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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监按着脖颈把白绫缠了上去。
同住偏殿被动静惊醒的魏常在战战兢兢的自苏培盛手中接过了她晋封为‘贵人’的旨意,等苏培盛带人清理了现场后离开,魏常在腿一软跌倒在地,半晌未能回过神来。
而刘答应则在次日一早不可置信的迎来了即刻迁往畅春园的雍正口谕。
“不可能、不可能!”刘氏面容呆滞,她惊慌失措的扶着肚子,“本小主还怀着阿哥!皇上怎么会让我去畅春园?!让我见皇上!”
刘氏还做着除去恭贵人的美梦,转眼竟连待在宫里都没了资格,如此大的反差刘氏自然难以接受。
“小主,皇上一早就上早朝去了。”小厦子心中不屑,面上对着刘答应好言道,“皇上忙着呢,奴才劝您别白费功夫了。”
“不行……!,”刘氏喃喃道,“我要去见皇上!”说着她手下猛一发力,小厦子淬不及防下被推了个正着,刘氏借机撞开拦着她的奴才就向外冲。
“哎哎哎!小主您这不不是难为奴才吗?!”小厦子大惊失色,刘氏的肚子不是假的,小厦子不敢再让人拦,只得辛苦得在身后追。
“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端贵妃忙忙赶过来,见刘答应一脸惊慌衣衫不整的模样也是诧异不已,“妹妹怎么这幅样子?!”
见是她,刘氏像是见到救星般扑了过去,连连哀求道,“贵妃娘娘!嫔妾求您去和皇上说说情!嫔妾、嫔妾不想去畅春园的——!”
【四十九】
昨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端贵妃也隐约得了消息,她虽不清楚刘答应在昨日之事中的角色,但看雍正对刘氏的态度便知她定是犯了忌讳。
四阿哥性子倔得很,母子关系依然冷淡,端贵妃正为此事发愁。更让她生气的是四阿哥竟就那样大喇的私下联系齐佳一族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官员,而端贵妃从家族那边得到的反馈也引人深思:齐佳氏虽也觉得四阿哥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有一个皇子得以全力支持如此大的诱惑也难以让齐佳氏放弃四阿哥。
端贵妃所得的指令便是齐佳氏试探着与四阿哥合作的第一步——待四阿哥成年后,务必保证四福晋的人选只能是出身齐佳一族的秀女。
端贵妃为此心烦不已,吉祥上报刘氏近来动作频频的消息也被她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刘氏居于景阳宫偏殿,待她这个主位却敷衍得很,反而去长春宫去得勤快。端贵妃虽说不会因此嫉恨谁,但她心里终究很是不舒服。
权利和安逸会侵蚀一个人的内心,若是以往还低调在华妃和皇后阴影下病殃殃的端贵妃,她只会更加隐忍,暗地里蛰伏,用借刀杀人的手法一点点的逼出自己死敌的真面目。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健康的身体,落败的死敌帮着把她推往‘贵妃’的位置——还有唾手可得的权柄。
她还拥有了身为后宫妃嫔最大的资本——一个即将成年的阿哥,良好的出身是天然的助力,皇后也倒下后她理所应当的站在了最高点——而为了避让太后的视线,位分最高年资最老的妃嫔和宫中最得宠的妃子自然相性良好的共处了下去。
在皇后还没倒台时端贵妃原本的计划是与慧妃交好,以此借势攻击皇后。但后来她与裕妃结盟,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不然两个有实权有阿哥的妃子和新得宠的妃嫔交好必然会惹得太后的关注打压,端贵妃和慧妃的关系便止于不咸不淡的‘点头之交’了。再后来黛玉的盛宠更甚,长春宫最不缺的就是雍正手下训练有素的暗卫,端贵妃便断了与长春宫更进一步来往的念头。
直到四阿哥坦明他的野心,端贵妃对慧妃的想法一再搁置——是拉拢交好合作或是看作阻碍试探?依雍正对慧妃的上心程度来看,它日一旦慧妃诞下皇子,雍正要是有康熙一样的寿数,那基本一众皇子都只能退场了。
在储位上,雍正登基伊始便明确设立‘密诏制’,对群臣绝口不谈储位。雍正待其子女的态度与康熙相似——先帝当年厚爱太子胤礽,但也未曾无视过其他子女,雍正亦然。他虽明着最宠爱五公主和嘉,但他对其余的阿哥格格,无论是生活待遇或是教育上从未薄待过分毫,这也是他对恭贵人和刘答应留有情面的原因,另有目的是一方面,顾及儿女是另一方面。
而在闲暇之余,雍正也会耐心为到了年纪的子女一一指点功课,稍小些的也是抽空常常探看。
端贵妃暂时自不顾暇,且刘氏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即使刘氏真诞下了皇子,但雍正是绝不会允许景阳宫内出现两个皇子这种局面出现的。
故而端贵妃只是看着刘答应面上激动不已的神情轻巧的侧了侧身,空出的空隙得以让早早静候一旁的嬷嬷们一拥而上制住她——端贵妃随后向后避让几步,退开刘答应随手乱抓的范围。
“妹妹这又是何苦呢?”端贵妃由吉祥扶着,站得远远的,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妹妹就算不想着自己,也该顾及着腹中的孩子。”
“孩子……”刘答应听到端贵妃的话竟是渐渐冷静下来,她极狼狈的被嬷嬷大力按住,头发都披散下来,面上挤出一个极为难看又哭笑不得的笑容,喃喃道,“孩子……对,我还有孩子……”
万岁爷子嗣稀少,离开皇宫说不定是个极佳的契机——只要她能把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就一定还有机会回来!
