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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也已看到了这边的情景,当下鬼剑锋转,给杀出了一条血路,小岸断后,张峄这时臂上的剧疼已然泛了过来,却也咬牙硬撑,展昭见了,急急甩了身畔那三人,赶了过来。一行四人脚下不停,不一刻便杀出重围。张峄早已是满头冷汗,小岸此此,立时把他打横抱在怀中,脚步下不停的向处跑去。小岸的轻功本已极佳,此时势危情急,更是脚下如飞,虽然怀中抱了一人,鬼手和展昭竟也还是追她不上。
小岸一回到阵中,立时聚了金创药要给张峄上药。可是胸中方才危急时刻激发的那股力道一泄,双手颤抖不已,竟是连药也倒不准,倒洒了一大半来,双目之中成串的热泪滚滚而下。这时鬼手和展昭已然赶回,鬼手接了小岸手中的金创药给张峄细细上好。张峄神志未失,见此心中甚是不解。轻声叫道:“姐姐。”
小岸听了更是哇了一声,失声痛哭起来:“是姐姐没护好你,是我不好,怪我没用。”
鬼手又从怀中取了细棉布,给张峄裹了断臂的伤口,对正在痛哭的小岸说道:“这会还不是哭的时候,仗还没打完呢。”
小岸这才省了起来,连同胸中无数的怒气,喝道:“给我射!”
立时三百支硬弩齐放,不及回寨的苗人纷纷倒于血泊之中。剩下的人没命般的奔回寨中。
看着再看不见一人的寨子,小岸冷冷的说道:“换火箭!”
展昭见此惊道:“使不得,里面有几百口人呢!”
小岸冷着满是泪水脸,抱着张峄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的说道:“给我射,不留一个活口!”
于是三百道涂着火油的长箭又落在那那寨中的木屋之上。屋子立是那燃了起来。不一时便有人从着了火的屋中跑了出来,那些跑出来的人,在长箭之中左躲右闪,但孤掌难鸣,区区十几人,又怎能敌得三百人不住手的箭雨。不时便有人倒得下来。可这一会火势更甚,又有一群人冲了出来,反比先前的人更多了。可这么陆陆续续的百十号人,又只能被动防守,又怎及无间道中三百名弓箭手们,轮翻不停的箭雨攻势。
展昭见了劈手就夺去身畔那人手中的弓。正要再去夺第二个人手中的弓,却觉腰间一麻,却是小岸捡了地上的一颗石子,撞中了他腰间的穴道,他二人武功相去不远,小岸原不能如此轻易得手,只是展昭未曾想到,在自已人的阵营之中竟被偷袭,这才大意中招。
不一时众人除却少数身手较高,腿脚较快,跑进了更深处的里面,剩下的都被射倒,这会任火势冲天。那屋中却再也无人往外跑了。
小岸只顾抱着张峄在那里不住的垂泪,这会的张峄松了那口强撑着的一口气,早已昏了过去。
鬼手沉声说道:“前进二十步,换火箭,继续射。”
于是众人换了火箭,向前行进了二十步,继续射向更里面的屋子。立时火势更旺,立面更是浓烟四起。
不一时,却见一匹白色的布自那浓烟中升了起来。而后一群人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小岸看了失控的尖声叫着:“不许他降,我不受降,给我继续射。”
众人这次却不再向前番那样,令出箭起,反是默不作声的,各自对望了一眼,最后又都把目光停在了小岸和鬼手两人身上。
鬼手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已经降了。”
小岸紧紧的搂着张峄泪珠更盛大叫道:“我不受降,我不受降。”
鬼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六年前少主中了五毒教的情蛊,昏迷半月不醒,宗主为了救他,险些把自己都搭了进去,过后宗主亲率三千弟子入苗疆,可打到最后亦不过受了五毒教一个降字。三年前,湘西赶尸教和本门弟子起了冲突,少主带人强攻,那一役少主座下身手最强的白姑娘中了尸毒,明知白姑娘的尸毒,连宗主也救她不得,少主不也含泪受降了吗,自此白姑娘缠绵病榻任少主给她寻了多少奇方异药,也是毫无起色。”
小岸闭目不语任泪水肆意留下,鬼手见此知道她是同意了,当下说道:“那你先送他回去,让青姑娘给他瞧瞧。”小岸点了一下头,抱了张峄转身而去。鬼手继而说道:“扶苗坛左右两队原地待命,前后两队灭火,中队和总坛的人前去受降。”按排妥当鬼手沉着脸和一众人等入寨受降去了。
只余展昭还呆在原地满面愧色,他原只以为无间道行事狠绝,手断毒辣,却不曾想过,也有个点到为止的降字。
只见仍是那个宽阔的谷场,只是此刻场中的情景与半个时辰前却大相径庭,寨中之人,无论主客尽聚于此,一个个垂头丧气,狼狈不堪。
鬼手眼皮也不抬,一个字一个字似是从嗓中磨出来一般说道:“原来无间道中的门人,都给我站出来。”
于是分出了二十来人站了出来。
鬼手一双桃花眼中尽是阴鸷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嘴角挑上了抹残忍的笑意缓缓说道:“背叛本门,残杀弟兄,是什么样的罪泽,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吧!”看的人不寒而栗。
当前一个五旬上下的老者说道:“是宗主准许弟兄们谁想离开就自行离开,这也说不上是背叛本门吧!”
