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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眉头紧皱,提气喝道:“放下武器,降者免死。”
此言一出,柴氏宗亲会的人,大多数纷纷扔了兵器,只有十几个人仍在负隅顽抗。但又如何能是这些死士的对手,不一刻便纷纷倒了下来。鬼手一眼瞥见周宗,见两人一左一右将刀架在了他的颈中。
鬼手面色阴鸷的来到周宗的面前,看着周宗眼中目光变化反复,好半天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凭你们这群烂人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打我家宗主的主意?!”
周宗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鬼手笑了一笑,上前拍了拍周宗的肩头笑道:“我以前吃过几道名菜,有一道叫活鸭掌,不知柴公子吃过没有?其实也不麻烦,就是把一大块涂慢了调料的铁板放在火上慢慢的烤,再把洗净的活鸭子放在铁板上,这鸭子呢因为铁板太热,就不停的走来走去,到最后这鸭掌上就沾满了调料,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当时吃的时候我就在想,这鸭掌就是有些太小了,要是换个人上去,这人脚不是更大一些吗?!”鬼手的声音不大,却是运了内力,足以让整个山坡上千余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活像一个傻缺的花花公子在说混话,要应哄堂大笑的场面,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笑声来,因为在场的人心中都十分的明白,他说的这些他真的做的出来。
周宗眉头微颦却仍是一言不发。
鬼手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还有一道菜叫活叫驴,这道菜也有趣,就是把活驴捆了,然后由客人点,想吃哪,剥哪的皮,然后用高汤烫熟,再割下了装盘,不过这新鲜倒是比刚杀的驴肉更鲜了一点,不过,装盘什么的,也太费事,这现割现吃多好啊!但是有人说驴子叫的太呱噪,不过今我看柴公子这一言不发的性子倒是极好,想来不会坏了我的兴致。虽说这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人肉未勉差了点,不过柴公子自认龙子龙孙,想来这身肉也比龙肉差不了多少,说不定比驴肉还要强一些呢!”
鬼手说道这里,环视了一下场中诸人,见好多人虽说皆力镇定,但脸上都不由自主的变了颜色。
鬼手继而笑道:“最后还有一道我从西藏人哪里听来了风干鸡,做菜的人说这道菜要的是一个手快,要极快的速度拔毛、取脏、填调料入鸡腹、缝上、挂于通风处却不要放血杀死。这时,鸡必须还是活的,然后如风铃一般在风雪之中“咕咕“直叫,其景甚慰为壮观。不过我想这要是挂串龙子龙孙来,岂不更好玩,说不定就能变成一串龙飞起来了呢?”
鬼手瞟了一眼众人大笑道:“人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我就小人,所以也不用有这些忌讳了,要不今个咱们先试试活鸭掌,不应该是活龙掌!再尝尝这活龙肉,最后是这风干龙,当然了小爷我要的是龙肉,人肉我还嫌酸呢!要的就是龙子龙孙。自认就一凡夫俗子的,就别在这缠和了。老实交待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赶紧走人,回家看好自个的老婆孩子,别再犯傻冒出来碍眼!”
话说的难听,可众人却都听出了一线生机,也不知谁先起了头,当先降了,一时间山坡上乱蓬蓬的成了一锅粥一样,柴氏宗亲会的争相要降。
周宗表情复杂的看着这些人为了保命令,一一说出那些已然并不重要的线索。
鬼手挑了挑眉,一脸耐人寻味的看向周宗笑道:“怎么样?!挺有趣的吧?”
☆、凶恶煞悠然烤龙掌
看着周宗一脸的不屑,鬼手笑道:“来人,就地生火架铁板,把这位龙子龙孙给我洗干净了,架上铁板,咱们今个尝尝这活龙掌的滋味。”而后一抬手点了周宗双肩的大穴。
周围的那些个死士虽跟他时间不久,但他们跟着王青久了,对这些也早已麻木于心,于是各自按鬼手的吩咐去做了。
周宗压根不信他敢如此轻易的伤害自己,直到两名死士把他驾上了涂满了调料的铁板上,并在下面生起了火来。周宗这才相信他是来真的,当下冷笑一声道:“今日你如此虐杀于我,七爷不会放过你。三万宗亲会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你?!”
