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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看着景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们也松快一些。等明个儿,换上轻便的衣裳,来一场蹴鞠。”
这是提议,也是吩咐,淑妃既起了头,不仅郁偆她们这些宫女得尽心准备,就连其他随驾的妃嫔,也得跟着凑趣。
本次春猎一共七日,前两天都在进行准备,接下来连着的三天才是重头戏。只可惜随行的女眷,并不能看到这一盛况,只能听听传令官传过来的消息。
那头男人们闹得厉害,女人们自然不能示弱,淑妃便向各贵妇下了帖子,自个儿办起了宴。
长长的帷幕圈了一块极大的大方围起来,四周各摆了一排案几,淑妃坐在最上首,随行的女眷来了大半。这些个内外命妇按着主次落座,三三两两轻声交谈。
郁偆和一群宫女分成两拨,穿着一样的圆领袍、束脚裤、长靴子,身上什么首饰都没带,一头秀发拿着彩线缠着,编了一条乌溜溜的大辫子垂在身后。两拨人穿的都一样,只腰间缠的腰带颜色不同。
这会儿还轮不到郁偆她们出场,这些个在坐的女眷,正投壶玩儿。这会儿不比盛唐,那时的贵族女子,其中一门必修课就是骑马,可到了如今,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稍许有些活动。
郁偆想着还有时间,便周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悄悄出了帷幕。
一会儿要踢蹴鞠,郁偆打算先做个热身运动,她得先拉拉筋,不然到时候容易摔了磕了。郁偆看着周边没人,便先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而后又高抬着腿跑着小圈,随着郁偆的动作,她身后的那条辫子也是一跳一跳的,五色的彩线在空中悦动。没一会儿,郁偆的小脸便变得红扑扑得,又因脸上除了一层薄汗,整个人水润润的,就像刚洗干净出水的红苹果。
“这,这,这成何体统,殿下……”夏秉忠看向太子,又看看身后一群跟着的侍从,不知是否该上前,教训教训那个不知礼数的宫女。
郁偆耳朵灵得很,一听到声音,整个人就僵了,抬着一条腿,扭着身子看过来。
小腿慢慢地放了下来,郁偆看着林子里头,那群拿着弓箭刀戟的人,脸噌的一下就红了,那脸原本是个红苹果,这会儿就是个煮熟的小龙虾斗战八荒。
郁偆这地方其实选的不错,一边是帷幕,一边是山林,间距很小,周边虽然有侍卫值守,但离着郁偆选的这块地方还有一段距离,那些侍卫也并不往这边看。可郁偆万万没想到,那边林子里头,会冒出一群人来。
不是说好的,这边因女眷繁多,那些值守的侍卫,定然时刻主意,不会让陌生男子闯过来。可眼前这位太子,好像也不能算在“陌生男子”行列。至少,郁偆对他并不陌生。
这可真是尴尬……郁偆行着礼,半天不敢动弹。
杨溍也认出了郁偆,每每去母妃那儿请安,总能遇上一两回。几年下来,不管是名儿还是脸儿都记在心里。但杨溍对郁偆的印象,也不过是局限在母亲身边的女官。对于郁偆的评价,也只有寥寥数语,年纪虽小,但颇为稳重还不苟言笑。这会儿突然看了个新鲜,对于郁偆原有的印象就突然全碎了。
郁偆低着头,脑袋都快炸了,许是脑袋充血,还有些晕乎乎的。
“起来吧,本就是孤这一行人唐突了,母亲正在宴客,孤便不进去了,你也不必惊动旁人。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杨溍不知怎么就起了逗人的心思。
郁偆感觉自己就要冒烟了,她怎么就犯抽了呢?好不容易出这一趟宫,想着放松放松,可怎么就让人给撞上了呢?热身运动又不是必须做的,她干嘛那么小心。再说,跟她比赛的那一群人,那都是个渣,她就算不热身,也能将她们给打趴下。
郁偆又行了一礼,咬着唇,这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她这是在做热身运动,准备一会儿蹴鞠赛的时候,全面碾压另一拨人。
“娘娘有兴致举办蹴鞠赛,奴婢又有幸参与其中,自然不能给娘娘丢人。这会儿有些紧张,便……便出来先活动活动,省的一会儿丢人。”
过了那阵丢脸的感觉,郁偆脸上的红热便褪了下来,舌头不打结,很顺溜地将话说出了口。
郁偆低着头想,她这也不算骗人吧?
