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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门认识这个妖……”
“她是我徒弟。”
不待陵越说完,白子画便打断了他的话,伟岸的身躯将他后头的湘思严严实实的遮着,神情森冷的盯着他们,眸子里显而易见的不悦。
堂堂长留上仙,怎么会有个妖怪徒弟?
陵越为人耿直,自是想不通其中的原由,正想开口说湘思是个妖怪,一旁的木青浅及时拉住了他,冲他摇摇头,指指闭着眼睛努力压制煞气的屠苏,示意他先离开为好,免得被白子画发现了屠苏的异样,把他当成怪物抓回长留,届时就难办了。
“师妹和师弟一时胡闹,惊着白掌门的徒弟了,多有得罪,还请白掌门见谅,他日陵越自会带师弟和师妹前去长留请罪。”陵越拱手道,言罢,领着一行人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白子画才回身。
彼时,湘思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看他转过身来,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尊上,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跟过来的。”
“……”
白子画没有出言指责,而是皱着眉看了看四周,大部分东西都被强大的灵力震碎了,那张挂着轻纱的大床更是被碎成了好几块,搁在上头的衣衫没能幸免于难,此刻已成了一堆破布。
“可有伤着?”
环顾四周一圈后,他如此问道。
湘思抱着自己的身子摇摇头,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身后,吸了吸鼻子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白子画眼里的不悦更深,他抿一抿唇,对着趴在楼梯上吓得腿软的掌柜道:“不知店家可有女子的衣衫,借我一用。”
“啊?”掌柜的大脑有点转不过弯来,刚才的爆炸吓得他差点尿裤子,要不是这家店是他赖以为生的命根子,他早包袱款款落跑了。
“劳烦店家将衣衫送上来。”白子画面无表情的将钱袋飞了过去,接着对湘思伸出手,“走。”
“嗯嗯。”
湘思没有多想的把手伸过去,但她忘了自己现在穿的是白子画的衣服,若是不用手压着,过大的衣袍就会散开。她一拿开手,本来被压着的白色的衣袍就往下滑,露出了圆润粉嫩的肩头,还有半片醉人的雪白。
“……”
白子画要闭眼都来不及了,不该看的全看到了,偏偏湘思还傻乎乎的没发现,只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罢了罢了,她没有情根,这不能怪她。
白子画无奈的轻叹,伸手替她拉好衣袍,再拥着她回到他的房间。
方才那个意外发生时,他用灵力护住了自己的房间,所以它才没有被震碎。
房外响起掌柜下楼的声音,还有小二后知后觉的哀嚎声,其他宾客的痛呼声等等。白子画施了个法术把这些吵杂的声音通通屏蔽,而后拉着湘思坐到妆奁前,拿起木梳替她梳理湿哒哒的长发。
“为何要跟来。”
他边问边在木梳上注入灵力,使其每一次梳过她乌黑的发丝时,便会蒸发上头的水汽。
“啊……为什么要跟来……”
湘思规规矩矩坐着,眼珠子转个不停,在脑中费劲的想着要怎么来撒谎回答,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最后只好老老实实答道:“我……我担心尊上,我不想回长留,所以跟来了……对不起尊上,弟子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她说完,双手交握搁在自己的下巴处,扁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镜子里的白子画。
“尊上,你不要生弟子的气好不好?”
“……”
白子画慢慢梳着她的长发,闻此言,抬眼望向镜中,眼眸微动,恍然间好似看到了一只小狐狸在摇着尾巴求他原谅。
这样可爱,怎舍得生气。
他缓了冷着的脸,薄唇微微弯起,宽大的手掌顺着她丝绸般的秀发滑到脸颊,指尖在粉嫩的肌肤上摩挲着,少顷又飞快地移开,脸上浮起几分悲凉。
“湘儿,你可愿做我的徒儿?”他收回手,继续替她梳着长发。
“尊上还想收弟子为徒?”湘思一愣,有些不解白子画为何非要收她为徒,“尊上很想要湘思做您的徒儿么?”
