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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我帮你寻找遗失的画夹和颜料?似乎美术学生的用具并不便宜。”
“不,不,不用了。”埃达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连忙摆手,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几张纸和一支铅笔而已,真的不用了。”
又是一阵沉默,埃达变得忐忑不安,在她几乎以为男人识破她的谎言时,战马停了下来,她听男人说:“文森特。”
发现她有些不解,男人耐心地补充:“我的名字。”
被男人抱下马背,埃达攥着衣角目送他骑马离开,连准备捎她走的卡车司机的催促都恍若未闻。
三天后,埃达成功成为一位临时女佣,聘用合同直到住在她工作的官邸里暂住的‘大人物’离去为止。官邸本就配有的佣人,只不过同时入住的随员太多,埃达恰巧把握住了时机。
勤劳肯干的漂亮女孩很喜欢值夜,因为只有在夜晚她才有可能踏入官邸,接近位于二楼的书房。不过,她接近那里绝不是为了报答所谓‘大人物’对她的救命之恩。
当微乎其微的恩情面临对一个名叫肖恩的男人的倾慕以及沉重的国仇家恨,想为肖恩、为自己的家乡做些什么的埃达,选择借此谋得接近那位金发军官的机会。
埃达发现,名为文森特的指挥官与他那位睿智儒雅的参谋长似乎心情并不美好,在短短一周内两人发生了数次激烈的争辩。
具体内容由于房门阻挡,埃达听不清楚,但冲突最大的时候,就像今晚,书房里先是响起拍桌子的声音,接着便是参谋长阁下开门、关门。
谨守上下尊卑的参谋长不可能做出摔门而出的举动,每次得到上司让他出去的命令,他恭敬地敬礼,躬身后退几步方才转身。合上房门后,这个气质儒雅温和的参谋会站在楼梯口,怔怔地望着书房发呆很久才沉默着离去。
有什么值得他们争吵?又有什么值得那位据称冷静稳重、强硬善战的指挥官拍桌子?
即便埃达与文森特有一面之缘,她仍旧无法进入书房内部,官邸遍布的岗哨、士兵不允许,严格维护并遵循规则的指挥官本人更不会允许。于是,埃达把她收集到的一切告诉了她仰慕的男人。
… … …
肖恩从未想到自己还能有活着呼吸到自由空气的一天。在举起手投降的那刻,他本以为自己离死不远,谁知他的仇人竟真的没杀他。他只是让他在暗无天日的苦牢里度过了数年时光。拷打、逼问、劳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他逃出生天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如何坚持着用偷藏的铁勺挖出一条隧道的。
不择手段杀掉那位前途远大、家世不凡、据说军衔持续上升的金发军官,成为失掉游击队、丢掉身份、全身上下只剩一套衣服的肖恩唯一的渴望。比功成名就、告诉认识自己的人自己没死的愿望还要迫切。
心中怀着这种渴望,肖恩历尽艰辛地跟在他仇人屡战屡胜的行军路线后面,钻过下水道、当过骗子、做过小偷,或许新学到几句外语和某些在底层厮混的‘知识’算是收获,一路上的经历使肖恩脸上再添风霜之色,把他原本对母亲国家的热情浇灭,让他眼睁睁看着仇人胸前的勋章越来越多,一连串的打击令他差点放弃。所幸军队攻势减缓,仇人在这个小镇暂歇,他总算追上了。
除去又拉起的一支刚学会开枪的游击队,此时的肖恩身后毫无支持,刺杀听说已经成为中将的高级军官几乎成为无法完成的事情。
或许是命运的指引,借酒消愁的肖恩听闻仰慕他的女孩埃达说起她的经历,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埃达,你得冒险。不单为了我,更为了在枪炮下受苦的民众。”肖恩放下酒瓶,摁灭手上的香烟,深情地握住少女柔嫩的手掌:“他并不是不可战胜。帮我做件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能伤害自己的人,多半是熟人。鉴于这点,肖恩给了埃达一个小盒子。肖恩早已无所倚靠,除去这个小盒子,他搞不到其他东西。他不认为被临时雇佣的埃达有能力接触到高级军官的饮食,但他有信心,相信她能把小盒子放在他那作息规律的仇人必待的地方………比如卧室,比如餐厅。
到时候,‘嘭’!
