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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徒弟最好也不要说。”
“诺。”贾诩应道。
·
在孙权和曹操的联合下,当年十一月,关羽退守麦城。
十二月,孙权的部下将关羽父子擒获,并斩首。
至此,荆州回归到东吴版图。
孙权派人把关羽的头颅送给曹操,想要将烫手山芋丢到北边,谁知曹操收下以后,为关羽风光大葬。
虽然是出于跟孙权的较量,但曹操对关羽的一番心意却不是作假——就算是,单就关羽在曹魏过的那段时间,刘备也不会相信。
所以,最后刘备还是不顾文武大臣的劝谏,执意攻打东吴。
曹操在关羽的冢前举着酒爵,半个身子挨在关羽的墓碑上,醉眼朦胧慢悠悠地开口:“云长啊,想不到最后你还是回到我这里……当年你放我离开华容道,我却不能让容你第二次,如此,能还你的只有千古不变的美名了。呵呵,不过,你的美名不用任何人成全,正因为如此,你才让我不想放手啊。”
两个人,一个在外头,一个在墓中。
借着醉酒说了多少心里话。
至于真醉还是假醉,恐怕只有曹操自己知道了。
第63章 变天
关羽死后一个月,迎来了建安二十五年。
对历史来说,这一年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是王朝的交替。但二十五年建安与创造它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在历史的书页中褪色。
曹操走了。
远在北疆的贾诩往洛阳的方向眺望,仿佛想要看见什么,他摊开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勾玉,已经瓦解成碎片的勾玉。
春华自他身后慢慢踱过来,“师父?”师父这个样子已经维持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魏王不在了。”贾诩回过神,这么说着。
春华一下子愣在那里。
贾诩收回远眺的目光,无奈地笑了一笑,“终于要变天了。”
变天吗?春华似有所感地抬眼瞅了瞅蔚蓝的天。
·
而这个时候,在洛阳跟在曹操身边的人是司马懿和贾逵。
魏王太子曹丕远在邺城。
离洛阳最近的是曹彰,很巧的是,曹操在去世之前还派人将他传召至洛阳。
所以,最先到达洛阳的公子正是这位曹三公子。
曹彰跟曹丕都是曹植的同胞兄长,曹丕对曹植不好,但曹彰在曹植眼中的确是一位好哥哥。
贾逵顶着巨大的压力发丧,毫无疑问会跟曹彰对上。
消息刚传出的时候,驻扎在洛阳的青州兵陆续离开洛阳,回他们的自己的家乡,据说这是他们当年归降曹操时的约定。
因曹操过世引起的的动荡都被贾逵一手压了下去,所以当曹彰来到洛阳质问先王玺绶的时候,贾逵的态度十分强硬。
曹操的丧事由司马懿主持,将曹操的遗体入殓,送还邺城,再由曹丕主丧。这才算把这件事压下去。
许都,听闻曹操过世的消息,刘协感觉数十年堆积在胸口的郁气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对皇后曹节说:“皇后,朕终于可以放下了。”
曹节被指给刘协时尚未及笄,但曹家的女儿怎会是普通人?她们姐妹三人被父亲送入宫中,本身便逃不开棋子的命运。即便如此,在宫中的这些年,刘协待她并没有因为她是曹操的女儿而有所偏颇,相反,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良人。
她甚至想过,如果不是伏后当年擅作主张,刘协对她也会一如既往地好下去。
这个认知让她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刘协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么这些年打着维护汉室口号被处死的大臣,在他眼里岂非早如弃子一般。
“皇后……”刘协看她神色不对,不由担忧地蹙起眉,“皇后节哀。”
他以为她在为父亲的死神伤。
“臣妾没事。”曹节摇摇头,她能看出来,刘协的担忧是发自内心,她便道出心中所想,“父亲过世,二哥若是继承王位,陛下将如何自处?”