“呵呵……”杨溍见郁偆那局促的样子,便不再继续逗她,领着人,又进了山林。
郁偆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笑了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被这么一吓,郁偆赶紧进了帷幕里头,拿手背贴着脸蛋,好好冷静冷静。
投壶这一项目上,得出了个第一名,接下来便是郁偆她们上场的时间。
两队人,皆是从这次伴驾妃嫔的随身宫女之中选出来的,当时分队的时候,还吵了一番。谁都想和淑妃这边的人一对,最后还是靠抓阄定的两队人选。也因为这抓阄,两队的人彻底打乱了,站在郁偆对面的,就有长春宫里的人。
可只要是比赛,总得有个彩头,猜个胜负。淑妃起个头,出了二十匹锦缎、二十匹绞织罗做赌注,压郁偆所在的一方赢。其他人有跟风,也有压另一队胜的。总体来说,还是压郁偆这边胜的多。
铜锣一敲,比赛立刻开始,郁偆冲在前头,将那特制的彩绘蹴鞠控制在脚下。
比赛才进行不过片刻,问题就来了。两队人虽都是新手,可在都想让一方赢的时候,这比赛打得就特别神奇。郁偆很快就发现,她传给自己队的球,居然被人踢到了对方脚下,这还怎么玩!
郁偆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队友,一脚将蹴鞠踢进了他们自己的门洞里。
这样也可以?
进了球之后,那一队居然还向淑妃行礼,这拍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名侦探东方瑾!
郁偆的三观刷刷刷地被刷新,不过很快就想明白过来,这淑妃是铁板钉钉的太后。这些能着来伴驾的妃嫔,虽说正得圣宠,可年纪轻,大多每个孩子傍身,等着太子上位之后,她们还不都得在淑妃手里讨生活。这时候能刷好感度,自然要刷上一刷,以期还能升一升品级,待遇好一点儿。
这还比什么比?不带这样玩的。
就算想要打假球,好歹也做的漂亮一点啊,这样子玩,还有什么可看性?
郁偆瞄了一眼淑妃,果见淑妃意兴阑珊,已经转了头,和一旁的一位贵人闲聊着。
紧了紧腰带,郁偆将身前的辫子,往身后一甩,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球勾了过来,而后,郁偆就开始带着球放风筝咯……
满场跑也没什么看头,郁偆不时停下将球踩在脚下,引着别人来夺,又或者颠一下球,再转个身。这时候长期坚持锻炼的成果,这就显现出来了。
渐渐地,坐在周边的人目光,又被吸引了过来。
淑妃也不再说话,很是满意的看着场中的情况。本就是为了热闹,光给她送分又有什么趣儿,还是这样好看。这郁氏平日里看着挺文静,没想到还是这样的一面,很是给她挣脸。
其实那些宫女体力还不错,最起码脚力都挺好,只是在宫中行走,那都得端着,哪会跑那么快。没一会人功夫,除了郁偆,满场跑的人,便都喘了起来。
郁偆看着差不多,跑到场中央,将球踩在脚下,而后一脚射门。
球……射偏了……
“咚!”铜锣一响,预示着这场比赛到此结束。
蹴鞠场上,不管是在地上瘫着的,还是在场上站着的,都是气喘吁吁,满头满脑的都是汗。
胜负早已注定,郁偆那一球也不是关键。只是那一球没有进,郁偆拉的仇恨便小了些。任你跑的有多好,还不是踢不进球。
一场比赛下来,所有人都很满意,看得人看得尽兴,比赛的人也不亏,最起码能得不少赏赐。
两队人排排站好,对着淑妃行礼,谢过恩领了赏,便迫不及待地去洗漱更衣。
这里比着宫里还是简陋一些,供宫人洗漱的地方,只有一个。十几个女子,挤在水房里面,不时嬉笑。
郁偆躲在角落里,自顾自得清洗,她有些不习惯和人碰触。和郁偆一个宫里的,自然知道郁偆的这个习惯,便没有人凑过来。别的宫的,自然也不会自跌身份,上赶着来伺候一个“宫女”。
洗干净后,郁偆也不急着走,穿戴妥当之后,便在外头开始按摩腿部。今天跑的有点多,要是不让肌肉彻底放松,明天怕是起来都困难。
等着所有人都收拾好,这才浩浩荡荡地出了水房,回各自的帐篷。郁偆睡觉的地方就在淑妃的帐篷内,自然不好先于淑妃休息,再说头发还没有干,便只是半靠在榻上小恬。
郁偆正梳着半干的头发,对着镜子看自己脸。要说年轻就是好,郁偆素面朝天,一点儿粉都没有敷,可脸上却白皙透亮,还自带红晕。
能选进宫的自然都不会丑,这些年下来,郁偆也没有长残,进行修饰之后,整张脸便变得更加耐看。