*
或是为了安抚,刘氏到了畅春园后雍正将其晋为‘常在’的旨意也到了。而不论刘氏位分为何,对于其她妃嫔来说一个失去了竞争力的常在便已不值得对其报以太多关注。太后却是在闻得消息后绷紧了神经——皇后幽居在畅春园,雍正这次把刘氏也丢过去的行为颇让她介意。
因为皇后,太后与雍正的关系便再度僵持起来。太后严防谨守,雍正却是好整以暇地悠闲以对——他静候皇后在折了春盈后因刘氏的到来而蠢蠢欲动的那天。
延禧宫上下则在这种紧张气氛中提心吊胆了数天后迎来了无限期的禁令,虽然先前得了太后的担保可以暂且心安,但若说要她从此屈居于太后的威势之下,一言一行皆要依附慈宁宫——薛宝钗哪里能甘心咽下这口气!
心绪一动,笔下的行迹便是一滑,上好的绢纸登时晕染开一片显眼的墨迹,这份细心抄隽了半天的佛文算是废了。
薛宝钗心烦意乱的一把把它摔在了地上。
侍立一旁的小宫女萍儿抬眼觑了片刻,随后方闷闷的上前收拾。
宝钗闭上眼平心静气,看了萍儿一眼后问道,“莺儿呢?”
“莺儿姐姐还病着呢,”萍儿乖巧的低着头,“莺儿姐姐说怕把病气过给主子,便不上前头来伺候了。”
“怎得还是病着?”宝钗蹙起眉头,心里有些担忧,“你待会儿去将我上次用的化淤药送去给她,让她再好生歇几天吧。”
“是,”萍儿心道主子还是念着与莺儿姐姐的情分的,一面低低道,“小主,今儿‘那位’的人又来催问了。”
“不必理会,”宝钗冷笑了一声,“她倒是心急的很,看来修再多的佛经也没能让她变得聪明些。只是如今是她有求与本主,便让她好生等着吧。”
萍儿听罢便不再言语,只走上前去重新静静的为她磨着一块新墨。
宝钗虽嘴上说着不必理会,心里已然开始暗暗打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拂过纸面,发出细微刺耳的声响。
“萍儿,”宝钗突然出声,若有所思道,“以后送去偏殿的东西都要上好的。”
“是。”萍儿下意识地应着,心里却极为纳罕——偏殿的那位不就是已经疯了的乌雅常在么?主子怎么又想起那位主了?