鬼手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宗亲会最精锐的弟子也都在这了吧!压根不是我手下这些人的对手,哦,再跟你说一声,这还不是我手下最精锐的弟兄,你们宗亲会在我无间道面前还有什么战斗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的这些人多数都是假降,想活命才是真的,过后他们自然还想再回宗亲会去,可我若今天杀了你,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因为柴七因为你的死,所以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也就只有老老实实的踏实一辈子了。”
周宗咬牙切齿道:“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这样对我,余火莲怎么会用你这种没脑子的东西?!”
鬼手瞟了一眼他的脚下,淡淡的说道:“就凭你杀了周潜,余火莲自个都想把你给扒皮拆骨呢,要是落叶丝怜手里,她得叫你后悔为什么要活到这个世上来。而除了这两个人以后,这世上也没第三个人能让我改变主意!”
周宗脚下热气愈来愈胜,他虽强忍再三,可意识内却忍不住的想要抬脚,必竟所有生命对自身减少伤害是一种天生的本能。双臂穴道被封,他现在已然是欲死不能了,逃更是绝不无能的是,可接下来无论怎么样,都是羞辱,降了是莫大的耻辱,可而今只要一抬脚,就又立时成了他口中所说的那在铁板上来回走动的鸭子,无疑又是另一种不下于降的耻辱了。
脚下夹着调料的肉香味已然微微蔓延开来,可这点点滴滴的时时刻刻,对于周宗来说,都是漫无边际的煎熬。
鬼手却仍不放过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昔日周文王能食亲子之肉,而面不改色,且上谢天恩,这才有了再回西岐称王之日。韩信能受□□之辱,才有十面埋伏,逼死霸王的伟业,就你这般,顶多也就一匹夫之莽,成不了气候。”
周宗口中倒抽一口冷气,这人简直就是个魔鬼,知道自己宁死也不降受辱,却要想尽法子羞辱于自己,咬牙说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鬼手撇嘴讥笑道:“小爷费了这么大劲,是为了吃活龙掌,原来也不过是个匹夫而已,既然承认自己就一匹夫百姓,我自会也不难为你了。押下去吧!”说罢转身而去。
边上了两名死士,抓了周宗下来。
周宗看着鬼手的背影,一时为之气结,他说那句话的意思原本是无论鬼手怎么折磨他他也是不会投降的,可没想到,竟被鬼手给胡搅成自己也如先前投降的那些人一般,也是自认就一普通百姓了。可是望着鬼手一遥一晃的背影,他也着实胆寒,不敢再去跟他细辩,生怕他再把自己弄回铁板上去烤。
鬼手站在山坡上,见小岸早已命人清场。见他来,小岸淡淡一笑道:“你变了,手软了不少。头一次逼供没成功,就收手了吧?”
鬼手冷哼一声道:“谁说我收手了,我不过看皇帝老儿,那泥鳅钻豆腐的手法挺高明的,试着玩了一把罢了。”
小岸撇嘴一笑道:“真是鸭子嘴,煮熟了都不会烂。不过你竟然会学皇上,倒也真让人吃惊。”
鬼手挑了下嘴角道:“为什么不?不就拐下个弯再下手吗?目的一样达到了,还落一仁君的名头,太划算了!”
小岸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泥锹钻豆腐倒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鬼手淡淡一笑道:“泥鳅钻豆腐是一道小吃,把一群清过肠的泥鳅放入凉水中慢慢加热,将到水温热到了一程度,泥鳅正在那里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把凉豆腐放入锅里,这时泥鳅就会自己钻入凉豆腐之中,虽然最终结果泥鳅还是一样会被煮死,但这些泥鳅在死前都会感激仁慈的人放下了这块救命的豆腐,可是却没想过人却是为了自己吃起来更有趣罢了。”
小岸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我虽不认为皇帝是什么仁心慈善的好人,必竟他是一个皇帝,心地再好,亦敌不过皇帝职责所需要的肮脏血腥与生性多疑。但也不至于是像你所说的这样残忍不甚,还是那样的原因,必竟他是个皇帝,维护天下太平才是他的首要任务,如果无间道的人不闹事,能与朝庭相安无事,且造不成对国家的威胁,他又何必打乱这天下的太平,如此难保李元昊不会见机南下,况且就算他能胜了,国力也要大为下降,还要落一个暴君,这不会是他所想看到的。”
鬼手横眼看他道:“看来,你还是认为皇帝比无间道的人要好。”
小岸忍不住失笑道:“什么好人坏人的,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那么简单的来区分好坏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鬼手不满的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不过看来你还是更向着皇帝一些。”
小岸淡然一笑道:“更向着谁,那是要看怎么对我更有利罢了。”
鬼手哼了一声道:“开口闭口就是利,没劲!”