她二哥的野心,在家中已不再是秘密,虽然她不明白父亲为何对此视而不见,反而在大家都以为父亲会把四哥立为继承人的时候,不仅立了二哥,还把四哥的人用各种理由铲除殆尽。其中最惹眼的,大概就是杨主簿了,他就是在去年被父亲下令斩杀的。
在这个关头还能替自己着想,刘协真不知该说这位妻子什么好了,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曹节看不到刘协复杂的眼神,却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受宠若惊,“陛下?”
“皇后不用担心,曹子桓……魏王太子一直都是魏王心目中的继承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朕会因此受罪。
曹节闻言一怔,刘协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懂,而是惊讶于真相的残酷,若真是如此,以四哥之才,为何甘愿做到这番田地。
怀里的温香软玉轻轻一颤,他知道她理解了,刘协无奈地笑了笑,“节,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
“陛下的意思是……”曹节抬眼看着他坚毅的下巴。
刘协说:“未来的魏王还需要我们为他演一出戏。”
棋子就要有棋子的样子,在棋局结束之前,要发挥最大的价值。
等曹操的后事办妥,曹丕私下见了曹植一面。
这是两人自魏王太子之位争斗以来,第一次私下见面。
“二哥。”曹植刚开口,就被曹丕抬手止住了。
曹丕不看他,转过身背对着他,问道:“子建,子文的事情,我想听你说。
曹植急忙解释:“三哥都是为了植,二哥要怪就怪植一个人……”
曹丕转过身,目光带着审视,“子文问梁道要父亲的玺绶,是为你。那子文后来肯退兵,也是你的意思?”
“是,一切过错都在植一人身上。”曹植答道,没有丝毫不甘愿。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曹丕心头的无名火越是难以熄灭。
曹丕死死地盯着在他面前低头认错的曹植,脑中飞快地闪过关于他的一幕幕记忆,从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吸引他注意的小屁孩,到懂事后在众人面前展露才华的少年,再到甘愿为他做挡箭牌的“对手”。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曹丕只觉口中直发苦。
“子建,我可以用子文,可以用你的人,但我不会用你。”曹丕冷然开口,不留情面。
即使你再有才华,也不会用你,更不能用你。
曹植的脸色瞬间苍白得可怕,没有什么比曹丕这番话更伤人。
结局就跟曹丕说的一样,他将曹植调出了政治中心,只有爵位,没有实权。
卞夫人知道曹丕的做法后,把曹丕叫过来,当着左右的面下了他的面子。
无论话有多难听,碍于对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曹丕没有当面反驳,但不代表他不会表达自己的抗议。
曹丕把曹操的原配丁夫人封为魏王太后,无疑是对卞夫人最好的反击。一个已经休妻再无关联的人,却凌驾于名正言顺的正妻之上。
卞夫人怎么想,曹丕不管,等刘协配合他演出一场禅让的大戏之后,他彻底断绝了后宫干政的可能。
所以,除却血缘这层关系,卞夫人在曹丕面前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了。
睚眦必报,曹家的人都一样,尤其是他们兄弟几人。
曹丕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断绝了曹植的仕途。
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所以他决不允许第二个曹丕出现。
曹植对他的执念,不亚于他对曹昂,这便是他们兄弟之间注定以悲剧收尾的根源。
往后,建安二十五年(黄初元年),曹丕称帝,国号为魏,定都洛阳。
早在他继任魏王时,便以郭宸为魏王夫人,及践祚,封贵嫔,地位仅次于皇后。而他的妻子甄氏却一直被他留在邺城。
曹睿却是被接到了洛阳。
这个时候的曹睿,跟郭宸有玩伴的原因,两人关系还算过得去,没有因为郭宸是他父亲的妾室而生出敌意。
郭宸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知道甄氏永远不可能到洛阳来了,因为曹丕的使者已经在去邺城的路上,同时带去的还有白绫和毒酒。
那天,曹丕突然把自己关在屋里,害她担心了好一阵,结果他自己开门出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她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郭宸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曹丕见到曹睿时无意中流露出的歉意时,她完全明白了,但她必须装作不明白。因为她知道这是曹丕的逆鳞,没有人可以触碰。
可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甄氏即便被冷落也毫无怨言,这个原因却让她突然间歇斯底里,会是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是卞夫人对曹丕最后的报复,赌上曹睿这个孙子的一个报复。
