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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好看,咱们要不多做几个挂起来,换换颜色?还是郁彩嫔你有巧思,我们可没这么好的脑子。”
郁偆听了这夸赞,淡淡一笑,道:“你就算将我夸到天上去,我也不会将这花球留在这里。先允你们看看,一会儿我可要拿走。”
郁偆将那花球,往坐在她身边的人怀里一抛,又向其他人道:“你们有事的还不快去做事,别以为我年纪轻,便不会说你们。”郁偆这个彩嫔,可不是白做的。
该做的绸花早已做好,另外要做的,不过是想着让上头主子眼前一亮,好邀功。可这些东西,都得用闲暇时间来做,不能耽误本该做的正事。她们见郁偆发话,便不敢偷懒,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应了话,便出去干活。
郁偆拿着“捧花”回房,越看月越烦,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搭错了筋,才做出这东西来。
别人只当这是个装饰用的花球,还想着加穗子,添珠子,做的更好看。这东西,只有到了郁偆这里,才被赋予了不同意义。
郁偆直接上手,将这捧花上的绸花扯了下来,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将那蹴鞠球上绕着的彩线,也一并扯断了。
‘到了这里,她就算是嫁与人为妻,也不用不上这东西,何必做出来给自己添堵?’
起了毛的绸花落了一地,连着的线挂在郁偆的裙子上,乱成一团。
郁偆鼻子酸得很,她闷得抬起头,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她哭得够多的了,这以后可不能再哭。
郁偆自己扯乱的,还得自己收拾。如今这样的形势,郁偆肯定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她可以拒绝,但拒绝以后呢?淑妃明面上,不会让下头的人给她穿小脚,下绊子,可下头人自己会理解,会意会。郁偆不可能跟以前一样,在有限的空间里,过得比别人自在。
要说也是郁偆自己矫情,既然已经做了别人手底下的虫子,何必再挣扎?不过就做了是别的一些,更小、更弱的小虫头头,就变得忘乎所以,骨头轻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郁偆想是想通了,知道自己没有实力,也没用勇气去反抗,可她还是想着怎么能站起来重新做个人。
张、沈二位嬷嬷见崔尚仪来劝过郁偆之后,郁偆还是依然故我,甚至还常常失神,比以前还不如。看着郁偆这个样子,老姐妹两人都有些想放弃郁偆,秉了娘娘,再做他想。
可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丫头居然自己想通了……
“你想通了便好,娘娘愿意抬举你,是你难得的福气。你想想那秦选侍,若是她再听话一些,知礼一些,便不会是如今这幅局面。”张嬷嬷劝道。
郁偆打了个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敢。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身不由己的,那些都不过是借口,还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君恩荡漾。
“嬷嬷教训的是,以前是我太不懂事,还请嬷嬷不要见怪。以后……也请嬷嬷多多提点。”郁偆亲自给张嬷嬷倒了杯茶。
张嬷嬷看着郁偆如今这副乖顺的模样,并没彻底放下心来,郁偆年纪还小,性情还没有定性,若是再有个反复,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还是得再观察观察。
淑妃听着沈嬷嬷的禀告,道:“照你这么说,那郁氏倒是还可以再雕琢雕琢?”
这长春宫里发生的事,哪能瞒过真的瞒过淑妃,郁偆的一言一行,都在淑妃的眼睛底下。
沈嬷嬷躬身道:“那郁彩嫔怕是突然听了这样好消息,才慌了一阵子。娘娘这么大的恩典给下来,若是郁彩嫔不慌张,那老奴可就要自己慌了。”
淑妃一笑,“那倒也是,到底还是嫩了些。你可往好了教,要是还不行,明年新宫人进宫,倒是可以再挑几个。”
郁偆对淑妃刷了不少好感度,但淑妃对郁偆可没有多看重。在淑妃眼里,郁偆是宫女,为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郁偆也不过是生辰好一点,又肯吃苦,淑妃正合用,可要是在宫里再扒拉一边,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淑妃用着顺手的。
郁偆是不知道淑妃的这一句话,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好与不好都是淑妃一句话的事。
许是宫里的生活太苦,郁偆竟思念起家人来,只可惜自出了那桩事,郁偆和孙怀便不曾再见过一面,也因此,郁偆和宫外家人唯一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郁侑哆嗦着手,时不时捂捂耳朵跳几下,他站在码头望着水面,不时张望着。
这些日子,郁侑每日都来码头,当初他大哥离开时说好的,大约就是这个时间回来,可和原本预定的日子,已经迟了三日。要是今天再不会,郁侑都不知怎么和家里的爹妈及嫂子交代。
天地之间又飘起了雪,郁侑裹了裹衣裳,跑到一旁的茶棚下避雪,眼睛继续盯着码头。
“这位书生,你进来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茶棚里守着茶炉的老婆婆,笑着道。
郁侑摇摇头,从随身的袋子里摸出一个饼子,道:“婆婆能不能借你这炉火用用?”
