几个哥哥已经能撑起张家了，或许比不上张老太爷在世时的风光，但也不至于会一下子被打入尘埃，总得来说遗憾恐慌没多少，还是伤心居多。
“去找一身素色的衣服来。”书兰闻言连忙吩咐道，盖因贾母喜欢色彩鲜艳的，因此这贾府上上下下的皆是一些喜欢穿红戴绿的，这会突然来丧事，不换衣服可不行。
换了衣服书兰就匆匆忙忙的赶去贾府，这会已经亥时了，平常这个时候众人都睡下了，可这会儿贾府的主子都在荣喜堂的。书兰进去的时候，听见了小小的抽泣声，不用说哭的人肯定是张夫人。
“怎么好端端老亲家就这么没了，这走得也太突然了一些。”贾母皱着眉头问道。
即便是她不怎么喜欢张夫人，但不得不说张家的家教很好，至少贾母就挑不出张夫人什么刺来，不像王夫人那样一大堆的缺点摆在那里而且智商还不够。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张家老太爷在京城的影响力很大，对贾琏的仕途很有帮助，贾母原本还打算等着贾琏有出息后让他帮衬着二房一些，可谁曾想贾琏的仕途还没开始了，张家老太爷就没了。
张夫人双眼通红，哽咽的说道：“我也奇怪了，前几天回去的时候父亲的精神还好着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去了。”
贾母的心思急转“琏儿了？可回来了？”
“还不曾从张家回来。”一旁的一个嬷嬷回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么也不知道回来通个声呀！”贾母闻言有些微怒。
书兰连忙出声道：“老太太别急，二爷不是那等糊涂之人，想必定人是有什么事缠身，不过二爷身为张家的外孙又在张家遇上了这事，帮衬着一些也是应该的，想来过会儿就回来了。”
“林之孝家的来了。”贾母开口说道：“你下去吩咐人准备东西去吧，这会儿也半夜了不太方便去张家，明个一早咱们就去张家。”
“这……”书兰面露迟疑之色，说起来在古代生活久了，书兰的胆子却越来越小了，无他，因为心里的顾忌多了。
这会儿听到贾母的话，她可不敢行动，因为正贾府的总管家是赖嬷嬷的丈夫赖明，虽然平时大房二房各有自己的大管家，但如今这事显然是贾府要一起出动的架势，理应由赖明和赖嬷嬷出面才是。
虽然书兰不惧赖家，可到底不能自己挑战潜规则，不然她这不是在兑挤赖家，而是在挑战贾府所有的下人。
“老太太信我，原本我并不该辞的，只是不巧昨个我月信来了，如今这事实在是不敢接手。”书兰一脸为难的说道。
古人有迷信，认为大姨妈来的时候的女子身子不洁，一般来说这个时期的女子那是红白事都不会让她们沾手的，就怕因为她们带来霉运。
王夫人嘴角一勾“这可真是不巧了。”
书兰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实在是不巧了。”
贾赦瞧着贾母的表情有些不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家里又不止她一个下人，林之孝家的不行，不是还有别人嘛。赵丹家的这事就爷就交给你们夫妻二人了，务必在天亮之前办妥。”
赵丹是贾赦奶嬷嬷的儿子，算是大房的二管家，在贾赦面前比不上林之孝，但他媳妇是张夫人的陪嫁丫头，因此他在张夫人面前十分得脸。故此在林之孝夫妻上不了的时候，贾赦也放心将这事交给他们两口子办。
“是！”赵丹家的利落的应了下来。
贾母沉下了脸来，不过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吩咐一旁的丫头明天提醒她要早起。
书兰低沉着头缩小自己存在感般的站在角落里，等着众人商量完明天去吊唁的事宜散去后，书兰才抬起了头来，奉着双眼通红的张夫人回了大房。
许是自己爹死了，张夫人对吊唁一事倒是格外的上心，才刚刚进门了，就开始吩咐底下的人动起来。书兰对贾母撒了谎，这会儿为了圆谎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别人忙。
“太太先用杯水吧。”书兰倒了一杯白开水呈给张夫人“紫雯霜华等人最是伶俐，太太不用亲力亲为只管吩咐她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