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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的身形几乎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嘛,今天,也是很和平的一天呢。
☆、以至于难以反应4
京都。
平安京。
日本的过去,日本的倒影。
沿着河道慢慢走过去,一路风光,一路雅致。大部分的时候,阿真的京都是安静的,渐渐地,却熙攘起来,阿真不喜欢这种吵闹,小时候去山上的寺庙躲开一切,现在却无路可逃,或许正像老人们说的那样,这已经不是京都人的京都了。
阿真避开行人层出的主干道,绕进偏远的小路,放缓了步伐,享受这一刻难得的静谧。有散步的夫妇,穿着传统的和服,老妇人头上簪着一支花,正在微笑的说着什么。
阿真停住脚步,悄悄地绕开了。
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她仍然改不了这个习惯。
穿着和服的,矜持的,古典的,哪怕皮肤松弛筋骨却依旧不会放松的京都的老去的宗妇们。
避开她们,她才会感到安宁。
阿真小心翼翼的,抱紧了装着京果子的纸袋,五颜六色的京果子,就像是童年里五彩却易碎的梦一般,需要人呵护。
……
可是不知不觉,还是走到本来不想要来的地方了。
阿真看了眼巷口尽头的古宅,庭院深深,只有一丛青竹露出几分端倪来,悄而无声的探出身子。
那是嘉门老宅。
老的让人心惊的地方。
好像多看一眼就会遭到诅咒一般,阿真匆忙的别过头去,无意识的抱紧了东西,叹了一口气,就打算离开。
“小小姐?!”一声被刻意压低的惊呼声从背后传来。阿真僵住了。
她有些呆愣的,怯生生的回头看了一眼。
是枝子。
一曲枝子。
“果然是小小姐您——……许久不见,小小姐你怎么……”一曲枝子捂住了嘴,用一种古怪的,诧异的眼神看着阿真。
——阿真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看着她。
复古做旧的牛仔裤,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被泼了一堆色彩的T恤衫,球鞋。
哪怕这个世界再怎么高速发展前卫到不可想象,总是有那么一小拨人,守着传统就像守着财宝,不容许任何对传统的冒犯,对于这个世界,他们是无法想象的,固执的,活在自己的平安京时代。
嘉门家,正是其中的代表。
一曲枝子像是不认识阿真似的,露出了不可置信又包含痛心的眼神:“……老夫人说的对,小小姐,你变了,您当初就不应该和少爷离开——那个女人——”
阿真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枝子…。。!我要走了。”
“走?”一曲枝子顿住了,她迈着碎步,走向了阿真,“您要去哪里呢?难道已经走到了嘉门家的大门前,您却要失礼的不打招呼就径直离开吗?”
“……我……”
可是一曲枝子已经拉住了她的手,面色柔和:“小小姐,正好老宅今日来了客人,老夫人一个人招待未免显得嘉门家单薄,您——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难道不应该去履行您身为嘉门家继承人的责任吗?”
阿真无意识的睁大了双眼。
……
最后还是被拽了进来,并且被劝着换掉了一身的衣服,尽管阿真抗拒的摇着头,可是那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抵抗——她没有办法说不,也没有办法发泄怒火,她是那样的胆怯,深入骨髓的铭记着在这座宅子里所经历的一切,这里是她无可避开的牢笼,令她浑身发抖。
她近乎是恍惚的,跪坐在那里,对着铜镜,听见一曲枝子愉悦的声音:“真是美丽呢,真小姐,简直和芳子夫人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谁和谁?
阿真温驯的垂下了头,露出了标准的,反射性的,羞涩的笑容来。
她跪坐在门外,听见祖母缓慢的,带着威势的声音。
她永远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阿真想着,身旁的枝子已经拉开了门。
她听见自己问候的声音,颤巍巍的,像昨日初晨指头绽开的第一朵樱花,阿真看见自己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倒映在木板上。
阿真抬起头来。
一时间空气都凝滞了。
“……真田君?”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啦求留言,为什么不留言呢?难道我的文很无趣吗?
点击和收藏完全对不上号啦,你们这样简直是在调戏作者君,不开心。
☆、以至于难以反应5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求投喂留言。
真的,一个作者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留言,没留言没动力,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自嗨而已,自嗨嗨不久的。。。。。。尤其对于我这种现码的人,有留言才有动力催促我自己更新。
阿真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她有点可怜的,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熟悉的庭院,然后慢吞吞的,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真田君。
是梦吗?
……总觉得,今天一整天,都很奇幻呐。
“……真意外,居然在京都遇见真田君。”她垂着身子,侧过头用手指把一缕发丝挽过耳畔,笑了笑,那笑容不同于“嘉门真”在学校时羞涩的,胆怯的笑容,反而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柔美温婉——就像是那些画像上的典雅仕女一般。
真田沉思着,一时无言。
“不过其实想一想,也并不奇怪。”嘉门看向远方,目光飘摇“真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剑道社,神奈川,如雷贯耳的真田家。”
“……嘉门。”真田弦一郎犹豫着开口,“你……”
你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想这么问。
可是以什么资格开口呢?前辈?朋友?世交?