“是。”
白子画口气坚定。
湘思想到了生死劫,想到了花千骨,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半响后,她点了头。
“好,湘思听尊上的。”
小孩儿开心就好,她什么都听他的。
之后两人都不再开口,彼此默默无语,等掌柜将衣衫拿上来后,湘思一换好,白子画就带着她继续赶路。
“若是累,便靠着师父休息一会。”
白子画驾驭着宝剑往前飞行,怕湘思跟了一日会累着,便分神对她道。
“弟子不累。”
湘思摇摇头。其实她很累,但她不敢靠过去。
今后恐怕会经常说谎了。
夜风吹在身上冷得很,冷得她眼里流出的泪转瞬间就被吹走了,只剩下一道泪痕挂在眼角。
湘思咬紧牙关忍着不要哭出声,双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她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根陌生的情丝,心里既难过又害怕。
她全都想起来了,幼时,娘亲告诉过她的,她的爹娘就是因为入情太深才会一方仙逝一方殉情而去。娘亲希望她能永远无忧无虑开心快乐,便亲手抽了她的情丝,愿她能不受情爱之苦,不经情爱之劫。
是她不好,看着小孩儿看久了,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娘亲,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第76章 幻境
第七十六章
*
两人一路御剑飞行,行至一半突遇大雪,白子画有仙身不惧寒冷,但湘思没有,她冻的手脚发麻,差点从天上摔下去。
“对不起,尊上,弟子又给你添麻烦了。”
湘思内疚的低着头,若不是她受不了寒风,白子画也不用下来陪她步行赶路。
“无妨,眼下大雪纷飞,御剑飞行也有一定的危险。”
白子画平静的出声,抬手拂去她发上的雪花。
此地也不知是何处,人间才刚入秋,按道理说不该有这么大的雪才对。湘思嘴里吐着白雾,双手互相搓着取暖,无奈掌柜给的是夏装,实在单薄,难以抵御寒风大雪的侵袭。
“尊上,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这么大的雪。”
她实在是冷的厉害,便不由自主靠向白子画,试图借他温暖的怀抱来躲避风雪。
白子画抬高手,用宽大的袖袍护着她,抬眼环顾四周一圈,神情变得严肃了些。“走,我带你找个地方躲一躲,这风雪古怪的很,不知是不是什么邪祟在作怪。”
“有坏人……”湘思吓了一跳,更加往白子画怀里缩。
“……”
湘思贴的太紧了,让白子画有些不自在。还好两人很快寻到了一处山洞,一到里头,他就放开她退后几步,暗自平复过于激动的心跳。
突地,一阵奇香从四面八方袭来,眨眼间,昏暗的山洞不见了,出现在白子画眼前的,是一座很寻常的农家小院。
秀竹编织而成的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一朵一朵紫色的花儿开的正好。
院子里有一块菜地,种着绿油油的青菜,几只贪嘴的小鸡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叶子吃。旁边不远处的地上晒着一些玉米和蘑菇,还有张简单的木桌搁在那,桌上有女孩家绣了一半的绣绷,它的主人应该是临时有事离开,所以才没有把它们收起来。
白子画不知道自己在哪,也很奇怪刚才还和湘思在一个山洞里的,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莫不是中了什么幻术?可四周的一切看着特别逼真,就像是凡间一户普通的百姓家,他能闻到牵牛花的香味,还能感觉到微风吹在脸上的清凉。
“吱嘎——”
木门开启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清晰,白子画愣愣看着,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后震惊不已。
“湘儿?”
木屋的屋檐下,湘思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立在那,一见他就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小狐狸般蹦蹦跳跳扑进他的怀里。
“夫君,你回来啦~”
“你叫我什么?”
白子画错愕的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称呼。
“夫君啊,有什么不对么?”
湘思从他怀里仰起头,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少顷,粉嫩的小嘴一嘟,竟踮起脚直接亲了过来,末了勾住他的脖子“咯咯”笑开。“夫君这是怎么了,出门买个酒回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得。好啦好啦,不要在外面傻站了,我们快点进去吧,饭菜都煮好了,就等着你的酒来庆祝我们成亲一年啦!”