曹家的人都一样狠,卞夫人也不例外。
郭宸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变得跟他们一样。
甄氏被赐死,一个天大的秘密似乎随着她的离去而石沉大海。
自那以后,曹睿犹如变了个人,一如当年宛城归来时谯县的曹丕。
或许曹丕变相保护了曹植,但他的儿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
新皇登基大封功臣,贾诩作为其中一员,自然是要到洛阳朝见受封的。
所以春华也跟着他一起到了洛阳,见到了司马懿和她的三个孩子,还有司马懿府上的新“女主人”,伏氏。
随着司马师长大,他长得与父亲司马懿越来越像,内里透出的隐忍更是与司马懿如出一辙。
比起他,司马昭就要显得随性许多,至少他爱跟她撒娇这点是半点没变。
“娘亲好久没来看阿昭了。”他的语气十分委屈,听起来就好像受了谁的欺负,而这个欺负他的人正是他诉苦的对象。
春华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孩子,温柔地把司马昭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笑得有些无奈。
“阿昭,男孩子不要那么依赖娘亲。”司马蕙适时阻止了弟弟对娘亲的抱怨行为,她目睹了娘亲的苦楚,绝不允许娘亲再为他们难过。
如果说司马师学会了司马懿的隐忍,那么司马蕙便继承了司马懿的锋芒。
一个是藏在鞘中的宝刀,一个是耀眼炫目的利刃。都如此出色,也如此让人心疼。
司马昭闻言,果然乖乖从春华怀里退了出来,乖乖地站在旁边。
春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的孩子,都长大了。
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无奈。
“娘亲,阿蕙已经跟荀家的二公子定亲了,等先帝丧期一过,再择日完婚。”司马蕙不想让春华为家中多出的伏氏多想,便将自己的亲事与她说了。
“荀霬①么?我听说过他,是个不错的人。”看女儿的神情,春华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便顺着她的意思接下去。
至于伏氏……既然她的生活已经不需要司马懿,那么谁走进司马懿的生活,她不想干涉,只要不伤害到她的孩子。
不过,有阿蕙和阿师在,只怕这个宅子里,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①荀霬,荀恽次子,曹丕外甥,司马懿姑爷,其妻为晋景王司马师、晋文王司马昭妹妹,二王皆与亲善,咸熙中,开建五等,霬以著勋前朝,改封恺南顿子,官至中领军,薨,谥曰贞侯,追赠骠骑将军。
※剧情需要,阿蕙的年龄调到阿师和阿昭之前。
第64章 命数
消失几年不见的朱建平在曹丕登基时露了个脸,他一露面就被司马懿找上。
“天。”意味不明的低喃,这些年,司马懿的情绪比过去更难捉摸,有时就连同僚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朱建平恭恭敬敬地给司马懿行礼,“尚书大人。”
司马懿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道:“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朱建平后退一大步,一揖下去,“该说的,下官已经说了。”司马懿是在问他曹丕的情况,当年他答应过曹丕不让第三个人知道,面对司马懿的质问,他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下官答应过陛下,还请大人不要为难。”
司马懿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陛下一直在用你的药方,我说的没错吧?”
“先前是这样没错,但自从陛下为了那次受伤后……”原来是这个事情,朱建平张了张嘴,压低了声音说,“药方已经换成先帝那副,至于药方的来源,尚书大人不妨找修为高深之人一问便知其中内情。”
“……”司马懿默了一瞬,颔首,“我懂了,你下去吧。”
“诺。”朱建平不疑问也不久留,匆匆离开。
司马懿神色晦暗不明,“修为高深之人吗?”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贾诩似笑非笑看着凭空出现在他家的不速之客,“我还以为主公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看起来并不是那样。”
贾诩的这番话在司马懿听来十分刺耳,不过他面上并无不满,“太尉何意?”
“药方是我给主公的,至于你要付出的代价……”贾诩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我记得春华也回来了,你有时间去见见她吧,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
贾诩的意思明摆着是春华也知道,司马懿也不再多留,马上折返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