“……不要松懈。”到头他这么低声说道。
阿真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笑了起来,她有些无所谓的,又像是发泄似的,偏过头:“……其实我不喜欢嘉门这个姓氏带给我的责任——我不喜欢这座古宅承担的东西……”
可是……
她无视真田皱起的眉头和无措的却包含着不赞同的眼神。
“可是我很高兴……”她说道,声音温柔的就像是天空中的云彩“……以这个姓氏,认识了你。”
哭闹,隐忍,黑暗中跪着的小姑娘。
庭院里到处有她的回忆,痛苦的,恐惧的,也不乏欣喜的,愉悦的……
嘉门。
这代表了什么呢?
“……其实我真没有想过,会和真田君成为世交。”她回过头看真田,好像一时间丢失了在他面前的羞涩不安,在他还没有从她上一句话中回过神来,就笑出了声,“世交的话,就不应该用姓氏称呼了吧?撒,弦一郎?”
……
……居然真的那么说了……
嘉门痛苦的捂住了脸,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
居然以世交这种奇怪的借口威胁(……)真田君叫我的名字,而且还当着对方的面叫了“弦一郎”。
弦一郎……嗷!
居、居然。
完蛋了。真田君会不会认为我是个轻浮的人?明明之前控制的很好啊……阿真痛苦的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上,把头深深埋进去,反复滚脸。
真是羞耻。
她涨红着脸,只觉得一时无法思考。
……因为太喜欢了。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想要靠近,可是也因为太喜欢了,总是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在意着每一个细节,每一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
阿真坐起来,散乱的头发落在她的眼前,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小小姐?”木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曲枝子有些惊诧的看着阿真。
“啊……”阿真抿了抿嘴唇,“有什么事情吗?枝子。”
“您……”一曲枝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停下了,“是用餐的时间到了,小小姐。”
真是糟糕。
阿真轻轻地想,把真田君一个人撇在庭院里的我,现在却要和真田君面对面了。
……真是糟糕透顶。
阿真的位置正好在真田弦一郎的对面,彼此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被尽收眼底。
她小心翼翼的冲着真田笑了笑,真田楞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阿真,点了点头:“…。。阿真。”
……诶?
诶诶诶诶诶?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
阿真瞪大了眼睛,呆愣的,手中的筷子掉落了下来,发出“哐当”的声响。
像是被这一声惊回了世界,阿真慌张的试图去够筷子。
“真!”嘉门芳子在上座,呵止了她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是的,她不必在这样的场合去够筷子,把食具掉落已经足够失礼了,再做出这种举动,无疑完全丧失了嘉门家小姐的颜面。
一时间场面无比的尴尬。阿真安静的垂下了头。
“你下去吧,”嘉门芳子摆了摆手,脸上一片冷凝,“……我教导了你这么多年,倒是抵不上和你父母让如出一辙的本性。”
阿真攥紧了拳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只是微微鞠躬,走了出去。
为什么偏偏在真田君面前呢?
她合上门,泪水已经流淌下来,为什么每一次,这座宅子都只能带给她如此不堪的回忆呢?
正厅依旧灯火通明,在一片寂静中,嘉门芳子好似终于缓了过来。
“……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嘉门芳子叹息似的看了一眼真田弦一郎,又看向坐在旁边的真田右卫,“这样看来,我真是输的彻底——和弦一郎比起来,我的孙女简直……”
“何必这么说呢?芳子,当年幸之助也不曾在意过这些,何况阿真还是个女孩子呢。”真田右卫皱着眉,“你陷入执念了。”
“执念?”嘉门芳子冷笑起来,这使得她看起来有些癫狂,“如果幸之助还在的话……”
“幸之助已经不在了。”真田右卫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弦一郎,“弦一郎,你也先出去吧。”
真田弦一郎知道,这是一场长辈们的谈话,他微微点头,走了出去。
“芳子,无论你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幸之助都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好好照顾你们的后代,而不是——”
声音渐渐地隐去了,真田站在门外,任凭夜风浮动衣衫,他停了一下,往庭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阿真会在那里。
毫无缘由。
☆、以至于难以反应6
庭院深深。
她在夜风浮动中静坐,身上披着一件薄衣,走廊上的灯还亮着,星火般的暖色灯光,笼罩着阿真的侧脸,一半隐没在潮水般的夜色里深不见底,另一半合在微光中,莹莹生光。
这时的庭院微冷,寂静无声中依稀可以听见流水的声音,那是庭院池水,日夜不息的流淌。
流了多少年呢,这水?
她扯了一下嘴角,只觉得人生寂然无言,就像是一出静默的嘲讽剧。
真田站在长廊回转处,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的嘉门真,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陌生人,那是他熟悉的面容,却不是他熟悉的神情。
这是真实的嘉门真吗?
还是只是另一种面具?
哪怕是信心坚定如真田,此时此刻也有些茫然。一切都滑向不可预料的另一个方向,一切都是不可捉摸的未来。
这一刻两个人的距离并不遥远,也许是因为京都的夜色太过静谧和美好,总让人想起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故事,象征着日本历史的京都,可能是因为有过很长一段辉煌的国都历史,有别于繁华缭乱的京都和质朴野性的大阪,总是带有一种揽镜自照,雍容正气的美,这里的人也总是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