小岸一笑置之不去理他。
鬼手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周潜认识我娘的?”
小岸有些想笑,但又忍住,最终还是说道:“前段时间,余火莲让我细查周潜,尤其是他跟本门的弟子有没有什么来往,结果就给查了出来。”
鬼手眉头一跳说道:“宗主疑心我娘了不成?”
小岸摇头笑道:“不是,等我回报给余火莲的时候,他的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这是自老宗主过世后,第二次这么惊悸。”
鬼手好一会才说道:“那第一次呢?”
小岸忍笑道:“他知道香香喜欢老宗主的时候。”
鬼手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好一会,最后才嘴角抽搐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小岸避而不答,转而说道:“这都入夜好一会了,你让这些死士弟兄都待在这里,是要把这鱼饵当到底了?”
鬼手答:“不错。余火莲既然见到了褒王府的府卫,我要把他们引出来才行。”
小岸答道:“你这样是引不出褒王府的府卫首领的。”
鬼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小岸一笑说道:“褒王府的府卫首领也是从下面一步步积功而上,不但武艺高强,为人也紧慎细密是个人才,杀余火莲是多大的事,就算真的是皇帝的意思,真的杀了,且不说无间道的人不会放过他,就是皇上也再不会容下他。肯定得杀了他灭口,那他就是第二个展将军了。所以首领绝不会杀了余火莲,就算被逼不过,一走了之,也未必必死。再加上现在我连都觉得,调动褒王府卫杀余火莲的并不是皇帝本人,必竟为了一个刚刚出生不过几日的小儿子,去杀一个自己找了二十年,疼了一年多,朝夕相伴多日的儿子也不太可能。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而今武林黑道势力最大的首领?而今又不是剪除无间道最好的时机,皇帝完全可以再等。我家首领又如何会不起疑心?”
兴源钱庄的密室内,叶丝怜守着方离,连茶韵都已不在,余火莲也已带队出行,近二十年的风雨飘摇,叶丝怜自然知道些刻方离和余火莲乃至整个无间道都极有可能要面临着一场腥风血雨,而这一切都是要来自于皇宫大内之中那一个人的一念之间。
夜已渐深,安置了方离去休息之后,叶丝怜也歇了下去。
不知怎的,叶丝怜见到好多人拿着钱庄的条子,来找她兑钱,其中她一个娘家的邻居大叔,更是哀哀哭道:“家里出了人命官司,死了工人,要赔给人家钱。再兑不了钱,官府就要来抓人了。”叶丝怜带着人去钱庄,却怎么也找不见钱庄了,身后的人声音已然越来越怒,钱庄不见了,叶丝怜知道这些人饶不了自己,最后索性趁人不备,溜了开去,发现她不见后,背后那些一声声的漫骂和哭泣的声音更盛,叶丝怜却更不敢做声。
恍恍惚惚之间,叶丝怜独自一人,来到一处悬崖峭壁上的一座小房子,正自心惊胆颤间,却见已死去多年的婆婆正坐在那里看她笑,一向慈和的婆婆,笑的是那么渗人,叶丝怜转身就想逃,这时却见一团和气的公公走了过来,挡住了叶丝怜的去路,而后笑道:“你跟我来。”他一向柔润的声音此刻就像是两块破铁在敲击。
叶丝怜无路可逃,只好乍着胆子跟他往里走,可她走了没几步,却见来至婆婆身边的公公拿出一把闪亮的匕首,一刀割了婆婆的脑袋而后塞在了她的怀中。
叶丝怜赶紧去推,可婆婆的脑袋像是长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下来。叶丝怜想叫都又叫不出声,想跑又迈不动步,这时却见门外的悬崖上空一个身穿五彩戏衣,脸上画着彩装的男子展开手中一幅软轴,上面写着:屋中有贼。四个大字。
叶丝怜心中一惊,顾不得其它,立时夺路而逃,可刚一出门,就见柳言辉一脸怒气的大踏步而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