“瞧你说的,那么客气做什么,读书人就是讲究。这又不费什么,我给你腾个地方。”
郁侑借着炉火,将干硬的饼子烤了考,又摸出一小罐酱菜来,摸在饼子上,慢慢吃着。
那位煮茶的婆婆笑眯着眼看着郁侑,道:“书生贵姓,这天寒地冻得,怎么跑这儿来了?”
郁侑好不容易将干巴巴的饼子咽下,掏出块帕子擦了擦嘴,“我来接我哥哥。”
郁侑暖了暖身子,将将自己这身衣服对着火烤了烤,这才打了帘子出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见一个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的黝黑大汉,朝他走来。那汉子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大声道:“可算是见到亲人啦!弟弟,你怎么在这里?快进去快进去,瞧你瘦的,还穿那么少,怎么能跑这儿来吹风?家里爹娘还好吧?……”
郁侑愣愣地被这汉子抱在怀里,跳着脚又进了茶棚。要不是还认得这声音,郁侑非得大叫起来不可。
‘他大哥不就是出去跟人跑了一趟船,怎么就变了一个人,还像是老了好几岁。’
“哗啦啦……”郁佳蹲在澡盆里,拿着个瓢往身上浇水。
“哎呀'综主剑三'来嘛军娘!!可算是活过来了,快快快,再给我倒些水进来。”郁佳站起身子,从郁侑手里接过水桶,往澡盆里一倒。
“你是不知道啊,那船上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讲究的。也就我还有个人样,你是没看见其他人啊……那都沤得跟个馊水桶似得。好在如今是冬天,不然非得飘香十里。”
郁侑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大哥跑这一趟船确实赚了不少钱,可危险也多,他刚刚就见他大哥的背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你想什么呢,我自己洗干净了就出来,你想让你嫂子,给我多烧些饭,总算是能尝到家里的手艺了。”郁佳想推一推郁侑,可见自己手湿漉漉得,只得先甩甩手。
“你放心,我也不会跑一辈子船的,等我攒够了钱,就在这附近寻个小买卖做做。我这一回给你带了些好的纸墨,我一会儿拿给你,你给你老师送去。”郁佳利索德擦干身体,将衣服披在身上,胡乱一绑,就要出去。
郁侑忙拉住郁佳,道:“你给我将衣服穿好了,如今小妹大了,你可不能这样。当初阿偆那么大的时候,抖知道说‘羞羞’……”
兄弟两人皆是一愣。
郁佳回过身来,拍了拍郁侑的肩膀,感慨道:“你别担心,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还是阿偆说的,她啊……就是鬼灵精。等以后她从宫里出来,我得好好谢谢她,要不是当初她撺掇着我认字,我也不能在那么快在船上混得开,这认字的和不认字就是不同,我都不用做太重活,还有人愿意给我洗衣裳。……”
兄弟两人絮絮叨叨,虽然大多时候都是郁佳在说话,可这郁家到底是热闹起来了。
刘氏正生着火,歪着身子,探出脑袋来,对正在煮饭的儿媳妇道:“先让阿佳舒坦两天,我再让他带着你去看亲家,你先别着急啊……他刚回来,总要休息休息,攒些精神。”
叶婠娘正舀着热水,听到婆婆这样讲,倒是反过来安慰刘氏:“婆婆要是担心,不如先去看看大爷,这里有我就够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该你去才是,我去个什么劲儿。快去,快去,火已经升起来了,我一个人应付得来。要说还是多亏了你,不然阿佳哪能找到这样一份营生。”刘氏起身,抢过叶婠娘手里的铲刀,推着儿媳妇出去。
叶婠娘自郁佳去跑船,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她爹就是在跑船的时候,多喝了几口酒,直接从船上摔了下来,脑袋磕了石头去的。要不是郁佳再三表示不会在船上喝酒,叶婠娘也不会托了自己的娘,找了以前的船老大。如今郁佳能平平安安,整个人全乎的回来,叶婠娘自是内心雀跃。