鬼手识得他是镖堂的老人,江湖人称金算盘。冷笑道:“那宗主也准你劫镖堂的镖了吗?!宗主也准你杀害本门的兄弟了吗?!”
金算盘争辩说:“我们先离开了无间道就不再是无间道的人了,再劫镖堂的镖也只能是外人冒犯,双手动手,难免死伤,也说不上什么杀害本门兄弟。”
鬼手笑意更盛说道:“而今你是外人,而我既已受降,那么双方就是弟兄,我再动你,反而是我犯了门规,对吗?”
金算盘笑道:“鬼爷明见!”
鬼手大笑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金算盘步步为营,果然打量的到。”可他话音刚落手中青光一闪,金算盘只觉右肩处一凉,而后一条右臂已是掉在了地上。
鬼手却是早已还剑入鞘,施施然的笑道:“请教老先生,现在该怎么算呢?”
金算盘只惊的大睁着两眼,哪还说的出话来。
鬼手见此这才一伸指给他点了穴止了血。而后冷冷的说道:“再敢染指本门的财物,我砍你另一条手臂,再敢伤本门一个弟兄,我活剐了你!”
金算盘听了大是畏惧,又惊又痛之下,便昏了过去。鬼手微一示意,后面自有一个门人上前给金算盘上药包扎。
鬼手转过眼去看身后另一个使鬼头刀的大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刀法不错。”
那大汉不知他这喜怒无常的嗜血恶鬼,说这话倒底是何意,当下只是不敢接话,只能木木的叫了一声:“鬼爷。”
鬼手一笑道:“拿你的刀,接我一招,我放你走。”
那大汉早知今日之事已无善果,这会听他说只要自己能接一招,就放自己走,而且众目睽睽,倒也不怕他食言。当下心中生出希望,暗想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也是成名多年,不信连你一招都接不下,于是说道:“当真一招?”
鬼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轻笑道:“出招吧!”
那大汉转身取了自己面前抛在地上的鬼头刀,说声:“冒犯了。”而后一把黑沉沉的鬼头刀已化成了一团黑雾竟向鬼手头上照来。
一线青光化过,若闪电一般撕裂了那团黑雾,待众人看清时,只见鬼手剑上滴下血来,而那使鬼头刀的大汉已是圆睁着两眼向后倒去,而他的颈中如泉眼一般向外不停着冒着鲜血。
鬼手轻笑道:“笨蛋,能接我一招的人,整个江湖都不足十个。”却原来他的武功全在一个出其不意,没有跟他对过手的人,自是难以防范,可若是能跟他对上几招以后,摸出门路,便知道了如何接招,可能接下他第一招的人,若非熟知他的武功路数,就必需要是武功实力高过他许多之人才能办的到。
一众门人早已看出不对来,可是看着已然杀红了眼的鬼手,却又是谁都不敢劝,其中两人使了个眼色悄悄离去。
鬼手并未发觉,转眼看到尸横遍地的场中,半条裹着暗红色官差便服的手臂,那失去鲜血支撑,已是变的苍白细长手中依然还握着那柄短刀。鬼手捡起了那半条手臂,小岸因之而表显出的种种失常,更让他胸中越发说不出的阴郁。
侧眼着向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他的身前扔着一对熟铜锤,鬼手缓缓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那人一怔,说不出话来。
鬼手道:“当日镖被劫时,你当场杀了一名镖师,一个趟子手,对吗?”