郁偆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自个儿照镜子的时候,也是一种享受。谁不愿意每天一起来,就见个美人。
☆、第044章 (修)
淑妃与一班女眷,于猎场边缘行宴,那些个男人则是在猎场之内大展身手。
太子曾上过战场,这马上功夫自是不错。不时,帷帐之内的女眷,便见太子使人,将自己亲自猎来猎物,献给淑妃。
“太子在猎场之内,活捉了一对梅花鹿,特意送来给娘娘观赏。”一位太子跟前伺候的内侍,如是说。
那对鹿母子脖颈间套着绳,嘴也被包着,被人牵着带到淑妃跟前。宫中也圈养着不少活物,供宫中的贵人赏玩,可那些都是被驯养过的,早已没了野性。
但这里却不同,那鹿妈妈不断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头低低的,将头上那对不怎么尖利的鹿角,对准了人。一旁的小鹿,不断蹭着自己的母亲,又不停得拿蹄子,想要将嘴上的束缚去掉,可即便如此,小鹿依旧艰难地发出“呦呦……”鸣叫。
旁人见了,只开口夸,太子仁善,不忍幼鹿失母……
淑妃看着这般景象,突有不忍,道:“太子一片孝心,本宫心领了。既然不愿伤及幼小母弱,那便择一处地方将它们放了。再说……我这儿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可没人会养鹿。”
领了命,内侍这一行人,便将鹿给带了回去。
不时,内侍又折返。
“奴才将娘娘所说的话如实说与太子听,太子便道,如今这山林之中,到处都是行猎之人,唯恐那对鹿被放归山林之后,被别的人猎中,便先命人将那对鹿养着,等拔营回程之时,再将那对鹿放于山中。”
太子这般行事,十分得体,又不失机敏,更是体现了一片孝心。
淑妃母子之间的这一番举动,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更逃不过今上的耳目。
第四日,是本次春猎之行中,最盛大的一天,晚间更是举办了一场颇为重要的宴会。
说是晚宴,可其实太阳还没有落山,一众人在夕阳之下,举杯共饮。
酒宴正酣,今上突然站起来。都不必有多余的动作,所有人就快速放下手中的器具,仔细聆听教诲。
“朕……今年七十有二,继位已三十余载,只可惜天不假年,近日来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这话就说的严重了……
也有不少人觉出,这今上怕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布。
“朕决议,在朕登基满四十年之际,将皇位传于太子。”今上登基已有三十九年,明年可不就正好满四十年?
一旁的史官奋笔疾书,想着一定要将这决定性的一刻,如实地记录下来。
杨溍一拜:“儿臣惶恐,父皇春秋鼎盛,怎可说出此言,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今上却并不理会,道:“礼部尚书何在?……”
这事情看来是要落定了,今上确实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皇位传位于太子,自个儿做太上皇。
等今上行辕回宫,朝中各处便尽皆忙碌起来少年阴阳师。这禅位大典,还是开国以来头一遭,什么先例都没有,这典礼的流程仪式,都得重头设计,这可忙坏了一众官员。
那些个妃嫔回了宫,头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梳妆打扮好,带了重礼,去给淑妃贺喜。
但淑妃这喜中,却还带了些忧。
淑妃虽说是太子生母,可她并不是皇后。在太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并没什么要紧的。可太子即将成为皇帝,淑妃将要被奉为太后的时候,这里头的问题,就凸显了出来。
从妃子成为太后,和从皇后升格为太后,这里头的差别海了去了。就说这太后的该上的尊号,便差了些许……
杨溍倒是争取了一番,可他现在还不是皇帝,这话语权,还掌握在他父皇的手里。
淑妃看着自己越发稳重的儿子,安慰道:“既然陛下已经定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