总不过是一个疯子,还能做些什么?萍儿这样想着,不屑的撇了撇嘴。
*
长春宫
黛玉一边想着近来发生的事,一边心不在焉的掰着糕点投喂悬挂在书桌上方的鹦鹉。
鹦鹉是极罕见的蓝眼巴丹,它的头冠是亮眼的黄色,浑身的羽毛雪白不掺杂色,眼部四周是一圈天蓝色的绒毛,虹膜的颜色呈红棕色,是一只让人瞧上去便觉赏心悦目的大家伙。
黛玉原在贾家时也养过一只鹦鹉,随口提过一嘴却被雍正暗暗记在了心里。猎苑的主事奉命寻来献给长春宫时,雍正还巴巴的跑来在她面前好一阵得意的炫耀。
这只鹦鹉也极聪明,别人在它面前说上几句话,它便能立刻大概复述出几句。它还学会了黛玉讲诗的语气,模仿的唯妙唯俏。
此时它歪了歪头,大概是从主人不同于往日的动作中察觉出黛玉不佳的心情,它便张开翅膀向下飞到桌子上,凑到黛玉的手腕边用头部的绒毛轻轻蹭了起来。
“扑哧——”黛玉被它的动作逗笑了,伸出手摩挲着它的小脑袋,叹道,“你倒是聪明的很,知道我不高兴了就来讨好我了。”
黛玉心烦的不是别人,正是郝贵人。
郝贵人死的次日一早黛玉便得到其殁了的消息,昨日还见到的人只一晚便没了生息——黛玉不免有些接受不良,她也不好去质疑或说上什么,只得强迫自己用其它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正想着,紫鹃带着一脸喜意进来请示,“娘娘,和贵人来了。”
“真的?还不快请进来——”黛玉也是心中欣喜,算起来自迎春有孕后她便一直龟缩在宫里,她们姐妹两个也是有许久未曾碰面了。
“不必请了,”迎春一手搭着司祺的臂膀一手扶着已然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快的笑道,“我这不是已经来了?”
【五十】
待二人坐定,黛玉方有暇细细查看迎春面上的神色。只见她面色红润,身着一身水绿色的宽松常服,脚上也换了平底舒适的鞋子,整个人都仿佛是笼罩在母性的光辉之中。
黛玉观她气色温润便也舒展了眉眼,由衷道,“多日不见,碍着二姐姐你有孕在身,我不便多去打扰。今日见了二姐姐的模样,妹妹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欣嫔娘娘心地是极好的,得赖她多方照料。”迎春笑她杞人忧天,复又思及近日之事,不免叹道,“且我虽得不到详细的消息,但也感觉得出这宫中又多生一桩是非——这些日子人心惶惶的,我这面的压力倒是减了不少。”
郝贵人怎么说也是藩邸的旧人,平白无故的没了,一些老人难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再加上恭贵人被无限期禁足,还怀着身子的刘常在又被赶去了畅春园——畅春园里可还有个名存实亡的皇后呢?!
皇上打的是什么牌?宫妃们摸不准头脑,皆安分的如鸵鸟一般。有那些许个聪明的,嗅到些风雨欲来的气氛,也是愈发的谨言慎行。便是跃跃欲试想要趁机小打小闹些的的四阿哥,也被端贵妃管的严实。
黛玉倒是知道雍正的心思的——事关皇后,雍正便干脆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也因此黛玉的心思很是复杂。
一朝被蛇咬和干脆被蛇咬上好几口最后被毒死完全是两种概念,黛玉在被皇后陷害之前对皇后的态度是谨慎参杂警惕,而在被陷害后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完美反击,皇后就被雍正干脆利落的解决了。
此后皇后的一切再没入过黛玉的耳,直到绿意一事后,她少见地起了心思,动用了从裕妃手中移交过来的粘杆处的人手。听着暗卫有关皇后的汇报,黛玉竟心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其实按雍正原本的打算,皇后若是肯知错守己,他也不介意让她安稳度日。再怎么说在藩邸时除了子嗣稀少,其它事务都被皇后打理的井井有条,且在雍正登基之初,皇后也未曾拖过后腿,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何况皇后被圈·禁后反而激发了太后心底那点难得的愧疚——两个侄女,在她自己的纵容之下,小柔红颜早逝,小宜也成了这个样子。当年的诸多旧事纠缠之中,还能说得清是谁对谁错呢?实在是世事无常。
黛玉尚还记得初见皇后时皇后那副端庄威仪的模样,再转而想到她如今形容枯槁、靠着心中紧压的恨意度日,也觉得她实在是可恨又可怜极了。
正面对坐的迎春将黛玉微变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心里顿时把黛玉的心思想了个七七八八,会意道,“近日来的桩桩件件阖宫就属你的长春宫最不得安稳,你这‘七窍’的心思只怕是又在多想了。”
于贾府时迎春的性子便是三姐妹中最温柔可亲的,她不管事,嘴上虽沉默不说,但心里却是清楚的。待进了宫后她又幸运地在欣嫔宫中得以偏安一隅,对宫中事反而看得更为透彻。她的性格相较于风风火火的马佳贵人而言更为安静稳重,所以她是一个极佳的聆听者。
无论何事到了迎春这里便算是彻底烂在了肚子里,就好比