那人颤声说:“是。”
青光一闪,那人的右腕上流出血来。知道是被鬼手挑断了手筋,他的一身功夫尽在这对熟铜锤上,而今右手手筋既断,那这身功夫便算是废了,可而今人在矮檐下,却也只能强自忍着。
鬼手不去理他,转眼看向旁边一个浑身已是抖成一团,身上还背着一把长剑,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鬼手轻声说道:“你原本是镖堂的什么人?”
年轻人颤声说道:“镖师。”
鬼手淡淡的说道:“你用剑,看来你并不是在无间道长大的,而是后来艺成之后方才投入本门的了?”
年轻人颤声说:“是。”而后但见青光一闪,年轻人右手手掌上传来一阵剧痛,却是鬼手削去了他的右手拇指。
鬼手疲惫的说道:“回家去吧,你不适合江湖,你以后虽不能再使剑,可种二亩薄田,或是做点小生意,都可以糊口的。”那声音虽然就在眼前,可又似从极遥远的远方传来。
却说方才那两个溜出去的人,一个去解还未解穴的展昭穴道,一个没命般的跑回帐中去叫小岸。
那人一边给他解穴,一边说道:“展少爷,你快去,鬼爷他杀红了眼,正在那杀降呢!”
展昭听了大惊,只等穴道一解,便急急随他赶回场中来。
却见只余了七个原本镖堂的人了,其余的要么被鬼手断臂,要么被切手,要么被挑断手筋。东倒西歪散了一地。鬼手正打量着一个昂然而立满脸不服四旬上下的中年人问道:“你不服?”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你杀降残降,是躲不过余火莲的追魂令的。”
鬼手阴笑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们一样的跑吗?”
那人冷哼道:“那你就等着受鞭刑吧!”
鬼手轻笑道:“我受鞭刑只怕轮不到你来看了。”
鬼手上下打量着他说道:“蛟龙棍,你用的是五郎棍,是杨五郎的俗家弟子了,可你又怎么会投入本门呢。”
蛟龙棍冷笑道:“洒家跟宗主把酒言欢时,你小子还没生出来呢。”
鬼手喝道:“可你还是背叛了本门,背叛宗主!”
蛟龙棍仰天大笑,可那笑声中却说不出的悲怆喝道:“只怕最先背叛本门的不是我,而是宗主。”
鬼手听了这话如受重击,一刹间,脸色惨白更无半丝血色。半晌方颤声的说道:“我会让你看到宗主成就大业的一天,我会的!”
蛟龙棍甚是怜惜的看着鬼手道:“你看不到的,跟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如果能等到,我又岂会走到现在的等田地。而且看来你也是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你可知道我也曾像你这样过,为了他说的大业不顾自己的生死,血透重衫,都不觉得痛,为他的大业不顾师父的教诲,为他的大业不顾家门的荣辱,为他的大业不顾父母妻儿。我一直都认为只有成就了他的大业,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居,大宋的男儿才能扬眉吐气,可是听到他的死时,我的心就冷了大半,以他的身手,他不自绝,谁能杀他。谁能?等到在陈州见到余火莲时,他的所作所为,把我心中唯一剩的那点热情也都给浇灭了,他的心中跟本没有成就大业的希望,我又何必再跟着他,想着这二十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场笑话,二十年前,我艺成出师,下得山来,正想大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却碰上了他要做的就是成就大业,为天下的百姓打造一个新天地,不再让百姓寻常年景就得糠菜半年粮,碰上灾年就要鬻儿卖女,甚而易子而食。让边关不再时候受异族的铁骑□□,更不会再有什么岁币供奉。我撕了师父给我的荐书,从此跟随了他,出生入死的跟随了二十年,眼见大业将成,可他却自绝而死了,连一个质问了机会都没给我留下就死了。所有的希望都浇灭了,就只剩下了恨,我同意了伙同金算盘他们一起劫镖,并不为钱,我只是想报复他,他既死了,父债子还,那我就报复他的儿子。”
展昭踏步而出,说道:“既是父债子还,那你就该来找我。”
蛟龙棍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你不配!”
展昭为之气结,想不到这想上让人报复还有配与不配这一说。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