年尾要祭祖,今上身强撑着身子亲自主持,没有选任何一个皇子代为主持。
今上也想清楚了,这继承人还是早定为好,不然他以前走过路,就已经近在眼前。人就是那么奇怪,今上的这个皇位,是他从一众兄弟之间拼杀出来的。可换到自己儿子这里,今上却只盼着兄弟相和,不要再出倪墙之事。
祭完列祖列宗,今上便带着一干儿子,去大明宫正殿守岁。今上独自一人坐在高处,看着下头的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竟露出几分疲态。
今上强撑着身体,看着下头一众儿子,这里头最小的尚在牙牙学语,可最大的都已经有了自己孙辈。
虽说今上儿子众多,在在座的却越来越少,那些没来的不是被今上骂得一病不起,就是被犯了罪,被今上圈了起来。
剩下的虽然不多,可要在这些里头,选出下一任皇帝,今上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哐当……”一声,一只银酒壶被掷到了地上。
☆、第042章 (修)
这几年里,只要宫中举办宴会,总会发生些或大或小的事情。
坐在今上近边的,不是高位妃嫔,便是亲王皇子。还没等今上询问,侍立于一旁的内侍,将弯下腰,将事情禀报给今上。
“今上,那忠义亲王要给诚理亲王敬酒,不知怎么的将手中的酒壶摔了。”
“哼!”今上冷哼一声,这宫里的宫女内侍难道都是摆设,哪用得着一个亲王,亲自斟酒?一定又是老大喝多了酒,犯了糊涂,找他下头那些兄弟的麻烦。
“将老大和小九都给我叫过来。”
内侍迈着小步,下了小阶,没一会儿,便带着一身酒气的忠义亲王,及满身酒渍的诚理亲王,到了今上跟前。
诚理亲王坦然一跪,一拜之后,道:“请恕儿臣失礼。”
都说有对比才有差距,今上看着跪在他面前这两人,那都是他的儿子,可怎么就那么不同呢?
忠义亲王一身酒气,脸上通红,跪的也不稳当,晃晃悠悠,还不经意地打了个酒嗝。再看一旁的小九,且不说别的,就这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态度,就比一旁的大儿子,不知高了多少。
今上是真的不想理这大儿子,这就是个纯傻子,这么多年孩子生了一窝,白长了这么些岁数,也不见智商长过,而且这年纪越大,还越发笨傻。
“先起来吧,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忠义亲王的智商简直感人,他站起来之后,指着诚理亲王便道:“这个不知长幼的东西,我……我……我不过就是想要让九弟妹给我倒……倒一杯酒,这东西就……就……就……”
这今上和忠义亲王还真是亲父子,一个年级大了手抖,一个喝多了酒哆嗦嘴。
今上指着这个大儿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个……”
不等今上说下文,诚理亲王便恭敬地对着今上一拜,道:“请恕儿臣无力。”
这诚理亲王又对着自己大哥一拜,那忠义亲王还以为这是在给他赔礼,笑嘻嘻地要嘲笑这弟弟一番。
可还没等忠义亲王哆着嘴说话,他脸上就挨了一拳。
这不知廉耻的东西……
今上依旧哆嗦着手,指着的那两个儿子,正在自己面前上演全武行。今上倒是没有懵,只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九这般护短。
别以为这大朝会的时候,就是文武大臣,排排站好,汇报工作就算完了恶魔的**。这大臣之间,有时一言不合,便会在朝堂上起争执,互相吵的不过瘾,有时也会撸了袖子干架。
宴上众人看着这一变故,俱是一愣,因不能擅自离座,也只能干看着。一些人端着酒杯,直接愣在当场。有些个年纪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参加了那么多年的宴会,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淑妃见儿子这般,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今上跪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