她说着,推着他进房,自己则快步走到院子里把桌上的刺绣工具收起来。
“你是谁。”
白子画站在门边不动,剑眉紧蹙,冷冷注视着转身走向自己的“湘思”。
“夫君糊涂了,我是你的娘子湘思呀。”
她眨眨眼答道,困惑的神情和湘思一模一样。
“夫君是生病了么,怎么一直在说胡话?”
她抱着篮子走进房里,一会儿后又出来拉他,硬是把他拽了进去。
“你坐着别动,我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她把他按到床榻上坐着,小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而后又矮下身子凑过来,让自己的额头和他的相贴。
“你不是湘儿。”
这时候,白子画终于有反应了,用力推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目光森冷。
“呵呵!”
被推倒在地的“湘思”笑了,她慢慢爬起来,像条蛇一样扭着身子攀上白子画的身体,坐进他的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挨着他。
“我当然不是你的湘儿,我是你的娘子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存在么,因为我就是被你压抑在心底深处的*。”
“住口!”
白子画少见的脸色大变,想一掌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
“你不是对我动情了吗?你不是想要我吗?”
“湘思”妖媚的笑着,鲜艳的红唇暧昧地蹭着他的脸颊。
“尊上,我此刻的模样正是你心里渴望的湘儿啊……你可知道,狐,媚骨天生,你的湘儿也可以和我一样妖娆多姿,伺候的你欲生欲死……”
“闭嘴!”
白子画越发的心浮气躁,额上浮起大颗大颗的汗珠,他闭上眼想默念清心咒来冷静,可闭上眼睛后看到的都是湘思平日里的一颦一笑。她那样的娇小,身子又香又软,抱进怀里都舍不得放开,好似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真想把她揣进口袋金贵的藏着,只给他一个人观赏把玩。
“你在害羞什么呢?我的身子你不是早已看过摸过了,呵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着,她伸出舌头舔了他的耳垂,手拉下了他的衣衫。
“不可以!”
白子画挣扎着,煎熬着,睁开眼便看到裙衫半褪的“湘思”,小巧圆润的双肩,丰盈惑人的雪白山峦。
“你瞧你。”“湘思”邪邪一笑,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嘴里吐气如兰:“嘴上说着不可以,眼睛却盯着我不放。你还敢说你不想要我?白子画,你分明是想要我!!!”
最后一句话近乎是怒吼,言罢,她猛地将白子画压在了身下……
☆、第77章 危机
第七十七章
*
整个天庭,人人皆知,天帝不务正业只知道风花雪月,若不是如此,仙界也不会逐渐没落,让人间一些修仙修道的门派抢了风头。
比起花天酒地到处留情的天帝,长留那位心怀天下的白子画上仙,要更受众人的尊敬和喜爱。
每每天后召开群仙之宴时,长留上仙总是最璀璨夺目光芒万丈的。
从云端飘然而至,仙鹤痴迷的在他身体四周盘旋鸣唱,为他引路。彩蝶翩翩,带着桃花花瓣飞舞而来,绕着他一圈又一圈的舞着,不知是痴迷于白子画惊为天人的容貌,还是希望能得到他温柔醉人的一笑。
一见白子画出现,众人立刻迎了上去,个个都恭恭敬敬向他问好。白子画自个儿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便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而后缓缓行至自己的位置坐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意。
或许会有人说白子画清冷孤傲,但他是长留上仙,掌管着六界内唯一能和七杀派对抗的名门大派,他有那个资格傲慢冷情。
众人早已习惯了白子画的冰冷淡漠,向他问过好后,便四下散开入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
但有一人不是的。
夜梓华想,自己讨厌白子画,大概就是从第一次在群仙之宴见他时开始的吧。穿着一身白,顶着张面瘫脸,冷冰冰的,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可就是如此,那些人还是围着他转,对他的态度也非常的谦卑恭敬,看得他这个九皇子殿下很不爽!
他的父王有十八个儿子,二十六个女儿,但这里面,只有大皇子和九公主,才是天帝和天后所出,其余都是天帝在六界四处滥情生出的血统不纯的后代。
夜梓华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仙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