定向爆破,他可以把当年那个字还给他。
… … …
至今为止,他好好地活着。当然,出色的才华加上贵族的身份在某种意义上是别人眼中属于他的死罪,如果不是他谨慎,他到不了如今的地位,若他没有时刻小心,恐怕早死了。
身着制服的金发军官戴着手套拿着长鞭走在一条狭窄昏暗的甬道内,黑色的长靴踩在满是红褐色的粘腻污渍水泥的水泥地板上,靴跟敲击地面嗒嗒作响。
鞭打声、喝骂声、敲击声,悲惨凄厉的嚎叫回荡在空气中,他绕过截取交流电造成灯光闪烁的罪魁祸首,经过一扇扇铁门,在甬道尽头倒数第四间门口站定,整理了一丝不苟的衣冠,朝紧锁的铁门抬了抬下巴。
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兵立刻拿出钥匙,接着,他的副官为他打开铁门。
金发军官走进去,目光落在蜷缩于墙角的人影上,冷冰冰地问候:“下午好,埃达。”
埃达颤了颤,嫌恶地别过头,避开视线接触。
“自从你被他们抓走,作为你曾经的雇主,我费了些力气才把你对我的恶劣影响降至最小。这就是我迟迟没来探望你的原因。”金发军官蹲下身,把鞭子交到左手,右手捏住埃达的下巴,使她的脸面对自己:“我从未怀疑过你,然而事实证明,你的忠诚给了别人。除外试图偷盗机密,你和你的同伙们为了杀我,至少列了十种计划。”
金发军官幽幽叹息:“你让我白白付出自己的信任,我很失望。”
“呸!说得好听。”埃达讽刺道:“你还有信任这种东西?”
金发军官侧首避过埃达吐来的唾沫,甩开她的下巴站起身,一鞭抽在地上,“我不打女人,绝对不打。”毫不在意女子脸颊被鞭尾扫到出现红痕,他说:“可是,我对敌人从不留情,无论男女老少。希望你记住。”
“别妄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东西!”埃达恨恨地盯着这个给她仰慕的男人带来无数苦难的军官,坚决地说。
“从你嘴里撬出东西从来不在我职权范围内,我也不感兴趣那些,所以。。。。。。”
这时,一个士兵出现在门口,汇报:“长官,她的同伙要求立刻换出她,每晚一分钟就杀掉一个人质。”
埃达的眼里迸射出一股亮光,她对站在她面前的金发军官讥诮地笑:“我的前雇主,这就是你来‘看’我的原因?我记得你极有原则,事到如今,你该怎么办?”
没有回答埃达的问题,金发军官脱下皮手套,从副官手中拿过一双橡胶手套戴上,他重新蹲下,手指描画埃达蓝宝石般的眼睛:“埃达,请用我最喜欢的颜色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试图换走你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暴徒?私人武装?抑或是游击队?”
“哼!”埃达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撇过脸去。
“你对他们重不重要?”
“我凭什么告诉你?”
“别倔强,你也是人质。”
埃达挑衅道:“你不能拿我怎样!”
“不去管什么人质与绑匪,我们说说你的眼睛。我很爱那纯净的蓝色,为此还送了你两颗矢车菊蓝宝石。你不打算回赠给我什么?”金发军官专注认真地与埃达对视,他顿了顿,手指缓缓施加力道,头也不回地吩咐他的副官:“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措施,准备一瓶福尔马林,我有用。”
埃达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们杀一个人,我就做一份标本。哦,希望那两颗宝石你还留着,可以安上去。”
来不及挣扎,埃达被面无表情的士兵按住,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这个魔鬼!下地狱的魔鬼!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
少女惨白着脸色晕过去,金发军官甩开她起身,脱下手套随意丢在地上,微微偏头,问出现在身后穿着银丝绞制肩章军服的人:“准备好了?”
“全部严格遵守时刻表。”来人扶了扶眼镜,苦笑道:“守城这种事,不适合我们做,我们无法改变局势。明知有问题却不得不服从,感觉很糟。”
“我的参谋长,相信我,即将被我们顶替的那位心情只会更糟。”没有发现躺在地上的少女悄悄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金发军官凝望铁窗外的夕阳,一抹忧虑从眼中闪过,冷声说:“明日七点准时出发。在此地剩余的时间,把四周梳理一遍。将暗地里的敌人全解决掉。”
参谋长含笑道:“我以为您会有所顾忌。”
“我不受威胁。”金发军官深深看了眼他随手救下的女孩,随即对属下叹气:“何况,除了我们自己,这里还有其他偏向我们的人?”埃达同伙还有他们劫持的‘人质’,说到底是一伙的。
“现在的局面,您是否早有预料?”
出身大贵族的金发军官冷下脸,没有回答。
参谋长注视着上司坚毅的背影低声自语:“本想做绑匪人却被绑架了。”
“所以不能后退,只能一直走下去。”
一向温和的参谋忽然转身,朝下扣动扳机。
血珠溅在镜片上,他眯起眼,淡淡笑开:“从开始到结束地追随,我从不后悔。”
“我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 … …
泥泞的公路旁,狼狈不堪的肖恩趴在小水沟里,仇恨地盯着排成一列前进的装甲车,沉闷的机械轰鸣犹如重锤敲打在他心上,让他疼得厉害。
抹去眼角的湿润,健壮坚韧的男子拨开草丛逃向北方。
他要去参军,从小兵做起,在战场上打败他的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肖恩,唉,这个人物也是悲催。事实上,现在站在男主这边的在下并不喜欢肖恩。
这章发生的时间又与上一章隔了几年。
别希望从埃达、肖恩嘴里听到什么军队调度、实时战况之类的,他们接触不到这等机密。
注:关于埃达这个角色,还记得44章卡尔梦见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吗?
至于为什么埃达会晕过去,一方面是吓的,另一方面是眼心反射。
… … …
再有一章就结束这个主题,番外就会换内容了。欢迎大家留言呀~
谢谢大家的支持!
☆、番外……我,征服
“妈的!炮兵呢?打爆那个该死的校射机!”
“隐蔽!隐蔽!”
“机枪手,快干掉他们!”
“冲!凿穿敌人的阵型!”
头顶是绞杀在一起的遮天蔽日的机群,前方是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呼啸的子弹如蝗虫般飞过,各种口径的炮弹四处坠落,各色信号弹制造的烟雾弥散在空中,黑红色的火苗伴随断肢残骸升腾而起,坚固的装甲车和坦克成为一个个烧红了的坟墓,中弹的战斗机在天空开出绚烂的火团,己方的飞机接连掉落于战场,弹药殉爆产生的金属碎片到处飞溅,带起一蓬蓬鲜血。
遍地都是死尸与伤员,哀号惨叫声不绝于耳。
“医务官!医务官在哪儿?这里有伤员!”
“抱歉,军医刚才被流弹击中牺牲了。”
“谁是这个阵地的最高长官?”
“中士重伤昏迷,现在由我这个下士接过指挥权。”
“预备队?不,我们已经没有后备兵源了。我是文职,但我是来参战的。”
抗过又一轮猛烈的进攻,战场上响起很多组这样相似的对话。
情形十分不利,阵地逐渐从城外转入城内,敌我双方的士兵围绕错综复杂的城市建筑展开激烈争夺。鲜血在被炮火烧焦的地面滋滋作响,每一秒都有倒下的人,就连一个小小的报亭在五分钟内都可能多次易主。
地下指挥部内,无视啸叫着飞过头顶的炸弹和簌簌掉落的泥土,参谋和秘书们已经准备着随时砸掉电台、销毁重要文件,拿着武器上场战斗。
一个通讯参谋拿着译好的电文走到刚刚从最前方阵地返回的金发指挥官面前,对他说:“长官,按您的要求联系了东面的友军,他们也没得到统帅部的指示,但他们回复说希望一起尽力。”
这场攻防战的最高指挥官解下带着血迹的披风,一边掸去帽檐上的雪花,一边问:“有没有援军?”
“抱歉,长官,电报里没提。”
“。。。。。。那就炸掉不在我们手里的街区,摧毁一切基础设施,切断供电和水源,放弃北城区,设置雷区,收缩防线,全部退到河边市政府周围。”
“准备战斗,行动起来!”
表情冷硬的金发指挥官大步走到无线电前,拿起话筒,吩咐:“接我的老朋友。”
“。。。。。。文森特,战况如何?”一阵沙沙声后,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
“援军呢?”有着一头纤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